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不搬?” 彦遥眼眸一转,问他:“我若是搬走了,你随我去吗?” 耿耀:“额......” 彦遥:“阿遥是耿哥哥的夫郎,耿哥哥在哪里,阿遥就在哪里,阿遥舍不得离开耿哥哥。” 又开始了,耿耀嘴角抽了抽,故意道:“如果我搬,你搬吗?” 彦遥不妨他如此问,犹如被噎了下,半晌道:“阿遥爱着耿哥哥,要替耿哥哥照顾父母,阿遥也不想让耿哥哥搬。” 耿耀呵了一声:“少爷,你就承认吧!你爱的不是我,是我娘。” 话落,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彦遥两岁丧母,被彦小爷爷接过去养着,可终究是亲情缘浅,彦小爷爷在他七岁那年离去,往后的日子里,便只有彦遥自己。 凭借着几分聪明劲,也算是护了自己长大,给自己找了清亭院这处清净之地。 春去秋来,四季轮换,彦遥不知在院中晒了多少天的太阳,他也是从孩童长大,也曾想过热闹温暖。 彦遥明了,住的一处太多意外,到时许会双方生怨。 可耿家人已然做的很好,耿母望向彦遥的慈爱目光,让他心里发暖。 人总是想贪心一些,再贪心一些,先试试呢,若是有了生怨的征兆,他再搬走也不迟。 耿耀是从耿文房中抽的一本游记,写游记的人早已仙逝,当时大景还是繁华光景。 他见彦遥躺的安稳,便收了书也回去睡。 耿耀较少做梦,他睡的深沉,但突有被人盯视之感,似呼吸近在耳畔。 一时彷佛回到前世,耿耀猝的睁开眼。 那双眸太过锐利,蹲着的彦遥往后退了半步,道:“杀猪郎,你吓到我了。” 窗外天还是漆黑,耿耀无奈扶额:“大少爷,你也吓到我了。” 他坐起身:“又害怕了?” 彦遥:“不是,我想了个法子,帮我琢磨一下。” “什么?” 彦遥眉眼欢快道:“我想着,既然娘说可以开个后门,那我就在后面那排房中,再买个院子,让秋雨和粗使仆人住过来,到时候洗衣做饭的,他们过来方便,拿回去洗了送来也方便,你觉得如何?” “如此一来,到时我若是白日看账本需要安静,就可以过去,几步路的功夫。” 耿耀原以为他大晚上不睡觉是想什么重要之事,此时无奈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你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彦遥点头:“嗯。”催促道:“你觉得我说的可行?我还想着,明日让小厮去建善寺,把剩下银钱还了,开角门西房会变的狭窄,爹娘已经够受委屈了,所用开支也应我来付。” 耿耀忽而就想到了上一世,师父把他捡回家,他也是如此小心,害怕哪里做的不对。 “可以。”耿耀打趣道:“不亏是彦少爷,就是聪明,这办法我想三天都想不出来。” 彦遥知他玩笑,只是现下心情好,也不想与他计较。 “开角门的钱你出,建善寺的钱不用你还,到时候我还。” 彦遥奇怪:“家里生意买卖都是爹娘在看管,又不给你发银子,就算去了军营,什么时候发饷银还不一定呢!再说,本钱加利息,你饷银也不够,你哪里会有银子?” 耿耀双手枕与脑后,眉头一挑,嘚瑟道:“山人自有妙计。” 彦遥瞧了他一会,声音低了些:“以前,小爷爷说...” 耿耀:“说什么?” 彦遥:“小爷爷不是和我说的,是和旁人说的,说成婚就是两好搁一好,你对他好,他对你好,那就是好上加好。” “如果你对他好,他对你不好,那就收收心。如果人家对你好,那就是难求的东西,你记得也得对人家好。” 彦遥低了眉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娘真心疼我,我没娘,就想...也真的把她当娘疼着。” 他蹲着,高挑却清瘦的身子缩成一团,小小的,耿耀只要一伸手就能抱起来。 耿耀喉咙酸涩的厉害,半晌,露出一抹笑意:“好,建善寺的钱你来还。” 被耿耀猜中诉苦目的,彦遥欢喜之余,又因被看破心生恼意,帕子丢耿耀脸上,道:“我睡了,明日与娘说。” 帕子上花香扑鼻,耿耀一时顿了呼吸,他伸手接住往下滑的帕子,问:“还需要我守着你睡觉吗?” 彦遥:“应当不用了,现下心情好。” “那你试试,若是害怕了叫我。”耿耀:“不用不好意思。” 房间安静下来,耿耀躺下后把帕子放在鼻下,他这个大老粗分不清是什么花,只觉得沁人心脾,很好闻。 那侧的彦遥睡去,耿耀却有些睡不着了。 聪明善谋算,一肚子弯弯绕绕。 今日才发现,也有些傻气,耿家不如他,他就算肆意几分也无妨,更不用如以往一样伪装。 现下却似捧了一把糖,小心翼翼不敢放松。 翌日,彦遥与耿母说了所思所想,哪怕相信了耿耀所言,说时还是留意了耿母和惠娘神情。 见她们只有欢喜没有其他,便彻底放心了下来,当下又搬了个矮凳坐在耿母身旁,看她烧火。 耿耀在院中洗脸,不由的一笑。 现在的彦遥跟个离不开娘的孩子一样。 挺好。 耿母得了信,次日就着手安排了起来,原是想着家里有人,只请两个人就够了,耿父耿耀算两个壮劳力。 不想这事被街坊知道,直接扬了出去,当天下午,彦老爷就带了七八个人过来,皆是干活的老手。 耿母喜的不行,原估摸着半个月的活计,只一日半就成了。 一扇角门被耿母开来开去,她拉着彦遥的手道:“你看看可还满意,这处没人,你日后出入也方便,街上不行,你长得好,哪怕旁人无恶意,也会扰了你心情。” 