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看着他:“和我说说阿遥的四年?” 彦遥撑着下巴:“不要说,阿遥现在要听好听的话。” 半宿情话都无法让彦遥满意,耿耀直接把人按在了身下,只狠狠一下就让彦遥哭着说满意了,可这时已不是他说了算。 翌日,马车停在风雪楼后门,耿耀诧异挑眉,倒也没问什么,直接跟着彦遥走了进去。 莹娘风情万种,未曾开口先露笑,只是那双眼精巧的厉害,让人不敢小觑。 她甩着帕子,唤了彦遥一声主子,近的快靠近彦遥胸口。 耿耀把彦遥拉到身后,笑着道:“说话就说话,不用离得这么近。” 莹娘震惊道:“我是姑娘家,他是哥儿家,这耿将军怎还吃这飞醋了?” 彦遥也是震惊看他。 耿耀牵起彦遥的手:“嗯,姑娘家也不行,我醋劲大,见谅。” 莹娘:...... 她噗嗤一笑,好脾气道:“好好好,我离主子远些。”边引着几人往里走,边道:“怨不得主子心心念念着耿将军,耿将军如此在乎主子,让已经断情绝爱的莹娘都心生羡慕了。” “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找到耿将军这般的人物。” 彦遥和耿耀道:“别听她胡说,她最喜俊俏书生,不爱你这般冷峻健硕模样。” 耿耀头偏向他:“你之前不也是爱俊俏书生,新婚当日还想找个书生生孩子,让我喜当爹。” 彦遥:......心虚。 “阿遥错了。” 耿耀捏了捏他的手:“知道错了就多补偿我。” 彦遥:“如何补偿?多给耿哥哥生几个孩子?不过阿遥已经二十又三,若是不分开这四年,我们现在应当都能有两个孩子了。” 耿耀......沉默。 “孩子不用多,养起来麻烦,多做生孩子的事就行。” 莹娘正说的兴起,一回头就见他家主子和夫郎已是落后了好几步,两个人正说着悄悄话。 风雪楼是雅院,走雅这个字,院落暖房布置自然不落俗套,耿耀落坐后打量了两眼。 莹娘斟茶笑道:“耿将军可满意?” 耿耀:“挺好。” 一早秋雨就来和莹娘说了正事,此刻掩唇一笑,坐下说话。 莹娘说有给宫内米面肉菜的门路,可以把人藏于其中。 彦遥道:“不好。” 去后宫寻人,自是选晚上,但米面肉菜多是清晨送,耿耀用此门路进宫,就要在宫内躲上一日,危险不说,也是累得慌。 莹娘无奈:“那送肮脏物的车架,你舍得耿将军挨熏?” 彦遥:“自是不行,找个不受委屈的法子。” 莹娘:...... 她看向耿耀:“你可管管你家夫郎吧!” 耿耀端茶不语,只唇角带了一抹笑。 最后耿耀还是藏在菜车上进的宫,不过却是傍晚的菜车,和宫内膳房说菜肉不够,傍晚再送一些过来。 里里外外塞了银钱,倒也得了通融。 是夜,御花园中的石灯被冷风灭了许多,似有一阵风掠过,仅有的一盏灯也忽的灭了,只有余烟从一侧钻出。 耿耀黑布蒙面,凭着记忆寻到那日假山处,又顺着彦遥在地上所画之道而走。 途中遇到两队禁军,但那懒散的样子让耿耀想到了宁安县守备军之初。 终于走到彦遥所形容之处,树木落败,枝叶无形,枯草低垂.... 耿耀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恐惧与忐忑如巨石压在心上,最终停在一座院落前,这里隐蔽在角落,离彦遥扶着太后走到之处离了很远。 最上面的匾额是两个陈年旧字:笼院 漆门破败,重锁缠绕,黑漆漆的院子似一张长着獠牙的巨口。 耿耀伸手欲碰门锁,随后又把手收回,四处寻找一番,踩着一颗树木跳到墙内。 四周无人声,静的连个呼吸都不曾有,屋檐之后没一丝光影。 院中还好,有昏月照明,走入屋檐下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耿耀悄无声息进入,随后猛的屏住了呼吸,很浓重的腥臭味,万幸现在是冬日,若是夏天,怕是一进来就能把人熏晕。 耿耀手摸到怀中火折子,还没想好是否要燃起,细微的咣咣声若有若无,好似铁链被人轻轻动了下。 那铁链似贯穿了四周,耿耀猛的停住脚,吹动火折子上的星火。 微弱的光照亮两侧,耿耀看清殿中大概。 桌椅床铺一概没有,连牢房的干草都没,空荡荡的殿中,地上有长年累月积累下的血痕,还有少了半个尸体的老鼠,看那痕迹,似是人用牙齿撕裂而咬。 跳跃昏黄下,耿耀瞳孔里是那根比手臂还粗的铁链,拴在殿中圆柱上,很长很长,长到了殿外... 耿耀低头,看了自己脚边的铁链好一会,他竟害怕去寻铁链尽头了。 耿耀跟着铁链,沿着墙角枯枝而走,殿外的铁链埋藏在杂乱里。 墙角暗黑处,一哥儿抱膝而睡,黑发铺了满地,他衣衫单薄,袖上染了红,铁链的尽头拴在了他的脚腕上。 在这样的寒夜如此睡一夜,怕是会冻死。 “你......”耿耀蹲在他一步远的地方,不知要如何开口。 耿耀的一字很轻,但犹如闷雷炸开平静之夜,那哥儿恐惧的睁开眼,啊啊的尖叫着,惊慌失措的沿着墙角爬着。 “好疼好疼,好疼...” 他想把头插入枯枝中,仿佛如此就无人能看到他,可只有硬枝戳伤他的脸,无法顾他分毫。 