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喝的是酒吗,看着帅哥不醉也醉了。” “他怎么上厕所那么久啊,我想请他喝一杯,你帮我做好不好?” 酒保嬉笑:“行啊,不过他嘴很挑,只喝贵的。” “切,千层套路啊,好吧,贵的就贵的。话说他多大?” “你指什么?” “年龄啊,还能指什么,难道我问别的,你能告诉我?” “哈哈哈……怎么不能,只要让你们高兴,我就当一回八卦记者呗。” 酒保跟她们绕着圈子逗乐,把今天的业绩悄悄完成。裘子兰路过时问:“陆悬怎么不在?” 酒保挤眉弄眼地指向后门,裘子兰见吧台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问:“看见江喻了吗?我找不到他。” “害,副店长,您觉得他俩同时消失的时候,还能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吗?” 裘子兰秒懂,脸一下就红了,暗骂免费员工拉着付费员工摸鱼,实在可恶。 她找江喻是因为老江,最近老江就总是在酒吧附近徘徊,偷偷地看着江喻,可是等江喻出去的时候又会躲起来。她打心底里讨厌楚荇,但并不讨厌老江,也许是在楚荇那种人的对比之下老江显得很善良的缘故吧。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有老江这回事。对了,我手术定在下周,你会去的吧?” “当然。” 江喻至今还心怀愧疚,裘子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啪!”,打得江喻脸都青了。 “小兰,你不会是断掌吧?”江喻拉起她的手,看见手掌全红了,说:“不然你学学店长,下次拿个扫帚或者文件夹打人吧,省得把自己打疼了。” “我不疼,看见你一副欠我一百万的样子就不爽。”裘子兰说:“不要想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自首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而且医生说我状态很好,手术基本没问题。还有……帮我谢谢沈崇阳。” “好啊。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他最近没来酒吧,遇不到他。” “你们没加好友吗?我把他电话给你吧。” “不用,我就是……哎呀,反正你帮我转达吧,下次遇见了,我也会自己跟他说的。” 江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味道——奇怪,小兰很害怕沈崇阳? 小兰说老江在酒吧附近晃悠,江喻就留意了一下,确实见到了鬼祟的身影,但每次想去抓个现行的时候,人又溜得无影无踪了。 要说老江也曾为了躲高利贷使出过浑身解数,江喻逃亡的本领就是跟着他耳濡目染。他就跟个泥鳅似的,江喻怎么也抓不着,只好回家一趟。 根据过去的经验来看,江喻估摸着老江再不着家,早上也会回家,所以定了个大早的闹钟。从寒假开始,他每天都上班到凌晨,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态,今早闹钟一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又被拖回被子里。 陆悬明明眼睛闭着,手却力气很大,被子里暖和得像能把人吸进去,江喻几番挣扎抵抗诱惑,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干嘛去?”陆悬也坐起来,困倦中带着满脸不高兴,目光追着江喻走来走去找衣服的身影。 江喻怎么也找不着自己那双灰色的羊绒袜子,把衣柜里翻得乱七八糟,说:“我回家一趟。” 陆悬的困意立刻消散:“回去干嘛?” “我得回去看老江,有话跟他说。” “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那么冷,算了。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而且说不定今天也逮不到他。” 江喻死活都没找到的羊绒袜子,陆悬跟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推他坐下,亲手给他穿上。 袜子是陆悬买的,江喻是个不会爱惜身体的人,脚伤最严重的那几天还跑来跑去,说自己之前请了太多假,非要去上班,好不容易结痂的地方总是磨破,看得陆悬很烦躁,甚至想过要不要把他在酒吧的工作搅黄算了,或者使点卑鄙的手段,让他一段时间内出不了门。 尽管想了很多,但陆悬都没有实施,只是买了柔软的羊绒袜子,让他的脚伤不至于那么痛。 江喻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出门前不忘给陆悬一个吻,叫他一定要等自己回来吃饭,下午再一起去上班。 从离家出走到现在,江喻是第一次回去,刚走进楼道就听见小林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好几个小孩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亲切地喊着“喻哥”。 “喻哥,你去哪了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喻哥,我妈天天叫你去吃饭,敲门都没人应!” “喻哥,我数学考了九十,你之前给我押的题中了好几道!” 江喻被他们围着像处在龙卷风的风眼,简直举步维艰,一边上楼一边说:“好,帮我谢谢你妈,考得好,下次别又不及格让我代签家长名就行。” 他们闹哄哄地上楼,江喻看见家门口倒着一个人,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就是老江。晚上酗酒、早上回家、下午打工,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作息规律。 这群小孩七手八脚地帮江喻把老江搬进去,很懂事地一股脑跑出去玩了。 江喻把暖风机打开,对准快被冻僵的老江,看着家里布满灰尘的桌椅,暗骂着叹了口气。窗户坏了也没修,关不严实透着冷风。