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柔软棉被上,正午的阳光迫使他眯起眼睛,身体一副猫样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可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不得不伸了个懒腰跳下床,穿过纱幔从开着的窗溜了出去。 举目四望,宫殿楼阁,回廊假山,皇宫太大了,记得膳房好像是在南面…… 没找到、还是没找到,皇宫太大了!星元恹恹的拖着尾巴随意走到一宫殿前,一抬头宫殿上书“御书房“几个大字。他想皇帝书房应该放着点心,先吃几块充饥。 书房的门关着,他轻巧绕到一侧,跳上窗沿,身体惯性抬起前爪,要扒开窗户的爪子堪堪停在半空。他想自己肯定是饿糊涂了,苏澈从不吃这些东西。 “南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南国主还是日日训练精兵登瞭望台,但并无异动?” “五年了……” 无心听他们聊这些正事,他转过胖乎乎的身子打算跳下窗前,不想他忘了猫有尾巴,多余的尾巴拂向窗户,“吱”的一声掩着的窗户开了。殿内苏澈眼中腾起杀气,星元整猫身尴尬的站在窗沿上。 “原来是只猫!“殿中的气氛瞬间放松了下来 星元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只猫,于是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跳进屋内。 殿内两人看着这只目中无人的猫,那二十几岁侍卫打扮的男子皱了皱眉道:“臣这就派人将这猫捉住丢出宫外。” 一听要被丢出,宫星元喜上心头,宫外起码会找不到厨房,不至于将这到手的皮囊饿出好歹来。 苏澈望向在地上乱窜的猫道:“不必了,先下去吧!” 不必?不行,得让苏澈把我丢到宫外才好。于是星元径自跃上苏澈坐着的雕龙木椅,爬到苏澈怀中。不成想,苏澈竟伸手抚了抚它软软的绒毛! 那侍卫面色惊讶,自不敢多嘴,应声退了出去。出了大门,他把脑回路转了三圈也想不通,他家主子明明不喜欢猫这类动物的。 星元更是惊讶……啊?他瞪圆了猫眼看向苏澈。突然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他一抬头 瞧见案牍上有一盘核桃酥,顿时两眼放光,这是他爱吃的糕点。顾不得再感慨!他从苏澈怀里挣出来,跃上案牍啃起核桃酥。 “饿了?”苏澈低声问道。 当然,星元就算会说话也不可能回答他。要是苏澈听到一只猫说人话,还不得吓晕。好像苏澈此人总能临危不乱,应该不会晕。 “喵”有模有样得学了声猫叫,当作是回应,继续吃核桃酥。 不一会儿,星元面前放了一盘鲜鱼,腥气扑鼻而来。星元在心里都快要把眉头拧到一起了,他从小嫌鱼腥连汤都不喝,别说生鱼了,用爪子将那盛鱼得盘子推得远远的。 苏澈见状愣了愣了,轻轻拍了拍黑猫的头,露出极其罕见温柔又宠溺的笑。他命人撤去鲜鱼,重新上了盘白玉糕。 猫舔着点心,人阅奏折。一人一猫,十分和谐。 猫在案牍上窝的烦了上窜下跳,在批阅的折子上印上一个个梅花。看折子的人也不恼,任由那猫胡闹。 宫里以前因为苏澈不喜欢猫,所以没人敢养猫。宫女见了这只不吃鱼不捉老鼠的猫格外稀罕,争着伸出香软玉酥手摸它抱它。 星元红着脸,决心在宫中当一只御猫。 就这么懒懒得过了几日。 这天,同苏澈在藏书阁内,一向喜欢看书的星元,在书架上用爪子扒拉书册,他扒拉着一本一本没看过得书名正起劲,“咚”不小心碰掉一副画轴。画掉到地上,卷轴展开露出里面的人像。 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女孩,一身华丽的宫装,脸颊绯红,像一颗娇艳欲滴的红苹果。星元用爪子抚了抚自己的脸,这女孩的脸怎么这么像自己前世小时候? 苏澈手中也持着一幅画卷,显然并没有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他愣愣的望着画卷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洒落在他脸上,星元觉得他的侧脸甚是好看。 秋日里吹进一室清风,他晃着吃圆了的肚子走到苏澈身旁。只见画卷上画着的也是人像,画中人手执一把洒金折扇,着一袭白色广袖锦衣,衣襟袖口以卷草云纹滚边,头上束一顶玉冠,衬着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更加秀美,好一个美貌公子,正是他生前的模样。 哈哈哈......星元看着那画在心里调侃,苏澈什莫时候画了我的画像,是不是后悔当年没对我好点! 他蹭了蹭发呆人的靴子。苏澈回过神来,望向猫指引的方向,这才看到掉落的画卷,走过去弯腰拾起,用手蹭干净上面得灰尘,格外爱惜的将两幅画重新卷起来放到盒子里。 他想起画上的姑娘是谁了! 五岁那年老皇上寿宴,现在应该称太上皇了。那时正值和平年间,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文武百官,大小亲族藩王皆来朝拜庆贺。宴会上金壁辉煌,丝竹靡靡,觥筹交错。比他大的王族哥哥们见他年纪小,一脸稚气,皮肤白嫩跟个女孩似的,纷纷来逗他。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西南王府三公子问。 “我是男孩。”他笑盈盈,一脸天真的回答。 “不会为了进宫见哥哥们,女扮男装吧!”北疆王世子打趣道。 “我是男子汉,不是小丫头!”前世五岁的孟晚星,皱了皱眉撅着小嘴非常认真且确定的回答。 “哈哈哈......”一阵哄笑声,只有角落一名比他大几岁男孩默默站着,一脸漠然,一言未发。 “你喝过酒吗?喝过酒才是男子汉。”