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且嘈杂的市集上,一辆缓慢穿行的马车中忽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贱人,我要杀了你!” 但话音落下不到两息,一道人影被人从车厢里丢了出来,随之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祝家主,我便不送你了。” 说罢,马夫一甩马鞭,马儿吃痛,后蹄一抬,拉着马车往前奔逃,扬起一片尘灰,飞溅在狼狈又不敢置信的祝家主脸上。 。 傍晚,翻.墙偷摸回祝家的厌刚从清冷的厨房偷了碗面食,正要回祝闻厌从小长大的院子,就敏锐地听到外头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有管事说话的声音。 “快准备热水、艾草和膳食!” 身形圆润的管事领着一群奴仆挤进厨房,见得这些个膳夫神色恍惚,垂头丧气,厉喝道:“家主和各房的小主子们回来了,尔等一个个的别哭丧着脸,赶紧打起精神准备起来,若是耽误主子们用膳,小心你们的脑袋。” 自打昨晚城主府的侍卫闯进祝府抓走一干主子后,府内便陷入了惶恐和低迷当中。 此时一听管事说家主回来了,这些个膳夫纷纷抬起头来,暗淡的眼神也跟着亮了,然后在管事的怒骂声中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厌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又看了看手端着的寡淡面食,将目光盯在了炉火箱里的烤鸡上,摸了摸下巴,炉火箱里有四只烤鸡,他只吃一只不过分吧? 祝府的厨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虽是比不上家底丰厚的世家和城主府,却也是个个厨艺精湛,技艺娴熟。 负责烤鸡的膳夫将烤得焦黄的烤鸡片成片,再妆点成盘,旋即放在旁边的膳食当中,等着各房下人来取。 不知道从哪顺了个食盒的厌趁着厨房膳夫们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拿了一盘又一盘中意的膳食和羹汤,装进食盒溜回偏僻无人的院落,一手端着汤,一手夹着鸡片往嘴里塞。 满足间不由地发出一声喟叹,这才是人吃的嘛。 等他吃饱喝足,天色也暗了。 他丢下残羹冷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余光瞥了下主院方向,要他来说,这种爹杀了最是干净,不过鉴于祝闻厌生长于这一方小天地,没见过世面,提出那么个要求,也不是不能理解。 厌回到落了一层灰的屋子,盘膝坐在屋内唯一的木板床.上,闭眼内视了下这具身体里犹如米粒大小的精神意识海,便调动魂力先来滋养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身躯。 暮色降临,热闹的祝府渐渐归于平息。 随着夜色加深,付阳城内的喧闹声也被笼罩的黑暗吞没。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道人影忽地从城主府一跃跳上屋顶——那人影先是负手眺望四周,又闭眼在空中嗅了又嗅,旋即锁定方向借着夜色的掩盖,一跃一起地踩着屋顶上的瓦片,以流光之速,径直飞驰奔向城西某座气压低沉的府邸。 时间刚到子时,用魂力滋养过身体的厌缓缓睁开眼,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下床正要再去厨房走一趟。 却在这时,一道莲香的信引味由淡及浓,不过几息的工夫,便已经盈满了他的鼻息——他顿了一顿,循着味儿走到院子,黑暗笼罩的院落里什么都看不清,只依稀能辨别盘踞在院墙边的百年老树。 似有风袭来,吹的树叶簌簌作起了响,隐隐间好似有吸气声。 厌瞄了下那颗老树,装作没发现地拿着食盒出了院子,熟门熟路地溜到厨房。 厨房尚未熄火,只是人不如白日多。 几个厨子给住院里的主子们准备宵夜,一排陶炉上还炖着咕噜冒热气的补汤。烧火的灶夫边往灶膛里塞着柴火边不忿抱怨:“凭甚扣我月钱?我就一烧火的,丢失了膳食有我何事?” “我也很冤枉。” 忙碌的厨子感同身受,愤愤地用手中锅铲翻着锅中的食材,义愤填膺地说:“别叫我抓到偷食的小贼,不然……”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锅铲:“我非得扒他皮抽他筋做成菜不可!” “林管事可恨!可这偷食贼更可恨!” 伙夫也摔了下火钳,恨恨道:“之前偷些无关紧要的口粮便罢了,如今竟是敢将爪子伸向主子们的膳食,怎地就没撑死他?” 被骂的厌瞟了下暗中跟来的人,摸了摸鼻子。 然后又顺走了陶炉上炖着的鸡汤和一盘糕点,溜回院子,连烛火都没点,摸黑就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别潜水呀,这本收益不好,就靠你们的评论来安慰了。 