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耿耀这才拱手行礼,叫了声八殿下。 八皇子笑道:“耿将军请坐。” “耿将军可看过夫郎了?他在刑部一切可还好?” 耿耀:“刑部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无所谓好不好。” 这话说的太过直接,八皇子叹气道:“此事父皇问过我,我不敢说谎,只能如实回答也。”他嘴角似是常年含笑,那双眼生来就带有愧疚,让人瞧着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彦遥往日装模作样的耿耀瞧着可爱,八皇子如此装模作样耿耀心里全是警惕。 直接道:“不知殿下唤微臣来为何事?” 八皇子:“那日未曾护好耿将军夫郎,心里有愧,今日是给耿将军赔罪的。”他自斟自酌,不胜酒力的有了醉意。 莹娘已经亲自送了两回酒,耿耀一直等着八皇子的正题,直到他湿了眼眶。 八皇子似是醉的失了神志,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神色:“我有罪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父皇。” “皇兄,皇兄和后宫十几位嫔妃都有染,有点姿色的都被他强要过。” “我母家势微,不敢言语,可,可皇兄越来越过,他母妃也宠着他,见他求之不得,就让那哥儿来她宫里请安,屏退众人后让皇兄得了那哥儿。” “最后,最后那哥儿跳了井,我都知道,可是我生性怯懦,不敢说。” 耿耀:...... 耿耀分神想了下,八皇子演技还不错,快和彦遥不相上下了。 他假意安慰了几句,直到八皇子酒醉趴在酒桌。 耿耀开门和八皇子的小厮说了句他们主子醉了酒,随后出了院子。 莹娘又在支使人,瞧见他笑道:“将军,你那小将还未把你的衣服拿来,不若上楼小坐片刻,待他来了,我让他给你送上去。” 耿耀露出单薄笑意:“嗯好。” 莹娘把耿耀引上二楼,一路上都说着赔罪的话。 关上门,莹娘忙问:“我家主子可还好?”急道:“他那身子骨,怎能受这样的苦。” “秋雨在陪着他。”耿耀坐下后给自己倒了茶。 他太过淡定,惹的莹娘不满:“呵,男人啊!夫郎都被牵连的下大狱了,居然还能喝得下去茶水。” 耿耀:“若不然呢?我去劫狱?” 莹娘:...... 她坐在耿耀对面,正色道:“此事莹娘可帮得上忙?” 说着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全是银票:“风雪楼现在只有这些,若是不够,我再想想法子。” 她推给耿耀,耿耀伸手合上,道:“银子有,哑婶也给我拿了不少。” 哑婶跟了彦遥几年,不说来历不谈过往,彦遥察觉她才华,试着让她管理账务,现如今大大小小的生意,账本银钱等物都是哑婶帮着整理。 那边彦遥被刑部抓走,哑婶就让人给他送了银子,让他拿着打点门路。 莹娘:“那就好。” 耿耀:“风雪楼明面上是誉王的地方?” 莹娘点头:“这国都浪大风急的,自然得寻个码头庇护着。” 耿耀:“我和八皇子的谈话,可都听到了?” 莹娘恍悟,笑道:“原来将军打的是如此念头,故意撞酒调走了身边小将。”又问:“将军打算如何做?” 耿耀抿了口茶,道:“八皇子既然把地方选在风雪楼,就是有意把事送与誉王,我说与誉王不如你这边传给誉王。” 莹娘:“莹娘懂得,将军和主子身上淤泥原就没甩清,自然是越少掺和走动的好。” 又道:“端王好色大多都知,和宫里众位嫔妃有染也有传闻,我这边有耳闻,誉王那边也有耳闻,就是后宫是端王母妃把持,找不到证据罢了。” 耿耀道:“这八皇子不是递了个突破口过来?受辱跳井那哥儿,他既然说出这个,自然是有把握这事留下了证据。” 莹娘点点头:“那莹娘现在就去办。” 耿耀:“等一下。”问:“你对八皇子了解多少?” 莹娘又坐下,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神情:“挺能忍。” “端王和他王妃有染的事?” “原来这事将军知道...”莹娘笑后道:“外面都说不知道真假,但这事确实是真,故而将军和主子在宫里,哪怕八皇子在,端王也不曾收敛一二,就是认定八皇子什么都不敢说,比条狗都乖。” 说起这个莹娘还有些恍惚:“我原本以为八皇子确实是个怯懦无能之人,今日才算知道,当真是...帝王家的人。” 耿耀转着杯口,又道:“你和我说说八皇子在朝堂上的事。” 莹娘:“端王和誉王都不是好惹的,八皇子夹缝求生能活着,全靠忍,根本不可能敢有异动。” “莹娘可以肯定,八皇子在朝堂上无助力。” 耿耀蹙眉沉思:“他后宫母妃?” 莹娘:“他亲母宫女出生,生了一儿一女,因不受宠未曾封妃,还是熬资历,熬到了嫔位。” 八皇子当乌龟王八忍了这么多年,现如今开始冒头,耿耀总觉得这人应该有什么后手。 “他还有个妹妹?” “是的,清若公主,四年前嫁给了吴边宁。” “吴边宁?吴...”耿耀不确定道:“吴思鲁儿子?” 当年是听说吴思鲁封侯,但儿子需要尚公主,留在国都。 “是,当时这桩婚事端王和誉王抢破了头,最后两人都抱着便宜八皇子也不便宜对方的念头,让这个婚事落在了八皇子头上。” 