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大帮子女人从屋子里出来,都是沈福的家眷。 “参见少爷。”沈福的夫人带着几个人跪下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沈白摆摆手,走入厅内。 沈府管事的两个院子都是各自的,虽然在沈府里面,但是家眷不能走大门进出,而是从角门走沈府后门进出,但就是如此,学士府和国丈府的名头也足够响亮。 因此管事家眷有丫头伺候也属正常。 沈福的院子有三进,足够他们一家子居住,在汴京内城的繁华地段,哪怕是就沈府福荫,能有这样一个三进院落,即便是一般的小吏也莫敢比肩。 沈福家的大厅内程设奢侈,完全不同于主院和沈府主厅的雅致,而是一种暴发户似得的张扬,更与西院的朴素有天壤之别。 沈白坐在中堂主座,沈福的夫人立即安排人上茶:“快上好茶。” “沈管事服侍多年,本公子也未曾来过,可让他家眷都来见见。”沈白挥挥手,一派大度的说。 “是,是!”沈福夫人眉开眼笑,转身带来一个少年和两个女孩。 “快给少爷磕头。”她对身后三人吩咐到。 “参见少爷。”三个人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十五六的大姑娘还抬头看了看他几眼。 “都起来吧,儿女双全,管事好福气,玲珑。”沈白扬下手。 玲珑拿出两个簪子一个玉牌赏下去。 “来得匆忙,就先赏点小东西给你们吧。”沈白笑着说。 “哪敢当,哪敢当。”沈福夫人笑着挤挤眼。 沈福的大女儿对沈白还了下礼,收下簪子和玉牌。 “在府里都过得惯吧!”沈白询问到。 “多蒙老爷恩泽,我们一家才能改姓沈,也时刻谨记着为沈府效力,为少爷分忧。”沈福夫人回到。 沈白点点头,心道你们原来还不姓沈,还真是够孝顺,心内想想脸上却不动如山的说:“有心了,有心啦!” 下面的丫头递过茶来,他拿起茶盏轻轻的抚了下,却没喝。 “大妹妹婚配了吗?”这句不着边际的话问的包括月梅她们在内都一脸懵懂,下手的沈福家人听了一愣,却是立即喜笑颜开。 沈福夫人赶紧摇头:“我们一家都是沈家家奴,儿女的婚姻大事也要少爷恩准才可以,我们枝儿性子和顺,长得也过得去,要是少爷发话,那才是她的福气哩。” 说完看着沈白笑笑,沈白却回以她女儿一笑。 在众人莫名的疑惑中,他放下茶盏,悠悠离去。 “恭送少爷!”沈福一家人送到院门口,在往里面是内府,他们不得入内。 沈白轻盈的穿过回廊,走到府内大堂,看看天上的蓝天白云,若有所思的问身后的月梅:“我平日喝的是什么茶叶?” 月梅上前回到:“回少爷,您喝的茶是贵妃娘娘从宫里送来的,是江南西路的贡品芽玉茶,娘娘知道您爱喝,一年里十斤的供奉都赏给了您。” 沈白微微翘翘嘴角:“哼,茶带兰花香?” “是,此茶正做兰花清香,是顶级的江南茗茶才有的气质。”月梅说完不语,恭敬的对少爷半鞠。 月梅是管事丫头,平日无须如此回话,但是此刻,她却对自己的这个少爷真的是心生敬佩,能见微知著,平日里却不显山露水。 虽然是众人不解的寥寥数语,月梅却心如明镜,尤其沈白问茶,绝非无的放矢。 沈白对她笑笑,转身回了书房。 月梅保持半鞠的动作,觉得今天少爷的笑,异常的耀眼。 沈白回到书房,让人都下去,打开书柜的暗格,一个书柜移开,里面是沈府的地道。 从里面进去,点着灯火,满满的全是金银和摆设。 这就是沈府的收藏,金银不下三十万两,赏赐的珍宝也有十数件。 虽然外面的库房也有大笔的金银,但是左右也不过几万两罢了,这就是沈府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深谙读书人的谨慎和财不露白。 从一个立柜里打开一个书柜,里面是一叠的纸。 看看一张张“卖身契”,沈白笑了笑。 用过午饭,他才静坐休息了片刻,顺子来传话,说是宫里来人了。 沈白到大厅,一个侍卫站在那恭候。 “沈公子,娘娘知道您无恙,特请旨接您进宫一叙。”来人恭敬的说到。 沈白点头:“请稍后,容我更衣。” 侍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就出府等候。 沈白回房内换了一件白底纹的长袍,长袍上是淡绿色的竹叶刺绣,虽然沈白本身并不算什么英俊,而且身体也属于文人一样略瘦,但是一身衣服换上后,却不乏称得上是书生气质,而且也是一派贵公子的从容气派。 拿了一把扇子,在月梅的陪同下出府。 沈府大门处,一辆马车低调的停在门口,但是四个带刀的禁军骑在马上前后护卫,进府来的那个侍卫站在门前看着沈白上车,看他和月梅上去后,他才上前骑上一匹枣红马,三骑开道,两骑殿后的往大内而去。 穿越来后一天就出府进宫,虽然对马车外的大宋街景很好奇,但是他知道由沈府到大内都没有什么商贩行人,这条街临近大内,是属于公卿官僚才有资格住的街市。 马车迅速的行驶,进入大内前,有把守的大内禁军检查,但是却没有掀开车厢布帘核对身份。
