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有几道目光盯过来,那胆大喝着酒的几个人正在看他,一位身着锦衣腆着肚子一脸横肉的胖汉一张口酒气熏天:“公子这般俊俏怎末一个人出来吃饭,多孤单呀不如搭个伴坐哥哥这桌让哥哥好生瞧瞧。” 这胖汉的嗜好真是重,好色竟好到他头上来了。不打算与这醉汉纠缠,正要叫来小二询问二楼包厢离那人远些,只听“嗖”一声不远处角落里飞来一只木筷直直插在那胖汉面前的木桌上。 大概是酒壮人胆,胖汉倒也不怕。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哪个不要命的没事找事” 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茶白色长袍的青年,那青年冷冷道:“今日禁酒,几位客人还要喧哗,是要把金吾卫引来,还是让我把他们叫来!” 是他!这人能在这遇到,是得有多巧……
☆、再遇
大概是酒撞人胆胖汉倒也不怕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哪个不要命的没事找事” 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茶白色长袍的青年,那青年道:“今日禁酒,几位客人还要喧哗,是要把金吾卫引来还是让我把他们叫来?” “我会怕什么金吾卫,老子……”其他几位同桌的男子一看这青年的外袍银丝滚边衣料昂贵、头上束着的银发冠上雕刻精细繁杂的纹饰,气质高贵必不是常人。 “怕是一会金吾卫就来了,快走!”一位眼睛细长,下巴尖砾看起来奸猾的男子一把捂住胖汉的嘴。同其他人一起拉着他出了庆芳斋。 苏澈这人,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严肃模样,不在宫里好好做皇帝,来街上查禁酒。想到这儿星元不禁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坐在角落里的苏澈望过来。双目对视间,那双眸依旧寒光逼人。星元恍然觉得他眼中多了些疲惫,人间皇帝也不好当吧! 他更没想到的是,苏澈竟然站起身,朝这他这边径直走过来,并且不由分说在他对面坐下。 苏澈抬起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你很像一个人。不,你一定就是他!” “……” 不会吧,这样都能认出来!我现在这张脸跟前世孟晚星的可不一样。 “兄台认错人了吧,在下可从没见过兄台!” 苏澈睁这一双眼睛吧嗒吧嗒的看着他,像极了委屈的小孩。 “认错人?是呀!那个人早不在这世上了,今日是他的祭日。”苏澈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自嘲笑容。 原来是认成了先皇,“啧啧”这人的忠心还真是日月可表。 苏澈突然再次起身,坐到他旁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星元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你知道吗?我很想……”话没说完,苏澈眼皮一沉,靠在他肩上睡了。 这就睡了,他想什么?星元嫌弃的暼了眼肩膀上靠着的人,怎么喝这么多?先皇祭日禁酒,皇帝自己却带头偷偷喝酒! 这还是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苏澈?星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随手变化出几块碎银,招来小二结了帐。 星元想起生前作为瑞王府五公子孟晚星,可是这徽城数的着挥金如土纨绔子弟,如今却要靠着幻化之术来骗人,不禁有些惭愧。 他把苏澈的头从他肩膀上拨下来,让他扒在桌子上睡。 自己抬腿步便要走出庆芳斋,走到门口他又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望苏澈,觉得把苏澈放在店中不管似乎不妥。 “唉!”他摇头叹了口气,只好又走回来,喊了苏澈几声,让他稍微清醒一点,扶起人走出了店门。一眼望过去,进店时还明澈的万家灯火只剩下星星点点,弦月挂在树梢,显得有些寂寥。 走了几里才找到一家客栈。 星元人已经站在店家面前,低着头对账本的中年男子才发现有客人忙道:“客官住店吗?” “住店。”不住店来你家干什么! 不等星元说完店家便对还打盹的小厮喊道:“一间上房,带客人上楼歇息。” 两间上房噎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又咽回去。这店家倒是会替客人省钱。 跟着不住打哈欠的小厮走进客房。环顾四周,陈设简单,好在房间倒是干净。 星元将醉的不轻的苏澈扶到床上,脱掉他脚上的黑色靴子,又为他盖好被。他没想到遇到苏澈的第一件事情,就事当他的侍从,皇帝出门怎么连个侍从都不带! 已经从瞌睡中清醒过来的小厮端来刚泡好的一壶茶放到桌子上,用余光好奇的瞥了瞥床上的男子道,“客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就在楼下。”说完带上门走了。 窗外月光皎洁,晚风吹进房间一阵凉意袭来,床上的人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星元瞧了瞧睡着的苏澈,走过去伸手关上窗户,窗子下方长桌上摆着一面铜镜,镜中他的容貌与前世只有三分相像,神韵却有五分相似。 “晚星….” “嗯。”听到有人叫他前世的名字,他想也没想便应了。 那人依旧闭着双眼,口中喃喃道:“水…” 看来是渴了,星元忙从茶壶中倒了杯茶,轻轻托起苏澈的头,将水喂到他口中。 苏澈这人,他都死了,还不忘使唤他。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醉酒肠胃难受,苏澈闭着的眼睛闪动,睫毛颤抖,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星元坐在床边守了整晚。 