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今日出门穿金戴银,哪里显现出富贵气了吗?还是脸上写着‘我很好宰’四个大字? “值与不值全看客官您自个儿,在下这铁匠铺子也不是开门宰客的,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客官觉得不值,大可换一家铺子去瞧瞧,在下绝不拦着。” 掌柜不慌不忙地说道,显然是仗着自己怀揣紧俏的金铁,有恃无恐。 丁辛姩则在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从没见过几千两黄金长什么样。 这么多黄金就只买一把剖尸刀的铁矿石,算是天价了吧? 不过她师父值得最好的,这种好材料若是落到别人手里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只可惜她现下还小,不会挣钱,不然就能赚银子给师父买矿石制刀了…… 想到这,丁辛姩眼神黯然了几分,暗自攥紧了小拳头。 “出门右转就有家钱庄,在那可以用地契田契金银财宝等物件做抵押,换取银票。” “另外还有一家赌坊,不过位置有些隐蔽,得费心找上一会儿,客官不妨去碰碰运气。” 前边一句话是那位交代他说的,而后边,是铁匠铺的掌柜自个儿加的。 他想,那位的意思大概是想要作弄这个年轻的姑娘。 两个姑娘家能有什么仇,大抵就是争风吃醋,喜欢上同一个公子哥儿了吧? 他方才说的那个赌场是个黑赌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别说是这样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就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过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提这一嘴赌坊不过也就是顺水推舟,给那位贵人出出气。 领着丁辛姩出了铁匠铺,林谷渊若有所思地挑眉看了一眼天色,脚步微顿。 她身上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只金丝楠木箱子,再就是大东府的那套宅院,拢共也抵押不了多少银子,顶多就换个几百两,都还不够买那些金铁零头的。 至于现钱,林谷渊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那里头装着一些碎银子,还有就是薄星夏乘马车给的一百两银票。 既然有本钱,不如去赌坊碰碰运气? 林谷渊还从没去过赌坊这种地方,觉得新奇得很。 或许她也可以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本万利,赚它个盆满钵满的。 进出赌坊这种地方的大多都是男子,女子出现已然算是稀奇事儿了,何况是还带着孩子的俏丽女子。 于是林谷渊在进入赌坊后,顺理成章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先是站在旁边看了几局摇骰子,了解规则后,便拿出几锭碎银子在掌心里抛了抛,随手往大的方向砸了过去,下了注。 …… 薄星夏到铁匠铺的时候,林谷渊已经走了一会儿。 铁匠铺的掌柜见贵人来了,满脸堆着笑就迎了上去,可笑到一半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因为薄星夏的肩头站着一只幽冥鸟,那鸟看着凶狠,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瞧,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下去,叼走他的皮肉。 薄星夏看也不看掌柜,淡然扫了一眼铁匠铺内,并未见到林谷渊的身影。 见薄星夏眼神冷且疏离,没有要同他打招呼的意思,掌柜不自在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您来得可真巧啊,那位姓林的姑娘也刚来过铺子,只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又走了。” “钱庄的事跟她说了?” “说了。”掌柜立马点头,薄星夏交代他的事他一件也没落下。 薄星夏得了自己要的答案,转身就走,连个正眼也没给铁匠铺的掌柜。 在薄星夏走后,掌柜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女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让人无端端的不敢出言套近乎,总觉得跟她说话的时候,这架在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稳当,仿佛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会丢了性命。 肩上落着一只幽冥鸟,长相又如此绝美…… 掌柜不敢往下琢磨贵人的来历,心想着拿钱做事就好,以免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 赌场内,林谷渊玩得正起劲,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赌场的管事盯上了。 她一把都没输过,买什么赢什么,赚了不少,约莫有个两三百两的银子,在赌场出尽了风头。 到最后场上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林谷渊下注,便只剩下庄家一个人赔。 赌场管事不论如何也要请走林谷渊这尊大佛,当即就派了几个打手过去。 丁辛姩抱着林谷渊赢下来的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眼睛泛着闪亮的光芒,心中暗自想道:这得买多少碗鸡蛋醪糟汤啊! 下一秒,丁辛姩就整个人腾空离开了地面,登时觉得呼吸困难,脸颊也憋红了。 一个彪形大汉攥住了丁辛姩的后衣领,像是提小鸡崽子那样把丁辛姩捞到了半空。 “怎会有人运气如此之好,我看你多半就是在出老千!” “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滚出去!” 