那承重的房梁被包裹的严实,不怕风吹日晒,有个做精细活的工匠,还帮着染了色,瞧着不突兀不说,还独有意境。 “谢谢娘。” “哎呀,不谢不谢,可算了了娘的心事了,日后就好了,稳妥了。” 耿母道:“我知道你孝心,家里现下也确实没什么银钱,你放心,建善寺的钱你还了就还了,娘都记得了,以后有了娘补给你。” “还有这事劳烦了你爹,不管是你家小厮还是另外雇的瓦匠,你爹都不让我拿一文钱,饭也没让咱家准备,娘也都记得呢!” 耿耀收拾院中的碎砖泥土,见那俩人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的,话说来说去没终止,无奈道:“你们俩让我牙疼。” 这话得了耿母一顿骂,外加彦遥偷摸扔过来的一个白眼。 对于耿耀来说,成婚后没什么变化,守备军那边的信还未传来,他便帮着爹娘卖肉。 由于名人效应,耿家现在的生意格外的好,耿父已经没空杀猪了,找了几个城外的杀猪郎,帮着收猪杀猪剔骨。 他则是又雇了几个小子,每日给各府上送肉。 只是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那账稀里糊涂的不能看,忙活了半月有余,不知道是赚是亏。 最后还是彦遥拦下了这个活,每日吃饭时耿父耿母说今日支出和收入,彦遥回房后一一记下。 对于彦遥来说,成婚后的日子犹如天翻地覆。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他很欢喜。 除了,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他爹却以为已经有外孙的愁事。 县衙内宅中,纪诏年一回来就扑到县令夫郎腿上哭了起来,县令夫郎惊吓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纪县令刚巧走进来,也连声问出了何事。 纪诏年哭的抽噎,道:“他们说我嫉妒心强,都不乐意和我玩了,今日赏花,聚在一处说话,见我走进就都停了话。” 县令夫郎当下就气道:“是哪家的?和你爹说一说。” 纪县令眉头微皱,没急着下定论,问:“他们为何说你嫉妒心强?” 纪诏年告状道:“他们每次都夸彦遥,我告诉他们彦遥狐狸精,每次都是装的柔弱,他们偏偏不信,我再说,他们便不理我了。” “再者,今日戏楼和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都在说彦遥和那个杀猪郎的故事,我听的烦烦的,就让人让那说书先生换一个,他们就拉着我走,好似我让他们丢了人。” 县令夫郎:...... 纪县令:...... “哎,你为何非要跟彦遥过不去。”县令夫郎又是心疼又是恼:“还是放不下吴公子?不是爹不疼你,你爹都亲自放下面子去了吴家,人家不愿意娶你,那能怎么办?” “你若是男子,他是哥儿,我和你爹就是再丢些脸,求动吴家成了这桩婚事也没什么,反正到时是他嫁进咱们家来。” “可年儿,你毕竟是哥儿,人家都说低头娶妻,抬头嫁女,这没成婚我们就把头低下了,你婚后日子可得怎么过。” 纪诏年低头道:“我就是看装模作样的彦遥不顺眼。” 纪县令道:“不顺眼就忍着,人家又不来你面前晃荡,装聋作哑都做不到就不要出府了,这事原就是你没理,别到时候败坏了家中的名声,还把耿家得罪死了。” “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懂事两分,我看你连三岁孩子都不如,一点都知道理好坏。” 他这个儿子被骄养坏了不说,脑子还不好使。 这话有些重,县令夫郎不乐意道:“一个杀猪的耿家,那耿武在你手下当个铺快,耿耀就在案板上卖肉的,就算得罪死了又如何?这还没什么事,你就说这些顾忌话。” 他本不是不讲理之人,只纪县令说的狠,他心疼孩子也说着气话。 纪县令道:“彦老爷帮耿耀走动了一番,已经是守备军把总,按照品级,已经与我平级。” 县令夫郎:“那有如何,文官和武官怎能一样,而且守备军不过是一群无用之人,有甚前途,你明年任期满,就算不往国都走,最少也是一个府城。” 纪县令无奈,道:“那人家还有一个老三呢!在县学的耿文。” 那日王千总话后,他次日就去了县学,又细细观察了下耿文,一表人才不说,学问确实不错,只要不遇高官为难,怎么着都会有一番作为。 县令夫郎还不信,纪县令只笑道:“你且看着吧!明年他必榜上有名。” 两人不过是闲说话,不妨纪诏年听的认真,猛然道:“爹,那耿文要是考中了,以后耿耀和耿文,谁厉害?”
第27章 纪县令哈哈大笑:“那自然是耿文, 他走了仕途,前途一片宽广,耿耀则是......若是边疆守备军, 他立了军功, 运气好,许是会升一升, 但那是刀尖上舔血, 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宁安县守备军, 更是没甚前途。” 纪诏年:“爹,那我要嫁给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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