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鹿游跟了他会那么惨,要结婚杜临也不肯放手,轻贱他的感情,杜临逼他那样紧,无外乎那小孩到最后拉他赴死。 徐先生的态度冷冷淡淡,既无傲慢,也不害怕,杜临冲他笑了笑,似乎闯工作室只是为了认认徐璈的脸,看清楚了,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徐先生看着他下了两阶楼梯,往前走了一步,叫住了杜临,他说:“杜先生,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是强/奸,强/奸是什么意思,骗人饮酒,趁人不备,我不知道杜家人有没有懂法律的,但是强/奸是会判刑的你知不知道。” 杜临猛然回头,目光如炬,那副样子吓得前台小姐掏出手机摁报警电话。 徐先生还没有说完:“杜先生,你欺负的是个男人,男人不会报警,但是把人逼疯,人会不会拉着你一起去死,你的命有几条?” 杜临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没有失态,但他的表情告诉徐先生,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的报复会比刚才所设想的更恶劣百倍。 徐先生注视着杜临离去,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六点下班回家。 刚刚摘下围巾和手套,电话就嗡嗡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秘书小姐打来的。 “徐先生,呃,我原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事情好严重,周归璨被人捅了两刀。” 周归璨进医院的事上了微博热搜。 经纪人邓女士气肺都要气炸了,不单单为他受伤的事,还因为评论里蠢蠢欲动的流言蜚语,公司不压,流言愈盛,恐怕这件事从受害者到加害者只不过一两天的发酵。 什么男小三,什么情杀,又是猜他吸毒又是猜他不干净,从演技到性格,人品到长相,无一是处的指责贬低,评论区腥风血雨,粉丝黑粉路人掐得头破血流,流言蜚语越发势大,菊豆,微博,贴吧,扒一扒的帖子如同雨后春笋,为他说话的人也有,但目前的局面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看热闹的,掐架的,搞事的,都披着一层皮,要把砧板上的鱼啃去半条命。 邓女士一个脑袋两个大,四处探听口风。 艺人在公司的车库被捅,上面反而要压着不让查,现在的态度模模糊糊,似乎藏着事。 她的艺人躺在床上,命保得住,伤势也不算严重,可也上不了通告,接不了戏,答应好的大电影恐怕也要因此换人。 不说影响前途,也是失了好大的机会。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邓女士头疼的很,又不忍心打扰周归璨休息,犹犹豫豫的想起来某个人,就给他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提到了这件事,邓女士只想探个口风,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遇到祸事,才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也知道周归璨前几天和徐璈分开,有钱人的心思难猜得很,但外面一向说徐先生待人处事有人情味,邓女士就想借个情分问问徐先生知不知道,然邓女士也猜不到,那个人会到深更半夜赶到医院来。 “徐先生。” 邓女士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眼睛职业习惯的观察了一遍,冬日里冷,徐先生却没有带手套,似乎是出来得急,秘书小姐裹着毛绒绒的大衣拎着皮包跟在后面,正拿眼睛看她,邓女士心微微一定。 徐先生问:“怎么样了。” 邓女士回:“没伤到内脏,刀口不深,但还是要住院观察。” 徐先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留下毛绒绒的秘书小姐,自己进了周归璨的病房。 医院是私立医院,病房是单独病房,小情人醒了,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纯粹的很,他望着走进来的徐先生,喊了声leo。 徐先生走到床边,看了看输液瓶,又看了看小情人脸上的擦伤,眉毛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但也没说什么,摘了围巾,拉了凳子坐下。 徐先生的动作掀起一点风,大衣上有一股冷气,味道像风或者冰,很独特。 情人说:“外面下雨了吗?” 徐先生点点头。 情人想问问徐先生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让他走,但说起来主动权从来不在于他。 而且人是会说谎的,人也不会句句都说实话,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怎好撕破脸面,如果意思到那里,你自己看不出来,巴巴的凑上去。 心善的,人家表面还是礼貌,只在心里埋汰,坏点的,还要想更狠的招,把你支的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再见不着。 人对不喜欢的人,尤其的狠。 情人很沉默,平日里欢喜灿烂,此刻反而找不到话和徐先生说,他不说,徐先生那么冷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扯什么话头。 于是两个人单单的坐着,中间徐先生给他换了输液瓶,坐下来时讲:“不用担心,我会解决这些事。” 情人这才打开嘴巴,大男孩的嗓音清朗没有阴霾,语调慢慢的:“leo,你不用特意做这些,我知道杜临是什么人,我不怕他,他找人捅我,我也把捅我的人打断了腿,他金贵,我也不怕他欺负,我可以不做明星,也和他死扛到底。” 杜临和鹿游的事,情人比谁都清楚,他也知道杜临的家世,不想让徐先生卷进来。 