林谷渊的后衣领同样被人揪住,只不过她随身带着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割破了那大汉的手背,对方的手背顿时冒出了血花,明明只是割破了一点皮肉,却疼得钻心。 大汉没想到林谷渊藏着利器,吃痛撒手,拼命甩了几下,好似这样才能减缓痛楚。 “难不成你们赌场只许客人输钱,不允许客人赢钱?输了是理所应当,赢了就是出老千?” 林谷渊还没玩够,甚至生出要在这把自己的吃饭家伙事剖尸刀的钱攒出来的想法。 偏偏这些人要出来扫她的兴,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林谷渊是好欺负的? 管事的本就是来‘请走’林谷渊的,见她不配合,也就不客气了,大手一挥,又叫了几个人来,这些赌场的打手们在林谷渊进赌场时就注意到了她,觊觎已久。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在纠缠之中有个身体接触,岂不是还能占点小便宜? 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林谷渊的对手。 林谷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剖尸刀,那刀在她掌心里转了一个来回,最终稳稳握住。 刀口还冒着寒光,稍微有见识点的人都知道,那是剖尸专用的。 林谷渊刀口这么轻轻转动,把离她近的几个打手衣裳割破。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些人就只剩下了一条亵裤,衣不蔽体狼狈至极。 丁辛姩见这些人目中有流露出恐惧的,有不可置信的,有怀疑的,当即端着肩膀清了清嗓子,语速慢且吐字清晰。 “我娘最喜欢割人的肚子脖子还有脑袋了,你们不要招惹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赌场打手本就被林谷渊的刀法震惊到,如今又听一个小女娃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当即吓得脸色惨白,犹如死灰。 这女子该不会是个杀人成性的疯婆子吧? 最近岐山县死了那么多少年,难不成就是她干的? 如此一想,打手们捂着自己的屁股就跑,再也无人敢上前去跟林谷渊对峙。 林谷渊复又坐了回去,悠哉悠哉地瞥了一眼吓傻了的骰子手,巴掌往桌上狠狠一拍,不耐烦地催促道:“还干愣着做什么?摇起来啊!” 当事人被这一声呵斥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要按照林谷渊的要求重新拿起骰盒,此时一道雪白的身影却从他眼前晃然飘过,带着些凛冽的寒气。 林谷渊的手腕被人轻巧捉住,察觉到力道之后她狐疑回眸,正对上一双冷淡疏离的狐狸眼。 此时的薄星夏眸底氤氲着一团怒意,仿佛一点就着。 “谁让你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的?” “这家赌场该不会是你名下的吧?”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嗓音毫无预兆地交叠在一起。
第54章 财迷女仵作和魔教女教主15 丁辛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跟师父在赌场赢钱呢,这一刻却已经被薄姐姐给带了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 被薄星夏拿着竹条训斥。 当然了, 竹条是丁辛姩自己想出来的。 现实中则是她抱着工具箱在一旁, 而师父被薄姐姐捉着手腕, 两人一个想要挣脱,一个紧捉不放, 气氛一度令人紧张。 薄星夏扫了一眼眉目透着浓郁不耐的林谷渊,适时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生气, 薄星夏没控制好力度,林谷渊此刻的手腕上已经浮现出一圈浅浅的红印。 林谷渊活动着自己被捏疼了的手腕,乌黑透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薄星夏,仿佛在无声抱怨。 薄星夏见她如此模样,又瞥见那手腕上的痕迹, 心下一软,可语气却丝毫没有因为心软而变得温和, 反倒透着一股严厉的凉意。 “赌坊这种地方你不该去。” 她去赌坊是她自个儿的事,与薄星夏何干? 林谷渊这么想着, 不耐开口:“赌坊怎么了,那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只要没被官府查封它就是合法的,既然合法, 我为何不能去?” 薄星夏见林谷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眉梢轻蹙, 眸底隐隐透出些无奈。 她伸手摸了摸肩上的元宝,指腹在它后脖处轻轻敲了几下。 元宝仰头吱呀呀的叫了一声, 而后便扑着翅膀飞走了。 丁辛姩原本一脸警惕地盯着幽冥鸟呢,却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精致的杏白色绣花鞋。 她抬眸看去,瞧见薄星夏正弯着腰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温柔。 丁辛姩看得呆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手里的工具箱被薄星夏拿走才愕然回过神。 薄星夏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又仔细掸了掸地面上的灰尘,自己捋了一把衣裙,欣然坐下。 “方才在赌坊玩的什么,骰子?” 薄星夏嗓音还是带着端腔,似乎是一种长期处于高位的交流习惯,只不过已经没了在赌坊见面时的怒意,只剩下温柔,还有一点点诱哄的意味。 她不知从哪拿出了三个滚圆的骰子,在掌心里轻轻摊开,上面的红黑点数格外醒目。 林谷渊不知薄星夏这又是唱的哪出,若有所思地挑眉看向她,凉薄的唇紧抿,只字不言。 薄星夏头微微向一侧偏了偏,像是在等着林谷渊的回答,那一头墨色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倾落在胸口,衬得她肌肤愈加如雪一样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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