耿耀忙把他拽出来:“别怕,别怕,我是来...” “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游岳,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哥儿叫的乌鸦乱飞,耿耀不知道巡夜禁军会不会巡此处,忙问重点。 哥儿因游岳两个字顿了下,随后抱着头又啊啊叫着疼。 耿耀用温和语气道:“好好我不问了,你不要怕。” 他说完不再问,默默退了几步,也蹲在了角落里。 万籁俱寂,连鸟儿轻鸣都无,那哥儿再次安静下来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那黑发随着他的抽泣微微流动。 耿耀就看着他,不急不躁不催,安静的等着。 其实他有些走神,又想起了现代和师父的往事,若穿越不得善终,耿耀希望这是个误会,希望他的师父不曾来过。 可是他知道,这会成为一个奢望,他的师父应当来过,应当成了那战无不胜却早死的齐王。 “你,你是谁?” 那哥儿终是抬了头,耿耀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面容若十八年华,双眸纯真如孩童,他歪着头,好奇的问着。 “游岳是我师父。”耿耀道。 那哥儿想了想,接道:“游岳是我夫君。” 耿耀:“我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 哥儿:“我夫君是个很厉害的人。” 耿耀:“我师父游岳是个很厉害的人。” 哥儿:“我夫君游岳是个很厉害的人。” 耿耀:“我师父游岳会用刀。” 这一次,那哥儿歪头想了好一会,回道:“我夫君游岳,唔...齐王要,要用长枪,游岳要用刀,不能,不能一样。” 耿耀猛然失语,齐王...师父。 他不怕师父死,只要师父是自然死亡,他打壶酒去师父坟上喝几杯就可。 可这哥儿叫他师父夫君,现如今又被如此铁链拴着,师父死因定然不公。 那边的哥儿还小心的瞧着耿耀,似是等着他继续说。 耿耀嗓子口发堵:“我,我师父游岳,有个徒弟叫王二。” 哥儿:“我,我夫君游岳,有个徒弟叫耿耀。”说完他轻拍了下头,摇头道:“不,不是徒弟,是儿子。” “是徒弟,是儿子,是徒弟,是儿子......” “夫君说,徒弟。”又摇头反驳:“不对,夫君说,儿子。” “儿子,徒弟,徒弟,儿子......” “呜呜,玉儿忘记了,玉儿忘记了。” 他似是被困在了过往,那混沌不清的记忆让他很是苦恼,分不清耿耀到底是徒弟还是儿子,最终只能无助的趴在膝上哭。
第68章 李萱这几日睡的不甚安稳, 宫内和八皇兄对视,她从那目光中看出震惊,像是认出她了。 可这几日又无什么异样, 八皇兄也未曾找来, 反而又让她拿不准了。 天色昏亮,她睡的迷迷糊糊, 不妨房门被人连敲几下。 “谁啊?”李萱边穿衣服边问。 “我, 耿耀。”门外人嗓音低沉。 李萱惊了下, 忙加快了穿衣动作, 随后拉开门:“耿大哥?” 耿耀一身寒霜,瞧着比往日冷寂:“进去说。” 关上门, 屋里微微发暗, 李萱燃了蜡烛, 不等耿耀开口就问:“是不是八皇兄认出我了?” 耿耀微愣:“八皇子?” 李萱也愣了下:“不是吗?” 耿耀如此着急的来找她, 她还以为是身份出了岔子。 当下就把宫里的对望说了一遍, 又说了自己的疑心:“我和八皇兄其实不是很熟悉, 但宫宴寿宴上也曾说过话。” 耿耀点点头:“嗯,你进宫原就不保险,和八皇子撞了个面对面,他只要够细心,认出你不难。” 面容可做修改,但眼眸难变, 几年而已, 李萱就算长开, 也总归是带着少女模样。 “对不起啊耿大哥,我应该再小心些。”李萱歉意道。 “和你无关,你冒险也都是因为我, 是我该说一句抱歉。”耿耀道。 李萱忙摆手:“不是的,我和外公的命都是耿大哥救的......” 耿耀脸上带了笑:“人之相处,恩怨难说清,我救你有恩,你帮我也有恩,不算如此清楚了。” 李萱扬起笑,重重点头。 “那耿大哥现在过来找我,是?” 耿耀脸上的笑消散,撑在桌角的手似有千斤重。 “你当年在后宫那处见的哥儿,大约是个什么模样?年岁多大?” 李萱忙回想:“当时,那哥儿头发脏兮兮的,但是并不干枯,指尖上沾着血,手背上不知道还沾着什么动物的毛发,我当时年岁小不敢细瞧。” 她秀眉微蹙:“但是现在想着,好像那哥儿手腕和手背的肌肤挺细腻的,偶尔窥见他抬头看来的那刻,五官也是精致。” 最后如恍然大悟道:“我那时被他吓的不轻,现在想来,好像就是他脏了些,会疯疯癫癫的说些话,但其他的好像还好,年岁应该不大,估摸着二十左右。” 耿耀:“没有锁链?” 李萱茫然:“什么锁链?没有啊!” 耿耀:“你去的时候是白天?” 李萱:“是啊!” 耿耀犯险去皇宫,彦遥一夜都睡不安稳,哑婶蹲着添碳,秋雨推门而来,走到软榻前唤:“少爷。” 彦遥猛的睁开眼,见门口处没有耿耀,吓的直起身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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