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盯着耿耀的脸看了看,道:“原来如此。” 那黑衣人一刀砍在耿耀身上,刀伤从肩头到身前,竟有小臂长,已经结痂,疤痕却不甚稳固,还需养着。 万幸耿耀今日躲了,若不是那姓戴的一拳砸到伤口上,怕是会出血,那时候血要是透过衣服,就有些不好说了。 彦遥俯身去看,随意道:“那等日后,我们若是生了儿子,我就从小给他涂面脂,把他养的面皮白净,定不会让他长出这些又丑又咯人的东西。” 耿耀:......这人,聪明时让他震惊,懵懂无知时,让他震惊更甚。 不,他儿子必须要有八块腹肌。 “这刀伤还能看的出来?”彦遥对比了他前后两处伤,除了一新一旧,一长一短,其他的好像也无甚不同。 耿耀见他松了手,快速的合上衣服 ,道:“现在还不知道戴正平是个什么路子,小心为好。” 若是有经验之人,是会从伤口深浅窥探出一二,出刀人速度快慢,收锋力道等。 山匪和黑衣人伤人不同,若是别人看出他是被黑衣人的刀所伤,又是平生波澜。 彦遥对这些事不懂,未曾再问。 耿耀回来,大夫来往,皆是从的角门,在街上卖肉的耿父耿母收了生意才知此事。 耿母当下就想让耿耀辞了差事,耿耀好说歹说才按下她的念头。 见秋雨煎了药,又恨不得上手捶耿耀:“你身上伤口疼,你不知道跟娘说,这都多久了,若不是这次阿遥请了大夫,成年累月的就成了毛病,想治都不好治。” 耿耀挨骂,彦遥就拿着帕子站在一处,做出一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心疼表情。 等耿母转身,耿耀身子偏向他,笃定道:“是不是偷笑呢?” 彦遥眨眨眼:“耿哥哥,你好聪明,阿遥见娘骂你,心中高兴。” 耿耀:......他就多余问。 现如今肉摊少了耿耀,耿母忙的团团转,晚饭是惠娘和一粗使婆子做的,等到日落黄昏,一家人已经坐在了一处。 见到耿耀脸上青紫都问了一遍,耿耀简单的含糊了过去,又和耿母道:“娘,明天赊你半扇猪,到我发饷银了还你。” 耿母道:“家里的猪肉不够你吃的?” 耿耀:“不是,我这不是新官上任,送半扇猪肉给他们吃,拉拢拉拢人心。” 耿母还未说话,耿父就皱了眉头,放下筷子就要训儿子。 古来只听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谁见当个把总先拉半扇猪肉过去的。 “爹,娘。”彦遥见耿父皱眉忙开口,语带笑意道:“夫君和你们说笑呢!我们有钱,是让你们留半扇猪出来,不用赊。” 彦遥一说话,耿父身为一家之主,自觉是个男人不好和儿夫郎理论,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耿母笑道:“这不是猪不猪的事,是老二处事不对,他刚当把总两日,就送了半扇猪过去,那日后旁人还不得常让他花销?一次两次无妨,多了我们家吃不消,若是到时再拒,定是会落得埋怨。” 彦遥闻言点头,随后嘴唇微颤,瞬间泪如雨下。 正在吃饭的耿耀:......他都快成彦遥影迷了。 “哎吆吆我的乖,好好的哭什么,不就半扇猪的事,送了也就送了,咱不哭了啊!” 耿母和彦遥中间隔着桌子,此刻忙丢了筷子,拿着粗布帕子想给彦遥擦泪。 “哎你看这,娘帕子粗,别拉伤了你的脸。”瞪着老二:“你是个蠢的,还不给你夫郎擦眼泪。” 耿耀现在已经被这对婆夫郎训乖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和组织对着干。 他刚想抽出彦遥手中帕子,就见彦遥自己擦了泪,道:“爹,娘,我就是心疼夫君在军营受了委屈,不想让娘骂他。” “好好好,不骂。”耿母不解道:“受了啥委屈?” 军营的事,彦遥和高田勇打听的清楚,连细枝末节都未放过,现如今他一一说出,连耿耀怎么挨的打,挨了多少打,都一一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话,耿家人皆放下了筷子,面色一个似一个难看。 厚哥儿左看看右看看,也跟着抿着唇绷着脸,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耿耀:......也没这么惨。 彦遥:“那戴把总有意为难夫君,夫君已是百般退让,可他步步紧逼不说,更是打的夫君鼻青脸肿,胳膊脱臼。” “那军营众人九成选了跟随戴把总,只有十人心中良善,敬佩夫君为人,阿遥想着,虽多破财,第一次也不能失了面子,就拿了三十两出来,递给送夫君回来的郎君,让选了夫君十人也去天香楼吃一顿。” 耿家都不是逞口舌之快之人,心中皆是恼怒,却也只说了句欺人太甚。 耿父已气的没心情用饭,一拍桌子道:“送,明日爹送一整头猪过去。” 耿耀刚想拒绝,耿母就道:“凭甚送一整头猪,老二答应是半扇猪,那就送半扇猪,另外半扇我们到时候再送,只给跟着老二的这十人吃。” “我们才不做那为了面子丢了里子的傻子。” 无论多大,父母都不把你当大人。 耿父耿母都不问耿耀意见,两人就商量后定了起来。 耿耀膝盖碰了碰彦遥,道:“吃饭。” 晚饭后回了房,耿耀背对着门,捏着鼻子吃药,彦遥就坐在桌前,撑着下巴瞧着,似是见他面如苦色异常有趣。 余光看到一抹身影,忙起身心疼道:“夫君,慢些喝,可是苦了?” 说着就用帕子去擦耿耀唇角药汁,仰着头泪眼汪汪:“阿遥好心疼夫君,恨不得是我自己喝了这药。” 