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问:“太子为什么会来?太子善饮酒吗?” 赵四问罢,席间人大笑不止。笑声紧了,就有好心人与赵四说道:“六皇子与太子是一母同胞,自然要与六皇子庆生。至于端王为什么会来。端王,嗯。听说宫里那位不行了。搞不好,端王以后是这个!” 好心人拉过赵四,暗暗在怀中与她竖了个大拇指,示意端王搞不好会做皇帝。 赵四皱皱眉,感觉这路子难走了。 是了,选端王,怕太子登基。 选太子,又怕端王翻盘。 难!难!难啊! 赵四为自己出师未捷,掬一把英雄泪。 吃酒的好心人冲赵四骂骂咧咧。 “干他娘的。老子死了,底朝天。是爷们就是干!你莫要怕押错宝。你要是知道压哪对,菜市口怎么会杀得人头滚滚?哈哈哈哈哈哈。” 吃酒人笑得狂放,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别是个疯子。” “这就是吃蒙酒,说蒙话。” “八成是个骗子!” …… 众人的议论惹恼了吃酒人。吃酒人站起身,拍案和周遭叫板。 “怎么!你当老子说瞎话?老子是县老爷的外甥女的外父的小娘舅,咱岑州城第一刽子手!” 赵四仔细听着,也记住了吃她喜酒的有岑州第一刽子手。 燕儿见这厢闹开了,立刻召来几个女婢替赵四致歉,道“我家姑爷不胜酒力”,转将赵四扶出喜堂,一路搀送到一栋邻水,二层小楼上。 赵四由燕儿搀着上楼,步步将梯板踩得“吱扭”作响。 等行到喜床前,赵四才看清云倾用的是细工精雕的木床。 赵四不知是什么木,只能看清那镂空的木板层层嵌套,将她的云倾藏在木板最深处。 赵四躬身进去,先是看到云倾那绣了金边的裙角。 “云倾。”赵四低声唤,先亮明身份,“我是赵四。我,我是来。” 赵四自是知晓她是来洞房的。但烛火莹莹,她只道“洞房”二字烫嘴,实在说不出口。 不过。 赵四寄希望于云倾出马。 奈何云倾不解风情。 二人隔着喜帕对视片刻,赵四摸不着云倾底细,殊不知云倾在喜帕内竟是将她之窘迫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僵持着。不是二人与彼此较劲,而是二人各自对付自个儿。 直到云倾拿定主意,先问赵四。 “夫君且说说,自己是来做什么呢?” 赵四嘴笨。 “我。我来看看娘子。” “娘子便是用来看得吗?”云倾好似憋了火。 “我。嗨。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四四处张望,倒是在云倾第二层的隔板的木桌上,看到了喜称。 赵四转身取喜称,挑去云倾的喜帕,再在云倾回神前,握住云倾的手,俯首沾上其朱唇。 云倾先怒后笑,终了竟是勾住了赵四脖颈。 赵四心道,这个动作她熟悉呀!立刻麻溜将她的亲亲娘子打横送到榻上,又赶在云倾说话前,咬着云倾的耳朵,和她私语道:“为夫怎么会不知道娘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娘子,娘子是用来敬,用来爱的。” 第11章 娘子,这书当真不是你该看的 话罢,赵四又亲了云倾几口。 “你!”云倾作势要打,待指尖到了触到赵四面颊,又娇嗔着点点赵四眉心,数落道:“油嘴滑舌,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了的。” “定是,定是从娘子这处学来的。”赵四曲肘,伏在云倾上方,煞有介事道,“我自记事起,也就和娘子你多说过几句话。娘子你若是听不惯,定是我将你想说的话抢去了。” “那又如何?” “那娘子就只能静听我说。”赵四拔下云倾的金簪,替她除掉头上的发饰,间隙间,将敬酒时诸事一五一十说与云倾,又将自己有意攀附端王、太子一事,和盘托出。 赵四说时,一直留意云倾神色。于是赵四发现,轮着她提及端王,云倾那双美目即灿若繁星,轮着她提及太子,云倾那美目瞬间即流光尽散。 赵四料想云倾对端王有好感,当即跟着云倾押宝道:“等端王来了,我便去寻他拼酒,娘子以为如何?” “噗——傻!”云倾伸手抚上赵四的面颊,抚了又抚。 赵四只当自己又闹了笑话,瞬间红了脸。 不料云倾竟是双眸笑成两道月牙,轻轻道:“夫君当真是好计谋。可惜端王她不爱饮酒呀。” “那他如何能成酒中仙?”赵四没忘老翁的话,当即将木牌递给云倾,“这木牌的主人说话也不做真么?” 云倾接过木盘,举高看看,美目眨了眨,犹豫二三,才与赵四交代道:“这是贵物。夫君以后莫要招摇,随意递与旁人。” “这是什么?”赵四望着木牌若有所思。 “是莫家酒坊的信物。若我猜的不错,方才夫君见的那老翁该是莫家酒坊坊主莫愁。” “莫愁?听着不像好名字。” “是啊。说他姓莫,天下人都称他作‘鬼见愁’,说他名愁,他酿出天底下最出挑的名酒‘忘忧’。夫君此番结识了他,委实说不清是福是祸呢。”云倾轻叹一声,将木牌塞回赵四手中。 赵四将木牌收好,打趣道:“娘子莫怕。高低是个酿酒的。下次他再来,我与他多喝几杯便是。” “倒是端王。不爱喝酒的端王,他如何成酒仙的?”