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留我一命!我知道谁不忠……” 胳膊力道陡然一松,家丁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他扯开领子,声音已经变哑了。 “谢老爷……不杀之恩……” 贺州出声笑笑,他把人转过来,替他理了理衣服。 “嗨,我还以为是刺客呢?不好意思哈。” 门卫斜着眼看他,骂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一个劲喘着气:“贺……大人?” “哎呀,稀客,稀客!”贺州拍拍他,你站在门口这是? 门卫一时间没接话,转头看看。 “春卷姐呢?” 荷花走了过来,低着眼:“大人?” 门卫眨眨眼,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春姐的……也有点人样” 他后怕的摸摸脖子,恭敬的鞠了一躬:“大人我是小河!今早的事春姐说了吗?” “什么事?” “啊?”小河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睁的圆大:“她没说?大人!陈家联合了山匪,明天就要下山杀进考场!” “还有那个开店的王恒,就是二当家的!他是下来看布防的。” 他语气焦急:“大人…想好对策了吗?” “…嗯…” 贺州含糊的回了一句,想着怎么再从这个人身上套点话出来。 “你刚刚怕不怕?”他盯着小河脖子上的红痕:“不好意思啊!你这个……回去好解释吗?” “不碍事的!我伺候不到老爷。”小河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憨憨的挠挠头:“二牛哥死的太惨了,俺有点不忍心……” 他一股子傻劲,脸颊泛红,一时间刚刚那个猥琐劲都没有了。 “是小沈他……他在老爷面前伺候……” “那你现在来是?” 小河脸上一红:“我今天是假期,是想问问春姐……” “你有什么事,问我吧。”荷花擅自上前,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漆黑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 他转头看贺州噙着笑,又低着头,全然不见刚刚的样子。 “那没事了。”小河嘟嘟囔囔的拉开一段距离:“对了大人,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听说他们把大小路都封死了。” 贺州开门的手一顿,随即打开门:“要进来慢慢说嘛?” 院子里像是有人刚走一般,烧水的柴火还没有熄灭,壶口还冒着热气。 小河往里面歪歪头,视线逐渐被荷花挡住,他摆摆手:“不了吧,我等春……等有时间再来。” 他缩缩脖子嘴里嘀咕着话离开了。 荷花始终盯着他,嘴角微微下移。 “怎么?”贺州在他眼前晃晃:“你不相信春卷?” “没有。”荷花低下头:“只是看他眼熟,之前好像在陈府见过。” 贺州看着他,似乎能看出自己之前的影子。 谢寻之从柴房走出来,他撩好衣服坐在草堆旁边。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杏花眼看着他,亮闪闪的弯起来:“贺兄?” 贺州嘴角勾起,寻了个位置蹲了下来,瞬间矮上半截:“怎么你今天烧水?” “春卷出去送信了。” 他仰头看着:“刚刚陈家家丁,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谢寻之微微点头:“一点点,可信度大。” 他扔进去一块木块,火光燃起来:“着附近买什么东西,不是刻着陈家的底,春卷认识一两个人不奇怪。” “你倒是想的怪。” 贺州看向墙面,树下摆着不少书,荷花蹲在墙边喂鸡,手下被啄了许多下都没反应过来。 “你瞧瞧痴情模样。”他看的牙根发酸,换了个姿势蹲下:“那个家丁说大路被封死了,你不怕春卷……” “怕。”谢寻之长舒一口气:“我和她讲了,她说不送出去迟早都要死,无非是早死晚死,她不想拖沓……” “她倒是痛快了。” 贺州没一会腿就麻了,拍拍草堆坐了下来:“你说陈家会不会是在套路我们?你听过狼来的故事吗?” 他盯着谢寻之,心底担忧并不少半分,早死晚死都要死,很早之前他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时间越长越怕死了呢? 谢寻之拢起被吹起的碎发,笑着看他:“那你怕吗?要是他们不来,我们就去找他们,和赵安说流民躲在土匪窝里。” “很有可能会被认出来,按照赵安的性子,他打完土匪,再把我们绑起来,这可是他升官发财的好时候。” 他放轻声音:“五花大绑,不会在街头,可能就在一个角落秘密的被杀死。” “你怕吗?” 贺州手掌搭在他的大腿上,逐渐向上滑动:“我要是先死了,你会哭吗?” 他没敢说,想想还蛮刺激的,看着谢寻之殷红的小嘴,一张一闭心底像是有什么在挠一样。 谢寻之和他十指相扣:“会和你一起死。” 这句话像是戳到贺州的心底,化成一阵快感席卷全身。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深度和另一个人绑定,这种爽感让他头皮发麻,轻咬着舌尖镇定下来。 “能亲你吗?” 谢寻之笑笑,食指压在他的唇边:“下次?” 贺州盯着他看,坏笑的伸出舌体,舔着那带有淡淡清香的指尖。 视线交会,呼吸沉重…… “大人!”