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夜风夹着几滴雨溅上阿裳的面颊,她蹙了蹙眉将身子紧缩,少女的身子就贴在她的身后,她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你怕他,不是吗?」 少女的嗓音已不似昨夜般沙哑,清冷的像此刻屋外的雨,她没有唤作阿裳「夫人」,被一语说中心事,阿裳紧缩的肩头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这一细微的反应被少女捕捉,少女抚上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几分强硬的别回,阿裳不得不与那双窥视她心的眸子对上,少女的眼瞳中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阿裳本能的抿紧双唇,这是她害怕时常有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般如此。 少女的眼中带着端详,她在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阿裳其实生的并不难看,她有着清丽的五官,秀致的面庞,小巧的鼻梁上有一颗痣,当她蹙眉紧张时那颗痣就会随着她的鼻梁微微皱起,使得她一切细微的表情都变得几许生动,还有那双脆弱的眼眸,总是含着泪般泛着惹人怜爱的光。 「放开我.......」 阿裳的声音细弱,更多的像是在请求,她并没有去问少女要她帮她什么,因为她不愿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或许真的在寻求着某种「解脱」。 少女没有继续多言其它,只在短暂的沉默后松了手中的力,阿裳在感到肩上的压制撤去后仓惶夺门而出,只留下一句:「你的伤好了以后...就快走吧。」 「夫人会回来找我的。」 阿裳行在雨中,隐约如此听得。 直到阿裳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少女这才将门阖上,她松了身上穴道,伤口处的血瞬涌而出。 「……」 少女将在库房里寻得的匕首在烛火中烧的通红,她咬牙将刺于臂中的暗器挑出,然后敷上阿裳送来的药。烈性的止血药刚与伤口接触便是刺骨钻心的痛,少女的额上渗出细密汗珠,身子亦不住的微颤,却始终未发出一丝声响。 ——————————— 「夫人会回来找我的。」 阿裳从睡梦中惊醒,她梦到了少女的眼睛,在梦中似追踪猎物般将她捕捉,她惊出一身冷汗,第一反应却是将自己的嘴捂住,她怕将男人吵醒。 「……」 小心翼翼的窥视身旁,男人依旧在深眠之中,阿裳重新躺回,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响在耳畔,她的心亦随着那呼吸声一轮轮的沉。 ——————————— 与少女最后一次交谈已过了五日,阿裳开始有些担忧起少女的情况,因为她放在门口的饭菜从未动过,她这般想着,脚下一不留神踩了空,端于男人的药就那么洒了一身。 男人就在她身前冷漠的看着,阿裳狼狈的俯身将药碗碎片拾起,被打翻的药将她的头发打湿,水滴顺着发丝滑过那秀致的面庞,缓慢的沿着细滑脖颈流入她胸前的衣襟,阿裳身子一颤,紧缩起肩,手指随即被碎片给划开了一个口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阿裳将被割破的指尖含在口中,她怕自己的血脏了地面,又觉自己一身狼狈侧过身去。她只想着去躲,却不知此刻那半湿的衣衫紧贴着玲珑的身躯,些许散乱湿润的发以及那微蹙的眉都使得她分外「诱人」。 男人被调起了春心,可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裳感到了男人灼热的视线,她意识到了危险连忙起身,以去换一碗药而匆忙逃离。 路过那间杂物房,放于门口的饭菜依旧未动,阿裳走到门口,几番犹豫下却始终没有勇气将门推开,她害怕屋内的少女,她怕被那双眼睛再次窥探,终又离开。 「或许她已经走了……」 阿裳生性懦弱,凡事第一选择总是想逃。 ——————————— 入了夜男人说有客人来访,让阿裳好好打扮一番,不要疏了礼节。 阿裳虽心有疑虑,但依旧按着男人的吩咐换了身新衣裳,精心的将自己妆发一番。 当阿裳端了茶水进屋时,屋内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未点,她将茶水放下刚欲掌灯,手腕忽得被人抓住,抓住她之人力气极大,她的身子随之一倒,倒入了某人的怀中。 粗重的呼吸声自额顶上方传来,这般强而有力的手,阿裳知不是男人的,她因此更加慌乱起来,几番挣扎无果下反被按于地上。 那呼吸声愈来愈近,带着酒肉的刺鼻腥气,阿裳的双眼在此刻渐渐适应黑暗,借着屋外月光她终于看清了将她按倒之人的脸。 这是张她从未见过的脸。 粗旷,油腻,陌生。 阿裳奋力的挣扎推搡,一切的反抗却都似乎只让这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更加兴奋,那粗重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按住阿裳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粗鲁的摸索,先是一把将她的衣襟扯开,接着便是腰际的衣带。 阿裳就像是一只被捆绑的猎物,毫无挣脱之力,男人的手很重,撕扯她衣衫时会连带着将她的身体也重重拉扯,她尝试着呼救了几声,可漆黑的屋内除了男人的喘息之外,再无任何回应之声。 「救我......」 泪连同最后的求救声一同而出,阿裳在这一时刻才意识到,她的身边竟连一个可以求助之人,都没有。 那个男人,她的夫君此刻在哪呢。 阿裳竟然完全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现,即便在这样的时刻。 「大声点儿...!再多叫几声...!嘿嘿嘿....」 壮硕的男人似乎很喜欢阿裳的叫声,他摇晃着阿裳的身子好似她是一件玩物,单靠摇晃即可发出声响般。 