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悔莫及】【可怜巴巴】【跪求原谅】爱妃,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闻清:拯救世界,闲人勿扰。
第2章 遇狼 尹舒在马车的吱扭声中醒来,头痛欲裂,刺目的阳光让他无法睁眼,皮肤后知后觉地灼烧起来。 他转动了一下身体,想努力坐起,却发现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囚衣盖不住的地方能看见无数条血口。 “老实点!”前面有人冲他大吼。 尹舒努力适应了一下周围光线,抬头去看,赶车的车夫正冲他骂骂咧咧。他坐在一辆囚车里,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几乎无法挪动。 顺着囚车望出去,连绵起伏的黄沙与蓝天相接。车子驶过的地方车辙很快就被流过的沙子重新盖住,没了痕迹。 车夫听到动静又回头啐了一口:“看什么看!” “我们离开京城多久了?”尹舒没有理会对方,把遮在眼前的头发轻撩到一边。 明明浑身血污的一个人,应该气息奄奄才是,可他面色虽然苍白,看上去竟有几分气定神闲。 “问你奶奶个腿!”汉子骂道,“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送犯人送到这种鬼地方来!” 尹舒放眼望去,方圆百里都是大漠,已近一日功夫没有看见水源了。日头毒的像是要蒸干人身上最后一点水分。 “你头回来大漠吧?”尹舒忽地问。 汉子挑眉斜眼:“关你鸟事!” “我是无所谓。”尹舒盘腿坐定,唇角泛起嘲弄,“可将近一个时辰,你都在原地打转,再这么下去到不了天黑,你怕是要成这戈壁滩上的孤魂野鬼了。” “你敢咒老子!”说着马鞭从囚车的缝隙中抽进来,重重落在尹舒身上,与皮肉接触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尹舒像是感受不到皮肉之苦,还伸手理了理头发,讥讽道:“你连如何辨方向都搞不清楚,居然就敢来送死。” 汉子举起鞭子又要抽来,就见尹舒微一侧身,索性靠在囚车上,眼里尽是不屑:“我要是你,会先问问为什么,免得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妈的!”汉子一把勒了缰绳,跳下车,“老子弄死你!” “我要是死了,你交得了差吗?”尹舒不紧不慢。 对方面色骤然一僵。 “你的任务是把我押送到漠北吧?”尹舒懒洋洋道,“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自讨苦吃,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早点从这走出去。” 汉子被尹舒说中所想,半晌没吭声,只是心中嘀咕,这人打放上囚车的那一刻就跟个死人一样,怎么还能知道他们此行要去何地呢? 不过他只负责押送犯人,其他的也不关他的事。 “有屁快放,老子怎么才能走出去!”汉子不耐烦地嚷着。 尹舒却不急:“你先让我喝口水再说。”说话间,他眼神似是无意落在了那汉子腰间干瘪的水囊上。 汉子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拿皮鞭指着尹舒:“你他娘的要敢耍花招,就给老子等着!” “这里离水源不远。”尹舒整个身体都瘫在囚车上,“听我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找到水。” “少废话,怎么走!”汉子欲要扬鞭赶车。 尹舒瞥了一眼,指指水囊:“你把那个给我,一会五五分。” “妈的!”汉子口干舌燥,不耐烦地解下水囊扔进囚车,“事多!” “你朝着日头走半炷香,到前面那片洼地就是。”尹舒拿了水囊,抬手一指。 按照所指,囚车慢慢停下,这里四周都是高坡,完全没有水源的痕迹。 “你骗老子!”汉子环顾一圈,气急败坏就要扬鞭。 “看你脚下。”尹舒眯着眼睛,似是闭目养神。 汉子低头,那里只有一片灰褐色的植物。 “往下挖。”尹舒也不去看他,躺在囚车上却愣是摆出了一副睡在皇宫软塌上的气势。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汉子抬起满是沙土的手,脸皱成一团:“哪特么有水,你——” 然而他的话头戛然而止,因为直起身的同时,就见百步开外的沙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只土狼,正虎视眈眈地望向这边。 汉子立马腿脚一软,向后直退几步,扑到囚车跟前就想去开门,却发现尹舒的左手正好搭在铜锁上,让他够不着锁眼。 “求求你了……让我上去躲一下吧!”汉子浑身颤抖。 为首的土狼一步步朝囚车逼近,周围的几只也在它的带领下朝坡下走来。 汉子扑通跪倒:“行行好,让我干什么都行……” “钥匙。”尹舒不紧不慢,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汉子从裤腰上卸了钥匙扔进囚车:“给给给!” 