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夺过谢寻之手上的毛笔:“这都丑时了,睡下吧,明日又要早起,我吵醒难受。” 贺州推着谢寻之往床边走,他身上穿着睡觉得里衣,可谢寻之穿的板正。 最近天气寒凉,谢寻之穿上黑墨色的衣服,衣摆下绣着竹子,里三层外三层的。 他一手环着人不让跑,一只手去解锁骨处的扣子,眼睛微眯,看上去妥妥的流氓。 谢寻之给自己定下的数量没写完,挣扎的想走,只是被抱的死死的,脖间衣领散开大半,贺州手背在挣扎下留下不少红痕。 乍一看像是被虐待一般,想的多了些,便也不再动了,明日吃饭时多写点就成。 只是一半贺州就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你……” 谢寻之垂眼,一只手慢慢的解开衣袖,大片雪白的皮肤显现,瞧上去到是好风景。 “疯了…疯了……” 贺州躺倒床上,现在倒也不担心人跑了,他知道谢寻之写东从来严谨、“矫情”讲究端正。 他念念有词躺下来也透过余光去看,咕噜滚到里面,待到人上来长手长脚地抱起来。 谢寻之这几天起的早,两人便换了位置。 贺州不睡在外面总觉得不舒服,心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抱着谢寻之这种感觉会好上不少。 早上鸡叫,贺州猛的醒来,身上湿漉漉,被子只盖在腰间,两个人上衣都被蹭开,紧紧的贴在一起。 软乎乎的…… 他又不舍得起来了,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人睡。 只是还没睡得深,外面的光就洒下大半,身边的人小心坐起来,拉下床帘,瞬间暗了下来。 谢寻之小声穿上衣服,冲开墨汁持笔开始写昨晚的考题。 “你也不多睡会,皇帝还有个假期呢。” 贺州撑着坐起来,他露出半个头看向桌边的人,嘴角扬了起来。 美色误人啊!一刻也不想分开,他这么贪睡地人,都不想睡。 吃完早饭他们就分开了,贺州去田里种韭菜苗了,李家在告示公布的那一天,管家带着下人成批成批的往里送。 他只收了两份,一份韭菜苗,一份小麦种子。 管家笑呵呵避人眼目,掏出荷包掂量掂量给他,贺州笑笑没收,只是带他去了人多的地方,高声付过种子前。 他也跟着去李家看了看,四脚车被租用的频率还是挺高的,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在陈家买的种子。 王夫人带着地契挨家通知,体贴的把租子少收三成。 暗戳戳的就开始抢街上的店铺。 只是陈家咬的紧,现在只有一个伞铺愿意退让出来。 韭菜种的快,贺州开始研究实验室替代的材料,用来研究成活之后的杂交。 他在田边站着,掐着时间收拾东西回去,路上遇到了黄姑娘,她手上抱着个大娃娃。 见到他笑着招招手:“大人喝热汤吗?” “不喝了,接水洗个手。” “好。” 他瞧了娃娃几眼:“好细致地针线活,黄姑娘还有这个闲情雅致?” “哪有!”黄姑娘俏笑着摇头:“天天各家姑娘的闺房都跑不过来,哪有时间做这个!是我郎君做的。” “郎君?”贺州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黄姑娘笑笑:“他一直在外面,平常只有书信往来,说来还是谢谢大人,后日考试他就回来了。” “那……恭喜!恭喜!”他笑笑转身要走。 “大人你病好些了吗?” 贺州脚步顿住,疑惑的笑笑:“黄姑娘费心了,我没病。” 他倒是不觉得和谢寻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姑娘还有事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黄姑娘打量的盯着他,把娃娃举到眼前,叹了口气:“大人可知,为什么商队总是绕过荠兰县?” 贺州站在原地,眼底闪闪一时间没说话,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 “不是因为破庙……” “我知道是因为土匪,前些年新皇上位根基不稳,打的许多贪官跑到山上当了土匪,这……”贺州回头看了看。 “三山环绕,地势险恶……破庙之所以建立,就是堵死大路,防土匪的吧。” 黄姑娘点点头,垂在身边的手发紧:“那个昏官!官路三步一土匪,商队根本没法进人,那个破庙形同虚设!人都是长腿的啊!” 贺州笑笑捏了捏她手上的娃娃,安慰了两句,土匪这个事不能急,荠兰现在本就虚弱,若是不一网打尽,只怕是后患无穷。 “贺兄?” 他猛地抬头,就看见谢寻之背着蓝色的斜挎包,朝他走来,头发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贺州匆忙和黄姑娘告别,揽着谢寻之往前走:“寻之,你怎么来了?” “今天找了代课,要给你去封考场,明天还要维护。” 谢寻之淡淡的笑笑,不留痕迹的拉开一段距离。 “我今天把韭菜种完了,一个个可精神了,下次带你去看看。”贺州贴了过去,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谢寻之身上。 谢寻之微微点头:“我今日上了学生的课,中午路上把几个乌鸡换了母鸡,下午找了徐秀才来代课。” 他抿起嘴,抬眼看向贺州。 贺州猝不及防对上谢寻之的视线,好看的眼底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诡异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他手掌贴上谢寻之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满足感不断放大,他勾着手,后知后觉的看出来,对方在等他说今天的事情。 “早起、吃饭、种田、想你。”