婚嫁之事,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纵然她与秦珏歌两情相悦,如若温如元反对,也无济于事。 温如元会反对吗? 不管如何,她都要从他手里,将秦珏歌娶回凌府。 凌緢冷漠的将拜帖递到温府管家手里。 只见管家拿起拜帖,眼眸一亮,紧接着冲着院内高喊了声。 “护国大将军凌緢,凌将军到。” 一声高喊,一众宾客的目光全数落到了凌緢身上,眼前的女子,如墨的长发微卷散开,头顶发冠,一席淡青色长服及地,腰间玉石镶嵌的腰带勾勒出劲窄的腰线。 一双锐利的刀眼,孤傲中透着冷冽。 她双手背在身后,沉着眉眼,踏入温府,身后没有家丁跟随,却走出了引领千军万马的从容感。 温如元坐在大堂的正位上,见到凌緢前来,起身恭迎。 护国大将军位居正二品,而温如元是正三品的京城巡抚,见到凌緢自然要前来行礼。 “拜见,凌大将军。” “温大人,免礼。” 凌緢扶住与她作揖的温如元,两人眼神对视上,温如元一顿,一股熟悉感腾然而上。他记得,朝堂之上,有个人与他这般礼貌有加。 那人名叫冷月,是锦衣卫指挥使。 女帝下令,文武百官见冷月如见女帝亲临,享有与女帝一样的礼遇。 每次温如元见到冷月,都会作揖行礼。 那人也是淡声制止。 只是,冷月以银面具遮面,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凌緢失踪于五年前的女帝登基之乱。 之后女帝登基,冷月伴她身侧。无人知道冷月的真实身份,因为在女帝登基之前,她的身边没有像冷月这般武艺超群的门客。 除了与女帝关系密切的凌緢,凌茫冲之女,先帝册封的凌中郎将。 冷月在一年前死于王府血案的追查中,而凌緢却在一年后现身于京城。 最重要的是女帝对冷月,与凌緢的态度。 女帝不上早朝,也要去将凌緢亲自接回宫中,册封她正二品的官衔,这只是巧合吗? “之前下官不知将军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凌将军莫要见怪。”温如元是审时度势之人,此刻见到凌緢,态度变得谦逊有礼。 “我与珏歌是挚交,温大人唤我名字便好。”凌緢道。 温如元一口一个凌将军,将她架在高位上,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温如元观念守旧,古板,这次为秦珏歌挑选的婚配之人,也皆为男子。 即便她现在位高权重,也为将她纳入秦珏歌的婚配人选之中。 “小女乃深闺女子,怎可与凌将军比肩称友,凌将军莫要说笑。” 此刻,一声爽朗的笑声穿透大堂,一行身材魁梧的武将昂首阔步的朝着温如元这边走来,将被邀请的众人都挤到了旁边。 郝宏伯牛眼一瞪,对向文弱的温如元,嗓音中气十足。 “温大人,感情的事情,可不能用身份地位去比较的,如果是两情相悦之事,劝你莫要做这棒打鸳鸯之人。” 郝宏伯是武将,没有文官那些弯弯绕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原来这温府千金早已有中意之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五年的凌茫冲之女,凌緢。 温如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看着占据了温府半个厅堂的凌家旧部,知道的是温府设宴,庆祝小女回归。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粗犷武将前来温府占山头。 “温大人,凌茫冲凌将军已逝,留下孤女凌緢,我们都是从小看着毅儿长大的长辈叔伯,替她向你们温府提亲,可行否?”王树和笑盈盈的对上温如元,一挥手,众人将一众聘礼给搬了进来,占据了半个院子。 凌家旧部出征挂上帅旗,迎起战鼓,便能威吓敌军自退十里之外。何况是在京城这群养尊处优的名门贵胄面前。 这秦珏歌的回归宴还未开始,凌家众人便将温如元架在了下不去的高处。 其他人见此阵仗,也知自己不论是家世,还是气势,都无法和凌緢相比。只有识趣的退让,如若还要贸然出头,便是和朝廷功臣凌茫冲之女凌緢作对,到时在朝堂之上还会撞得一鼻子灰。 “秦大小姐,到。” 管家一声高呼。 众人将目光齐聚到秦珏歌身上。 秦珏歌长发盘成发髻,珍珠珠钗插在一侧,琉璃苏垂落在耳边,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珍珠耳饰。 她的额头饱满,几缕乌黑的碎发垂在眉尾处,柳叶眉,狐狸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朱唇轻抿着。 一席青色长裙勾勒出她高挑曼妙的身姿,她的肌肤白皙似雪,仪态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见到秦珏歌真容的众人,不禁感叹,惊为天人。 果然如传言一样,画像上秦珏歌的容貌不及本人分毫。 刚才还准备放弃的众人,又升起想与凌緢争取一番的念头。 只是,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却是个冷美人,给人一种难以亲近,冷冽的疏离感。 第47章 落在了一个户籍上 第四十七章 只是与温如元行礼后,便落座在主位边,用屏风隔住,不与其他人交流。而她的两位丫鬟更是将她保护的极好,对于任何想要靠近秦珏歌的人,都予以警惕的目光。 “郝大人,婚配之事是大事,有待商榷。”温如元行礼,婉拒道。虽是周朝女风盛行,可他们温家是书香世家,没有女女通婚的先例。而秦珏歌又是他温家的嫡长女,从小便被他栽培重用,委以重任。现下,若是与凌緢成婚,岂不是坏了温家数百年的家风。 将他温家的颜面至于何处。 