随着钥匙当啷一声落入囚车,头狼骤然加快了前行速度,狂奔起来,身后扬起了一排迷眼的黄沙。 尹舒轻笑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旷野上猝然响起汉子凄厉的哀嚎,头狼死死咬住他后腿甩了出去,紧接着,其他土狼一窝蜂上前,疯狂撕扯起来。 那串黄铜钥匙挂在尹舒指尖,随着风吹左右摆动,叮当作响。 周围的沙地上很快就只剩下土狼们饱餐的声音。 约摸半盏茶后,尹舒徐徐睁开眼,冲着不远处的一堆惨白的尸骨啧了一声:“哟,吃得可真够快的。” 这时,他忽地眯了眯眼睛,顺着土狼们的方向,看见稍远处沙丘和天际相接的地方,此刻竟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奇伟,一席灰袍,虽辨不清容貌,却依稀能看到是个光头以及身前挂着的一串佛珠。 头狼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新目标,低头闷哼一声,提醒同伴。 “今天真是热闹,又来个送死的。”尹舒重在囚车里找了个地方躺好,打算看好戏。 只见那人先是停在原地,朝这边望了望,居然没有拔腿就逃,而是朝着囚车疾行过来。 那人步速极快,转眼的功夫已到了近前,与一群土狼不过几步之遥。 尹舒在囚车上都能听见土狼兴奋的喘息,微微睁眼,看清了来人。 来“送死的”是个佛修,身量颀长,远超一般男子,剑眉星目,唇方口正,神情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幽深的双目像两汪看不透的暗井,深不可测。 那似乎并不是普通佛修之人的超乎凡俗,却是历尽沧海后的不问世事。 佛修似是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也向囚车里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尹舒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伤疤,将本来流畅的鼻骨曲线生生截断,拐了个弯。 下一刻,佛修回身,蘧然起手,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看清动作,便直接击中了头狼面门。 那头狼身型十分壮硕,竟被这一下打得连退数步,在黄沙上留下了一串血滴。 其他土狼本欲围攻,见此场景都僵在了原地,寸步不前。 尹舒不经意地直了直身子。 佛修不动声色,紧接着上前又飞起一脚,直中头狼最薄弱的腹部。 这一脚踢得又稳又狠,就听那狼闷哼一声,倒在沙土上,勉强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佛修收手,默然而立,环顾四周。 其他几只土狼见此场景也不敢上前。两方僵持片刻,佛修再次出手,如法炮制,又一连打死了两只土狼。 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沙地上竟已摆着了三具土狼尸体。 尹舒两手摩挲着钥匙,半倚在囚车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场景,唇边渐渐泛起笑意。 这佛修能徒手杀狼,显然武力远胜于常人,而且他能出现在此处,必对沙漠地势非常了解,十之八|九是本地人士。 尹舒正在思虑间,就见佛修一记手刀又劈死了一头土狼。 这时狼群里剩下的几匹已经在后退了。 但见那佛修也不恋战,冷眼观望着狼群动态。 大概是见佛修并无追击之意,狼群里一只体型稍大的公狼仰天长啸一声,紧接着其他土狼一起聚拢,慢慢朝土坡上退去。 佛修的眼神未离狼群半分,一双鹰眼扫过之处仿佛野火燎原,寸草不生,身体却向着囚车的方向逐渐靠近。 直到尹舒能看见他的宽肩在自己面前一起一伏。 事实上,中元节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每个环节都在尹舒的掌握之内,只有这个送上门来的蠢佛修算是个意外。 可说是意外,但看上去倒不是件坏事。 至于这佛修是谁又为何在此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尹舒知道,以这个人的武力和胆魄,足可以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抵达漠北。 只要到了漠北,再将这蠢货踢开便是。 眼看土狼们消失在了天边尽头,荒漠重又恢复了平静。热风吹过,卷起一股带着血腥的气味。 “小师父好武艺!”尹舒的声音蓦地在佛修身后响起。 佛修没有立马反应,而是直到确认土狼都消失不见了,才从沙坡上收回视线,也不应声,而是转去踢了几脚地上那几匹死狼。 “你不会想扒皮吃肉吧?”尹舒对着那个宽阔的背影,“要说你这佛修真有意思,杀生是犯了八戒,现在居然还要破了三厌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出家人啊?” 像是被他最后一句刺激到了,佛修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尹舒,嘴角轻抽了下,却还是没说话,俯身从自己灰袍上扯下几条,扎住那匹头狼的四肢,一把扛到了肩上,继续朝前走。 “喂!小师父!”尹舒见他还是不搭理自己,就又往囚车边靠了靠,巧笑倩兮,一双眼睛晶晶亮亮,”你带我走好不好呀?”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一归:我杀狼剥皮救美人,但我是个好佛修。 【注】八戒和三厌都是佛教中的要求。