由神武门进去,缓缓的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到神威门,由这里开始无特许旨意无论是谁都得下马下轿步行进去。 三个巨大的宫门,他只能由最右手的宫门进去,中间的正门是皇族才能配享的,而且需要皇帝特许方可开启。 跟随侍卫穿过数道宫闱深深的城墙闸道,进入几个宫门,侍卫一行礼后全数退下,换来三个引路太监。 “沈公子,请!”为首的太监就是他姐姐沈贵妃宫里的全公公。 “有劳公公。”沈白向他回礼,一派从容,换来全公公的赞赏眼神。 皇帝宇文拓有三个嫔妃,除却皇后之位,沈贵妃品级最高,为贵妃,仅次于皇后。 沈白跟着全公公身后,脑子却在回忆这个姐姐,十四岁入宫,现在已经有五年,生育有皇三子宇文安。 一切脑补回忆,对他而言都是临时抱佛脚。 虽然完整继承了沈白回忆,都是回忆如电影,不放亦无形。 一切的思绪,在进入沈贵妃的琴安殿之后全部化为妄想。 “参见贵妃娘娘。”沈白和月梅恭敬的跪下行礼。 “过来吧,小白,死小子还讲虚礼,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被水泡傻!” 脑子嗡嗡的抬头起身,看到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如月一般的水润眼眸,柳叶弯眉,精致而细腻的脸庞,一副薄而嫣红的粉唇,没有过多的首饰,仅仅是头上一个凤凰宝珠簪,耳朵上带着两个小巧的南珠耳垂,却显得端庄大方又风华绝代。 “阿姐。”这个称呼不由自主的说出来,却换来沈贵妃的微微翘嘴,笑意里满是温情。 “坐阿姐这来。”沈贵妃招招手,身旁伺候的宫女显然是看惯了这姐弟相处,都是轻轻的笑笑。
第5章 杖毙恶奴 坐在沈贵妃身边,沈白心里砰砰乱跳,这或许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却一定是本能。 “被人算计了?”沈贵妃半靠在椅榻旁的单木扶手上,透着一种美人的倦意。 听到她的话,沈白看看,心里对沈贵妃知道这些事情倒不意外,毕竟月梅就是她留在外面通报消息的人。 “沈福看来是留不得。”没有太多的虚话,沈白直接把话说出来,沈贵妃宫里的宫女上前来奉茶,为他专门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哦?”沈贵妃轻轻的抬起眼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弟弟:“阿白长大了,总算是懂得辨别是非,这是好事。” “不过,没有证据要治这个恶奴的罪恐怕不容易。”沈白想想说到。 “哼哼,恶奴!”沈贵妃闻声笑笑,对这个词露出一副言之过重的表情,向全公公招招手,站在外侧的全公公会意,到屋内拿出一叠纸。 “这都是沈福在外面买的店铺,还有其他的私产清单,你拿着照单没收掉,他是卖身到我们家的,要怎么处置都是可以的。” “姐姐早就知道?”沈白促促眉头,对沈贵妃的洞悉程度感到惊讶。 “知道,但是他现在是你的家奴,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她掩嘴笑笑:“只是可笑,他以为自己做得缜密,倒是帮你置办了不少产业,妄自辛苦了一遭罢了。” “如果我没反应,那姐姐会看着忠伯被赶走吗?”沈白试探的问。 沈菲儿看看自己的弟弟,轻轻的叹口气:“假使没出你落水这档子事,我也不会过问,这世上没谁能护得了谁,凡是都得靠自己。” 沈白闻听,看看眼前的少女,心里不禁生出钦佩,虽然花季妙龄,却能够深谙得失进退,这样的女子生在古代,又身在深宫,恐怕天生就是上位者。 “我会派人去帮你的,你回府后就安心处理好沈福就是,记住,要懂得如何立威,姐姐不指望你多么出息,但是至少希望你过得安乐。” 沈白听了,点头应下,沈菲儿身处宫闱,能这样为自己的弟弟着想,即不遮掩对弟弟的关心,也没有对弟弟施以任何功名的压力,实实在在是看透功名二字身后的羁绊,而仅仅是愿意对自己唯一的家人予以平安喜乐即好。 “听月梅说你近来又弹琴了?”沈菲儿难得的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阿姐要听?” “取把阮琴来。”全公公会意的招招手,身旁的小太监从琴房取出一把阮琴。 沈白接过,宫里的阮琴乏着新,没有家里的那把岁月洗礼的色泽,但看材质却极其名贵,由于没人弹,沈白重新调了调弦,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静静心。 然后拿出卡在琴上的拨弦,轻轻弹奏,不高的音调富有很强的穿透力,琴音悠悠的传荡。 沈菲儿闭上眼睛,一只手撑在床榻座椅专门安置的单木扶手上,精致白晳的手顶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的眼眸遮掩不住她宁静的气质。 沈白也闭上眼睛倾心的弹奏,对于沈贵妃而言,姐弟一同这样对坐抚琴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宫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但是沈白背靠正殿而坐,根本没有注意。 琴音悠悠的在拨片的跳动下形成音符,小茶几上的茶杯里,半盖着的茶盏里飘出淼淼的水雾。 一曲弹毕,沈白张开眼,沈贵妃依然闭着眼睛,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待她回过神,全公公才附身上前,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她才睁开眼睛。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下个月是安儿生日,你这个做舅舅的,就带着琴进宫来陪他过生日吧。”沈贵妃发话,沈白虽然不知道刚刚是什么事情,宫里的事情也不便多问,点头应下,还了琴,起身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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