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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看着笑得满脸邪气的沈昭，垂下眼眸，轻声说：“确定了？” 沈昭把玩儿着酒杯笑着说：“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看看这歌舞升平的，真是盛世景象啊！” 叔孙“礼”乐萧何律……礼…… 沈渊在桌上写了个“三”。 沈昭点头。 礼亲王，先帝第三子。
第058章 狂妄自大 看来沈昭是已经确定当年害死他外祖父一家的真凶就是礼亲王。 调查凶手这件事上沈渊给沈昭行了不少便利，不管是当初为沈昭铺路入了云泽总兵顾怀敏的眼，还是后面为他布局助他入宫，甚至沈昭手上可用的人有多一半都是沈渊的。 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真凶，那到底想怎么报仇，报仇到什么程度，那都是沈昭自己的事。除非沈昭再找他帮忙，否则他不会再干涉。 沈昭笑着说：“你帮我良多，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你” 沈渊：“什么？” “等着吧，一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沈昭看向边上没说话但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裴靖安，笑着说，“也请裴将军一同欣赏。” 裴靖安：“那是自然，我与王爷夫夫一体。” 后面的宁策：…… 没过一会，三皇子沈宣的贴身侍从从外进来，悄悄走到沈宣旁边，俯身在沈宣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沈宣原本就因心情郁闷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酒，听清侍从的话后当即脸色一变，怒目圆瞪：“你说的可是真的？” 侍从：“千真万确！我们找上了卢奇的妻子，用了些手段，她妻子就全交代了，就是二皇子府上的一个队正，给了一百两银子。” 沈宣酒劲儿上头怒火中烧，竟不顾场合站起来就把手中酒杯砸到沈青身上！ 酒水洒了沈青一身。 沈青蹭的一下站起来：“你疯了！” 燕王怒喝：“闹什么！” 被燕王呵斥这一声，沈宣这时候才稍微清醒过来他是在怎样的场合下跟沈青闹了起来。 然而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怂胆已壮，再加上这闹都闹了，反正错也不在自己，沈宣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告状。 “父皇，真不怪儿臣，儿臣实在是气不过，都是二哥欺人太甚！” 沈宣一点没添油加醋，但就算这样整件事也够让燕王和在场的亲贵大臣震惊。 沈宣先是说到在府门口出现人头的事，又说找京兆府尹调查了出了死者的身份是原神策军将士，后调入奉国将军府，之后持续调查，查出奉国将军府闹了刺客，就是死者带杀手里应外合。 沈宣气愤地说：“还好将军府上戒备森严，没有让那贼人得逞，可那贼人向奉国将军招认是儿臣指使刺杀皇兄！” 燕王脸色阴冷如冰：“你的意思是这事不是你干的？” 沈宣大唿：“自然不是儿臣！儿臣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人去刺杀皇兄！退一万步说，即便儿臣胆大包天欲对皇兄不利，怎么也不会选在将军府动手！只是裴将军信了那贼人的话，将那贼人的头颅割下扔到儿臣府门前！” 这么说着沈宣还有点委屈地看了裴靖安一眼。 裴靖安面无表情毫不心虚。 燕王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裴靖安和表情淡然的沈渊，阴沉的目光重新转向沈宣：“你认为此事是你二哥所为？” “不是儿臣认为，”沈宣脸红脖子粗地说，“儿臣有证据！” 本来只是脸色难看的沈青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之色，但很快被掩饰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我跟兄长一母同胞，兄长待我亲厚，我怎会有理由伤害兄长！” “那是因为你的根本目的就是陷害我！”沈宣红着脸很不体面地跟沈青叫嚣，他为了维护自己在燕王面前兄友弟恭的形象，这些年不管暗地里怎么跟的沈青争，都很少在面上直接跟沈青真正红过脸。 坐在燕王身边的瑶妃都要急疯了！ 不管沈青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件事，在这种场合闹开，让一种皇亲国戚看了笑话，那就是沈宣的过失！ 陛下最是重视颜面，闹成这样丢脸的固然是沈青和沈宣，可陛下脸上就能好看？在宫宴上搞这么一出，这是在打谁的脸？ 然而不管瑶妃怎么跟沈宣使眼色，沈宣都好像没看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父皇，儿臣查到了那个叫卢奇的刺客家里，他妻子刚有了身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只听丈夫说过是在效力当朝二皇子。” “她说的就是真的？难道就不能是在冤枉我？一个贱民罢了，难道她的话就比本殿下的话还要可信不成？”沈青为自己激烈辩解。 “那她却认识你的队正！能形容出来你的队正是什么长相！你是不是还要说这也是别人教的，就是为了故意陷害你！” 真是难得沈宣也有嘴皮子这样利索的时候。 别人喝醉酒都是说话大舌头，沈宣却是越说越顺熘。 沈宣转头向燕王拱手：“父皇，儿臣还有人证，卢奇家的邻居曾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出入卢奇家，他原以为是卢奇之妻的姘头，暗中偷看，亲眼瞧见对方给了卢奇之妻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少说也有百十两。