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容不下他们,就与世界共坠深渊。 可这些魔现在的举动,却在有意无意地保护那位仙尊,仅仅观测他的面色就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宴朔嘲讽一笑,他心尖上的那块软肉几乎在前几日被硬生生掐去了,那种疼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几乎将他灵魂撕裂的彻骨巨痛。 他太痛了,痛到他很难不去迁怒。 而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激发了他所有无处发泄的杀意,魔们近乎同步且隐秘的保护举动只会让他更为愤怒。 你们也有想要保护的存在?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 “呵,不说是吗?” 宴朔慢悠悠地抬眸,无声地看了众多魔主一眼。 一直默不作声的尤丘对上这个目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上脸上传出的疼痛在这个时候几乎感知不到,因为一切都没有那个眼神看过来的恐怖。 冷漠的,无情的,恶意深沉的,幽幽冷煞之中是仿佛被血染红的,看不到边的天与地。 尸山血海之下填住的是看不到边的无边深渊。 尤丘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给他一种对方生来就是为了成魔的感觉。 比起向光而生的有些人,他天生居于深渊之底,眸中含着微嘲看着那些人。 他不要光,也讨厌光。 尤丘吐出一口痰血,脸色正经了些:“我说你,想成为魔君是吗?” 宴朔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面色不明地看了突然出声的尤丘一眼。 尤丘勉强直着身子站了起来:“仙界那位仅存的仙尊,有着能解开魔界的封印的能力,你将他虏回来,我们就认你为魔君。” 所有魔使用的是魔力,而魔力来源于魔界本源,他们与魔界本源或多或少根据实力用着不同的感应程度,当年战场上初见小仙尊,所有魔主级别的魔们受到的影响最深。 自血脉深处鼓嚣不停的激动,魔力突发的躁动不安,一种冥冥有感使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铎曜对于魔界意味着什么。 他能解开魔界从存在即有的封印,他能让所有魔界不需要再攻占三界就能与外界相融,没有了封印,三界流向魔界的恶念也就不会在折磨着他们让他们日益失去神智。 即使没有了那恐怖的自愈力,他们就连死亡都是一种享受。 小仙尊是魔界的希望。 宴朔血眸幽沉,心中情绪丝毫未露。 他身上的衣服本该是高雅的青色,可是如今却变成红到发黑的颜色,只有边角隐蔽几处才勉强可看出一点若隐若现的青色。 那些近乎看不出红色,一眼看过去就是黑色的地方,将这件衣服充斥着血腥味。 上面都是血。 宴朔漫不经心抚过袖口处,扯着唇笑了一下,凉薄到使人心底发凉。 “好啊。” 避之不言的罗之立刻就出声了:“不准伤他。” 宴朔撇过他一眼,难得收敛了极渗人的气势,堪称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好啊。” 不好。 非常不好。 凭什么一个早就该死的仙尊,给了仙界喘息的余地,又给了魔界不该有的希望,甚至就连修仙界都因为仙界的停手而较前世安平许多。 除了他。 宴朔清楚如今心底的自己面目一定狰狞至极,可他只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所以说,凭什么啊。 如果一切都不会变化,那么这个不该活着的仙尊不该存在。 * 魔界的暴动与进攻来的很突然。 他们放弃了世俗界的那道出口,强行在修仙界破开了一道出口,正常说来这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有一个达尊者级别的魔强行这么做的话,也不无实施的可能。 而达尊者的存在,本该是此间世界的救世者。 最后却成为了掀起战火的第一人。 而魔界的存在也是第一次正式暴露在修仙界的视野之中,或许很多魔物尚且不能穿过拿到两届屏障处的出口,但能出来却都是魔主级别的魔物。 即使只有寥寥几位,也足以使修仙界人人自危,魔物的露面也与前些时日的血月之夜对上了,魔族真的出世了。 但因为魔气尚未侵染整个修仙界,魔们在修仙界并不像身处魔界之中实力能全部发挥,但也有七成左右。 而这七成对于修仙界来说,却是噩梦。 数道求救信送向三个顶级宗门,希望他们能派出援手。 作为顶级大宗,这是他们的责任,而鸿剑宗担起的责任最大,派出的弟子自然也最多。 鸿仓站在顶处,看着又一批弟子离开微愁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次送出的弟子们完好无损回来的会有几位。 亦或是全军覆没。 作为鸿剑宗此代宗主,鸿仓心内苦涩,面上露出丝老态。 师弟用命堵上的魔界,还是拦不住啊。 比起那些数量较多的求救信,送往天机门的信件只有屈指几件。 而得到的回复也只有一个字。 “等。” 鸿仓心内愁急,已经等不得了啊。 魔界大军几日之后就要举兵而来,升仙梯的断裂也意味着修仙界等不到仙界的援助,他们根本不是魔界那些魔物的对手。 尤其魔界新生了一位魔君。 思及凌游所说已经入魔的宴朔,鸿仓心内愈加苦涩。 他护不住师弟,也护不住师弟唯一的徒弟。 他愧对师弟。 也愧对整个宗门。 是他无能。 仙界从水镜中得到消息时已经很迟了,魔界大军几乎已经全线进入修仙界,只要魔君令下,便能令整个修仙界沦为深渊地狱。 即使这些时日魔物搅起的腥风血雨也不少,但与最后的结果来说却只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他们从未想到,魔界会出现一位实力能凌驾于所有魔之上的魔君,前些时日才放下的心弦顺间紧绷。 不及众位仙君去向仙尊请示,清影闪过,病气极重脸侧毫无血色的仙尊就已面色平静站于了水镜之前,看着世俗界的惨淡景象眸光微凝。 “仙尊!” 众位仙君匆忙行礼,面色焦急却无一人开口。 铎曜轻叹了一声:“升仙梯已断,除我之外你们都下不了界。” 他抿唇沉默一瞬,又轻声道:“仙界封魔阵的阵眼只好麻烦诸君先撑着了,我下界一趟。” 边素花容失色,大惊出声:“仙尊不可,如今下界面对的整个魔界大军!” 铎曜却是弯唇笑了一下:“他们伤不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魔界大军:杀啊!!! 天上掉下个铎曜后…… 魔界大军:抢啊!!! O(∩_∩)OO(∩_∩)OO(∩_∩)O
