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日子有热闹可看,四周瞬间欢呼喧闹了起来,王千总不等耿耀说话就同意了下来。 耿耀已不好拒绝。 彦遥起来时,秋雨正坐在院中等着,听到动静她忙推门而入,伺候彦遥净面束发。 只是还不等彦遥出门去铺子,就见角门被人推开,一人扶着耿耀走进院中。 耿耀似是伤的极重,脑袋低垂,双腿如有千斤重。 彦遥吓的呼吸一窒,唇色白了大半,忙疾步迎过去:“这是怎么了?” 扶着耿耀的人是个年轻小子,还未娶亲,一时瞧见彦遥竟有些晃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这才解释道:“耿把总和戴把总过招,一时不敌受了伤,被卸了胳膊,军医已经看过,把胳膊接了起来,说是无事,修养几天就好了。” 扶耿耀回来的名叫高田勇。 他刚才瞧见彦遥站在房中门槛处,想着应该是耿耀所住之处,正打算扶他进去,就见彦遥脚步一停,转了方向,道:“在这处。” 他走向右侧房间,高田勇不疑有他,跟着进去。 等到把耿耀放到床上,高田勇心中才疑惑了下,没想到耿把总如此爱学,房中书桌上放了纸笔书籍。 彦遥在床沿处唤了声夫君,见耿耀睁开了眼,他才放心了些。 “夫君,你好好歇息,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他俯身,帮耿耀掖了被角。 四目相对,耿耀望见他眼中沉静,不由的笑了下:“好。” 彦遥对高田勇笑道:“多谢郎君送我夫君回来,还请院中说话。” 连带着秋雨,三人出了门,把房门合上后走到院中树下,彦遥行了一礼,双眸垂泪道:“刚才有夫君在不忍他挂念,故不敢多问。” “还请告知,我夫君今日正常出门,怎就如此模样回来了?” 高田勇未曾见过柔弱夫郎如此模样,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忙把军营中的事解释了一番。 道:“耿把总比戴把总高了一头,但是他毕竟不精武艺,左右都防不住,戴把总又打的兴起,哪怕被王千总喊停了,耿把总还是受了伤。” 他挠挠头道:“原本王千总是想一个把总五十人,就是戴把总说,等下带着选他的兄弟们去天香楼吃饭,日后别的不敢说,让大家每天有肉是肯定的,于是大家就都闹着想选戴把总。” “王千总问耿把总,耿把总说他请不起,让大家随意。” 彦遥压下心中思索:“之后呢?可是一百多人全选了戴把总,我家夫郎无人跟随?” 高田勇,道:“这倒也不是,耿把总虽说武艺没有戴把总好,但他对耿夫郎你一片真心,不请客也是因为敬重你,不乱花你银钱,也很是让人敬佩。” “耿把总自己一人总归是没面子,我就与另外九位弟兄,站到了耿把总这处。” 彦遥眼中露出暖意,又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 高田勇:“哎哎你别,不用不用。” 彦遥看向一旁的秋雨,秋雨知他意思,忙回房拿了银两过来。 彦遥把三十两递与高田勇,道:“我家夫君现如今有伤,不好亲自宴请,还望弟兄们莫要怪罪,这三十两你拿着与另外九个弟兄去天香楼吃喝。” 天香楼是宁安县最好的酒楼,价格非同一般,若是寻常吃饭,一人约莫着是二两银子,彦遥不好算着花销拿,故而拿了三十两。 就算是遇到了戴把总那些人,这三十两用下来,点的饭菜也不会丢了脸面。 高田勇现在年少,故而还有些呆气,哪里是彦遥对手,三言两句间,就已经感动不已,恨不得当下发誓,以后誓死追随耿把总。 等把人送走,彦遥唇角笑意收起,让秋雨去请大夫,这才转身进了房间。 戴正平出现的太明显,耿耀有心避让,拳脚是一点都未使,挥拳踢腿全用蛮劲,是真的挨了许多打。 不过还凑合,就是疼,没伤筋动骨。 他此刻坐起身,揉了揉被卸过又接上的胳膊。 彦遥面色有些冷,他坐在床沿,就那般瞧着耿耀。 “看什么?” 耿耀嘴角有些青紫,彦遥伸手去碰,被耿耀侧身躲过。 他受了伤,彦遥原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来了气,一手按着耿耀肩头,一手去碰他唇角。 微凉指尖在他唇侧摩挲着,耿耀一时不敢妄动,那指尖轻轻移动着,他呼吸都慢了许多。 耿耀五官俊朗,眉眼如墨色,皮肤却不如哥儿细腻。 彦遥细嫩掌心覆在他的下巴上,如绸缎包裹了细沙,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彦遥不甘心就此收手,强撑着别扭,问:“你和那个戴把总有过节?” 他双眸似躲非躲,耿耀怕他恼,压下笑意。 头微微动作,离开了彦遥手掌,等到彦遥衣袖垂下,他才道:“事情起因还得由那日桃林中,你扔了我伞的事说起。” 彦遥道:“耿哥哥记仇?” 说正事时,就是杀猪郎,叫耿哥哥,就是玩闹时,耿耀好笑道:“还听不听?” 彦遥:“你说。” 耿耀:“你扔了我的伞,我就在亭中等雨停,一觉睡到了天黑,后来撞见了两个黑齿人调换八百里加急文书。” 彦遥猛的瞪大眼。 此事不可对人言,故而耿耀声音压的低,他又把青龙山和守备军一事说出,道:“不确定戴正平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但是他出现太过巧,想来是有些关系。” “青龙山的事你已帮我善后,只是那晚几个守备军和山匪皆丧了命,此事多有疑点,他今日故意找事,打斗中下手重却不是死手,想来应当只是试探。” 彦遥心跳如惊雷,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耿耀去寻他双眸,轻声道:“别怕,我日后注意些。” 他有家人在,冒不得险,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人卸了胳膊。 彦遥嗯了一声,见耿耀目光关切,恐慌与后怕散去了些,嘴巴张合了几次,才道:“原以为青龙山是我被你牵连,现如今才知,此事因我任性而起。” 一来一往,竟难以说清。 耿耀有意哄他,故意道:“那是否发发善心,让我娘少打我两顿。” 话落,彦遥不由的露了笑:“不要,就喜欢和耿哥哥玩。” 秋雨急匆匆请来大夫,大夫活动了下耿耀的胳膊,言军医接的很好,并无不妥之处。 出诊即得银钱,大夫这钱拿的有愧,他道:“我给郎君请个脉。” 耿耀迟疑了一瞬,伸出了手。 这郎君身子健壮,大夫也就是想着尽尽心,省的这主家出钱出的愤恨。 谁料,大夫扶着胡须,片刻后拧眉道:“郎君可是有伤还未全好?”