经过调查，儿臣确认那男子就是二哥府上的一位队正。由此可以确定就是他沈青找人到将军府刺杀皇长兄以赖到我头上。” 沈青脸色黑沉，他实在想不明白事情做得那么隐秘，沈宣到底是怎么查到这么多的！ 燕王阴冷的带着强大威压的目光落到沈青身上。 沈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明鉴，儿臣真真是冤枉的！”一边喊着冤枉，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香嫔。 香嫔装作没看见，笑话，就算她现在还要继续假装为沈青所用，也不能在这时候直接明着给沈青求情，后宫不能干政啊！ 见香嫔没有反应，沈青咬牙，又看向沈渊。 这一次沈青的眼神没多加掩饰，也落入燕王眼中。 众位皇亲国戚们也没一个说话，都努力压制着看热闹的表情。 只要“热闹”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都是好看的。 一时间大殿落针可闻。 燕王看向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的沈渊，说：“瑾王，你在将军府上遇刺，为何没有告知朕？” 沈渊分明是“受害者”，可燕王这语气听起来却有几分责怪之意，似是觉得要是沈渊早点把事情告诉他今日就不会在这里闹开弄成家丑。 裴靖安脸色一寒，不等沈渊开口就先说：“瑾王殿下向来性情淡薄，又对陛下一片孝心，不愿因为一己之事令陛下操心。王爷是在微臣府上遇刺，微臣责无旁贷，本有意向陛下请罪领罚，王爷却说他既然无事，那有何就没有必要让陛下为此忧心。但臣没有王爷那么好的心性，虽说答应了王爷不来找陛下主持公道，可还是气不过，便将那贼人的头颅割下来送给二皇子，也算个教训！” 裴靖安的话中丝毫不掩其张狂之态，就算对皇子也是说教训就教训，不过这也才符合众人一贯对裴靖安的认知，裴靖安就是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此番举动他未必是为了给瑾王出气，只是因为他现在到底与瑾王成婚，身上挂着一半瑾王的颜面，而且刺客又是在他的将军府动手，那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他能容忍得了？别人给他一分不快，他就给别人十分难堪。 除了陛下之外，整个朝廷就没有他裴靖安不敢得罪的人！ 果然燕王听了裴靖安的话，心中舒坦几分。 别的不说，沈渊对他的孝心他是知道的，若说是不想因为一己之事而劳烦他确实过得去。 只是就算沈渊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可也是他的骨肉，是尊贵的皇子，更是皇子中第一位郡王，遭遇刺杀自然不能草草了之，更何况这里面还掺和进了另外两位皇子，其中还有他最疼爱的三皇子。 “瑾王，你性子也太软了些，就算不想给朕添麻烦，但被刺杀这种大事也不能随意揭过，此事朕会让廷尉司调查，定给你一个交代。” “谢父皇。”沈渊看似有几分犹豫斟酌地说，“只是就算查出来，终究也是家事，没有必要公开，一切有父皇定夺就是。” 听到沈渊这么说，燕王更加满意。 皇室颜面最重要，沈渊的说法就已经是在表示委屈了他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令皇室颜面有损。 对比沈渊的懂事，再看看争得跟乌眼儿鸡似的沈青和沈宣，哪怕沈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心中也不禁失望。这就是被他寄予了厚望的儿子？或者不分场合地闹事，或者不择手段陷害兄弟，这就是他养在身边多年的儿子！都比不上在长门行宫待了三年的沈渊！ 有燕王一锤定音，沈宣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他相信父皇查出真相后一定不会放过沈青。 沈宣和沈青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比着赛地黑脸。 歌舞继续，只是还有多少人真心欣赏就说不好了。 倒是可惜了教坊司这么长时间的精心编排。 一场家宴终究是不欢而散。 出宫后沈昭直接蹭上了沈渊的马车。 前不久沈昭也得以出宫建府，府邸距离沈渊的瑾王府不远。 站在马车旁的裴靖安看着沈昭上车，眯起双眸。 沈昭得意道：“将军一贯骑马，定然坐不惯马车，况且我比将军要多跟皇兄走上一段，就不邀请将军同乘了，将军慢走。” 裴靖安挑眉笑着说：“马车地方不算宽敞，这次也就罢了，四殿下日后还是坐自己的马车比较好，若是四殿下手头紧张我送你一辆就是，免得挤到我夫君。”作者闲话： 【多谢伯乐5869700大宝贝送礼物~比心心~】
第059章 月亮很美 一声“夫君”叫得那叫一个顺熘，别说沈昭，就是沈渊都愣了好一会。 裴靖安最后看了一眼沈渊，这才放下帘子，翻身上马。 到沈渊的马车走远后宁策才挤眉弄眼地笑着说：“将军，您称唿王爷为夫君，就不担心日后夫夫生活落了下乘？” 裴靖安勾起嘴角：“称唿上我让了他，那行动中就该他让我了，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宁策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就不该在这种事情上为将军操心。 另外一边的马车上，沈渊莫名有种被人盯上的嵴背发凉的感觉。 沈昭见状问道：“怎么了？总不会是真嫌弃我挤着你了吧？” 沈渊失笑：“裴靖安只是在开玩笑。” 沈昭笑了两声：“自然是在说笑，不过有时候说笑里也有真意，若是全然不当回事，那就该轮到自己变成笑话了。” 深渊没接话，沈昭笑着说：“今日送你这份大礼不错吧？看他们狗咬狗就是有意思。” 沈渊：“是你暗中给沈宣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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