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珏歌,明日我们去衙门先将婚书领了,避免夜长梦多。”凌緢牵起秦珏歌微凉的手,将她的手往胸前拽了拽,两人的距离近了,她能看清秦珏歌眉眼里,潜藏着缱绻的温柔,比那皎洁的明月还要动人。 令她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吻在秦珏歌的眼眸上。 见到秦珏歌的眼睛,她便不想在看高挂在空中的月亮。 她嗅到秦珏歌熟悉的花香味,强忍住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欲望。这里是温府,她们两人还未成亲,如果被下人撞见,又会多添几句关于秦珏歌的是非闲话。 她耳力极好,是确认过四周无人,才会印下这一吻。 再多了,便是贪心了。 凌緢将秦珏歌送到内院。 吟儿和青儿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两人是后秦珏歌一步从大堂回来的,可左等右等都不见秦珏歌的踪影。 吟儿还在担忧,秦珏歌迟迟未归,莫不是被凌緢给拐跑了吧。 万一被二夫人,三夫人撞见,到时候又会说三道四。 刚打算出去找找,秦珏歌和凌緢却回来了。令她松了口气。 凌緢站在厢房门口,吟儿从凌緢眼眸里瞧出念念不舍的黏腻感,像只渴望得到主人爱抚的小狗,而她家小姐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清的模样。 吟儿咬咬唇,想起前些时日失语的秦珏歌。 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她们家大小姐只是外表冰冷而已,内心善良又热忱。特别是对待她在意的人。 “夜深了,你回去吧。”秦珏歌淡声道了句。 “明日我一早便来。”凌緢眼眸亮了亮,按捺不住的迫切感。她担心有什么变数。 ...... 回到凌府。 凌緢看到凌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两排锦衣卫赫然屹立。 她蹙眉,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 凌府外遍布女帝的眼线,今天秦珏歌探入凌府的那刻,消息就被传入了宫内,女帝的耳朵里。 马车门帘被掀开。 月色下,女帝身着一身玄衣,清瘦高挑的身姿,在月色下冷清的可怕。 骤然而来的压迫感,令凌緢感到不安。 “陛下万福。”凌緢绷紧唇,作揖恭敬道。 “免礼。”周卿舒寒眸微眯,淡声道了句。 凌緢抬眸,正撞上那双寒潭似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深渊般,想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这个她儿时的故友,如今陌生到令她感到寒恶。 “阿緢,孤想亲口与你说,恭喜你,快要成亲了。”周卿舒拂袖背手,脊背挺直,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凌緢鼻尖,她的嗓音低沉,像是冰刃,划过喉咙。 “谢过陛下。”凌緢抱拳,不卑不亢道。如若是曾经,她会感动周卿舒的体贴入微,可现在,她完全看透了帝王的把戏。虽说虎符和凌家旧部对现在的女帝而言,根本不算威胁。可拉拢她收为己用,只有好处没做坏处。 以前她是女帝用的称手的剑,斩杀逆臣,巩固势力。 以后,她也可以是女帝一呼即应的枪,征战沙场,冲锋陷阵。 “孤要送份厚礼与你,你想要什么?”周卿舒垂眸,温声问。 “陛下此话可是出自真心?”凌緢抬眸,真切看向周卿舒,她只想听到一句君无戏言,她便可将王家血案当做筹码,与周卿舒交易。 可向来杀伐决断的帝王,却在此刻愣住了。 寒眸里潜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让凌緢后背起了一层凉意。 “孤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陛下言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那都是作为臣子的分内事。”凌緢对上周卿舒饱含深意的眼眸,心中一阵忐忑,周卿舒作为帝王,深谙帝王之道,作为九五之尊的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怎可对一个臣子说出道歉的话语。 这话背后又有何种含义。 不会要将她灭口吧。像之前所有看过她样貌的人一样。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她明日还要与秦珏歌去衙门领婚书,王家三十口人还在桃源村等着她翻案。 她不可以,死在这里。 凌緢喝了酒,脑子混沌,她死死掐了一把大腿,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要努力保持理智,可不能因酒后失言,酿成杀头的罪过。 “在你眼里,孤与你只是君臣,对吗?” “是。”凌緢回答坚决。周卿舒的帝位,是她父亲凌茫冲用自己的鲜血守护住的。周卿舒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而她是拥护帝王的臣子。 这辈子,都是这样。 “孤要你做孤的皇后,你可愿意?” “什么?”凌緢眉眼微动,酒意混沌让她耳朵嗡嗡作响,她薄唇蠕动,悠悠的问了句。 “罢了。”周卿舒拂袖,背身。 凌緢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的像是随风飘散的一张薄纸,这一年,帝王消瘦了不少。 “阿緢,你想要的,孤会许给你。” ...... 次日,天蒙蒙亮。 温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管家睡眼惺忪的推开门,见着凌緢一席水蓝色长衣,明艳如骄阳,背身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 “凌将军,您这是?” 