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和杜琛、宁策故意在军中讨论裴靖安和的沈渊关系不睦,虽然他们并没有当着很多人的面讨论,但真正内心有鬼的人就算他们背着人讨论也还是能发现。 他们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就猜测,那个藏在军中的内鬼如果要找人“策反”的话,首先肯定不会找将军,要找就是找他们三个之中看起来最傻的那个策反。 当时庄羽就觉得即使自己不是三个人中最聪明的,但应该也算不上最傻的才对,可偏偏这个人就找上他了!这能不让他生气? 庄羽没给卢奇自杀的机会,将人暴打成猪头,连他妈见了都认不出的那种! 杜琛和宁策在边上明目张胆地笑。 卢奇被打的两只眼都肿成了馒头,只有一只眼还勉强能睁开一条缝。 宁策喊住庄羽:“行了,别打了,一会还得审问呢!” 裴靖安:“把人带下去审问,问不出来,他现在什么样,你们就互殴成什么样。” 杜琛不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在把人带去牢房的路上,庄羽恍然大悟,睁着大眼泡子瞪着杜琛和宁策:“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他们找的人一定会是我,所以你们今天才故意让我去兵器房点兵器,方便我一个人被他们找上!是不是?” 杜琛和宁策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说话,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在地上的卢奇从肿胀的嘴里发出哼声,“你才知道……我在被你打之前……都想明白了……” 一句话庄羽再度惹毛。 庄羽:“你们别拦我!” …… 雨竹居。 裴靖安在外面站了一会,之后直接刷的一下撩起衣摆坐在廊前。 南星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回头赶紧跟沈渊说:“王爷,裴将军坐在外面廊下了。” 沈渊皱着眉放下书本:“他怎么坐那了?” 南星:“就是说啊!这夜深露重的,再让裴将军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沈渊沉默,继续看书。 老半天也没翻开一页,沈渊放下书本对南星说:“你出去看看,瞧瞧将军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把人请进来。” 南星忍笑:“是!” 南星推开门走出来,对着裴靖安行了一礼,“将军,我们王爷请您进去。” 裴靖安起身,抖了抖衣摆转身进去。 屋内点着灯,今夜又是满月,月光从明纸窗户照进来,整个屋子很是亮堂。 沈渊:“将军这么晚还不睡,在廊下坐着干什么?” 裴靖安嘴角一扬勾出一丝浅笑:“其实我就是今晚没吃饱,坐在外头就是在顺便考虑要不要吃个宵夜。” 听裴靖安这么一说,沈渊都有点饿了。 中午在宫里用膳本就没吃多少,晚上辣菜偏多,他也没吃几口,不是不喜欢,而是辣的吃太多他总是会容易肠胃不舒服。 本来就已经饿了,只是想着“食有时”,过了饭点就不该吃东西,这才忍着,而且在这里也不是王府,总不好随心所欲。 却没想到这时候裴靖安会突然说想吃宵夜,那自己或许也能蹭上一顿。 “将军要是吃宵夜……咳咳,我倒是可以和将军一起。” 裴靖安的嘴角扬起一抹隐秘的弧度,“那王爷想吃什么?” 沈渊也不想太麻烦厨房,就说:“捞面吧!晚上不是做了很多捞面没有煮完?省事了,就在厅里架一个小锅子,可以边煮边吃。还可以往里面放一点青菜和肉之类的。” 裴靖安:“这倒是个好主意。” 沈渊转头对南星说:“跟我去厨房拿东西。” “我跟你们一起去,”裴靖安起身,“免得东西多你们两个拿不了。” 沈渊:“那当然好。” 三人来到厨房,在沈渊的指挥下,柴米油盐都拿了,还有煮面的锅。碗筷拿了三副,一直声称自己吃饱了的南星到底还是被气氛给“烘托”了表示要一起吃。 回到雨竹居,就在正厅煮面。 小铜炉就架在桌子旁,里面咕嘟咕嘟烧着热水,桌上放着晚饭时候没上桌的捞面。 水开后开始下面条,没一会就煮开了一锅。 只是铜炉比较小,每次只能煮出来两碗分量。 裴靖安让沈渊和南星先吃,他在那研究还没下锅的捞面。 沈渊:“捞面有什么好看的?” 裴靖安:“以前军中大厨说,这捞面要想好吃那就得多拉几道,拉的道数越多,这面就越劲道越好吃。我看这些面还有再拉一拉的空间。等着,我再拉上几道看看味道如何!” 沈渊:“将军大可以试试。”说着就拿出来一罐生面粉。 拿生面粉原本是为了洒在面条上,这些捞面都是厨房的人今天才拉的,一直干放着容易黏在一起,用生面粉是为了防止面条黏连。 裴靖安洗了手,擦干后手沾上面粉就开始站在桌边倒腾那些面条。 “我们军队里有个大厨做面很厉害,他能把一个小面饼仅用一根手指就转到薄如蝉翼。而且他做的捞面不仅条细方便吃,还特别劲道,今天我试试。” 说着裴靖安就开始甩面条。 南星看得目不转睛、直唿厉害。 沈渊看了一会转头正准备吃自己的面。 啪! 被甩长了的面条直接甩在沈渊的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一时间——噗! 看见这一幕的南星刚刚吃进嘴里的面条喷了出来,不光是从嘴里,两个鼻孔下面还挂着两条! 裴靖安赶紧收回面条:“失误!打疼了没?” 沈渊沾了一脑门的面粉看着裴靖安:“疼倒是不疼……” 裴靖安赶紧拿干净的帕子给沈渊擦脸,得是干的帕子,这要是湿的容易煳一脸面煳。 擦干净脸,沈渊对刚刚裴靖安的行为做了个总结:以后别做了。 裴靖安笑了声:“等我熟练了再给你露一手!” 沈渊有些哭笑不得,嘴上又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就当默认了。 后面裴靖安没有再强行“表演”,一顿捞面夜宵吃得这对“表面夫夫”都很满意。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裴靖安才离开,临走前还拿走了较重的铜炉和锅碗,说是省得沈渊和南星再跑一趟。 经过这么一闹,沈渊的心情确确实实好了很多。 之前他虽然没有出去,但确实将院子外头打斗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就算不用读心术,他也能大致猜出来这些人究竟是奉谁的命令。 可也正是因为心里清楚,才更加不痛快。 要是没有裴靖安,他今晚大概会大半夜搜谁不着。
