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疼得涨红了脖子:“你干嘛打我。” “我没有啊。” 假山后的颜逸,邪魅一笑,再次捡起一颗石头,瞄准另一位刺客,耳朵忽然被人揪住了。 除了王妃,谁敢揪他的耳朵。 “爱……爱妃。”颜逸邪魅一笑变成谄媚一笑。 “你是不是想去厨房偷吃。” “冤枉啊,”颜逸伸手指住屋顶上的两个人,“我发现有刺客闯进王府,才追到这里来的。” “我跟了你一路,”温舒云道,“那是刺客吗!那是我们渺儿和女婿。” 颜逸:“!” 他眯起眼睛望过去,好像……真是……渺儿和女婿,爱女之心狠狠一抽。 “糟糕,我打伤渺儿了。” “你伤的是女婿。” “那就好那就好。”颜逸的爱女之心瞬间就不抽痛了,甚至丧尽天良的补了句,“活该。” 温舒云:“……” 啊切—— 苏祈安打了个喷嚏。 颜知渺用手背探探她额头温度:“莫不是淋了雪着了凉,我们快回去吧。” 苏祈安摆摆手:“身子没有不爽利,倒像是谁在骂我。” 哼!画个圈圈诅咒此人。 然后她就在一片片积了雪的屋瓦上画了十个圈圈,诅咒此人一辈子没有饱饭吃,日日夜夜饿肚子。 圈圈画久了,手指都冻僵了,改用龙浔宝刀继续画,画够了才将刀交由颜知渺放回去。 。 朝日初上。 全玉京最会靠鸡屁股的郡马——曹葆葆,正在院中愁眉苦脸地烤串——昨日他同几个狐朋狗友在苏家赌坊闹事……苏祈安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难办啊,肠子都悔青了。 跟班虎头虎脑地跑来:“祖宗您总算回来了,郡主昨晚等了您许久,气得直发抖,下半夜才回房安歇,您今日肯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与此同时他送来了新一天的郡马排名。 曹葆葆掉下去七位,暂排倒数第五,真是造孽啊! 全怪赌博害人。 “其他郡马呢?” “他们的排名倒没有多大变化,只有云明郡马的排名又掉回了倒数第一。” 曹葆葆感到费解。 跟班:“小的打听了,据说云明郡马前不久抢了三驸马府上的一名歌姬,还将人藏在西宁街的绣坊里头,夜夜去私会。” 曹葆葆昔日是玉京恶名昭彰的纨绔,曾经为了和三驸马抢一名花魁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互扯头花,结下了大梁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抢得好,三驸马黑心黑肠,歌姬跟着他肯定是要受罪的,苏兄摆明了是在救那歌姬出火坑,此乃善举啊。” “小的还听说,三驸马昨夜还对云明郡马好一番羞辱,差点就拿着歌姬的卖身契去告官。” “好不要脸的玩意儿!” “郡马您——” “这种人就该打烂他的牙,抓他去游街。” “郡马您——” “还有把他大卸八块,丢进伊月河里喂臭鱼!” “郡马您——” “别打扰我骂人!”曹葆葆凶道。 跟班冒死进言:“您的鸡屁股……烤糊了……” “我靠!” 曹葆葆举起烤糊的几串鸡屁股大口大口的吹,但无济于事,鸡屁股糊得透透的了。 这时,安阳郡主推开窗户,冷冷道:“你吵着我睡觉了。” 她是所有郡主中最严厉的一位,管理起家宅事务很有一套,嫁入曹家后,直接从婆婆手里接下了管家之责,动不动就爱请家法,理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家法就是她的规矩。 “你昨晚跑哪去了?” 曹葆葆没少吃家法的苦,避而不答,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阳,我在为你烤串呢,的确吵闹了些,我注意我注意,你……你继续睡,一会儿烤好了我叫你。” 安阳注意到了那几串黑不溜秋的东西:“你烤糊了?” “没有,”烤鸡屁股是曹葆葆唯一的本领,他断不会承认自己会犯如此低级的失误,“这是……烤给百福的,他喜欢吃糊的。” 曹葆葆麻溜的将烤串塞进跟班百福手中。 跟班:“……” 曹葆葆热情道:“你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跟班一边露出死了亲娘的表情,一边咬了一口,好难吃!但违心的夸赞:“好吃。” “我晚些时候再找你算账。”安阳白他们一眼,观了观尚早的天色,关上窗户去睡回笼觉。 曹葆葆重新开烤,刷油,撒盐,撒孜然。这一回,他怀着十万分的小心,争取烤出外焦里嫩的绝世口感。 呼啦—— 一阵疾风吹来,来得快,去得更快。 烤串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娘啊!闹鬼了! 曹葆葆的两瓣小嘴吓的惨白惨白的。 呼啦—— 又一阵疾风吹来,同样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曹葆葆的手里多了一份信。 鬼留信?! 曹葆葆哆哆嗦嗦地拆开封口,倒出了一沓欠条,盖着苏家赌坊的印章。 他惊叫道:“天爷啊!” 窗户再度被推开,安阳郡主的脸色更冷了:“你故意吵我是吧。” 曹葆葆慌慌张张地把欠条和信封藏到背后:“安阳,我怎么敢啊。” 根本无人注意躺在屋顶撸串的独孤胜。 他奉苏祈安之命前来送信,顺便顺走了几串油噗噗香喷喷的烤串。 哦,外焦里嫩,好好吃。 安阳郡马烤鸡屁股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第14章 呵呵,狗郡马。 欠条吓破了曹葆葆的胆,他搪塞好安阳,扭头就冲出了家门,跌跌撞撞的跑去了苏氏赌坊。 