贺州眨眨眼,语气不满似乎有些抱怨:“什么时候能放假,这一天见不到你几次,难受。” “明后天能一直看到。”谢寻之拉开一段距离,走在最前面:“你刚刚在和黄姑娘讲什么?” 贺州那还能不明白,上赶着贴过去:“聊她郎君呢,你瞧见她手上娃娃了吗?那做工多好看?模样也和黄姑娘相似。” 他贴着谢寻之乐呵呵的。 “没在聊些别的?” “没有了。”贺州眨眨眼,他是不打算再提什么土匪的事了,万一要是谢寻之一时再给他来个什么赴死计划,他可受不了。 “你……”他话音一转,拉着谢寻之的手:“不会你还有什么狗屎计划吧?” “没什么吃醋了。”谢寻之耸耸肩,表情无辜。 贺州心底七上八下的,理智提醒他,谢寻之不是那种吃飞醋的人,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入侵,让他膨胀的头脑发昏。 “你吃醋?” 谢寻之停下来,手指放在他胸口,视线一点点下移:“我喜欢你啊?” 贺州喉结滚动,他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了。
第47章 考场搭在外面,就是石头砌出来的小隔间,里面搭着两块上下不一样高的木板。 贺州把手撑在上面试了试,有几块受不住塌了下来,里面空洞洞的蚂蚁爬出来,大部分都还是好的。 “幸好号房盖的时候没偷工减料。” 他拍拍手捡起地上的抹布,撩起水洗手。 “在仔细看看,若是不合适就改到衙门里面考。”谢寻之跟在后面敲敲桌子,顺手扯开趴在墙上的藤蔓,扬起一片灰尘。 贺州拉过他,手在前面不断挥动:“还可以只是,打扫起来怕是要麻烦了。” 他轻轻咳嗽两声:“寻之……不会这回还是我们四人打扫吧。” 倒是不怕累,只是这一排排小号房的边角,倒是要费上许多功夫,想想头都大了。 “当然不会,考试的约有四十多,除去赶不来的也不会低于三十。” 谢寻之抚平他眉头,噗嗤笑出声:“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这不是时间急任务重吗?”贺州呲牙笑笑,拉住他的手:“快说说怎的不会?” “我请了婶子们来帮忙。” 他眨眨眼,盯着谢寻之不变:“她们能愿意?” “给钱的。”谢寻之笑起来。 “那怪不得。”贺州了然,拉着谢寻之挤进一个号房。 号房不大,两个男子挤到一起,随便有个动作都会贴在一起,更不要说什么弯腰、低头了。 贺州倒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自顾将木桶提到桌子上,洗好抹布递给谢寻之。 “怎要挤在一起?”谢寻之接过抹布擦起后面的长板,他不愿贴着潮湿的墙壁,只能弯着腰贴着贺州。 “一起快些!”贺州也不多解释,抓着抹布从他的另一头开始擦,稍微动动两个人就贴在一起。 他细心先将墙壁擦的干净,才让谢寻之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等他们擦到第五个的时候,春卷才带着婶子们过来,几个人聊着天,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像是头一次见过一样。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感慨:“这许多年不来人了吧。” “怎得?你来过?” 年轻的脸上一红:“就是我与文秀成婚的那一年,崔婆你忘了?” 崔婆一拍脑门:“哎呦!还真是,那时候还是我带着糖丫头去闹的房。” 谢寻之走了出来:“麻烦各位来帮忙了,地方不多,大家自己分分一人五间,等干完了我给大家拿钱。” “哎!”王婆捂着嘴笑笑:“大人实在客气,又不是什么重活。” 贺州接过春卷带来的餐盒:“今日弄得什么?” “都是些素菜。”春卷低着头看看他,脸色悄然红了一片:“大人,婶子让我问你可有相中的人,她们想给你说亲。” 贺州手下动作一顿,下意识朝着谢寻之的方向看去:“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个心思!” 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见在一旁洗手的谢寻之没什么反应才松了一口气,可过了不久心底又飘飘然起来,清了清嗓子。 “要是再问你,你就说,我现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 谢寻之甩着手走过来,表情疑惑:“发生什么了。” 春卷抬眼望望:“婶子想给大人相亲,大人说他没什么心思,那谢大人你呢?” 她柔声说着,为两个人倒上一杯水:“她们还让问谢大人……” “一天天就是胡乱来!”贺州黑着脸给谢寻之递过一双筷子:“哪有那个心思?” 谢寻之坐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和她们说,我喜欢男的,看看方圆有没有合适的。” 春卷小声惊呼:“谢大人喜欢男的?” 她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那还真有些不好找,这附近的男子好多都许好婚约了,要说剩下几个找胞弟的……” 话音一顿,贺州抬眼看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胞弟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春卷语气厌恶:“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谢大人你在等等呢?听说这次回来不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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