北疆王世子道。 “母妃不许我喝。”,晚星低头垂下双手捏了捏衣袖。 “那你还说自己不是小丫头!”又一阵哄笑。 听到这儿,孟晚星握紧了小拳头,拿起离他最近的酒杯,一口喝掉了。从没喝过酒的他喝一杯酒,就变得晕乎乎了。 此时不远处一位约莫比晚星大几岁的少年走过来,“哪个欺负我弟弟?还让他喝酒,我要告知其父!” “二哥!”晚星红扑扑的脸漂亮的像个女娃娃,迷迷糊糊叫着眼前人。 众人都是半大孩子一听要告知父亲这下慌了,四散而去。孟晚之问执事的公公要了间偏房,由侍女带领去到厢房休息。 忽然冒出另一个小男孩眨眨眼睛,冲少年做了个鬼脸:“二哥父亲叫你,我来照看五弟。” 这小男孩比晚星大两岁,是晚星的四哥孟晚笙。 走到厢房。不成想孟晚笙命侍女们给他的弟弟晚星穿上罗裙,梳了双螺髻,又敷了胭脂粉黛。他晕乎乎乖乖任由这些侍女们把自己打扮成了女孩子。 孟晚笙看着自己小弟穿裙子的模样捏了捏晚星的小脸叹道:“你要是个妹妹就好了!” 他还带着这个“妹妹”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一边添油加醋逢人便说:“这是我妹妹。”幸好妃嫔们都在宴席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然要被笑掉大牙。 他这个四哥为了北疆七彩琉璃球就把他给卖了,穿女装的样子竟然还给人画了去,星元觉得真是丢人。 “皇上。”门外站着的人轻声道。 “何事?” “吴藻求见!” “让他进来”。 “是!” 苏澈将盒子放到书架下方,单独的格子间里。顷刻进来一位男子,颇有几分英气。他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就像是标着行事稳重利落似的,不愧为苏澈的心腹吴藻。 苏澈将盒子放到书架下方,单独的格子间里,淡淡道:“康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吴藻拱手道:“回陛下,三十二巷那棵桂树一年内有四个人自缢,都是出自康府。头一个自缢的是康府的丫鬟名叫李花枝前几日又传康府闹鬼,民间传言康乐的死是女鬼复仇。” 苏澈顺手将跳上书架的星元抱在怀中,“查过这几个人的家属吗?” “两个死者是孤儿。这个叫李花枝的家人在花枝死后就不知去向了。不过找到了这家人的亲戚。那家人说花枝生前有个叫贺之予的未婚夫,后来不知什莫原因花枝家退了婚。李家也突然发了财似的开始改善房屋,购置家具,后来花枝出了事李家就搬空了。” “贺之予?” “贺之予此人,几年前在李家退婚后坠崖身亡了。” 苏澈沉默了片刻,踱步走到书桌前坐下,“太守那边查过康府的人吗?” 吴藻道:“康夫人神智不清,康乐的贴身小厮疯了,根本问不出什么!难不成是康太傅有意隐瞒?苏澈任由怀里的猫,从怀中跳出去,冷冷道:“康太傅也该上朝了!”
吴藻看着那只有恃无恐的猫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面前走过,“怕是不能,康太傅病倒了。” “嗯?”苏澈用食指叩了叩桌子又道:“看来朕要去看看康太傅了。” 皇帝也不好当!要为百姓谋福祉,又要管理臣子,还要提防各国的虎视眈眈。星元此刻竟有些为苏澈犯起愁来,转念一想又不是他当皇帝他替别人愁什么,真是皇帝不愁愁死太监。 不知那黑白无常抓到女鬼怎么处置了?正想打开折扇摇一摇,眼前没有折扇,也没有手,只有一只黑绒绒的猫爪。星元心道,做了这么多天猫,修养的差不多了也该做做人了。当然做猫也有做猫的好处,可以被姑娘抱在怀,还可以每晚睡皇帝的床。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不舍,舍不得核桃酥与价值不菲的龙床锦被。
☆、自缢案(3)
是夜,路上灯光稀稀两两,宽敞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出现在街头,不一会在康府门口停下来,马车虽寻常车里的人却不寻常,一位气度非凡的男子下了车,怀中还抱着一只全身没有一跟杂毛的黑猫。 身旁的经常侍奉左右的随从有些疑惑,这是?当然这话他是不敢问的。 那人伸手温柔的顺了顺猫毛问道:“最近新得的宠物,可爱吗?” ………随从听的一愣,主子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可主子的事那轮的到他过问,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爱!” 车中人身着一身寻常白衣,毫无阻碍的进了康府大门,康太傅带着几个家仆连忙从屋里出来到院中相迎,他见男子走来,忙快速跨出几步过去行礼。 “皇上…康老头余光瞥见那人怀中的猫“万岁”两字埂在口中半天说出来……” “咳咳……咳…”康太傅一脸病容止不住的咳。 不知康老头是真病还是假病,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的,苏澈道:“平身吧!病人就不要吹风了。” 吴藻对站在一旁的家仆道:“敢紧扶你家老爷回屋!” 进入客厅,苏澈环顾房中摆设,这屋内门窗灯盏皆雕刻精细花纹,借着烛光看茶盏也皆是上乘玉器。 苏澈慢悠悠喝完一盏茶道:“康乐的事,朕甚是惋惜,还请太傅节哀。太傅乃国之栋梁,可要注意身体。朕为太傅带了些稀有的药材。”他使了个眼色,吴藻将装有药材的木盒乘了上来。 “谢皇上赏赐,臣何德何能,之后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康太傅接过木盒转身递给身旁的仆人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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