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江喻找楼下阿姨要了三个鸡蛋,卷起袖子煎了,端着盘子坐到老江面前吃。 香味钻进鼻子,老江闻着味儿挣扎着醒了,江喻用筷子敲了敲碗:“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快走上奈何桥了吧?” 老江正腹诽着这小子嘴真毒,嘴里就被塞了个蛋,还是那个味道,十几年如一日,吃得他竟然想哭。 “哭什么,俩都是你的。”江喻把碗塞他手里,看着大老爷们吃饭吃得泪眼朦胧的,既嫌弃又无奈,“大冬天的,出门还是得带把钥匙啊,躺门口跟流浪汉似的。” 老江没说话,江喻又说:“你是不是去找我了?为什么躲着我?” 老江还是不说话。 江喻看了他一会儿,起来修那个破窗户,好在工具箱里一应俱全,他粘了个卡扣,强行把窗户合拢,说:“这扇窗户就别开了,弄的不是很结实。” 屋里头很快就没人说话了,安静得令人不习惯,老江自个儿把锅碗洗了,冰冷的水浸湿清洁球,在铁锅里“刷啦啦”一阵响。等江喻弄好窗户,老江还在那儿一遍遍地刷锅。锅早就干净了,可是他不干点儿什么,就又得用一副不知所措地样子对着江喻,比起那样尴尬地面对面,他宁愿一直埋头在洗碗池边上。 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外边传来关门声,老江才把水龙头给关了,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客厅。江喻已经走了,一句道别也没说,他想,也是,毕竟自己没有脸见他。 江喻下楼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已经回来了,也愿意给他一个沟通的机会,他凭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真正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 江喻越想越气,可是走到外面路上,回望着那扇刚修好的窗户时,脑海里又浮现老江和衣睡在门口的样子。夏天就算了,冬天也这样,万一真冻死了怎么办?
第70章 面包车在街道边停下,车灯熄了,酒吧的灯牌就在不远处,店长刚想拿出烟盒,忽然看见小兰坐在店门口望着这边,于是又把烟盒收起来,塞进衣兜。 为了约束那群年轻人的恶习,她只能以身作则。只不过今天是女儿的祭日,实在忍不住才抽了两根。 小兰迎过来讲工作上的事,店长揉了揉她的头发,抢过她手里的文件夹:“别叨叨了,交给你,我放心。” “那您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啊,经营情况还是得了解的吧?” “嗨呀,今天不想听。店里怎么这么吵。” 两人一踏进店门,就被山呼海啸般的呼声给压倒了,店长抓住小胖问:“这干嘛呢?” “您来得正好,来来来,快来下注,喻哥和陆哥掰手腕呢,都僵持十分钟了,我赌喻哥赢!” “拉倒吧,肯定是陆悬!”有人高声反驳。 “那我也赌江喻赢。”小兰说。 江喻憋得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陆悬也半斤八两,两人谁也不服谁,一开始只是玩玩,也不知道从哪一刻突然开始认真起来,僵持不下后,周围人越聚越多,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啧,我就说,男的在一块儿就非得争个高低……”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样子,店长心里的的愁绪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她笑了笑,故意使坏:“不会是在争上下吧?” 周围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江喻被干扰一下岔了气,胳膊“咚”地被按到了桌子上。 “啊!这不算!”小胖大叫,“我的一百块钱!” “你们这群臭小子在赌钱?”店长按住小胖的后脑勺:“赶紧下班,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滚滚滚。” 大家一哄而散,出了店门就开始讨要赌金。江喻和陆悬并排往家走,两个人右胳膊都又酸又痛,手是红的,手背都捏出印来了。 “疼吗?”陆悬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揉捏,“是不是撞着骨头了?” “不疼。”江喻顺势和他十指相扣,两人一同走在路灯下,街道上安静得很,就这么和陆悬牵手走着,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他觉得很满足。 他不是一个耍赖的人,可是今天输了,他有点不服:“刚才可不算我输。” 陆悬说:“怎么不算?有十几号人做见证。” “都是店长突然说那种话,干扰我的注意力。” “哪种话?” “争上下……”江喻很懊恼:“开始玩的时候可没说赌这个。” “你很介意吗?上或下。”陆悬转头看向他,见他不服输的脸埋在围巾里,跟小孩赌气似的,忽然觉得很新鲜,也意外的有点可爱。相处得越久,越容易流露出坦率的表情,心情写在脸上的样子很好猜。 江喻也感觉自己这样有点孩子气,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立过flag,要是flag倒了肯定会被嘲讽,他们的嘴有多毒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 “不过?” “听说会很痛,我不想痛,更不想让你痛。” “不会让你痛的。” “不是?你这话听着有点理所当然了,我现在只是对技术没有自信,等我学成了……” 陆悬一把捏住他凑过来笑嘻嘻的脸,不满道:“跟谁学?实践出真知,你先让我实践实践。” 江喻也掐住他的脸,两人边走边较劲,经过一个雪堆时,江喻抓起一把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进他的领口,一场雪仗立刻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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