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英雄爽快!” 击完掌,苏祈安就要告辞,岂料刚带着颜知渺一转身就被黑衣人叫住。 “你要反悔?”颜知渺言语中带有狠意。 黑衣人朝后一指:“走后门,官府的人差不多要到了,前门恐怕会撞上。” “不早说,一惊一乍的。”颜知渺收了至默,嫌弃道。 黑衣人:“……” 。 浓烟滚滚。 三驸马府烧了个通宵,火光冲天,三公主府、顺天府、兵部、刑部……全给惊动了,派来救火的官兵一茬接一茬。 附近的百姓也用抱着自家的锅碗瓢盆来帮忙。 可惜火势太大,火场无人敢闯。 疯疯癫癫的乞丐们也来瞧热闹,在慌张的人堆里,敲着牛髀骨,整了一段数来宝—— “说大火,好大的火。 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 …… 烧化了坑里冰,烧倒了冰上松, 烧飞了松上鹰,烧走了一老僧……” “去去去,到别处唱去。”官兵赶他们走。 他们也不强留,牛髀骨继续哐哐啷啷的敲,一边走一边唱,唱醒了整座玉京城。 第25章 我就要睡你怀里 灼灼院。 银浅和独孤胜终于盼得二位主子归家。 “郡主你去哪儿了,一顿酒的工夫您就不见了,害奴婢好找。” 颜知渺编了个理由:“我让郡马陪我出门走一走,散散酒意。” 银浅观她们精致的衣衫失了平整,且行色匆匆,有些不信:“可是遇上事了?” 颜知渺:“三驸马府着了大火,街上乱哄哄的。” “三驸马府着火!”独孤胜惊诧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 “不清楚,顺天府和兵马司定然会派兵前往救火救人,”苏祈安道,“不过三驸马毕竟和我有过过节,官府难保不会猜疑我。” 银浅双手叉腰道:“怕什么,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前去偷东西的二人,眼神游移了两下:亏心。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凭借敏捷的思维,作出正确判断和筹划。 苏祈安问:“曹兄可在秋枫院。” 独孤胜:“在的。” 苏祈安吩咐他将人即刻送回安阳郡主身边。 独孤胜领命去了。 颜知渺也给银浅交代了个差事,命她将一道令牌送往镇淮王府。 令牌很神秘,用黑布裹缠,能见其形,却看不清上头的字。 苏祈安伸长脖子,欲要一探究竟。 银浅连忙把令牌捂在心口,哼,不给你看。 苏祈安的脸上写着:我给你发的月钱也镇淮王府的两倍,你敢这样对待我。 银浅扭头就走。 苏祈安促然望向颜知渺:“她对我好凶,你也不管管。” 谁让你死活不愿和我圆房。此话颜知渺本要说出口的,话及嘴边却又莫名地害羞了起来。 嗯,莫名,很莫名。 颜知渺改口糊弄道:“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可她对我一直就很凶。” 颜知渺哑口无言了 苏祈安却像是想通什么似的:“她多大?” “十五。” “我懂了,叛逆期。” 颜知渺:“……” 。 一夜折腾,二人筋疲力尽,简单的沐浴洗漱,齐齐栽进床榻,合衣而睡。 苏祈安睡不着,斜睨一眼颜知渺,这姑娘闭着眼,呼吸绵长均匀,像是已经入了梦乡。 也是,毕竟是魔教教主,见惯了打打杀杀,与婆罗人的这一遭,根本不算事。 苏祈安学习魔教教主的云淡风轻,默念一段清心咒,咒念完,仍是不困,只好改成属羊。 数了一炷香依然精神抖擞。 哎,看来还是缩在魔教教主的臂弯里,听着有关耗子成精的鬼故事才管用。 苏祈安烦躁的侧了个身。 “睡不着?”颜知渺的声音清凌凌的响在耳边。 苏祈安:“你没睡啊。” 颜知渺也侧来身子,与她面对这面,眼珠明亮灵动,挪郁道:“可是在我怀中睡习惯了,所以睡不着。” “没有。”苏祈安反驳道。 “真没有?” “没有。” “那今晚我睡你怀里成吗?” 成,当然成,但江南首富要有一家之主的成熟和无情,张嘴就是口是心非:“既然曹兄已经归家,郡主当搬回东厢房才是。” “我就要睡你怀里。” 苏祈安麻溜儿的掀开自个儿锦被一角,快来快来。 。 媳妇儿在怀,睡眠质量很有保证,苏祈安安安稳稳的睡醒,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传唤管家老善,准备吩咐他送一封信至城西荒宅,信中内容即是另外十万两的埋藏处。 颜知渺捏着墨迹未干的信纸:“那帮婆罗人昨夜害死了多少人,你真要给他们钱。” “商人讲诚信,我与他击掌为盟就不可反悔。” 颜知渺鄙视道:“你助纣为虐。” 苏祈安解释道:“苏家放过他们,不代表你们魔教放过他们。” 颜知渺听出点意思,折好信纸,塞进信封:“你接着说。” “他们既然决定背叛他们的主上,定然会在拿到钱后立刻离开玉京,山高路远,他们带着这么多钱太过显眼,一定会想办法换成银票。” 苏祈安抿了口茶润润唇:“一旦入了票号,他们就会留下踪迹。” 