第052章 环环相扣 次日,宁策来找沈渊,告诉他卢奇的审讯已经有结果,请沈渊去前厅。 沈渊跟着宁策来到将军府前厅,被绑着手脚的卢奇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面对这等血腥场面,沈渊也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不说沈渊,就是边上跟着的南星都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庄羽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诧异。 裴靖安笑着问沈渊:“昨晚我抻的捞面味道如何?” 一听这话,沈渊只觉得自己昨晚脑门被捞面抽到的地方隐隐作痛。有种感觉好像裴靖安抻的不是面,是他! 而且那面不是抻断了就是黏在一起成了面疙瘩,能好吃? 但看着裴靖安殷切的眼神,沈渊还是言不由衷说了句:“尚可。” 裴靖安满意点头:“我就知道我有抻面的天赋。” 沈渊低头,莫名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一天他会为自己这句“尚可”付出代价。 庄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将军和王爷在说什么。 地上被冷落许久的卢奇:为什么还不问话? 宁策轻咳一声,说:“经过连夜审讯,卢奇已经招了,他是三皇子沈宣的人,沈宣将他安插到神策军,一是为了挑拨将军和王爷的关系,二来是想找机会杀了王爷,这样既能让二皇子失去王爷这个助力,三来王爷是在将军府出事,也能让二皇子和将军彻底水火不容。” 宁策说完就看向沈渊,却发现沈渊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王爷是早就料到此事是三皇子的手笔?” 沈渊看向裴靖安:“将军以为呢?” 裴靖安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听起来合情合理。” “是啊,听起来合情合理。”沈渊缓缓摇动折扇,“出了这种事,换成谁都会第一个怀疑三皇子,现在更是有”人证”,若是不认定这事是三皇子做的才是不合情合理。” 庄羽听出了不对劲儿:“王爷的意思是……有人嫁祸给三皇子?” 沈渊看向裴靖安,裴靖安点头:“庄羽实际是比他表面看起来要聪明一些。” 庄羽挠头:“什么意思?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裴靖安又对沈渊补了一句:“但很有限。” 沈渊点头:“看出来了。” 边上杜琛和宁策都要憋笑憋疯了,终于反应过来的庄羽气红了脸,一脚踢在卢奇身上:“都是你!” 卢奇很想说一句“关我什么事”,可实在伤势严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更难受主子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他真正的主人是二皇子沈青。本来计划是挑拨离间,然后假意刺杀沈渊,嫁祸三皇子,让裴靖安也与三皇子敌对上,可没想到他们这样周密的计划竟然会被沈渊和裴靖安一眼识破。 沈渊面无表情,听着卢奇的心声,和他昨天的猜测一模一样。 沈青啊沈青,你还真是长进了! 裴靖安看着沈渊:“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沈渊喝了口茶,轻飘飘地说:“杀。” 裴靖安眼中带上笑意,转头吩咐宁策:“去找一个木质锦盒。” 宁策:“是。” 宁策走到外面,让侍从去杂物房拿一个空置锦盒过来。 侍从:“多大的?” 宁策想了想,说:“能装下人头那么大的。” 侍从:“是。” 沈渊看着裴靖安,他不确定裴靖安让人找来木制锦盒是不是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去。 裴靖安微微一笑:“二皇子如此大费周章,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得多叫他失望?王爷一向兄友弟恭,定然不愿意如此。” 沈渊确定了,裴靖安跟他想的一样。 中午,一个用黑色的棉布包着的大盒子被送到三皇子府的门口,谁都没注意到这盒子是什么时候谁放在这的。 正巧沈宣要出门,看见门口出现这么一个盒子就让随行的侍卫拿起来。 侍卫刚将盒子端起,就瞧见地面上原本放盒子的地方有一滩血。 沈宣一惊,赶紧命人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人头! “娘啊!这、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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