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许是累了,不如在偏厅稍作歇息再走?” 把头们:“不用不用不用。” 颜知渺:“……” 这六个字倒是说得挺流利。 颜知渺猜测他们是挨了苏祈安的训。 “如此,就不留诸位了。” 她展颜一笑,仿若融冰化雪的暖阳,温情地铺展,驱散数九寒天的刺骨冷意。 有道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难怪家主会迷了心。 把头们怀揣理解的心情,告辞了。 苏祈安和他们是前后脚。 颜知渺勾住她尾指:“你训人了?” “我哪有那么凶?” “那大家凭何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打结巴。” “他们偷看我的画。” “你画的什么?” 苏祈安心虚地望天:“画的、嗯……画的……” “你怎么也结巴了?” 第53章 恋爱第一天 苏祈安:“天热,热的。” 颜知渺不信,没听说热能热成结巴的。 苏祈安却抓住时机转移话题,“隔壁街有个小摊,酥山爽口解暑,我带你去尝尝。” “等你忙完再去。” “回来再忙也行。” 颜知渺推着她往前走,“你哪回来总号不是一大堆事,别顾念我,我来是支会你一声,独孤胜安排妥当了。” 苏祈安乐了:“你有一回非拽着我陪你采桃花,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忙生意呢。” 颜知渺快忘了这茬,她那时候顾着跟苏祈安培养感情,好早日圆房,当然想多相处相处。 直白些讲,那会儿她就想耍流氓。 颜知渺小小地害臊一下:“忙你的去。” 她尾音上翘,还打着旋儿,像片洁净的羽毛,挠痒了苏祈安的心尖尖。 苏祈安扫视左右,确认无人,也暂时不会有来人。 对准颜知渺臊红的耳垂嘬了一口。 天空,风轻轻云淡淡 四下,静悄悄,唯有她们的影子在交叠。 呀~ 颜知渺猝不及防,捏着被嘬的耳朵,明眸有嗔有喜。 最后满腔爱意化成一个拳头,娇怯怯地打在苏祈安的胳膊上。 魔教教主岂有吃亏的道理,平复下战鼓般的心跳:“这是在总号,你少不正经。” “成亲那会一直馋我身子的人才不正经。” “你还说~”颜知渺挠她胳肢窝。 苏祈安不怕痒,但也配合着躲闪求饶,一不小心,藏在袖内的“宏伟蓝图”掉了出来。 苏祈安:“!” 颜知渺先她捡起来。 苏祈安去捂她眼睛:“别看!!” 话说晚了,颜知渺赏着画,认出了画中人,唇边是压也压不下的弧度,心道,怪不得把头们慌里慌张的要跑,原来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想不到冷酷家主也有这般幼稚的一面。 明知顾问道:“画的我?” 风水轮流转,害臊的人成了苏祈安。 “我身畔的这些是乌龟**小蝌蚪?” “……” “苏家主,你议事不专心呢~” “……” “想我了是不是?”颜知渺抱住她胳膊,歪头看着她,两团柔软贴着她。 苏祈安心跳震得自己身形轻微晃荡,头脑一热,抢过画纸团吧团吧:“你认错了,画的是我娘。” 颜喜当娘知渺:“哈?” 。 苏祈安不单害臊还深感羞耻,将自己关进库房盘账,不准任何人打扰。 同她一起盘账的几位账房先生很是惶恐。苏家的规矩,盘账半年一次,上月刚盘过,怎么又盘?莫不是出了纰漏,查出有人贪墨。 好怕引火烧身。 库房门外,颜知渺侧身倾听一把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杂声混在一起,乱糟糟,宛若她和苏祈安互明心意的第一天——毫无章法。 银浅不懂爱情,问:“您才和郡马分开,就想人家了?” 颜知渺示意她小声些,又怪她将自己的少女心思给讲得太明白。 银浅改用气音道:“想见郡马您就喊她出来呗,害上相思病就坏了。” “……” “我那爱读书的妹妹有个好友,正是害了此病,一年光景人就没了。” 颜知渺当即罚她的乌鸦嘴闭上三天,敢讲一个字,罚薪三年。 银浅:想哭。 。 日正当中,在苏祈安的坚持下,午食各用各的,却又硬不下心肠,派人请了位说书先生来给颜知渺解闷。 总号上下茫然震惊。 啥,冷酷如铁板的家主竟然允许总号这块神圣地有逗趣消遣的东西存在。 赵把头敢做敢言,拐杖跺的砰砰闷响,敛容屏气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少顷,话传进苏祈安的耳朵,用“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和“家和万事兴”怼了回去。 其余人等:“对对对。” 有媳妇才有家,郡主是苏家的半边天,想在哪听说书就在哪听说书。 赵把头气得胡子发翘,直言苏祈安是强词夺理。 那亭,说书先生已经绘声绘色地将故事讲了一半。 讲的是一王姓大人“诛心断案”。 大致是一小贼被捉,王大人去狱中提审,以天热为由要将自己脱光审案。 大人都脱了,小贼也不得不跟着脱,脱得只剩一裤衩子的时候,小贼便扭扭捏捏的不脱了。 大人便说,看来你也不是全无羞耻心呐。 颜知渺江湖混过几年,全然不在故事中脱来脱去有何不妥,笑弯眉眼,直夸这王大人不拘小节,出奇制胜。 