颜知渺展露笑颜,黝黑眼眸里映有她的倒影,诚恳评价:“你可真是无商不奸。” 正在冷酷奸笑的苏祈安冷了脸:以后不准这样夸我。 外头有人敲门。 “郡马是我,老善,听说您找我。” 。 老善是家生奴,他爷爷是苏家的管家,爷爷的爷爷也是苏家的管家,管家天赋辈辈相传,传到他头上已经是第五代了。 他不懂苏祈安为何会要求送信时他别进荒宅,将信推进门缝就跑,而且是玩儿命跑。 唉。 他叹着气。 可怜我老胳膊老腿的人了,还要出门玩儿命。世风日下啊。 荒宅位置偏僻,不止宅子荒,外头的街巷也很荒,街面脏兮兮臭烘烘,惟有无家可归之人在游荡。 不过苏祈安在荒宅藏了不少真金白银,是他帮着办的,他也的确该来一趟了。 思及此,他打算违背苏祈安的叮嘱,进荒宅瞧两眼,毕竟那么多银子呢。 他的脖子常年挂着一大串钥匙,天塌下来也绝对不离身,荒宅的钥匙就在里头。 他眯着老花眼,立在门前找啊找,找了好几遍才找出来。开锁进门,老旧的门轴在沉闷的嘎吱嘎吱,害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荒宅不大,三进的院子,一首小曲哼完,就闲逛到假山处。 钱就埋在东南角。 他计算着方位,围着假山绕了半圈,突然见到遍地的尸首,血泊如海。 娘啊! 老善连退数步,脚后跟磕着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人疼清醒了几许,连滚带爬的往大门跑去,真如苏祈安告诫的一样,玩儿命跑。 。 命不是一般人能玩儿的,老善跑掉了半条命和一只鞋,几乎累成狗,汗水湿透后背的衣料。 好不容易跑回苏宅,却得知苏祈安去了总号。 他便急着去寻颜知渺,刚在原上书院见着人,说了句“大事不好”,赵把头就火烧眉毛似的来了,开场白也是“大事不好”。 正在检查装潢的颜知渺:? “别急,你们慢慢说。” 赵把头是苏家的元老,虚长老善几岁,论身份和年纪都该由他先说,老善还在大喘气,做了请的手势,您先来吧。 “家主吐血啦!” 颜知渺瞳孔骤然缩:“什么!” 赵把头急得快要哭出来:“我们在议事堂议事,家主平白无故就说不舒服……独孤胜本要扶着她去休息……她哇就吐了两口血!” 颜知渺煞白了脸,摇晃了两下,幸好银浅眼疾手快抱住了她:“郡主!” 那边的老善却是眼白一翻,吓倒了地,昏死了。 赵把头弯下老寒腿,猛掐他住人中:“来人啊,去寻药嬷嬷!” 。 宅中的大夫不止药嬷嬷一位,老善自有人来管,药嬷嬷急得不顾端庄,背着药箱和颜知渺一起在街头策马狂奔。 引得围成一堆谈论三驸马府大火的百姓纷纷侧目。 她们在青石牌坊下了马,奔进苏家总号。 苏祈安窝在太师椅中嗷嗷吐血,一口接一口,染红一地。 触目惊心。 其余九位把头全守在旁侧:“药嬷嬷你总算来了!” “祈安。”颜知渺心有撕裂之声,慌忙用手帕擦掉她眉角的冷汗和嘴畔的血迹。 药嬷嬷蹲下。身去,摸着她的腕子号脉,骤然紧拧的眉头,透露出不简单的讯息。 苏祈安好害怕,暂停吐血,气若游丝道:“可是……过劳死……” 药嬷嬷:“……” 药嬷嬷把她的手腕放回被子里,安慰道:“有我在您不会死。” 接着就朝颜知渺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她们躲进博物架后低声细语。 药嬷嬷:“郡马是中毒。” “中毒!” “郡马是我们苏家的家主,吃喝一向注意,没人能有机会给她下毒,近来出门也是与您在一块,您同我讲一讲你们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事态紧急,颜知渺也知药嬷嬷是苏祈安信赖之人,事无巨细的娓娓道来。 “婆罗?”药嬷嬷难以置信道,“真的是婆罗人?” “没错。” 药嬷嬷沉吟良晌:“婆罗在江湖中恶事做尽,定是他们下的毒,以防家主食言,拿不到银子。” “可祈安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他们是何时下的毒?” “家主与那黑衣人击掌之时。” “卑鄙!”颜知渺又气又恨,红透了双眼,“我要杀了他们!” “郡主稍安勿躁,此毒名叫‘坠金乌’,我年少时在药王崖学医,有幸见过师父解过此毒。” “此毒你能解?” “要解此毒,需要有十位名贵药材——” “镇淮王府当有天下至宝,再名贵的药材也不在话下。”颜知渺像是有了希望,显露欢喜。 “我可以用药王崖独特的针灸之法暂时压制郡马体内的毒性发作,但要想彻底解毒,还需要内功‘醉漾轻舟’才行。” 颜知渺:“醉漾轻舟!” 此内功为观风城宁家所独创,在武林中与她的至阴至纯的“寒枝栖沙”相比,乃至阳至刚,两者号称阴阳双绝,不分胜负,唯有宁家嫡系可以修炼。 九位把头歪去耳朵偷偷听,苏祈安看看他们,又看看博物架后头的二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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