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俱怀听到那骚动,只觉得头皮发麻,刚才以为院中无人,没想到都在旁边看着! 她赶紧坐起身,侧身挡住安乐,示意她整理下衣着。 安乐此刻仿佛在路上遇到小狗的猫猫,浑身上下的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她对驸马用强,还被外人看到了!天爷啊,不如杀了她吧!低头整理衣襟,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起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不安又尴尬地看了驸马一眼,才看到驸马嘴上还染着自己的口脂,忙利索地为她抹掉,还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两人仿佛是偷情被人发现一般,慌里慌张地整理好衣着,又十分不自然地相互分别。 安乐逃也似的出了小院。 沈俱怀勉强清了清嗓子唤了下叶十七。 叶十七一转身,就一脸揶揄地看了驸马一眼,道:“公主与驸马感情当真好,这天还未黑呢!” 苦了沈俱怀,脸皮又薄,这么一调侃,似乎有火在烧,比刚才跟安乐的肌肤相亲更难熬了。 叶十七一看驸马快撑不住,忙收回调侃的心,免得耽误正事。 书房 气氛总算回归正常。 叶十七与沈俱怀经过那段时间的骑射训练,已十分熟络。原本一文臣一武将,训练结束后公事上的交集便不会太多。但自打沈俱怀调至兵部,着手武举事宜,这其中的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多了起来。叶将军也时常提起此事,想见见这位皇家东床快婿。 是以,叶十七今日前来,是上门替父亲递帖子的。 “驸马,今日我是替家父前来邀你去府上做客的。” “私下如此称呼显得生疏了,还是唤我俱怀就好。叶将军邀我?将军府可有喜事?”沈俱怀为叶十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到。 “喜事谈不上,是我父亲听闻了你操办武举的一事,想要跟你聊聊,他毕竟年纪大了,登门多有不便,便让我来下帖子。俱怀可别不赏脸啊!”叶十七将手中的帖子递了出去。 沈俱怀双手接过,打开快速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必定准时赴约!” 正事说完,叶十七暗暗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自家老爷子那脾气,要是自己不能把人请去,恐怕又得来一次“武艺切磋”。这体能好得他这个年轻人都自愧不如,说年纪大了也只能骗骗驸马,换任何一个经常串门的人都是骗不到的。好在驸马爷是个温润知礼的,并没有拒绝自己。 他环视了一圈书房,装饰简单,墙上挂了两幅字,架子上堆满了各类书。 “俱怀也爱看兵书?” “是,兵法,工事,城防这类的都看,看得很杂。” “哈哈,我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叶十七爽朗地笑道。 午后,沈俱怀如约前往将军府。 将军府不像其他大臣府邸,座落在离御街不远的地方。它更靠近市集,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若不是叶十七站在门口相迎,恐怕沈俱怀来回走上五遍也不会踏进这个府门。 这府门不仅没有牌匾,连装饰的石狮像也没有,甚至因为年代久远,门上的漆也掉落了,十分斑驳。 叶十七领着沈俱怀入内。 一进门,墙院内的空地上设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琳琅满目的兵器挂满了整整四个架子。横平竖直的小路,倒体现出武将门风来,直爽,不绕弯子。 突然,背后一道剑气极快袭来!隐隐有破空之声! 直冲沈俱怀后颈处!
第17章 沈俱怀假装一个趔趄,往前扑出两步,顺势弯腰躲过偷袭的剑,一把拽住了叶十七的袖筒。 叶十七转身回头还没来得及扶起沈俱怀,便见那剑转势一劈,眼看要落在驸马爷的背上,忙用自己的剑鞘格挡,一个用力,将偷袭者连人带剑挡出去几步远。 对方很是不服气,不依不饶地进攻,一招接着一招猛烈袭击,出招越来越快,角度越发刁钻。 叶十七嘴角扬着一抹游刃有余地笑,眼里精光一闪,一改之前一味格挡的防御态势,瞧准空隙突然进攻,用剑鞘精准打在对方拿剑的手腕上,那人吃痛缩了手,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沈俱怀早已退至一边观战,对方出招迅捷,身姿灵巧,但是架不住叶十七十分熟悉此人的招数,轻易就破了局,加上叶十七常年在兵部操练,力量上更胜一筹,最后几招能看出来,那人挡得有些力不从心。 “阿景,别闹了!”一个女子呵止出声。 少年冷哼一声,捡起剑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叶十七带着沈俱怀来到正堂。 门口站着便是刚才呵止少年的女子,她眼角有些皱纹,头上也有少许银丝,但身姿却不像寻常妇人般显得柔弱,身上有着一股常年习武的英气,眼神十分坚毅。 “这是我大姐,叶知炀,这是兵部员外郎沈俱怀,当朝驸马。”叶十七忙为两人引荐。 沈俱怀拱手作揖,原以为叶知炀要欠身行礼,没想到对方抱拳颔首后便大步走了出去。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我们家一向不拘着女儿家非要学后院妇人那套,所以行礼也是多以军中规矩。”叶十七看驸马面露诧异忙开口解释。 “颇有武将之风,不落俗套!”沈俱怀释然笑道。 “我带你去见我爹。” 将军府 后院 将军府虽正门磕碜了点,但内里却别有洞天。第二进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演武场,比前院更大,斑驳的木桩,箭靶,摆满了一应武器,更显出年代感。 