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梅生面部肌肉因抽搐而逐渐扭曲。 他官阶虽然小,但好歹是一方县太爷,怎能被这般折辱,他右手掌举到与耳朵齐平的位置,只需轻轻一挥,就能号令身后五十六名衙役大开杀戒。 这时,有痛苦的呻。吟传来,低如蚊呐,一声接一声,韩梅生仔细听,这声音有点像自家夫人呀! 他环顾四周,喊道:“夫人?” 呻吟再起。 “哎哟……老爷……救……我……” 韩梅生听出求救声从牢房中传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牢门外,抱着牢柱睁大了眼往里瞧。 此处是女牢,靠里的这间牢房甚大,关押着从响风寨抓来的所有女人,老的小的,挤得满满当当。 韩梅生费了些眼力,才终于在阴湿的角落里发现一肥硕的人儿,披头散发地趴在杂草堆里,像一片被踩碎的菜叶子,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又是谁! “夫人!夫人!” 韩夫人却再没动静,脏污的胖脸上挂满泪痕,人一动也不动,似是昏了过去。 韩梅生心急如焚欲要冲进去,但牢门上挂着胳膊粗的铁链,他回头朝衙差们喊,“快去找钥匙来啊!” “钥匙在这。”钥匙悬在颜淑指尖,一晃一晃的。 “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还有你们,”韩梅生指着牢笼中的所有人,“全都陪葬!” 颜淑:“韩大人对夫人真是情深意切呀。” 牢房中的花辞正斜靠着墙,忍不住开口:“韩大人,你夫人刚被丢进来就吓晕过去,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好怕我们吃了她!” “敢欺负本官的夫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韩梅生眼底溢出一层猩红,“捉住他们,本官要活的!” 衙差们立马如洪流,挥舞着水火棍往前冲杀。 十数名公主府侍卫拔剑出鞘,摆出圆阵,将颜淑护在中间。 颜淑施施然道:“给他们点教训就成。” “是。”蓑照摘了斗笠,脱下厚重的蓑衣,银头短。枪如一条灵活的蛇,一闪间,人便滑入斗场。 他带起一阵劲风。 风声呼啸 他停,则风止。 五十六名衙差还未出招就已经全部倒下,疼到打滚喊祖宗。 韩县令吓得忘记呼吸,胆小的本性令他两腿发软,倒退几步,后背紧紧贴着牢门,一屁股滑坐到地上:“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呐!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们杀了我,便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此生都不得安宁。” 颜淑:“谁说要杀了你。” 蓑照穿回蓑衣,戴回斗笠,缓步走向韩梅生,蹲在他面前,举起那块金光闪闪的腰牌。 韩梅生看清腰牌上的“岐淑”二字,登时腿脚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两片唇也跟着哆嗦。 蓑照声沉如寒铁,一字一顿道:“韩县令,还不快快拜见公主殿下。” 韩县令赶紧调动四肢,趴俯在地,动作太过慌张,甩脱了头顶的乌纱帽:“公主殿下……殿下……” 后面的话,他哆嗦得太厉害,嗓子发紧,喊不出来,急出满头冷汗。 花辞也是一惊,呆怔良久后跪俯下去。 她的身后,是同样呆怔、同样跪俯下去的响风寨的所有女人。 颜淑慢悠悠地起身,信步轻点,停在花辞的身前:“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花辞缩着肩膀,怯生生的仰起脸,对上颜淑那双不怒自威的桃花眼后,又忙不迭地俯下身去。 “你的事双姐姐……冷双全都告知于本宫了,说起来本宫对你有所亏欠。” 即使颜淑再不愿意承认,三驸马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他们没有夫妻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为了图个清静,她曾花过些银子买下歌姬舞姬送去三驸马府上,敲打三驸马没事别来公主府碍眼。 三驸马死后,坊间传出不少有关三驸马暴行的流言,她方才获悉其为人。 有时暗暗责备自己,将歌姬舞姬送入了虎口,徒增罪孽,若能早些打听清楚,人她断断不会送去。 “民女……惶恐。” “不必惶恐,本宫今夜前来是受郡主郡马所托。” 颜淑看向抖如风中残叶的韩梅生:“本宫与郡主郡马交好,听闻郡马平安寻回,特意赶来灵桑县探望,竟然听闻一件趣事。韩县令,你可知是何事?” “下官、下官……不知……” “猫妖。” 韩县令抖得更厉害了:“下官……” “郡马失足坠崖,被响风寨的寨民所救。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颜淑突然沉下音色,“郡主拜托本宫为响风寨主持公道,那本宫且问问你,你身为灵桑的父母官,欠了百姓什么公道?” “下官……” “说!”蓑照将银头短。枪抵住韩梅生的后颈。 韩梅生冷汗顺着鼻尖点落在地,磕磕巴巴半晌,偏生讲不出个所以然。 颜淑嗤笑:“看来韩县令忘了,本宫不为难你,带着的夫人回家去吧。” 韩县令“噌”地抬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如此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实在令他愈发不安。 。 “说好的夜夜伺候我,才多久你就要赖账。”颜知渺支着半边脑袋,侧身而卧,未覆寸缕的腰肢不盈一握。