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一起去,还需要人照顾,只会添乱。 苏拂苓改口:“我就待在这里,你放心。”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添麻烦就是最好的。 “你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看完也好回来告诉她,许易水到底如何了。 “好。” 蕊香松了口气,这人虽然爱哭,但还是很有分寸的。 转过身,蕊香嘎吱一声拉开卧室的木门。 下一瞬,担心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蕊香?”季翠翠眼睛黑亮,脸上还带着笑,“你也出来了?”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时候,还开这种玩笑,蕊香丢给她一个白眼,伸手就想去拍季翠翠以示警告。 季翠翠乐呵呵地往边上一躲,下一瞬,又被许易水给推了回来:“干正事。” “嗷嗷!”从自家娘子的娇俏美貌里反应过来,季翠翠忙道,“蕊香,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个脸盆,你拿出来给我一下。” 脸盆? “有!” 她拿来打水当镜子照了。 蕊香转身去拿,一边问:“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吵成这样?你们两身上又怎么这么多泥?” “嗐,”季翠翠拍了拍衣袖,又拍了拍身上的泥,“没啥大事。” “就是杀猪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憨包绑的绳子,没绑紧,让猪给跑了!” 季翠翠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是气恼,但气恼之余回想起一群人抓住的场面,又觉得着实好笑。 蕊香:“什么?猪跑了???” 那这听着确实有点乐了。 “血腥味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无人注意的边角,苏拂苓听到许易水的声音,已经跌得撞撞地走到了门口,只是鼻尖微微耸动,闻见了一股铁锈味儿。 苏拂苓表情一冷:“你受伤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许易水听见。 “猪血,”许易水身上几乎全是血水和泥巴,正捏着王蔓红递过来的帕子在擦,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走过来的苏拂苓,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的。” 倒是边上的季翠翠,被苏拂苓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愣了愣,又笑了出来:“老许,你看你娘子多担心你。” “这冷声的一问,把我都吓得一个激灵。” “比村长生气了还吓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季翠翠觉得村长,还有官差呀,比较富裕家里的主事人,她们生起气来,都老吓人了。 不像她阿母阿娘,虽然生气了会打她也很可怕,但不会让人觉得心里发憷。 有的主事人只是看人两眼,都让人觉得毛毛的。 比如刚才的苏拂苓。 如果许易水知道季翠翠心里的想法,大概会告诉她,那叫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息。 虽然许易水从来没觉得苏拂苓有过这种压迫感。 闻言,苏拂苓灰白的眼睛里有茫然,眉目舒展,头微微仰起一点点角度,声音细柔:“是季翠翠吗?” “我方才,很凶很吓人吗?” “是我,是我。” 这是季翠翠第二次见到苏拂苓,但却是第一次和她说话。 说实话,先前在祠堂里见到一群罪奴里的苏拂苓的时候,季翠翠确实注意到了这个人,也曾因为她的相貌而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只是念头刚生出来,就被自家阿母给骂了回去。 “娶一个瞎子,你想都不要想。”这是她阿母的原话。 不过事实证明,阿母是对的,蕊香真的很好~!!! 见苏拂苓单纯又无害,季翠翠挠了挠头:“说错了,说错了,你别介意。” “可能是我今天太忙,所以刚才眼花了,你一点儿都不凶的。” 一定是她感觉错了! “老许才凶呢!”季翠翠眼睛一亮,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就觉得莫名的热血沸腾! “阿妹你是没看见,刚才老许可厉害了!” “那猪仔这么大,”季翠翠伸出两只手,比成了括号,大概环抱的姿势,“膀子这么圆,三百多斤呢!” “本来都被我们按在刮毛台那儿了,都准备杀了。” 现杀猪的话,需要烧水刮毛,会提前在院外方便的小土坡挖出个临时的灶台。 “潘师傅你知道吧?” “哦,你肯定不知道。” 刚问完季翠翠就反应了过来,还特地解释了一下。 “就是咱这次酒席请的厨子,反正膀大腰圆,可壮实的女人了。” “手里拿着这么长的杀猪刀,”季翠翠比了比大概,“冲着我们按……” 她讲事情喜欢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兴致上来了还连比划带动作,季翠翠正想给没看见的两人描述那杀猪刀有多长,视线触及苏拂苓空洞的眼,哽住。 啊这……她这么比划,苏拂苓好像,也还是看不见来着…… “冲着你们什么?”声音忽然没了,苏拂苓倒是很想知道,许易水刚才有多厉害。 季翠翠:! 有人捧场的故事,那才有讲头!!! “杀猪刀……半臂长的杀猪刀!” 季翠翠顿时兴致高昂:“冲着我们按着的猪就来了!” “按猪你知道吧,怕它乱动,我们还用绳子捆了脚的。” “猪身上滑溜,抓不住,不好使劲儿,我是揪着猪尾巴按的后面儿,许易水力气大,揪着猪耳朵按的脑袋。” “潘师傅当时一边走过来,一边摆的架势可正了,还在磨刀。” 