第29章 彦遥立在一侧, 心口一跳,想到那日土匪窝中的情形,他靠在耿耀胸口, 已是满脸血, 想来他定是伤的不轻。 耿耀回来时离被劫那日过了半月,他问耿耀, 耿耀只说好了, 小伤。 现在离被劫那日, 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大夫诊脉都能看出,想来定是未好。 一时心中更是恼, 这杀猪郎, 真是个没脑子的。 耿耀在武平县这么些年, 无所事事的乱晃悠, 许多行当他都感兴趣的学了点皮毛。 受伤后落山, 他自己寻了草药, 自己包扎,现在刀伤倒也不是没好,就是偶尔有时候会隐隐作疼。 耿耀道:“去年在武平县时,有黑齿人骑马横穿街道,我护人时,被那黑齿人用刀伤在了后背, 当时已经请了大夫, 伤口都已经结疤, 只是偶有阵阵疼意。” 武平县遭屠城,乃是大景百姓心中之痛,大夫胸腔沉闷, 叹息后,道:“劳烦耿郎君脱下衣服,我看看伤口,怕是当时大夫只顾得给你治伤口,却忘了调你内里。” 耿耀:“多谢。” 他看向彦遥,示意他出去。 谁料彦遥让秋雨出了去,自己却站着不动,道:“夫君臂膀今日遭了罪,我替夫君脱外衣。” 回想那晚耿耀伤口,是在左侧。 彦遥让耿耀坐在高凳上,自己站在他左侧,却伸手从他右侧缓慢褪衣服。 一层层,缓慢退着,直至露出他后背上,一道多年前的刀伤。 而此时,耿耀左边的臂膀,衣服被一只手按在肩头,另一道伤口,未露半分。 耿耀似被彦遥抱在怀中,侧脸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腹部。 他腰身纤瘦,耿耀一只胳膊就能揽的过来,他对外极为柔弱,最会哭的让人心疼,从而觉得他可怜疼爱他几分。 可他又是极为聪慧,聪慧到是一个□□的后背,可以让人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大夫在,他们俩未曾言语,也不曾隐晦对视,彦遥拽着他让他坐在凳子上,动手给他解衣服,耿耀心中若有所猜,虽觉得不可能,却也并未推拒。 当彦遥真的明他所顾虑,替他掩盖住新伤时,耿耀竟觉得心中异常安稳。 安稳,他两世追求的东西。 不是只会哭喊的受害人,不是把他当救星的同组同伴,更不是崇拜仰望他的新人。 大夫看了耿耀伤口,伤口是已长好,但这种当时没调理好,事后成暗伤的事不少见,故而也未生疑。 当下开了药方。 彦遥替耿耀拉上衣服,唤道:“秋雨,你随着大夫去抓药。” 待人走后,彦遥关上门,又插上门闩。 耿耀合拢衣服的手一顿。 “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彦遥嫌他不干脆,双手扒开他胸口衣襟,因动作急,耿耀胸膛袒露了大半。 虽他身上伤口明显,但更明显之处则是...... 一时间,彦遥指尖有些颤,脸上不由的染了红晕,半晌道:“你这里...是什么?” 说着还用指尖戳了戳,戳的耿耀腹部一紧。 耿耀:“......额,肌肉。” 这话让人怎么答。 “男人都有?” “额,不是。” “那为何你有?” “我......比较厉害。” “不好看,硬硬的。”似是这三个字无法表达自己的审美,彦遥又补了个字:“丑。” 他还有句话未说,丑的让人心慌,望一眼,就如有人断了他故意,难以喘息。 耿耀垂首看了眼,以前他不懂男人中还有gay这种生物,洗澡游泳皆是光明正大,也和朋友同组同伴什么的,光着膀子泡温泉。 直到有一次,一个朋友喝醉了,到他面前说好爱他的性感肌肉,想把脸埋他怀里大口呼吸,想让他干他三天三夜…… 那一刻的耿耀,三观重塑,差点灰飞烟灭…… 虽然耿耀觉得这无法接受,但彦遥嫌弃说丑,他又替他的肌肉委屈。 好笑道:“你不喜欢,若是日后我死的早,你另找夫郎找个面皮白净的,保管一块腹肌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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