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之旅如何?可有美妙的夜晚?」 这消息早都发了,只不过盛宁现在才收到,机场附近的信号时好时坏。 「没有」 小圈一直在后面加载中断,信号又失灵了。 盛宁将手机锁屏,随即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那个叫唐斯的女孩,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在酒吧对一个陌生人骚扰?是了,盛宁把唐斯的行为定义成骚扰,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又是喝醉酒的状态,就昨天那个情况自己绝对会打电话报警。 这会儿撩开袖子,手背两道抓烂的指甲印刺眼的紧,盛宁眉头皱的更深,好心好意把她领回酒店,转头就跟自己撒酒疯,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被抓烂的就是自己的脸。 她倒是舒服睡到自然醒,自己却在椅子上凑合了一宿,到现在还腰酸背痛。 盛宁不是个会斤斤计较的人,她做不到把一个醉酒的女孩丢在酒吧,这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但心情也的确算不上多好,毕竟一句谢谢没落到还被抓烂了手,换谁心里都堵。 不过...那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昨天晚上自己收拾她的时候,手上也没省劲儿。 反正自己不好过,她也别想好到哪去。 喝了口咖啡,盛宁扯下袖子遮住手背上的指甲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神情并不友好—— 呵。 别再让我遇见你。
第2章 玩这么花?斯文败类! 机场人不多,不年不节的点谁没事干往国外飞,当然,除了夕阳红老年团。 唐斯到的时候,旁边老年队正哄作一团跟导游换现金,那激动劲儿不亚于超市抢购免费鸡蛋。 “你说你妈真的不知道你去安岛的事儿?”林伊把行李箱递给唐斯。 “不知道吧。” “那她的秘书为什么会给你订去安岛的机票?而且订的还是头等舱?” “讨好我吧。” 林伊觉得唐斯在瞎说,一个秘书哪有这么大的权利,要没有唐斯她妈的点头,就这么瞎做主张,不怕马屁拍马腿上,工作不保吗? “我觉得你对你妈有误解,你应该跟她好好谈谈。” “我倒是想谈,是她看我不顺眼,我俩不能见面,一见面准吵翻天。” “那你爸...”林伊刚起了个头,立马就收了声,“算了...这事儿你爸知道也没用。”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唐家在京北是个大户,不是因为人丁兴旺,纯粹就是有钱。 唐斯她外婆唐瑾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从一个小小的地摊儿,一步步做成有门面的实体店,又从实体店转为批发加工厂,后来女承母业,自然就交到唐斯她妈唐柳颐的手里,凭着上一辈积攒下来的资金,唐柳颐继续做大做强,当初那个批发加工厂,现如今早成了京北数一数二的服装业龙头。 唐柳颐在公司说一不二,在家也一样,但凡是她拍板的事情,其余人就只有遵从的份。 至于唐斯她爸方向军,就是个倒插门,早几年还有个工作,后来唐柳颐生意越做越大,就让他辞职在家,公司里给他挂了个闲职,出门在外管他叫方总,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家庭煮夫,经济大权没有,话语权更没有。 唐斯没觉得自己这家庭分工混乱,毕竟也没人规定这世界上只能女主内男主外,就她爸挣的那三瓜两枣,还不够她妈外面应酬一顿饭,说到底谁当家全凭个人本事。 唐斯对自己的家庭没有不满,她没有当代年轻人的经济压力,是她妈唐柳颐在后面撑腰;家里收拾的紧紧有条,是她爸方向军在其中打理。 唐斯不满的只是父母的态度,唐柳颐对外对内一个样儿,和家里人说话也跟公司开例会没差,就连过年吃顿团圆饭都得跟她秘书先预约。而方向军靠着唐柳颐活,成天一副低头哈腰的怯懦相儿,你想跟他商量点事儿吧,他开口就是我问问你妈。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分工明确的企业单位。 唐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个不起眼的螺丝钉,用到她了,唐柳颐就拿起子旋一下她的螺帽,用不到了..她就摆在那里等着生锈发霉,唐斯能察觉到他们这个家有问题,但这点问题却又不耽误整体运转,久而久之,大家都麻木了,好像问题变成一种默认,如果把已经存在的默认说出口,就会变成挑起争端的惹事分子。 可人毕竟不是机器,唐斯再觉得自己是颗生锈的钉子,也只是抽象的感觉,她想自己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叛逆,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样的生长环境,她的压抑来自无人诉说。 唐斯想做点什么,就像当初把金融专业偷偷改成了文物修复,她妈唐柳颐想把她培养成下一个家业掌舵人,而她偏偏反其道行之,选了一个跟钱完全不沾边儿的东西,母女俩的间隙大抵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打算去多久?”林伊适时出声,把唐斯飘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唐斯脚尖踢着行李箱轱辘,“三个月吧。” “那你外婆...” 提到老人,林伊跟唐斯不由自主地鼻尖发酸。 唐瑾上个星期被确诊胰腺癌,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目前保守治疗,好的情况九个月,不好也就六个月,往直白了说就是等死。 唐斯眼眸低垂,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我得做点什么,要不然我外婆太可怜了。” 林伊知道唐斯跟老人的感情,这会儿也不再多说什么,张开手臂刚想和好友拥抱一下,忽然顿住,林伊耸起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 “你身上什么味?” “什么味?酒味吧?” “不是....”林伊揪着唐斯的衣服领子,把鼻子埋进这人的颈窝,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是香水味,还是那种木质香...橙花?你好像不用这种吧?” 唐斯都服了她这个狗鼻子。 “喂喂喂——你别用这种语气行不行?搞得好像我去偷情了?” “差不多吧。”林伊两手一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有点什么事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特别是青春期以后发现对方都是喜欢女生,革命友谊更加坚定了! 性别相同,三观一致,连性取向都一样,这不是天选友情是什么?! 唐斯没想瞒林伊,只是这事儿有点尴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大清楚。 她摸了摸鼻尖,小声道—— “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昂...我喝大了...跟个女人一夜情了...” “你跟人一夜——唔!” 唐斯急忙捂住林伊的嘴—— “祖宗!你喊什么啊?!” 林伊硬生生的把那个‘情’字咽下去,这会儿扒拉开唐斯的手,眼睛瞪地滚圆—— “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有人拿这事儿开玩笑吗?” “那人谁?在哪儿呢?我揍她去!” “你揍人家干嘛啊?” “她欺负你啊!” “谁告诉你的?” “你——” 林伊想说趁你喝大钻空子,还不算欺负呢?可再一看唐斯欲言又止的表情,总算回过点味来了—— “该不是你主动的吧?” “....” 唐斯不说话。 林伊又问—— “她很漂亮?” “....” 唐斯还是不说话。 林伊悟了—— 主动的。 不是一般的漂亮。 唐斯被林伊看穿,饶是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 “我先走了,回头线上联系吧!”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承认那女人漂亮呢?否则自己成什么? 这会儿林伊都看不见影儿了,唐斯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女人的眼睛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琥珀色... 不会是个混血吧? ... 进到闸口,走过长廊,等上了机,唐斯又感慨一句,不得不说头等舱就是好,一个小孩都没有,看来这趟可以睡个好觉了。 唐斯拎起行李,连扛了两次才塞进行李架,屁股坐稳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了,林伊就跟往她身上安了监控似的那么掐点。 方才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唐斯就溜了,她太知道自己这个损友想问什么,干脆在这人开口之前先把话头掐断—— “你别问我过程,我喝大了,什么都不记得。” “真的?” “骗你是狗!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唐斯瞬间变换语气“那家伙铁定是个斯文败类!” 唐斯目光愤愤,对着手腕拍了张照片给林伊发过去。 照片发过来的一瞬间,林伊在那头儿骂了句—— “变/态啊她!” 一大早急急匆匆,直到刚刚坐下身,唐斯脱了羽绒服撸起袖子才看见手腕上的一圈青红,就说一个行李箱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哪有那么重?怎么老觉得拎着费力,敢情是这个缘故?! 不可能是自己弄的,她最怕疼了,所以除了那个女人不会再有别人—— “靠!别让我再遇着她,要不然我弄——” 话还没说完,唐斯表情突然怔住,手捂在嘴边,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这会儿斜前座的女人动了动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跟此刻安静的空间格格不入。 见鬼! 怎么哪哪儿都能遇到她?! 唐斯目测了下两人的距离—— ‘斯文败类’听见了? 她心里自顾自的念叨,眼睛却忍不住一个劲儿朝女人偷瞄。 盛宁敲完最后一个字,便阖上笔记本,面色平静,举手从容,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身后有个人。 这人声音那么大,盛宁怎么可能听不见?抬头看了眼前面被帘子挡住的隔间,空姐在里面准备饮品,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都听的清清楚楚,她又没聋。 盛宁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这姑娘口无遮拦,她光惦记自己的手腕青了,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是谁先动的手?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要放别人哪好意思跟人说,她倒好...还迫不及待分享上了? 长得挺清秀的姑娘,哪来这么大的野劲儿? 盛宁又看了眼手机,飞机都要起飞了,那句「没有」还没发过去。 手机屏幕扣在腿上,懒得再看。 刚才那个放狠话的家伙,这会儿缩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心虚不已的样子,可转念再一想,自己干什么要心虚?要心虚也是她心虚才对! 她把自己手腕弄成这样?她还有理了?! 想到这儿,唐斯干脆坐直了身子,手摸进羽绒服底下,拿出那个小纸袋,随即探过身去,把小纸袋放在了女人旁边的空座位上,收回手的同时,在女人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立马又退回身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很好,很淡定。 更/多内'容请'搜索=频道:= 有点事后王八蛋那样儿了。 盛宁被拍了肩,扭头便看见旁边座位上的小纸袋,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她以为已经装箱了,没想到落在酒店里,更没想到竟然还被这人捡去。 她虽然不大喜欢这姑娘口无遮拦的行事作风,但也觉得应该跟人说声谢谢,毕竟要不是她,礼物还得重新补,拿过纸袋刚想回头道谢,不料却被过来的空姐打断。 “您好,这个位置没有人,需要给您和您的朋友调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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