似是知道耿耀所想,忙否认道:“将军所思不妥,端王有禁军,誉王有宗亲和都军,八皇子,什么都没有,是真没有。” “吴边宁手上无兵,犹如被圈养在公主府,就算八皇子有此谋虑,也用不到他...吴思鲁身在西北,鞭长莫及。” “若是皇上有个万一,那边吴思鲁人还没到,这边帝位都被人坐稳了。” 明面上确实如此,看不到八皇子夺位的可能,耿耀一时琢磨不到八皇子的依仗。 “将军,衣服拿来了。”门外冯如松。 这边事情说的差不多,莹娘站在门口娇笑道:“将军,真的不要奴家伺候你更衣吗?” 耿耀直接把门关上,莹娘在门外假装气道:“还真是铁汉无柔情。” 她一路下了楼,唤来一人,耳语一番。 包裹里的衣服是哑婶收拾的,她不知耿耀衣服湿了多少,连里衣都装了进去。 天色昏沉,耿耀进了刑部大牢,秋雨这才离去。 彦遥眯着双眸,打量着身材修长的耿耀。 “怎么了?” 彦遥:“换衣服了。” 他站起身,又扒了扒耿耀衣襟,看到里衣颜色由黑转白,不高兴道:“我都两日未洗澡了,就张望着台阶处盼着你早点来。” “你来陪我,还回去沐浴更衣。” 耿耀手指摩挲着他不满的唇角,失笑道:“没,你两日未洗澡,我也两日没洗了。” 彦遥点了点他身前衣服:“虽都是黑色的,但纹路不同。” “说来话长,坐下和你慢慢说。”耿耀牵着他坐下,靠着墙角把人抱在怀里,帮他暖着身子。 他把今日的事低声说了一遍,彦遥也安静的听着。 不知是提审的什么犯人,挥鞭后的凄厉声听的人汗毛竖起。 耿耀搂紧人,揉了揉彦遥的脑袋:“怕吗?” 彦遥:“昨日不怕,今日怕了。” 耿耀:“嗯?” 彦遥:“你不在就不怕,你在我就怕了。” 因为有了怀抱。 耿耀懂他的意思,心中软了又软,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 彦遥靠在他胸口,道:“我小爷爷死后,无人管我,冬日好冷,我偷溜进柴房想点些柴火烤烤火,不曾想引来了我继母,她说我点火失了火,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让我穿着里衣跪在院子里。” 他抬眸,笑道:“从那以后我就最是怕冷,曾想着,这一辈子如何都不能再受冻了,每个冬日都要暖暖的。” “可是现在和耿哥哥一起受冻,阿遥觉得也挺好。” 耿耀为他眉眼的幸福喉咙发堵,摩挲着他的眼尾,心疼道:“我原是想护你一生安稳的。” 彦遥洒脱道:“又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心中只有我,不去钟爱旁人,我就不怕这些。” 心上是密密麻麻的疼,耿耀红了眼眶,却闷笑一声,道:“恋爱脑。” 彦遥不解:“什么意思,是骂我吗?” 耿耀:“不是,我喜欢。”他抚摸着彦遥侧脸:“别怕,你永远是倾城的彦少爷,我永远是你的杀猪郎,只有你看不上我的道理。” 彦遥嘀咕了句:“你不懂。” 现在当将军了,万一以后是个皇帝呢?从古至今,他就没见过有谁是后宫只有一人的。 自重逢后,彦遥心里的不安已经提了几次,似是耿耀身边有旁人是早晚的事。 耿耀吻在他唇边,失笑道:“阿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吃香,你能真心喜欢上我,我已经很是知足,这颗心连带着人,是生是死都是你的。” 彦遥被他哄的高兴,却还是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嘀咕了一句你不懂。 耿耀:...... 那边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彦遥见耿耀眼中似有谋算,也就安静的没再说话。 只是有些无聊,他侧耳听着耿耀心跳,掌心下是那强劲腰腹,还记得恩爱时,这里是如何的有力...... 脸上有些发热,头疼突传来一声笑,彦遥不满:“笑什么。” 耿耀在他侧脸亲了亲,软被下的手随之往下:“想我了?” 彦遥闷在他胸前不语,随后咬住耿耀衣襟,慢慢红了眼尾,溢出湿润。 耿耀单身这么多年,经验还算老道,再加上灵活度和掌心茧子,刚经过情事不久的彦遥哪里受得住。 可此地又不好言语求饶,彦遥被软被罩住,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己,最后竟脱力的昏了过去。 耿耀用帕子把彦遥身上擦干净,俯身吻掉他眼上的湿润,呢喃声:“阿遥,真的不用怕。” 初时彦遥处处和他理想不同,但走到此时,彦遥已经无一处不好,是他走了狗屎运,才得了这么一个百般好的夫郎。 端王和誉王的争斗从暗斗到明争,朝堂一团乱麻,更有对骂对打。 事情从彦遥到延平帝后宫,那个死去的哥儿成了誉王阵营的利刃。 百官成了两方拉拢的对象,保持中立的大臣再难有站立之位。 早朝上,原封洛城知府,现任内阁大臣赵宗维,参工部尚书纪隗应和礼部侍郎孙洪游。 两人任宁安县和云丰县县令时,在城内撒播童谣,致使两县百姓二十多万人齐聚封洛城下。 大敌当前不听皇令,差点造成不可挽回之过,此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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