赵四将话头扯回到云倾欢喜的端王身上。 云倾莞尔。 “酒仙啊。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与端王并非自幼相识。不过我早前有手帕交,曾在端王府上,和端王斗酒。端王自言,酒色伤身,不喜饮酒。” 赵四做合理推断:“那娘子的小姊妹定是胜过了端王。” “不,夫君猜错了。絮儿她输了。” “这。”赵四只当云倾诓她。 云倾摇摇头,笑意延到了眉间,道:“谁能想,端王虽厌于饮酒,却精于饮酒呢。他们皇家事,兄弟阋墙。云倾也是听絮儿说,才知晓端王少有谋略,恐酒醉在宴席间露出马脚,才小小年纪,耍凶斗狠,练就了一身不醉神功。” 赵四想把自家娘子了解得更多些。依赵四当前的小脑瓜所想,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无非是多了解了解其挂在嘴边的人。 于是赵四选择追问。 “那絮儿呢?” 云倾笑意滞在了脸上。赵四多看几眼,竟隐约觉察到云倾要哭了。 得!捅马蜂窝了! 赵四见记起了今夜是她与云倾的洞房花烛夜,后悔不迭。 好在云倾的金豆豆只是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又复归到眼眶中。 “絮儿是柳家小姐。夫君若问她在何处,云倾也不知晓。不过,云倾听说,她已是太子侧妃了。” “竟是这般显赫!”赵四咬咬牙,憋着一股气,道,“娘子与太子侧妃柳絮儿是手帕交。那柳絮儿现在是侧妃,以后搞不好是皇贵妃……娘子可会气闷,嫁与我了赵四,招致明珠蒙尘?” “噗——又犯傻了不是。”云倾被赵四吃得歪醋逗笑,“絮儿自作她的皇妃便是,与我云倾何干。倒是夫君你,远看是个闷葫芦,近了居然这么多话。” “这不是说与娘子么。”赵四收拾好心情,聚神与云倾深情对望,筹划完成洞房花烛夜最重要的环节。 云倾会意,从枕下抽了一本锦缎**,三寸见长的画本递与赵四。 赵四接过一看,直觉封面上两个又大又黑的字是“春宫”。 嘻嘻。娘子真疼我。 赵四欢欢喜喜得翻开这一页,眉头轻蹙。 再翻一页,眉头紧蹙。 再翻上四五页,眉头紧锁。 一口气翻到底! 绝了! 赵四的眉头拧成川字。 “云倾,这本书你有没有翻过?” “未曾。” “那,早些睡吧。我与你暖暖被窝。” “为何?” “因为。嗨。”赵四找了片刻措辞,挣扎道,“因为此书绘得是阴阳之事。对你我,不,不太适用。” “怎会不适用?夫君与云倾不是夫妻了吗?”云倾好奇地要去拿赵四手中的缎面书。 赵四嬉笑着一手将断面书举到云倾够不着的高度,一手挡着云倾,连连到:“不成的!云倾!不成不成!” “夫君给我呀!给我!”云倾来了兴致,卯足了劲儿去够。 “不成不成!”赵四左躲右避,那册书始终没被云倾十指碰到。 “那。我明日寻莺儿再要一册便是。”云倾气闷躺倒。 赵四慌了,急急俯身查看。 “好娘子,不会这般就……” 赵四端得好心,不想她“生气”两字未出口,云倾已是猛的起身,伸手去取赵四落下的缎书。 “嘿嘿。好娘子,竟是在这里等着我!”赵四快速躲过云倾的手,刻意打滚翻立到能与云倾对视的床角站正。 待云倾视线与她相触,赵四即刻将手中的缎书塞到近身的烛火中,任烛火将看似贵物的缎书烧成灰烬,耐心劝诫道,“娘子,这书当真不是你该看的。” 二人视线在燃烧的缎书的光芒中交织。 云倾见大势已去,索性佯装气恼得抬手挡住赵四的视线,翻身躺下,背对着赵四,哀怨道:“哎,当真是没意思。” 赵四半晌不答,只是憋笑看着她的娘子耍小性子。 赵四看了片刻,只觉她娘子是喜也好看,怒也好看,便是耍小性子也好看。 不料,赵四没看太久,云倾竟又翻过身来,轻轻摇着赵四袖口,软声央求道:“夫君,且告诉云倾嘛,这书里究竟有什么,竟是你看得,我却看不得?” 第12章 云倾倒还是第一次饮交杯酒 云倾乖乖的样子击败了赵四。 “嗯。这其实有点难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在墙上画画。” 赵四坐回到榻边,拉过云倾的玉手,屈指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圆。 “比方说,这是一个人!” “嗯嗯。”云倾悄悄枕到赵四膝上。 “再比方说,这还是一个人。” 赵四又在云倾手上画了一个圆。 “嗯嗯。”云倾十分捧场。 “这两个圆压在一起。”赵四捉住云倾的手腕轻轻晃动,模仿缎书中两个人压在一起。 晃罢,赵四自觉她将画面还原的绝妙,遂低眉望向云倾。 “云倾,你明白了吗?” 云倾不明所以。 “明白什么?” “算了。睡吧。日后再与你细说,也是累了一天了。”赵四摇摇头,抱过云倾,带云倾一同滚入喜被中。 “夫君不用更衣吗?”云倾拉住赵四喜袍上的绳结,仿佛下一瞬,就要将赵四从衣袍中解脱出来。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4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