管家诧异,昨夜大小姐的回归宴,温如元被灌醉了,送回了厢房。 院落里凌緢送来提亲的聘礼,没老爷的吩咐,温府人不敢动。 “自然是来接你家大小姐。”凌緢刀眼微抬,昂首阔步,进了温府。管家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 “凌将军,老爷昨夜酒醉,现在还未起。要不您在大堂内候着,我这就去请老爷。” “我找你家大小姐,你说你家老爷作甚?”凌緢倪了眼管家,冲着身后家丁使了个眼色,她的家丁是秦珏歌带来的,以前也是温府的人。 “孙管家,这天还未亮,您要不回屋歇着。”两人提溜起管家,将他往屋里带。 凌緢熟悉温府的地形,走过湖边,初升的太阳落在湖面上,给波光粼粼的湖面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和煦的风吹拂着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潮气。 穿过凉亭,凌緢径自走到秦珏歌的内院。 吟儿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抬眸就见着凌緢快步往这边走来,长发随着她的步履扬起,刀眼里满是迫切的渴望。 现在离昨夜两人分别不过才几个时辰。 可凌緢脸上的思念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可见她对大小姐的喜欢,发自内心。令吟儿更加坚信大小姐没有选错人。 “凌将军,您先坐着等等。” “大小姐还在梳洗。”吟儿放下扫帚,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凌緢坐下。 “我站在这里便好。”凌緢目光灼灼,隔着木门,看向与她仅一门之隔的秦珏歌。 不亲眼见到秦珏歌,她不可松懈,昨夜女帝说的古怪话语令她后怕,还有昨日被赶鸭子上架的温如元,难保又会反悔变卦。 一切可能的变数,落在凌緢身上,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她辗转难眠。 天一亮,她便早早出门。 在山野间,她与秦珏歌之间相隔最远的路,是绣房到家。 回到京城,她与秦珏歌之间的距离,隔着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而她只有翻山越岭,越多阻碍,才能走到秦珏歌身边。 只有亲眼见到秦珏歌的那刻,她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心,才有一刻放松下来。 吱呀,门开了。 想了一夜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起伏不定的心,在此刻也安定了下来。看到秦珏歌的那刻,她内心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和煦的微风拂面,她唇角自然扬起笑意。 “珏歌,早啊。” “早。” 秦珏歌被凌緢明媚的笑容感染了,让她仿若一朝之间,回到了四月天的江南。 “这是我的户籍文书。”凌緢迫不及待从怀里掏出户籍卷轴,竹制的卷轴呈现出长年沉积的深褐色,这是她从凌府里找到的,是母亲为她一笔一划刻制的,有她生辰八字的户籍原书。在她领婚书的这日,她想要母亲与她一同见证。 “这是我的。”秦珏歌从锦盒里拿出自己的户籍文书递到凌緢手里。 凌緢接过,看到户籍上秦珏歌的生辰八字,秦珏歌十一月五日的生辰,如秦珏歌所说比她的年岁大了五岁。 “再看什么?”秦珏歌掀起狐狸眼,见凌緢盯着她的生辰愣神,心中隐隐升起不快,凌緢是在顾虑她的年岁比凌緢大吗? 之前,她与凌緢告知过此事,而凌緢也没有嫌弃过她,倒是现在,又后悔了? 秦珏歌拽着袖口,脸上染上一层淡薄的冰霜,冷冽中透着疏离感。 “珏歌,往后每年都有我为你过生辰。”凌緢握紧秦珏歌的户籍,一想到以后,两人的户籍会合在一起,满心满眼皆是欢喜。 “嗯。”秦珏歌眼底的冰霜逝去,又递给凌緢一个金丝楠木的锦盒。 凌緢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对成色上好的玉镯。凌緢拿起一只,放在阳光下,玉体通透无暇,价值连城。 “这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玉镯。” “世间只此一对,天下无双。”吟儿认出这对玉镯,道了句。 凌緢看向秦珏歌,一种强烈的共鸣感从她心底滋生开来,她带着母亲亲自篆刻的户籍,而秦珏歌带着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大抵与她想法一样,希望对她们而言一生一次的时刻,有自己的母亲与她一同见证。 “我为你戴上。”凌緢将漂亮的玉镯握在手里,看向秦珏歌。 秦珏歌伸出纤白如玉的手腕递到凌緢面前,凌緢轻轻握住,微凉的触感与她手中的玉石一样,秦珏歌的手腕纤细,她没费什么功夫,就将玉镯套到了秦珏歌的手腕上。 似雪的肌肤与白玉的手镯相得益彰,分外好看。 “还有一只,我为你戴上。”秦珏歌从锦盒从拿出另一只,握着凌緢粗糙有力的手掌,将手镯戴在了凌緢的手上。 温润的玉扣在肌肤上,带着丝丝入扣的凉意,却又有千百丝暖意沿着凌緢的四肢百骸涌入她的心头。 由同一块玉料雕琢出的两枚手镯,戴在她与秦珏歌手上,像是无形的纽带,把两人紧紧绑到了一起。 ..... 衙门刚开门。 衙门口就出现一对鲜亮的身影,衙门官吏认出凌緢,当即作揖恭敬道。 “凌将军,好。” “这位是温尚书嫡长女秦珏歌。” “我们是来办理婚书。”凌緢将一旁的秦珏歌介绍与官吏认识。 官吏抬起眼,看到秦珏歌,眼神不由得一亮,眼前的女子一席素雅白裙,清冷端庄,不可方物。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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