石榴色的肚兜,将裸露在外的香肩、锁骨衬得雪白分明。 苏祈安坐在床尾,僵硬如一座泥神仙。 颜知渺伸出一只脚,踢踢苏祈安的腿,脚趾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玉石珠子,沿着腿侧滑上腰,又顽皮地滑至后背,顺着后脊往上,仿佛电流流经,酥麻了苏祈安的硬骨头。 苏祈安没出息地红了耳朵,齿痕伤口像是充血一般:“办、办正事要紧……” “正事自有颜淑去办,你的正事是好好伺候我。” “……真不行。” “你不行?” “不是我不行!”苏祈安急辩道,“是、是……我们……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我是你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过的门。”颜知渺离了枕头,像只小蛇攀上苏祈安的身,两臂从后圈住苏祈安的腰,唇朝耳后伤口吹着气。 苏泥神仙祈安的道心顿时乱了:“酒后乱性是我不对,要不我赔你银子——” “你当我是勾栏里的姑娘?”颜知渺佯装愠怒。 “不是那意思……反正……不行……” “好好好,你不行,你一看就不行。”颜知渺斜瞥了眼她骨节分明的指节。 “不是我不行。” “你手酸所以你不行。” “我手不酸。” “但你揉手腕揉了一整天。” “我……我那是……那是……”苏祈安心念电转,像是想通某个关窍,“你激将我?” 颜知渺不着急回答,笑吟吟趴上苏祈安的肩,朝她耳朵缓慢的吹了口气:“我说的是感受,你在那事上是真——不——行——” 苏祈安:有被狠狠冒犯到!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尊严攸关荣辱,尊严要是丢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而且是“狠狠”找回来。 管它是不是激将法! 苏祈安一个猛虎扑食,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颜知渺的锁骨窝里。 “痒~”颜知渺踢踢脚,脚趾有意无意的蹭着苏祈安的小腿。 这谁能把持得住! 床帐缓落。 暧风吹月。 深夜交颈鸳鸯,锦被翻红浪。云歇雨收那情况,难当。 第90章 你要撵我去哪? 苏祈安汗光珠点点,翻身倒进枕头,窒息似的大喘着粗气。 颜知渺趴上她胸口,亦是喘得厉害,好不容易平缓下来,又不安分地折腾人,挑了缕发尾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在苏祈安的鼻息处。 鼻子酥酥痒痒,苏祈安没忍住地打了个喷嚏,捉住颜知渺的手,不准她调皮。 “以前你也喜欢在事结束后挠我鼻子?” 颜知渺咯咯笑了两声:“以前你在那事上可不会一次就结束。” 苏祈安:“……” “瞧你,喘得比我还厉害,就说你是真不行。” 苏祈安一巴掌打在颜知渺的后背,疼得颜知渺娇呼一声。 苏祈安:“再来一回!” 颜知渺摁住她的肩,也摁住了她的躁动:“你手不酸了?” “本来就不酸。”苏祈安狡辩道。 颜知渺一脸的“我不信”。 苏祈安非要让她信上一信,用立军令状的口吻道:“今晚你不喊停我绝不停。” 颜知渺眼尾有尚未褪去的情潮,仿若绽放的鲜花:“好啊。” …… 烛芯燃烧至最后一寸,噗地熄灭。 苏祈安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卖力的耕耘令她体力不支,脑子也有些恍惚。 颜知渺却叫了停。 苏祈安微抬声线:“这时候停?”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颜知渺闷闷不乐地答,手指摩挲着她右肩所留的疤痕,对于冷双给她上药这事还耿耿于怀咧。 “哪有这时候停的?” 颜知渺动动腿:“我困了。” “真要停?”苏祈安难免窝火。 “你自己承诺的,我不喊停你绝不停,现在我喊停了。” 苏祈安腹诽小狐狸精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心不甘情不愿翻身躺好,掌心湿热一片,随手抓了件衣裳擦了擦。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能看清月光下一应陈设和颜知渺娇躯的轮廓。 颜知渺嗔道:“谁让你拿我肚兜擦手了。” 苏祈安图个撒火,将肚兜盖上她的脸。 “你坏死了~”颜知渺拿下肚兜团成团,朝她丢去,没注意准头丢偏了,落在一旁。 “你走。”颜知渺撵人。 “黑灯瞎火的,你要撵我去哪?” “随你去哪。” “我哪都不去。”苏祈安胳膊说不酸是假的,当下就想好好休息,幸好四周黑漆漆,颜知渺也看不见她在揉胳膊,摆好属于自己的枕头,换个姿势睡。 颜知渺抽过枕头抱在怀里:“不给你睡。” “铁了心要撵我走?” “嗯。” “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还是……”没把你伺候舒服喽? 江南首富不是白当的,苏祈安很快想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你在玩忽冷忽热?” 颜知渺没料到她在失忆后还如此聪慧,却也半点不露怯,理直气壮道:“没有。” “这招你以前是不是对我玩过?” “绝对没有?” 首富的直觉告诉苏祈安,颜知渺绝对有!呵,女人,你别想拿捏我。 苏祈安下了地,捡起四落的衣裳穿好,嘴上还要讲些搅乱人家心湖的话:“行吧,我去找冷双,她应当在担心公主殿下,我去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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