耿耀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身后肯定有人,若是猜的不错,肯定是他娘。 碗底还有两口黑色药底,耿耀眉头微挑,故意道:“来,这两口你喝。” 彦遥面色不变,接过后仰头喝下,那动作快的...... “夫君,阿遥愿意与你同苦。” 察觉到身后巴掌,耿耀站着没动,望见彦遥眼中狡黠,低声道:“傻不傻。” “你现在混账的越来越厉害,那药是能胡喝的?你知道苦,你还给阿遥喝。”耿母现在是一见耿耀就来气。 耿耀肩上是老老实实挨了一巴掌。 耿母不想理他,道:“你出去,我和阿遥说些事。” 等到耿耀走了出去,耿母才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怎这样软性子,老二现在混账的厉害,别他说什么你做什么。” 彦遥低眸害羞道:“阿遥愿意,夫君给的,虽苦却也甘甜。” 耿母那个心啊,难受。 彦遥要是她儿子,耿耀是她姑爷,她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合离,自己家哥儿自己就算养一辈子,也不受这委屈。 无可奈何,往后日子里只能再多疼爱彦遥几分。 彦遥:“不知娘来是有什么事?” 耿母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是这样,娘突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说。” 彦遥睫毛微湿,道:“阿遥继母有自己亲儿,不喜我,阿遥自小不知道承欢膝下是何种模样。” “进耿家门前,阿遥也曾怕自己不讨喜,惹的婆母厌烦,进门后,才知有娘是如此的好。” “娘你疼我宠我,阿遥虽是儿夫郎,却在心里早已当娘是亲母,还望娘待阿遥应如是,有话不要藏着,阿遥能孝敬娘的,自当尽心。” 他面上虽有装模作样,一番话却也是心底话。 耿母被他说的眼泪汪汪,心疼道:“你这孩子,从你进门第一日,娘就是你亲娘了。” 又道:“不是你想的那般,就是老二......” 彦遥疑惑:“夫君怎么了?” 耿母道:“这事说起来羞人,老二十岁那年,非说穿着里裤难受,那玩意不牢稳,一跑起来乱晃动,琢磨着,让我给他做内裤。” 彦遥听的半懂非懂:“什么不牢稳乱晃动?” 耿母这张老脸也算是豁了出去:“就是,你们哥儿不也长那玩意。” 说着视线往下瞥了眼。 彦遥:...... 一时间,房中有片刻寂静,半真半假,彦遥羞的脸上泛红。 最不好吐口的说了出来,后面的话耿母便自如了,道:“他笨手笨脚的做不来精细活,以往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帮着,这不是他娶了你,你上次说会做些针线活,这事就需劳烦你这个当夫郎的帮衬些。” 彦遥心内真有羞涩,这事应当他接过来,道:“娘,我不太知那是何物。” 未曾见过,想不出是何种模样,莫非是紧些的亵裤? 耿母道:“他柜子里应当有,你找一找,娘来告诉你如何做的。” 儿夫郎在,她这个当娘的自不好去翻他们衣柜。 彦遥在耿母面前是一万个懂事听话,闻言便走到衣柜处。 衣柜半人高,中间横着一块板,彦遥的放在左侧,耿耀的放在右侧。 彦遥衣物多,除了柜子,还另有一口箱子,不过这两日打算搬到角门后的宅子里,省的占地方。 他手指如青葱,修长纤细,在衣柜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两个小小的东西。 耿母道:“对对,就是这个,老二叫他内裤。”随后简单说了解释了两句,道:“此物不难,你看一看就应当知道了,娘先走了,早些安歇,这东西有空帮他做就好。” 话未说话就已转了身,和儿夫郎对着穿过的内裤研究裁剪与针脚,她实在是难为情。 只是,走到门槛处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老二这人喜欢穿紧的,我以往都是给他估摸着做,你们虽暂时分床睡,但总归是夫夫,丈量后再做会更好些。” 又道:“这内裤虽说不是正经玩意,穿着确实不错,男女哥儿皆可穿,只是需要稍作调整,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看。” 彦遥手握着耿耀内裤,闻言摒弃难为情,转头问道:“娘也穿这个?” 耿母笑道:“可不是,老二拍胸口保证好穿,我想着这东西废不了布料,就用碎布缝了一个......” 当时是缝给了耿父,现在不好当着彦遥面说,只道:“前两日穿不习惯,后面便离不了了,见说好,家里人便都穿上了,现在倒真是离了这东西不行了。” 耿耀被耿母赶出房,闲着无事挑了块木头,坐在树下给厚哥儿做弹弓。 他抬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这俩人又在说些什么,关系好的跟亲母子一般。 见一侧有人开门出来,意外道:“不容易啊!终于舍得出来休息会了?再看书我都怕你看傻了。” 若是平日,耿文会笑着回两句,站上几息就回房看书。 今日却搬了个矮凳坐下,看着耿耀做弹弓,木头削了一层又一层,已有了弹弓模样。 “给厚哥儿的?” “嗯,他上次说想去山上打鸟,自从来到宁安县,还没带他上山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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