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式小笼汤包
“娇娇姐，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经纪人助理在门外喊了一句，办公室里犹豫不决的戴娇高声让她进来，助理推开门，略有些忐忑：“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话还没说完。 她嗅着办公室里残留的香味，狠狠深吸了一口气，“姐，你今天带早餐过来吃了？带的什么早餐，哪家店啊？” 这肉香味也太足了。 可比她早上吃的两个大肉包还要香。 像是…… 汤包？ “咳，你先别管这些。”戴娇避开她的话，询问道：“我听说廖康最近有点小动作，这事儿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姐，这公司但凡有点消息还真瞒不过你。” 一说这个，助理来了兴趣，她将门关上，眉飞色舞道：“廖康不是一直捧黄副总的臭脚么，前段时间天黄副总老婆回娘家赶什么喜事，廖康找着机会给他推人，黄副总收的也痛快，没成想，乐极生悲啊。” “什么意思？” 戴娇侧耳倾听。 助理道：“他们趁着正房不在，直接登堂入室，带回家搞了。正巧，昨天他夫人带着娘家几个哥哥过来，揪着两人一块暴揍。” “今天廖康也讨不了巧，一来公司就被副总扇了俩巴掌，都带伤，可显眼了！” “……” 戴娇与他向来不对付，办公地点也不在一层，自然不清楚这一茬，现在一听，不禁发出低低的笑声，“女主角是哪个，名字给我。” 助理特痛快的给了名字，感慨这位算是上了黑名单，以后别想在公司混了。 想着想着，她眉头一挑，小声道：“这女孩也是傻，信了廖康的鬼话，不过我听说这人选本该是苏瑶的。” “谁？” 戴娇声音提高了八度。 助理道：“苏瑶啊，就廖康手里最漂亮，也最赚钱的那个。最近不是人设崩了，圈里人人喊打么。估计以后没啥奔头，那厮就动了歪心思。可不知怎么的，苏瑶没去，反倒是换了人。当初姐你还挺看好她的，想亲自带呢，结果现在……” 说起八卦，助理的嘴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听着那话越来越偏。 戴娇及时打断，“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苏瑶最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我看看啊。” 助理翻了翻平板里的资料，道：“还别说，这运气可以啊。人设崩的一塌糊涂，还接了一个美食综艺，在里头做评审。看这报备时间，应该前两天才录完一期。” “什么美食综艺给这么高的价？” 戴娇眉头重重一挑，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助理道：“《酸甜苦辣咸》，就一网综，出资方……哎？宋氏集团，这粉丝比艺人还多的宋总也是评审之一，奇怪，怎么之前没听这综艺有宣传来着。” 戴娇突然就笑了。 或许，苏瑶这颗不再完美的星星，还能抢救一下。 …… 苏瑶本以为这事要过几天才有消息。 谁知傍晚时分，戴娇就找上了门，第一句话就是：“晚上我要吃汤包，现包现吃，吃饱为止，拒绝还价。” 苏瑶痛快答应。 不就是吃到饱么？ 她下午才买了两斤肉，绝对管够！ “对了，这次我得亲自看着你做。” 戴娇满脸严肃，大有一副你要是让我发现这小笼汤包弄虚作假，不是你亲手包的，呵呵，你可是完犊子了。 苏瑶明白她的意思，当着她的面开始做准备工作。 冰箱里还有早上剩下的大半皮冻，现在做起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剁肉，调馅，和水揉面。 每一个步骤在苏瑶这都格外的轻车熟路。 这些戴娇看在眼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这跟包饺子差不了多少，作为一个打工人，别的不咋会，最简单的包饺子她还是会的嘛。 可之后苏瑶包的手法却是震惊到她了。 “停停停……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速度这么快。”戴娇看着案板上的那个圆滚滚小包子，眼睛都瞪大了。 “包馅儿啊。”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能够做到又快又好的？”戴娇数了包子上的褶，不禁喃喃道：“机器的速度也不过如此，每一个还全是18个褶。” “褶子多，会让面皮的厚薄度均匀一些，口感也更好。” 苏瑶回了几句，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又是几个小包子出现。 大小一致，饱满度一致，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这精准的手艺，没专心练个好几年是绝无可能的！ 戴娇尤记得三年前苏瑶来他们公司时，害羞的垂下脑袋，用家乡话极重的普通话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情形，然而现在…… 戴娇看着苏瑶的眼神不禁充满了怜惜。 好好一淳朴小姑娘，当初怎么就被廖康那个渣滓忽悠瘸了，弄了个‘富家千金’的作精人设？ 瞅瞅这生活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半小时后，小笼汤包陆续出锅，戴娇也没管旁的，专注在吃上，碳水和脂肪的结合直接让快乐加倍。 “娇娇姐，要来点醋吗？”苏瑶问：“我这还熬了一锅海带排汤，喝不喝。” “都要！” 戴娇选择让快乐再翻个倍。 如果说原汁原味的的小笼汤包就很好吃的话，那有了醋这个头号辅助的小笼汤包滋味更上一层。 酸香的味道与浓郁肉汤夹杂在一起，令人胃口大开。 戴娇一连吃了七八颗，只觉得肚子里馋虫还在闹腾，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醋碟，恍然大悟道：“好家伙，我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心念念小笼汤包一整天了，你早上贿赂我的那份早餐，可是半点醋都没见着啊。” “是我忘记带了。” 苏瑶笑的一脸无害，表情满是歉意。 只有戴娇瞥了眼至始至终蘸着醋碟吃的女人，心头微哼：这哪是忘记带了？明摆着是挖陷阱等她跳呢。 戴娇低头啃了一口汤包，仅有的一点纠结也给丢到九霄云外去。 算了。 跳就跳吧，就凭苏瑶这手艺，她跳的那叫一个心甘情愿。 …… 一道苏式小笼汤包作为投名状，苏瑶顺利摆脱了廖康那个渣渣，戴娇也给她换了个新经纪人。 新经纪人叫杨益风，年纪三十多，沉默寡言，表情严肃。 听说前段时间带的艺人因为家庭的一些特殊原因，没法继续工作下去，所以才半路接了苏瑶这颗烫手山芋过来。 人外表看上去凶，业务能力还挺强。 苏瑶与他聊了不过半个小时，杨益风便将她现在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出身贫寒，厨艺不错。 再加上这张加分项的脸。 杨益风沉吟片刻，说：“你这种情况还有得救，我看过你之前的一些小道新闻，虽然传的有鼻子有眼，但是没有铁证，翻转人设还是比较容易的。下一期节目录制，你当着镜头面主动道歉，然后将自己的身世挑明白，低着头装柔弱一点就行。” “最好是能酝酿下情绪，恰当的时候哭一场。” 矫揉做作的富家千金人人喊打。 可出身贫寒，被公司强行要求立人设的柔弱作精，就不是那么惹人厌烦了，再加上又是美食综艺，苏瑶但凡表现好那么一点点，总归出不了错。 杨益风方方面面都算到了，眼神落在自己的新艺人身上，等待回答。 半晌。 却听苏瑶弱弱道：“可我上一期，和一位选手起了争执，我还把他说红了眼，人是捂着脸跑出去的……”这一期突然哭泣卖惨，谁信呐？ 杨益风：“……” 什么东西，你给我再说一遍？！
第7章 双味牛肉干
“所以宋总喜欢你做的菜？” 弄清前因后果，杨益风的脸肉眼可见的有了几分笑意。 苏瑶隐去半夜上门给人做夜宵，且愿意花五百万重金挖她的事，憨笑道：“运气好而已，那吴大厨第一次上综艺，当着镜头和那么多人的面做菜，难免失误。” 杨益风意味深长道：“谦虚过头了啊，苏小姐。”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一道菜让人低了头，还入了宋衍的嘴。 这厨艺，必然不会太过普通。 苏瑶微微一笑，当天中午，就请杨益风吃了一顿午饭。 三菜一汤，全是家常菜。 但在苏瑶仅动了几筷子的情况下，所有食物都被一扫而空，半点没剩下。 “第二期的录制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可以表现好。” 杨益风默默揉了揉吃撑的肚皮，面上勉强维持严肃道：“至于装弱的路子就别走了，第二期越嚣张越好，最好是能够找到机会再亲自上场一次，露一手。” “谢谢杨哥的指点。” 苏瑶眉眼弯弯，开心的神色顿显。 让她当众露一手算不得什么，可要她在大庭广众下哭？那抱歉了，她记得自己上次在人前哭的时候还是六岁那年被父母揪着衣领上灶台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做出一道菜，虽然双手因此被油蹦出了一个水泡，但从做菜的这件事里得到了新奇的满足感，却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莫名的，这样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今天。 食客的赞赏，以及面前的空盘…… 明明没吃几口饭，可这种感觉比饱腹感要令人更加愉悦。 杨益风来之前是从戴娇那边听过不少夸赞的，如今眼见为实，味蕾也被顺利征服，心底最后一点膈应也没了。 他伸出手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杨益风，以后就是你的经纪人了，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话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苏瑶握住，笑意更深。 二人彼此打量，对未来的合作对象极其满意。 尤其是杨益风，这接触了小半日下来，他发现苏瑶这人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不堪，给了他不少惊喜。 不过演艺圈么，向来都信奉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苏瑶的风评，估计少不了前经纪人的‘劳苦功高’。 “过几天就要录制美食综艺第二期了，到时候我开车陪你一块去。”临走之前，杨益风翻开空荡荡的行程表，不由得叮嘱道：“你厨艺不错，先想想有什么小零食能够送的出手的，这两天多做一些。” “零食？”苏瑶微愣。 “对，多做些零食，包装也要漂亮些。” 杨益风挑明了说：“这种先录后剪的综艺可不会因为你的精彩表现会给什么特别优待，就怕后期给你一剪没，送些零食过去，给人印象好点。” 