第35章 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35) 修仙界与魔界之间破开的出口是在一处苍茫大地, 这里气氛剑拔弩张僵持许久,两界修士与魔物对峙的上空昏沉无光,看不见的硝烟压在众多神情紧绷的修士心口。 他们有些人呼吸都不敢过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仿佛一点声响都会成为点染战火的□□。 而较之修士这边的低气压, 魔界这边的气氛却显得尤为诡异,大多魔物面上百无聊赖,毫无要打斗的准备,从大体上看去就是一片懒洋洋的氛围。 鸿庚面色凝肃, 沉默着换了个姿势护住了身后的师弟们,目光扫到又一个魔物打了个哈欠望着天上发着呆后,微皱眉头向上空看了一眼。 除了暗沉无光的天色给人压抑心烦的感觉, 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魔物如此关注。 是他多想了? 鸿庚身侧传来声响, 他向旁看了一眼, 眉头锁得更紧压低了声道:“退后。” 凌游心中虽忧, 却仍对鸿庚露出些宽慰神色:“师兄, 你一人护不住所有人。” 他在小师叔身陨之后才明了一件事, 只有他们自己强大起来, 才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护住旁人。 才能不拖累亲友。 凌游已经做不到理所当然地躲在别人身后, 用自身弱小的理由看着重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出现各种意外。 而在凌游身旁,亦有许多鸿剑宗弟子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旁而不是身后。 鸿庚心绪不由复杂。
魔界那边即使诡异, 但场内一切都逃不了这些魔的耳目。 尤丘饶有兴味地道:“那边的宗门有点意思,尤其领头那小剑修的灵力真是精纯。” 罗之看了眼上空, 随意看了一眼尤丘所指那边, 又转眸瞟向坐守大军后方阖目浑身冷沉的新任魔君, 轻啧一声。 虽说虏走了小仙尊他们才肯承认对方这魔君身份, 但这家伙简直成魔就是怪物, 形势所趋之下就连他们也要暂避锋芒。 在这家伙一人就打开两界出口之后, 魔君身份他们早已默认。 不过,他想起什么问向尤丘:“那老家伙呢?不是比谁都盼着出来吗?” 尤丘正眼馋着那小剑修的灵力,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老家伙?死了吧。” 尤丘随口回了一句,魔界之中每时每刻都有发疯发狂自残而亡的魔,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奇事。 罗之盯着上空,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想。 比起眼前的事,其他事都要往后推。 被大军挡在后方的宴朔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座之上,血眸中看着一片幽冷,使人避之三尺,但眸底深处却是一片死寂。 浓密黑睫垂掩住黑眸,长腿交叠,单手倚住椅座扶手,宴朔始终没有向上空看过一眼,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腿上的乾坤,身上骇人暴烈的气势压制了身周这片空间。 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前世七成,剩下的三成需要的只是时间,到那时他一人就可杀上仙界。 仙路之上是至尊。 或许换成另一种称呼更好,是神。 宴朔作为魔,却有着神格。 有着神格的魔无疑是这片天地的祸端。 乾坤在宴朔手下剑身微颤,停一会颤一会,是强忍着惧意又实在忍不住发抖后,再竭力忍耐的反应。 宴朔骨节分明青筋清晰可见的手张开又握拳,最后握住了剑柄:“别怕啊,你可是师尊亲手为我挑的。” 一模一样的话,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但奇异的是,乾坤的剑身竟真的不再发颤了。 在大军逐渐骚动起来后,宴朔眉眼都未抬一下,懒懒地出声道:“上吧。” 修士们看不见魔界背后发令的魔君,但能感应到后方让他们头皮忍不住绷紧的恐怖压力,一阵波动传出后,魔界瞬间兴奋起来,朝着他们眼馋许久的目标就扑了过去。 魔真正能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只有仙。 所以一旦动起手来,修仙界瞬间处于劣势! 鸿庚直面对上魔主级别的魔尤丘,一招对敌后完全处于下风,这种情况下他依旧维持着冷静,在眼中对方几乎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中努力寻着存在的漏洞。 尤丘嘲讽道:“小修士,就你这点道行寻到弱点也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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