季翠翠说着,左手和右手一上一下地磋磨,模仿刚才潘师傅的动作。 “然后她嘴里还在说什么,杀猪的要领。” “说猪杀的时候就不像杀鸡杀鸭那样,割断气管和血管,而是要从脖颈顺着喉咙,把刀捅进猪的心脏。” “她是一边磨刀一边说的哈,然后往猪身边走,我们是把猪按着的。” “结果那个猪前脚,噗——”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季翠翠都憋不住笑。 “也不知道是谁给绑的绳子,潘师傅还没说完,啪嗒一声就被那猪踹了一脚。” 明明她们也按着头尾了,按理说是动不了的,偏偏那个猪就是那么拱着腰用前脚把潘师傅给踹了,就是这么这么巧! “潘师傅当场就被那猪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刀哐啷一声直接给掉地上了。” “那猪为了杀,提前一天就没喂过东西吃了,饿疯了似得又叫又跳。” 季翠翠伸出右手,比了个八的形状:“我们八个人呐,愣是没按住让它给跑了!” “它跑了那我们肯定是要去追的嘛。” “结果这两天又下雨,地上滑,不好踩。” “你抓住了猪,又没力气稳住自己,稳住了自己,又不好去抓猪,所以整得我们几个东一出溜,西一滑倒,摔了一身的泥。” “我本来都以为今天要出大丑了。” 季翠翠啪得一拍手:“结果许易水哗啦一下就捡了地上那个松了的绳子,左手右手这么一合,打了个松紧结,愣是眼疾手快的丢出去把猪给套出了!” 看过的人都竖起大拇指,这绳圈套头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这下猪是抓住了,我们又多了好些人在一起按,只要杀了就没事了。” 季翠翠压低声音:“结果潘师傅伤得重,没缓过神来,有点儿站不起来了。” “那怎么办呢,这么多人按着猪等着呢。” “最后还是你家家主,许易水拿了杀猪刀,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直接就是你一个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比潘师傅还干脆呢!” 季翠翠笑得揶揄:“就是她没什么经验,捅猪大血管上了,血嗖得一下飚出来二里地!” 这话必然是有夸张的成份,被季翠翠的声音吸引过来屋门口的几个人,听了都在笑。 “行了行了,”王蔓红也在笑,但毕竟是筵席的主家,还有事儿要做呢,于是提醒道,“你拿了脸盆就快打水洗了,待会儿来客人了再看见你们跟刚从泥里滚出来似得!” 这也是季翠翠来问蕊香拿脸盆的原因,这次殃及的人有些多,洗刷的盆都不大够用了,水倒是多得是,好些不太严重的,直接就着舀水淋一下清洗都行。 但她和许易水肯定是不行。 蕊香在水盆里照了照自己的模样,记下个大概一会儿要怎么妆点,这才将水倒了,将盆递给季翠翠:“别贫了,快去擦擦吧。” “好,”季翠翠接过盆,又去扒拉许易水,“走走走老许,咱去后门洗,不跟她们在前面挤。” “你这衣服怕是也得换一件,不然先穿我的?” “外面还有些忙,”许易水看向苏拂苓,“人一会儿越来越多,你待在这边屋子里,有事的话托人来找我就行。” 苏拂苓乖巧点头,十分配合叮嘱。 许易水又看向蕊香:“蕊香姑娘,麻烦你了,帮我照看一下。”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客气了,”蕊香忙点了点头,“应该的。” “你们快去吧。” “许易水!”见许易水她们走了,蕊香轻手准备掩上门。 就在木门关闭时轻微摩擦的嘎吱声里,苏拂苓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易水妹妹~!” 带着点儿说不出的尾音,痒痒挠似得一勾一勾的。 “刚才可真是谢谢你了!我……” 后面的便听不清楚了。 苏拂苓眉心一皱:“那是谁?” “啊?”蕊香正要扶苏拂苓回去坐,听见苏拂苓的问题,还有点茫然。 “就,刚刚叫家主妹妹的那个声音。” “那是潘师傅的女儿,潘洁。”正准备去忙的王蔓红,听见两人的话,停住脚步。 蕊香也是才刚来村里,估计也不认识。 “潘师傅那一摔伤得不轻,方才若不是易水,这猪怕是得由潘洁亲自动手。” 毕竟她们这酒席是花了钱包给了潘家的,出了点丑没事,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总会遇上那么几件糗事的,但要出了事能善后。 若那猪没能及时料理了,或者说今儿这酒席办得损了她们给钱人家的面子,那潘大厨再是酒楼大厨,再是有秀才女儿,以后的生意,在上河村下河村这一片儿,也得难做了。 潘洁? 苏拂苓在意的却是另一个点。 易水,妹妹? 那语气听着可不像是在叫妹妹。
第29章 要不是你家里出事了自卑,早就嫁给潘洁了。 “真的多谢你了,”女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说话间伸出葱白的手指,将耳畔的头发往后捋了捋,“不然我刚才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潘洁是个读书的,别说杀猪了,在家里就是厨房都鲜少进出过。 “没事,”许易水三两下洗了手上的血,“潘师傅情况好些了吗?” 潘洁眉心微皱,摇了摇头:“还是有些站不住。” “一站起来就疼的厉害,可能是骨裂了,王姨已经去请祝玛过来了。” 请祝玛过来烧蛋吗? 许易水想到前天晚上让祝玛治苏拂苓的病,就眼皮直跳。 “那今天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季翠翠在边上,这回是真发愁了,看向潘洁:“站不住那这席可怎么煮?” “我总不能现在再去找个厨子来吧?我们可是付过订钱的!” 临时找这种席面厨子,根本找不到的。 “今天满打满算,可是请了将近11桌人的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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