故事精彩,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抑扬顿挫,更是令故事平添趣味,最重要的是苏祈安对她的那份心。 总号因说书先生的到来闹了点小龃龉,她怎会不知。 明知不妥却又假装不在意,无外乎是想尝尝被爱人捧在手心的滋味。 她给了说书先生赏钱,又问他姓名。 “小的在苏氏茶坊讨生活,茶客都叫小的春山先生,茶坊的伙计在私下给小的起个诨号,叫假胡子。” “假胡子?” 春山便撕下了络腮胡,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说书这行也讲资历,老者更吃香,郡主莫怪。” 颜知渺恍然大悟,笑得合不拢嘴,用手帕遮掩住露出白如贝壳的小糯牙。 银浅也跟着笑。 两道笑声,宛如屋檐角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清脆。 “小的年轻,茶客们以貌取人,不愿听小的讲书,这才贴了胡子。”春山挠挠下巴,总是粘着胡子,容易痒。 “你与那爱出奇招的王大人差不多。” 话落,颜知渺的眸子闪出雪亮的光。 。 “我有个主意,保准能救出嫣菱和朱班头。” 日落,长街,两道修长的影子黏黏糊糊的并连在一块。 “可行是可行,但路子有些野。”苏祈安道。 马车慢沉沉的缀在她们身后,行至行人稀松的窄道,周遭静下来,车轴的细碎声忽消忽现。 颜知渺应着这细碎声与苏祈安喃喃低语:“你信我。” 苏祈安稍作沉吟:“你们江湖中人,路子都这么野?” “你不服?”颜知渺挑挑眉。 苏祈安当即用两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图形,圆不似圆,方不似方。 颜知渺虔诚好学:“这是?” “比心。” “何意?” “表示感恩或者——” 苏祈安顿了顿。 颜知渺安安静静的等。 “爱你。” “我跟你讲正事呢,”颜知渺握着粉拳,埋着头去打她,不料苏祈安躲着往前跑,害她打了个空,“你别跑。” “你先别追!” 天边最后一丝霞色落尽。 今夜的月亮有漫天星光与之温存。 颜知渺被苏祈安送回王府,孤零零躺在曦暮轩床榻上,摸摸空荡荡的枕边。 上回来王府,苏祈安吃醉酒便临时加了个枕头,自那以后,做洒扫的丫鬟便未曾收走过。 其实该缠着苏祈安留宿的。 她懊恼想。 临别前的美好又见缝插针,驱散了她的懊恼—— “我们才在一起第一天,你就爱我了?” “第一天不能爱你?” “哎呀~这种话以后别在外头说。”要在被窝里说才合适。 言罢,她瞧向身后——牵马车的银浅正在偷笑。 “你不是说江湖人路子野吗?” “……”也没野到这个份上。 “床。笫。之欢你要舔,在外比个‘爱你’却害羞?” “苏祈安!”关起门来的房中事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颜知渺掐掐她手背,算是小惩大诫。 “那……以后但凡有外人在我就光比划,不把‘爱你’说出口行不?” 颜知渺在床榻上翻个身,这祈安虽在房中事上单纯,但小嘴儿是真的甜。 她心间开满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花沐浴着阳光,暖暖的,好开心。 香香甜甜地合上眼,一夜好梦。 。 晨曦清朗,预兆着今日骄阳必定光明灿烂。 顺天府尹杜咏清正值休沐,换上便服,独自拎着鱼竿,背着小马扎,欢欢喜喜地骑着毛驴去城郊钓鱼。 正埋头往鱼钩上挂鱼饵呢,余光瞥见水清的湖面上映出数道人影,个个提刀握剑,散发着江湖草莽的凶悍气息。 他机警地抬眸,丢开鱼竿站起身。 “你们有何贵干,我乃朝廷命官,打家劫舍劫我头上来了!” 来人纷纷退开几步。 杜咏清一下开了视野,发现远处树下一姑娘亭亭玉立。 有点眼熟,用力眨眨眼。 “……云明郡主?” 他当即汗如雨下,脚蹬风火轮似的跑过去,弯腰一拜,老嘴叭叭的:“下官先前没能照顾好困于狱中郡马,又害其挨了板子,数次登门请罪,都被郡主殿下拒之门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深知万死难辞其咎,求殿下绕下官一命……” 颜知渺嫌他聒噪,抬手打断他。 “你在朝堂为郡马求过情,开罪了陛下,是功,功过相抵了。” “多……多谢殿下宽宥。” “但你要明白,陛下缠绵病榻,江山我镇淮王府志在必得。”颜知渺双眉压着冷清。 杜咏清热汗变冷汗,虽然镇淮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可没人敢在明面上直言。 光天化日,郡主殿下简直胆大包天。 除非,镇淮王府已秘密宦养私兵,抑或是三军中已有半数在秘密向其倒戈。 他不是能臣也不做直臣,混迹朝堂多年选择中立,时而明哲保身,时而也像棵墙头草。 “杜大人,时势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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