但情人到底是还年轻,即使能承担,想到杜临,也难免在脸上挂了几分不安,他父母离异,家世普通,教他道理的长辈虽明事理,也不会样样关心,出来闯荡他也只有自己,没有后盾,所以待人处事,都少有几分底气,多的是孤注一掷的拼或者忍。 徐先生上一世爱重他,也为此,也为他待鹿游从一而终的真心。 情人抿了抿嘴唇,是感到固执或拘谨时的小动作:“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但还有警察,还有钱找律师,leo,我不怕他的。” 徐先生的睫毛动了动,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情人也不说话了,睁着眼睛看看徐先生,又看看窗外。 淅淅沥沥的雨声,窗外的枯树缀满冰凉的雨水,灯光反衬着,有了淡淡的色彩,情人感觉不到被刺了一刀的地方有多痛,但终归不怎么舒服。 “徐先生,好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徐先生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反而问:“是不是睡不着。” 男人的声音低糜冷淡,因为夜已深,或者天气的缘故,变得有些私密,好像同住一个地方,夜晚起来饮水时碰到,他问你是不是睡不着。 情人的睫毛眨啊眨,轻轻抿了抿嘴唇。 夜又长又无聊,睡不着的徐先生就给情人说以前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情人没怎么听他提过家人,但知道徐先生有一个姐姐,父母很小就不在了,过去的时候徐先生从不谈自己,也不是避讳,而是没必要和情人说。 过了两辈子,徐先生熟悉了情人的秉性,知他是个乖仔,便也没有什么戒备,讲起话来也像和老友闲谈。 但情人不知道徐先生的想法,也不知道徐先生重活一次,对他不戒备什么,徐先生讲起过去,情人的表情呆呆的听他说话。 徐先生讲自己还小的时候,阿姐送他去寄宿学校,一月一归家的那种,他不服管教,有日晚逃学,骑车到海滨大桥喝啤酒。 凌晨一点四十,外面落雨。 桥上还有一个乐队在唱光辉岁月,唱的还行,就是天气太冷,徐先生没有多呆,喝完啤酒就回去了,后来感冒发烧,咳嗽了一个多月。 徐先生说:“那时候冬天也下雨,我穿的又厚又丑,到食堂买很难吃的肉包子,阿姐给我打电话,问我钱花的好快,我很后悔当时撒谎,其实有乱花。” 他又讲了一些冬天的事,琐碎平常,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情人认认真真的听,挑合适的问题问或者答。 今天的徐先生是徐先生,又不像徐先生。 他讲话的语气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可逐词逐句的听,却让情人莫名觉得温柔,情人低垂着眼睛,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药效上来,有些似睡非睡。 男人的嗓音渐渐低了,情人听他用家乡话低低地说。 “要人哄才肯睡。” 情人心里小声辩驳了一句,睡意上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徐先生等到小情人闭上眼睛,走出门,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音乐声震天响,嗨的不行。
徐先生说:“杜先生,长湖医院,你来,我等你。”
☆、第五章
杜临挂了电话,眉眼阴沉,发小连开了好几瓶酒,抱着漂亮姑娘同人玩骰子。 一屋子人闹哄哄,音响也开的大,杜临喊了几声没人听到,他脾气坏,没顾忌,干脆站起来踢翻了桌子。 桌上的酒水瓜果撒了一地,吓着好几个姑娘,识眼色的赶紧把音乐关了,一屋子陪酒的男男女女噤若寒蝉,面面相觑的不敢说话。 发小哎呦一声,也不抱姑娘了,站起来拉着杜临,让其他人赶紧出去。 杜公子有钱脾气也坏,没人敢留下来,一屋子不相干的人鱼贯而出,只留下海滨本地几个玩得来的公子哥儿,发小推了推杜临,让他坐下。 “怎么了,发什么脾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杜临冷着脸,脚搁在茶几上,挑着眉毛看了看房间里的人,慢悠悠地说:“徐璈的小情儿被人捅了,谁做的。” 发小知道杜临的臭脾气,他的事不兴让别人插手,仇人也不行,杜公子进医院的事瞒不住,谁都知道他和徐璈有过节,但在海滨整徐璈太难,家里的长辈多多少少都卖徐家人几分薄面。 杜公子和徐璈结仇,多的是有人愿意讨好他,整不到徐璈,就整徐璈周围的人,但凡落了姓徐的面子,就是在杜公子面前露脸。 可杜公子现下脸上没有半分笑容,留下的人各怀心思,也没人敢搭腔,几个公子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人说:“杜少,徐璈得罪的人好多,谁知道是谁做的,我们都不晓得啊,他那个小情人又是个明星,圈子里什么人都有,被人下黑手也不多怪啊。” 杜公子冷笑,懒得再问,拿上大衣出了门,发小也没什么心思,让几个人都散了,下次再聚。 杜临出门,开车到了长湖医院。 穿着黑风衣的徐先生站在广玉兰街道上等他,杜临看到了,停下车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车里看了一会。 从那晚进医院,杜临的脑海里偶尔会闪过几个片段,他总觉得自己见过徐璈这个人,可又没有具体印象。 只是觉得徐璈没有现在这么傲气,要更苍白瘦弱一些,好像一棵披着冰雪的松柏,被沉沉的重量压弯了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尤其是长湖医院,他觉得自己应该见到过好几次徐璈,广玉兰街道,湖心亭的椅子,病房,都有他的影子,杜临隐隐约约记得,仔细想又一丝端倪也无。 他心烦气躁的下了车,朝着徐璈走过去。 徐璈的面色冷淡,他皮肤白,脸颊因为冬风泛红,见了杜临也不发作,望了望湖面,黑色的眼睛冷得很,只是大约有些烦躁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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