此处是玉京城最大最豪的娱乐场所,他做纨绔的时候,一半的零花钱都挥霍在了这里,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赌坊的掌柜认识他,一脸高深地迎上来,示意他往里走,有人在等他 曹葆葆怀揣忐忑心情绕过一张张乌烟瘴气的赌桌,挤开一个个吆三喝四的赌徒,掀了门帘钻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 瞧见颜知渺正端着一碗青菜粥,亲自举着勺子,往苏祈安的嘴里喂着。 苏祈安闹头疼,趴在桌边说:“我真吃不下了。” “以后你再也不准喝酒了,”颜知渺用世上最温柔的语气哄道,“最后一口好不好?” 曹葆葆目瞪口呆:苏兄的家庭地位高的离谱啊。 他羡慕嫉妒了。 “苏……苏兄?云明郡主?” 苏祈安火速装出冷脸:“草兄见笑了,快坐吧。” 曹葆葆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地表达了对她的崇拜之情,并用热情的目光询问其中诀窍。 苏祈安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诀窍是靠喝醉,胡乱编个谎:送花,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花。 曹葆葆狠狠地记住了,决定回去的路上要买好多好多花。 他们互相挤眉弄眼,颜知渺有种被孤立的错觉,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笑。 曹葆葆便转了话头问道:“苏兄,听说三驸马那混账为难你,是真的吗?” “是。” “王八犊子,我这辈子最看不顺眼的人就是他,仗着有陛下撑腰整日横行霸道,呸!” 苏祈安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 “你要报仇吗?”曹葆葆兴奋的问,“打人我很有经验,一定能帮上你。” 苏祈安含笑不语。 曹葆葆连忙掏出欠条来,讨好道:“苏兄,我最近手头……紧,你再宽限些时日吧,不过打伤你家伙计是我的错,汤药费我出,你看可行吗。” 苏祈安还是含笑不语。 曹葆葆如坐针毡,将手心的汗搓在裤腿上:“苏兄,不如这样,报仇不用亲自出马了,交给我来办。” “怕是太麻烦你了。”苏祈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麻烦不麻烦,我求之不得。”曹葆葆怕她不答应,取了茶盘中三只茶杯一一斟满,举起其中一杯义正言辞道,“苏兄,郡主,我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苏祈安就喜欢同耿直人打交道,不费神:“如此,就烦你费心了。” “来,我们碰一杯。”颜知渺也端起茶杯。 妇唱妇随,苏祈安道了声“好”。 三盏茶杯,碰出“叮琅”的脆响。 曹葆葆松了口气,猛拍着胸脯自信道:“此事就该我来办,我与三驸马是死对头,玉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随便找个茬,就能揍他,保准没人会怀疑到你们身上。” 苏祈安也正是这般盘算的,夸他高义,好比梁上好汉,拿过欠条撕成粉碎:“草兄,恩情无以为报,你共欠我苏氏赌坊银两千三百两,今天一笔勾销了。” 被父亲一顿骂,可换两千三百两,值了!曹葆葆迫不及待道:“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不急,”颜魔教教主知渺在江湖打打杀杀的磨练中,更具稳重,轻启朱唇,“此事我们最好有按照江湖规矩,取个行动代号。” 颜知渺言简意赅地讲了讲取代号的诀窍,一要短小精悍,二要体现个人特色,三要彰显决心和勇气。 苏祈安从小就认真读书,颇有才华,这点事难不倒她,稍稍一琢磨便道:“代号,富仇者。” 曹葆葆双眼亮出小星星,崇拜道:“苏兄,你太有才了。” 苏祈安继续琢磨:“此次行动涉及镇淮王府、江南苏家和丞相府,属于三方联合行动,不如我们三个组织就叫‘富仇者联盟’” 曹葆葆啪啪鼓掌:“霸气侧漏,好听。” 。 猪窝狗窝不如自己的金银窝,总号的床终归和家中的床没法比。 苏祈安在床中躺了会儿,腰背松快了许多。 宅内上下也欢乐不少,药嬷嬷在庖厨叮嘱厨娘们拿出看家本领,午食务必要好好填一填郡马的肚子。 厨娘们围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 “郡马和郡主肯定是吵架了,不然为何要去总号住上小半月。” “我听门房说,郡马是和郡主一起回来的,两人有说有笑,准是和好了。” “分房睡这么久也该和好了……” “去去去,别瞎打听。”药嬷嬷严厉斥责她们的没大没小心,主家的事也敢瞎打听,庖厨里霎时消停下来,她这才扭身去寻苏祈安,打听打听她到底是和郡主和好了,还是因为被三驸马折腾得丢了脸,躲回家中当缩头乌龟的。 苏祈安逼退困意,在床中支起身子:“我会怕三驸马?” “那就是和郡主和好了?”药嬷嬷笑眯眯地坐上床沿,打量她近来瘦没瘦。 “我们也没闹别扭。” 药嬷嬷了解她的脾气,凡事喜欢憋在心里,不爱跟人倾诉,便不多问,只道:“闹归闹,切莫让她发现你的女儿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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