第3章 雾起 佛修闻言微微侧目,鼻子上那道疤在阳光里闪了一下,冷然道:“你有钥匙。” “嚯,原来你会说话啊?”尹舒坐直身子,调笑着说,“可小师父若不带我走,我就是出来了也是个死啊。” 佛修转过身,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他。 “我都好几天没喝水了……”尹舒说着把赶车汉子的水囊递了出去,冲着佛修晃了晃,“你们出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更何况你本就是来救我的。”尹舒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要不你看到土狼跑就是了,何必要来招惹这种麻烦。” “你不需要我救。”佛修侧了下身,开口说着,声调里没有起伏,“我刚才走近时发现你身上有熏香,那是土狼最讨厌的味道,它们根本不会动你。” “哦?小师父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尹舒把脸贴在囚车上,对着佛修饶有兴趣说,“在下眼拙,竟没看出小师父也是个懂香之人。” 佛修在原地停下,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尹舒:“你想说什么?” 尹舒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冲他笑盈盈道:“小师父与我如此投缘,居然识得我的香。” “你为何在这里?”佛修的眼神凌厉,去看了眼地上车夫被咬得乱七八糟的尸身,又转回尹舒,眉头凝着,“土狼逐水,你是故意引他来的。” “就算是又怎样?”尹舒的嘴角翘起,好看的面庞上狠厉一闪而过,无所谓地扔出一句,“这种人,死就死了,活该他倒霉。” 也许是他的口气太过漠然,一归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小师父,你既然对我这么好奇,”尹舒咯咯地笑起来,“不如先放我出去?” 见佛修还是没有过来的意思,尹舒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他用指尖挑着钥匙从囚车里递出去,勾了勾手,“你带我走,我就都告诉你。” 两人之间有一瞬的停滞。 尹舒盘腿坐在车上,一手托腮,拿着钥匙的手又冲佛修晃了晃:“如何呀?对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佛修不动声色,却在仔仔细细地打量囚车里的人。 尹舒面色惨白,浑身血污,摊开的身上只剩下几片脏兮兮的布料,难以蔽体。 顺着他破碎的衣衫,佛修一路看到他的腰间,目光忽地停住。他纤细的腰际竟斜斜垂着枚绦子。 就在那一瞬,佛修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瞬的变化,他眸色很深,紧盯住绦子的时候瞳仁皱缩,像是难以置信看到了什么,几秒钟后,视线回转,他偏过头,鼻梁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 一个行将就木的犯人竟还戴着这种劳什子,确是稀奇。 “小师父你经常这么看人吗?”尹舒的手落在绦子上,有意无意地朝身后放了放,笑嘻嘻地问,“我好看吗?” 一归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望向黄沙的尽头,与天相接的地方,是一朵巨大的云彩,将黄沙和蓝天联结在了一起。 少倾,他把肩上的狼卸了下来,扔在沙地上,然后大步走到囚车跟前,一把接过了钥匙,看着尹舒,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哪?” “当然是小师父去哪我去哪啊!”尹舒眼里满含笑意,仿佛阳光下碧波荡漾的清泉,“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肯定得跟你走了。” 佛修没接话,不答好,也不答不好,抬眼看了眼尹舒,然后低头把囚车门打开了。 “多谢小师父。”尹舒拱手,往囚车边缘挪了挪,却因身上的创口疼得暗吸了几口凉气, “哎对了,这么半天我还没问你法号呢!” “一归。”佛修不去看他,兀自要去解囚车马匹的缰绳。 “一秉虔诚,吾谁与归,真是个好名讳!“尹舒说着伸出一只手,想去搭着一归肩头借力下车,“来扶我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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