如此看来,刚才入门所见的,有点小儿科了。 角落的太阳底下,一张藤椅上有位满头银发地长者,正闭目晒太阳。 “叮叮”两声响,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叶十七侧身格挡。 下一瞬,只见一个残影欺身而上,叶十七拔剑应对。 与刚才前院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同,此刻他脸上神情格外严肃认真,招式更快,剑风凌冽,足见对手武艺高强。 短短几招后,那残影突然转了方向,直扑沈俱怀面门。 沈俱怀略一蹙眉,只得佯装惊恐退却,幸而叶十七又缠上了对手,让人无暇顾及看戏的驸马爷。 她内心十分疑惑,但又不敢表露。自己上门拜访莫非被人发现了武功?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试探? 那头叶十七已收剑归鞘,忙招呼沈俱怀。 “这是我爹!” “叶将军,好身手!” “驸马爷过奖了,你躲得也不赖!” 叶鸿威满头银发,面容苍老,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闪着精光,带着一丝沙场征战的杀伐之气。他的身姿虽有些佝偻,但行动颇为敏捷,刚才与叶十七过那几招,也能看出武艺精湛,让人不禁联想叶将军年轻时候征战沙场该是何等英姿! 沈俱怀只能装傻笑笑,不敢应承。 武功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退路,入了朝堂,危机四伏,总要有能护住性命的手段。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三人在院中落座。 叶十七为两人倒茶。 一个是自己老爹,一个是当朝驸马,这端茶倒水的活也只能轮到他了。 将军府没有伺候的丫鬟小厮,整个硕大的将军府除了两个账房先生,几个伙夫外,只剩下将军府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主人”。 为什么说几十人呢? 原来是叶将军在连生三个女儿后,便直接拍板,但凡女儿愿意招女婿,就让女儿留在府中,为叶家延续香火。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个决定可谓是震惊街坊四邻。大女儿叶知炀就是招婿第一人。十六个女儿中,有五人皆招婿在家。 要问为何会有男子愿意入赘?并不是如传言那般那些男子皆是爱慕虚荣,想要来将军府沾沾这荣华富贵。 这五名女婿皆是叶将军生死之交的儿子。说是招婿,不如说是照顾战友的遗孤更为贴切。 将军为人爽直,对待儿女之事却粗中有细,不强求,不凑合,每一桩婚事必要小辈们也两情相悦才行,已经婚嫁的女儿日子也都过得十分滋润。 如今府中尚未婚配的,就剩下叶十七,跟他的十五姐叶曼曼。 三人在院中寒暄了一阵,沈俱怀始终温润有礼,并不主动问起此次相邀的意图。 茶都喝了三盏了,叶十七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劲给自家老爹使眼色:有话就快说吧,一会儿驸马该喝吐了。 “咳……”叶鸿威终于准备入正题了。 “今日邀驸马入府,确有一事相求啊。” 沈俱怀挑眉,求人的事儿她虽没做过,但也知道些规矩。 这事儿不是一向由求人方上门的吗?怎么还有把对方请上门再求的?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等着叶将军的下文。 “十七你先下去吧!”叶将军觑了那装作一脸不在意却竖起好奇耳朵的儿子一眼,忙打发他出去。 叶十七十分不甘愿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回去练武,叶家枪耍五遍才能吃晚饭!”叶将军十分不善地给儿子布置了课业。 待人走远后,才重新开口。 “实不相瞒,老夫想让驸马爷帮我劝说一人参加武举。”叶鸿威满脸诚恳,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沈俱怀。 “不知是何人?” “驸马应该见过,韩子晟!” 韩子晟?沈俱怀极力在脑中找寻这人的信息,但脑中似乎只有那日汴河诗会的一面之缘,还有他掩藏锋芒故意输给安乐。 “叶将军为何不自己去劝,或者让十七去劝?”沈俱怀蹙眉疑惑道。 “我与他家长辈有些……恩怨,不便出面,但这孩子我是真的欣赏,不想他就此埋没。”叶鸿威眼神放空,似乎是很不好的回忆,他一张脸都扑梭梭地抖着。 “但,我与那韩子晟并无交情,我去劝说并无把握。”沈俱怀将实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叶鸿威一愣,非但不担心反而开口笑了起来:“不是你去劝,是兵部员外郎去劝,是武举的推行官去劝。” 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叶将军轻笑了下又说。 “今日所求,是为成全老夫心愿,当年受人之托如今也该忠人之事,驸马为难是应当的。若你愿意出手相助,我将军府便欠你一个人情,今后若有难处,拿着这枚令牌,无论找叶家何人,定会竭力相帮。” 一块玄铁令牌递到眼前,细看边缘还有个小小的叶字。 沈俱怀抬眼看向叶鸿威。 老人志在必得。他浑身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让人恍如置身于沙场。看着他点兵唱行令赐酒,沙场众将士饮下送行酒,全军开拔,直取敌人腹地!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她淡笑地接过令牌:“我愿替将军走这一趟!” 两人聊完正事,沈俱怀又虚心请教了叶将军排兵布阵、城防工事、兵法等等问题,两人越聊越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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