说是守,主要还是因为只有一张床,只能靠在床边打个盹。黎明十分,他蹑手蹑脚离开了客栈。 苏澈做的皇帝,他做他的猫妖,游览山川去。 天将亮未亮,乌云将星月遮挡,空中只朦胧透着几颗星影。清晨的凉意浸人,星元觉得有些冷,寻到一家早点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下肚,瞬间觉得这整个人间都暖意融融起来。 四名巡城金吾在摊前坐下,摊位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身粗布衣,袖子卷起,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有几滴溅上的油渍他招呼道:“几位爷,今个早饭还是老样子?” 那四位金吾卫脸上略显疲惫,像是刚刚值夜下来。一位顶着熊猫眼的金吾不耐烦道:“老样子!” 他又同旁边几个金吾抱怨,“奶奶的,轮到我值夜就出事。那康太傅家的儿子早不上吊晚不上吊,偏偏我值夜就上吊。” 坐在他右侧的金吾道:“快别说了,这话要是被上面人听到,小命还要不要了,那可是康太傅的儿子!” 熊猫眼金吾这才闭上嘴。 这边不说了,等粥一上来,坐在左边的金吾卫埋头喝了一口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说这康乐平时吃香得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要自杀,还偏偏要在三十二巷里的桂花树上吊?这案子有蹊跷!” “倒也是,听说康乐一年前就把自家院中得桂花树都给刨了。康家妻妾们都不准使用挂花香料。” 康太傅家的独子康乐!星元对他有些印象,前世小时候他和四哥孟晚笙,同太子一起读书。康乐作为太子太傅的儿子也在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皇室贵族的孩子。 康乐坐在他右侧,每次上课他总能听睡着,考试也总是最后一位。幸好有康乐垫底,他四哥才不至于倒数。康乐功课不怎么样,却痴迷于做木工雕刻,经常给课堂上其他同窗带些自己做的小玩意。星元还曾收到过一只折叠木盒。 后来太傅称康乐生了重病,之后再也没来上过课,星元觉得一定时康太傅觉得自己儿子总是垫底,面子挂不住编的理由罢了! 此时听到康乐自杀的蹊跷,好歹有同窗之谊,他决定去看看。 三十二巷口一棵约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和抱住的桂花树上,挂着条白绫正迎风飘动。康乐的尸身已被搬到地面,仵作正在验尸。康夫人跌坐在尸体前哭的撕心裂肺。 星元环顾四周不见康太傅,才想起此时正是早朝时间必是去上朝了。他出来时苏澈还在客栈没醒,这一会工夫跑死汗血宝马也赶不回皇宫,今个大殿上怕是见不到皇帝了,星元心下不禁暗笑。 身旁围观得百姓嘀咕道:“唉!自一年前东头老李家的闺女吊死在这树上之后,已经有好几个人在这树上吊死了。” “这几个人都是自杀吗?”星元问。 一汉子凑热闹道:“案子都查完了,说都是自杀。” “这树不会成精了吧!”一大娘道。 汉子道:“这不会吧!” 星元朝桂树看过去,“不过也说不定。” 说起精怪,几个围观者提起了精神,兀自又讨论起来。 星元挤过人墙,站在前面。死者用白布盖着看不清样貌和状态。他轻轻一弹指,一阵风吹来,白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死者的脸。 死者惊恐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像是死时受过巨大的惊吓,可脖颈上触目的嘞痕和暴起的青筋却是不假。自缢桂花树、惊恐的表情,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这康乐有什么仇人吗?”星元自言自语的思索着。 “康公子怕是结了很多仇家,咱们这街上的百姓那个不知道康乐康公子,跋扈又霸道。闯了什么祸都有他那个爹出钱来摆平。不过也是邪了,自从一年前康家一婢女在这上吊自杀之后。康家一年里挨着几个人都在这上吊了。”一位爱说话的老头接过话茬。 “死的都是康家人?” “可不是那康府怕是风水不好,请了道士来看,把府里所有关于桂花的物件和桂树都扔了。这不也没用,之前是康家仆人、今天是康家儿子、过段时间就不知道轮到谁了!” 这时康太傅风尘仆仆得赶了回来,眼睛红肿,脸颊还挂着泪痕。陈太守将康太傅拉到一旁低声同他说着什么。 康太傅眉头紧皱,陈太守神色严肃,星元伸了伸耳朵他两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陈太守:“太傅大人,仵作验过除了脖子上嘞痕并无其他伤痕,也没有其他中毒的迹象。听小厮说当晚公子还饮了酒,下官怀疑是公子酒后梦游拿了白凌来玩,不小心……” 太傅:“混账,我儿子从来不梦游。也不可能自杀,你必须给我查出凶手,否则我一定要面见圣上讨个公道!” 梦游太守还真是想的出来。 陈太守温言:“是是是,放心本官一定彻查。不过公子在先皇祭日饮酒说出去也不好听,还望太傅宽限些时日。” 祭日饮酒,可是对先皇的不敬,但偷偷饮酒说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以他对当今座上那位的了解……皇上要是知道了,自己为官生涯就到头了。他咽下悲痛和怒意,只得默许。 康太傅因在马上急驰,松散掉的发被微风扬起,黑发夹杂着白发,衬着脸色沉重苍白。 清晨的太阳躲在层层的乌云后面,似乎也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哀伤。顷刻间阴沉的天空下起雨,雨点噼里啪啦落大地,大有马上变成雨帘之势。 “下雨了,大家都散了吧!”衙役喊道。 那厢丫鬟们搀着受严重打击的康夫人,仆人也已将康乐的尸身抬起,一起走回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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