他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可现下又不能与凌家人彻底撕破脸,只有用推延战术。 “温大人也是开明之人。” “秦小姐也来了,不妨就问问秦小姐意见,如若真是两情相悦,折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将这门亲事敲定,如何?”郝宏伯不理会温如元的推诿,直接道。 温如元身形一顿,看向在场众人。 大堂内鸦雀无声,举目望去,无人能与他一边,这本是在温府,可凌家旧部众人来势汹汹,大有礼不成,不肯走之意。 “秦姑娘,我们家毅儿中意于你,想说这门亲事。” “再下虽是武将出身,但懂得婚配之事不可强娶,不知秦姑娘意下如何?”郝宏伯见温如元不回应,直接高声询问道。 “凌将军与我有救命之恩,民女愿以身相许。” 秦珏歌温润清冽的嗓音传来,如滴落在山谷间的清泉,沁入凌緢的心尖。 只这一声以身相许,她便愿为秦珏歌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此事甚好,此事甚好啊。”郝宏伯发出爽朗的笑声,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温如元的肩膀上,震得温如元身子一阵踉跄,险些狼狈的坐到椅子上。 温如元面色铁青,众多宾客在场见证,秦珏歌又自愿嫁与凌緢,如若他再说出反对的言语,以郝宏伯撒泼无赖的个性,定是会带领凌家军一行将温府闹得鸡犬不宁。 “温大人,好亲家。”郝宏伯去握温如元的手,使劲摇了摇,将温如元甩的一把老骨头快要散架了。将他脑海中逐渐清明的思绪也甩飞了。 “今晚既是秦姑娘的回归宴,也是我们毅儿的提亲宴。” 王和树见状,举起酒杯,对向众人,一下子将本是温府的主场,拉入了凌家的节奏中。 一众宾客面面相距,此刻不举杯,就像是和凌家人作对。 “敬温大人,喜得贤婿。”一懂得见风使舵的官员举杯对向温如元,诚挚祝贺道。 此话一出,温如元脸色又黑了半分。 “祝贺温大人。”另一人也跟着举杯,对向温如元。 其余人见状,亦是将杯子对向温如元。 温如元被架在主位上,如若他不喝了这杯酒,这个宴席就要就此散场了。他低眸看向桌前的那杯酒,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屏风后的秦珏歌。 罢了。 既然秦珏歌执意要嫁,凌緢又强硬要娶,再加上凌緢的救命之恩在上,他也没有拒绝这门亲事的说辞。 只是,这杯酒,他喝的挺憋屈。 苦涩难下咽,全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在扶持庶出的那位吧。 温如元幽幽叹了口气,坐下后,沉闷的不想理任何人。 凌家旧部一众人见此状况,也知是自己得了上风,也没再去惹温如元不快。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帮着温如元去应付来往宾客。 凌家旧部众人酒量极好,将这一众宾客喝趴下了,却跟没事人似的。 郝宏伯冲着凌緢使了个眼色,凌緢走到屏风边。 吟儿和青儿对凌緢没有任何戒备,主动让开,凌緢探身,便瞧见了屏风后的秦珏歌。 秦珏歌端坐在屏风后面,面前是吟儿为她布的菜。 秦珏歌食量小,没吃多少。 “珏歌,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凌緢趴在屏风上,脸被酒意染上一层绯色,深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珏歌,薄唇勾着慵懒的笑意,像极了孩童时期爬人家家枣树,偷枣吃的熊孩子。 ...... 夜深了,春风拂面,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与淡雅的花香。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凉亭边,明月高挂,倒影到湖面上,闪烁出盈盈波光。 凌緢没想到还能回到温府,与秦珏歌在湖边散步。一切都像是做梦般,如果不是温如元想要逼迫秦珏歌婚配,她也不会兵行险着,搬出郝宏伯和凌家旧部来为她说亲。而雷厉风行的凌家旧部,拿出了全部家当凑齐了为凌緢说亲的聘礼。 凌緢是被凌家旧部托举出来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如果没有凌家旧部,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说成这门亲事。 一阵风将凌緢的醉意吹散了,她眉眼微弯,看向与她并肩而行的秦珏歌,月光洒在她绝美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轮廓。 今晚的她,美极了。 从秦珏歌出现的那刻,凌緢的心就跟着秦珏歌飘走了。 她只想快些将温如言和宾客们灌醉,这样,她才能从这场觥筹交错的宴席里抽身出来,见一见秦珏歌。 哪怕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独处。 只看她一眼,凌緢也会觉得心安。在得知秦珏歌会被温如元婚配给他人,她的心就彻底乱了。 那些摆在眼前的顾虑,好像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她只想抓住眼前的人。 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你的叔伯们,待你很好。” “他们从小看着我长大,改日带你一起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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