幽怨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贺州瞬间站直了,什么暧昧感都没有了,他尴尬的摸摸脖子:“嗯?” “怎么了?” “书干了,你不是说要收起来吗?仓库钥匙……”荷花手上抱着一沓书,眼神示意他看那边树下。 他恍惚的点头,听到身后谢寻之低笑,他戳了戳这个小没良心的。 “嗷!钥匙在我抽屉里,我和你一起吧,书那么多。” 荷花冷着脸摇头:“不了打扰大人了。” “不打扰,不打扰。” 贺州拿了钥匙给他,同他一起把书搬了回去,还特意一个人在哪留了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寻之整理过的关系,书都是干干净净的,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书籍早已不见踪影。 偏偏他现在就是需要这个书,他想起来当时放在床底的那一本。 贺州利落的锁上库房的门,目标直锁床底,他低头看着床底,底下全是厚厚一层灰。 靠外面的还好,里面的灰尘都快结成块状了,他伸手试试,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扫地呢。”贺州拿着扫把,轻声哼哼,奇怪的姿势弯着腰,握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的。 谢寻之靠在门边,眼底全是他变扭的扫地样,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起来吃饭吧,下午还是要去看考场,” “行吧,本来还想打扫一下卫生的。”贺州不好意思的笑笑。 “还不如把日志写了,巡捕房和文官住宿是分开的,过几天还要打扫……” “停停停!”他听着头都大了,微眯着眼,靠在谢寻之身上走:“还不一定有没有呢。” “万一要是有呢?” 中午吃的比以往都好,荷花吃的飞快,没一会低着头就想走。 贺州慢吞吞的吃着:“忘记和你说了,我去看过那个二当家了,简直蠢到没边了……就这个土匪寨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前几年动荡吧,加上荠兰一直都没什么治安,最近有心想管,但是上边神仙打架呢。” 贺州看着他:“你想不想知道,你失忆之前……” ,
第49章 贺州盯着谢寻之,不放过对方任何神色。 好在谢寻之只是淡淡地笑笑,轻声道:“不想。” 他放下碗筷,把菜推到贺州面前:“快吃吧,一会还要看考场呢,不管刀山火海,明天考试照常。” “咦~听上去好可怕,要不美人你跟着我跑路吧。”贺州夸张地做了个惊吓的表情,说话的腔调也是调戏的调调。 他笑笑盯着谢寻之看,说实话还是挺想跑路的,管什么陈老爷、李老爷的,都滚蛋。 到时候找个偏远的地区,给他一块地,别的不打包票,每年的产量、成色绝对会是最好的。 “……大人……还有我和春卷……” 贺州回头,又看到荷花那幽怨的眼神,噗的笑出声:“当然当然,不可能把你们忘了。” 荷花板正的点头:“可以往陶都跑,春卷的老家在那里。” “我们往那个方向跑,岂不是羊入虎口?”谢寻之也跟着掺和:“我们反其道而行,明天先躲起来……” 贺州疑惑的眨眨眼:“躲起来?等着他们烧杀抢掠完我们在出来,岂不是被百姓一人一口淹死了。” “对了寻之,你说明天赵安要是赶不过来怎么办?” 他都没想过赵安来了又能怎么办,至少不能影响到百姓,但这里环山,又怎么确定人从哪个方向来? 前面的大道也被堵死了,合着荠兰就是灌汤包子。 “我看过防布图,破庙那里肯定是最需要把控得,还有考场后面防止他绕路。” 谢寻之抄起一只筷子,沾水简单再桌子上画了画:“山上始终是不适合居住的,我翻边遍县志,看了几次土匪大规模的扫荡。” 桌子上画着半干的边沿图,仔细看倒是有着几分相似。 “这个我知道,县志里写了几次大规模,至少有三百余人,我感觉是吹牛的。” 贺州撇撇嘴,这里就是山嘎嘎,路过的商人不多,县里面都穷的叮当响,他们得跨山头去大官路拦车队。 他推开桌子上的碗筷,指着陈家一处小缺口:“你看这个缺口,我感觉会来人。” “这就是个初具规模的小土寨,不然也不会让这个二当家下来了。”谢寻之看着贺州。 “人一定不会太多,如果他们拦着大路,人就更少了,分不了太多路子,赵安要是来了,守住这几个口就行,不来……” 荷花在旁边听的脸色煞白,平常遮盖的碎发早早的撩了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贺州干脆也就不聊了,他是相信谢寻之早就安排好计划的,只是想在套套话,谁知道有没有第二个奉献自我的计划呢? 他从荷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就是这副鸟样,要死要活的。 自己好像比荷花还傻一点,谢寻之可不是自己媳妇,纯白打工。 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谢寻之不是说了,和他一起死? 管他是不是真地,自己也算有承诺,有人疼了。 贺州意有所指的扫了谢寻之一眼,伸手拍了拍荷花:“别担心,你看二当家那个傻样,其他人又能聪明到那去?” “况且上任县令笔下写的肯定有水分,我估摸着也就一百来号人……春卷多聪明一个丫头……” 荷花盯着他看,半天憋出一句话:“大人觉得一百多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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