苏瑶恍然点头，只心底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她那顿夜宵在前，金主爸爸不至于食言。 但杨益风这么说了，她自然是听的。 不就是贿赂人么？ 这活儿，她熟着呢。 只是…… 苏瑶搓搓手，“送礼也得有钱，我这做零食也得需要设备和材料，最近手头紧，手里没钱了，能不能提前支一些工资？” “一些自制小零嘴能花多少材料钱？你就算不红，收入也不会太低吧。” 杨益风不以为意，只当她开玩笑。 苏瑶指了指卧室放不下，客厅也矗立了一个大型‘鞋包展示处’，卖惨道：“人设费钱，而且这档综艺的费用还没结。” 也不知道这么一卖惨，新经纪人会不会帮她申请提前拿工资啊。 兴奋搓手手.jpg …… 提前拿工资是不可能拿工资的。 尤其苏瑶才得罪了人，更没可能了。 杨益风申请无果，索性自掏腰包给苏瑶转了笔账，也不需要她还，只要求多给做他一份吃食就行。 苏瑶默默记账，打算等工资结了再还他。 即便这综艺的约是在廖康名下，可她背后有戴娇，就不信廖康那边一分钱不给她算！ 有了目标，苏瑶接下来两天经常超市公寓两头跑，整个人泡在了厨房。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原本弥漫着淡淡香水味的公寓逐渐被肉香给代替，苏瑶闻着屋子里的味道，将全部窗户打开透透气。 熟知，这香味顺着风，不过短短时间，便席卷了整个小区。 “老婆，你晚上做的卤牛肉吗？好香啊。” 12楼一户家里，男主人靠在窗边看着新闻，嗅着这霸道的香味，充满期待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啊，我饿了。” 女人在厨房里不耐烦道：“卤什么牛肉，晚上随便吃几口对付对付。” 男主人：“……” 感情不是他家的菜香呐？ 同样的桥段在同一个小区上演了十几遍，就连寂静许久的社区群里，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本是好奇，甚至带了点请教的意思。 谁知这人没找到，却炸出了一群同样饱受折磨的人—— 1203蔡女士：哎哎哎，你们那边也闻到了是吧？我还想问谁家在做卤牛肉，这味道太香了，我平时买的卤料包卤的倒是香，也不是这个味道。 901赵女士：今天我老公闻着这味非要我明天也做卤牛肉，他馋这一口了。 1102李女士：谁不是呐，我家那口子也是。 1502林男士：的确很香，我老婆闻着味了非要吃，我跑了几条街才找着一家卖卤牛肉的，结果带回来她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可愁死我了。 1508吴女士：呵，我家那口子今天就待不住，带着我直接下馆子了，都懒得吃我做的饭！谁家做的这么香啊，改天我上门请教请教？ 这话一出，社区群寂静了一瞬，随后刷屏的速度更快了。 隔天。 整个小区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卤肉香，家家户户窗户打开，隐隐有点打擂台的意思。 然后那折磨了众人整整一天的的卤肉香变突然变了个味，一股又香又辣的辣椒油刺鼻，闻着就让人闻着口舌生津，那股霸道的香味在一种卤肉香里格外突出。 小区众人：“……” 好气哦。 究竟是谁家做菜，如此不讲武德！ …… “阿嚏。” 苏瑶抱着两个大箱子刚下楼，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前来接人的杨益风上前接过箱子，拧眉道：“这两天没休息好吗？” “没有的事。” 苏瑶摆摆手，整理了下口罩上了副驾驶。 杨益风放好东西，上了车系安全带的同时，还不忘问道：“我的那份做好没？量太少，我可不认。” “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了杨哥你的啊。” 苏瑶轻笑，早有准备的将包装好的零食递了过去。 褐色的纸袋子不大，重量却不轻，杨益风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微微挑眉：“牛肉干？后面两大箱子都是？” 苏瑶：“对，全都是牛肉干，有五香和香辣两种口味的。” 杨益风：“没别的了？” 苏瑶：“啊，有，我还专门做了一份蜜汁口味的给宋总。” 杨益风：“……” 杨益风懵了。 他原本想的好，让苏瑶弄点小零食送人，无非是饼干，糕点一类的，这东西拿得出手，看着也漂亮，更重要的是它好做。 谁知道你这么实诚，全上的大货。 这一份两罐，加起来怎么都有一斤半吧？难怪要跟他提前支取工资，现在牛肉可不便宜，而且也不知道忙了多久，才做出来这么多。 杨益风掂了掂手里这份的重量，又想起后面两大箱子的肉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杨哥你先尝尝味道，给点建议？” 苏瑶不知其想法，笑着问了一句。 杨益风掩去眼底的复杂，打开盖子吃了一口，弥补弥补这颗受创的心脏。 肉干一入口…… “啪！” 杨益风倏地将盖子给合上，嘴巴一边飞速咀嚼一边兴奋道：“走走走，我们争取提前到录制厅，先把东西送出去。” 就冲着这口感，什么看人冷眼，被人看菜下碟？ 不可能的事。 至于人收不收，杨益风更不会担心了。 一斤牛肉做成肉干直接重量减半，这两罐送人还算不上诚意的话，那你们是想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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