阿裳怕极了,死死将双唇咬住,已渗出斑斑血迹,(和谐 爱国 明主)阿裳感到有什么硬挺的东西贴着她的肌肤滑过,她将头别过,不敢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却在这时无意间看到了屏风后一只窥视的眼。 阿裳认得那只眼睛,阴郁,视她如物。 是男人的眼睛。 「呜......」 阿裳挤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她的心在那一刻跃至极点,就在即将被触底线之际,忽然有一把短匕自窗外飞来,贴着男人的耳际而过,直接插入了屏风之上。 「啊!!」 黑暗中似乎响起了两道惨叫声。 壮硕的男子捂着耳朵仓惶而逃,在阿裳的脸上留下了一滴腥热的血,屏风后的眼睛也没了踪影。 一切顿然而始,又戛然而终。 阿裳摸着颊边的血,愣愣坐在原地,甚至连衣衫都未整理,她脸上的泪未干又流下几滴新的,脑海中全是屏风后的那只眼睛。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似乎又并未完全明白。 直到窗外的天际即将破晓,阿裳才理了衣衫走出屋外,她直接来到了少女所在的地方。 「夫人若是帮我,我可助夫人解脱。」 阿裳之前从未想过,仅一夜之隔,人心竟可判若两人。
第3章 雲 阿裳推门进去,在看到少女后心头闪过一丝庆幸,她不知为何有些庆幸少女并未离去。 少女似乎一早料到阿裳会来,只平静的坐着,弯着眉目浅笑,阿裳发现少女的面色较五日前好了许多,除了唇色依旧有些淡外,她所担心的一切都并未发生。 「明明没有动过那些饭菜,怎么会......」 阿裳正暗自不解,少女走到她身前,抬手将她颊边残留的血迹试去,阿裳的身子一抖,往后退了两步。 少女轻笑出声,擦了擦手:「看来夫人受惊不小。」 「是你吗……」阿裳将手拢在身前,满眼戒备,她不想被少女窥探心中所想,却又在对视的第一眼感到心思被一瞬的挖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少女背过身去,转了转手腕,阿裳注意到她的臂上有些新渗出的血。 少女的伤似乎还未好。 「你...把他怎么样了……」 「夫人指的是那个男人...」少女闻言将眼瞳转过:「还是您的夫君?」 「……」阿裳答不上来,她心中有太多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却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少女知她心思,继续道:「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些小小的警告罢了,夫人倘若真的关心自己的夫君,何不自己亲自去看,怎会先跑来我这儿?」 少女的话正暗证着阿裳心中的猜想,她习惯性的紧抿双唇,只问:「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 阿裳从少女那里出来时天刚刚破晓,她没有犹豫的直接去了男人会在的地方。 男人在床幔后不停的咳嗽,见阿裳进来并未询问她昨夜去了哪,亦没有催促她去端药。二人隔着床幔彼此沉默,阿裳垂眸间瞥见地上的血,男人的眼睛受了伤,正是在屏风后窥视的那只。 眼前的一切都再次应证了阿裳内心的猜想,她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坠下,深吸一口气后阿裳掀开了床幔,她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举动,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却也并未说话,阿裳假装没有看到男人负伤的眼睛,亦对昨夜之事未提只字,只说马上去为男人端药,便退了出去。 自屋内出来,天已完全亮了,日光倾洒在身,阿裳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只觉夜晚的寒霜连同她的呼吸一起凝结,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 是夜,阿裳再次来到少女所在的屋子,她依少女要求带来热水,少女说想要沐浴,一身的血,实在太臭了。 热水注满浴桶,阿裳准备离去,少女将她叫住:「夫人不必出去,留在这里也无妨。」 「可......」 「大家同为女人,有何可避,况且夫人此刻应也无处可去,不是吗?」 「是的。」 阿裳在心里这般回答,她不愿回到那个屋子,有男人在的那个屋子,他让她感到害怕的同时还让她觉得恶心。 阿裳从不说恶毒的话,甚至在心里想时都会犹豫,可经历过昨夜的一切后,当她再想起男人时,胃里就似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夫人,来帮帮我。」 少女的话将阿裳从痛苦的思绪中扯回,阿裳愣愣的问需要帮些什么,少女缓缓将衣衫褪去,露出了臂上的伤:「我这只胳膊尚不方便。」 「……」 阿裳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她拢了拢耳际的发走到浴桶前,少女就在她的眼前直接将衣衫全部褪去。 阿裳想,也许这就是书中所写的「肌白胜雪,腻滑如酥」,少女的身体纤细修长,有着近乎完美的曲线,每一寸的肌肤都是紧致而细腻的,阿裳不禁看出了神,少女朝她轻弹一滴水,水滴恰巧滴落在她鼻梁的痣上,阿裳蹙了蹙眉,那颗痣亦随之皱了皱。 「真可爱。」少女轻笑,以指尖轻点上那颗她觉得甚为可爱的痣:「夫人的这颗痣,生得可真妙。」 「……」 阿裳不知是因少女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还是有些亲昵的举动而红起了脸,她羞着将少女的手推开,才发现少女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 少女只看着她笑,弯着眼角眉梢,看似亲切可阿裳却觉得这份笑意中潜藏着某种危险,少女的笑意不达眼底,只停留在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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