感谢在2022-02-16 14:43:48~2022-02-17 15:1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岁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寒 7瓶;快乐每一天 5瓶;茶理理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被替嫁的小可怜(06) 鸡汤是用黄芪、党参、当归、枸杞、桂圆等中药材一起用的文火慢炖。 时间尚短, 都还没怎么入味,厌先尝了一口,有点腥, 且药味太浓, 掩盖了还没炖出味儿的鲜香。 他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拧眉放下汤匙——这手艺, 跟钱串子比差远了。 刚这般想完, 他身体忽地一僵, 怎地又想起这个混账东西了? 厌甩了甩脑袋,丢下鸡汤端起糕点起身正要回到内屋, 一道清晰的呜咽声突然从百年老树繁盛的枝叶里倾泻.了出来——在这深更半夜,犹如野鬼哭嚎, 回荡于这座寂静的院落。 听得厌便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他放下糕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出一簇豆大的火焰走到树下——借着火折子上跳跃的微弱火光,抬头就见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身影捂着脸坐在树杈上, 哭得不能自已,也吵得额角青筋直跳。 “闭嘴!”他压低声音喝道。 “我想闭嘴但停不下来, 呜呜呜……” 沉闷的嗓音带着哭腔, 听得厌额头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停不下来就滚远点哭。” 闻言的男人哭声先是一滞,忽地爆发出更大的嚎哭声。 厌的拳头当场就硬了。 他张嘴咬住火折子, 抱着三人粗的树干,正要爬上去,耳力敏锐地听到有一串整齐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当即一顿,松开树干正要找个地儿先躲一躲,一道劲风从头顶袭来, 腰间忽地一紧,身体随之腾空而飞。 不等他作出反应,对方抱着他就如同一只夜枭,飞出院落和祝府,然后掠过屋顶瓦片,似要往中心城主府而去。 “为什么我留在你腺体里的信引没有了?” 疾风划过厌的面庞,带着被风吹散的抽噎说话声传到他的耳廓。 他刚回过神来,听到这么一句话,又感受到后颈上喷洒的呼吸,脸当场就黑了:“你是狗吗?” 连被他用魂力排斥掉的信引都能闻得出来? 被骂成是狗的男人先是沉默了一瞬,复而收紧圈在他腰间的力道,闷闷不乐地问:“你是怎么把我的信引排出来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厌也是很郁闷。 他躲的那个院落连祝家的门客与护卫都没发现,这个把自己关在禁地的男人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记得你信引的味道。” 说着,男人抱着厌已经落在了城主府建筑群其中一个屋顶上。 不同于归于寂静的祝府,戒备森严城主府的廊道都挂上了点亮的灯笼。 灯影映照出站岗与巡逻的护卫,两人刚在屋顶站定,厌扭身揪起在他腺体上徘徊着想咬的男人衣襟,正欲质问什么叫‘记得他信引的味道’,脚踩的琉璃瓦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城主府的暗卫。 一道寒芒朝他后背袭来。 他面色微变,正要闪身躲避,被他揪着衣襟的男人忽地搂紧他的腰一个旋身,躲过杀意凛然的剑,同时手随意一抬,两指夹住了剑尖,冷厉地迸射向只露出一双眼的暗卫,就像是被触及逆鳞的凶兽:“滚!” 这一记厉喝不但振飞了暗卫,也惊动了下方巡逻的护卫。 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刺破夜空,霎时无数只火把顿时朝这边移来,巡逻护卫们举起火把,纷纷跳上屋顶,握住斜跨在腰间的刀柄,对着二人抽.出寒气逼人的刀,二话不说就朝两人袭去。 一时间,火把映亮了这一片天空,也将融在黑暗里的厌二人的身影彻底给照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股强盛且磅礴的念力从男人身上迸发而出,以迅猛的速度覆盖整座城主府,震慑得在场修为不足的护卫们纷纷后退驻足,有刚跃上屋檐的护卫被念力一席卷,坠下地面砸出一声声巨响。 这时,一道只裹了件外袍的中年男人艰涩地打开殿门。 顶着被念力碾压得浑身作响的骨骼,走到花园的中央,傲居地仰起涨红的脸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夜闯我城主府?” 谁知他话音刚落下,‘咻’地一声,一把泛着杀气的长剑稳稳地插在他的脚尖处,同时带起的剑气震得他胸口一闷,连连后作几步,方才喷出一口鲜血来。 “聒噪!” 惊讶于男人实力的厌被他搂着飞下屋顶。 他扭脸仰头看向紧抿着唇的男人侧脸,明明灭灭的火把映得四周灯火亮堂,也将眼眶泛红的男人的面容给照进了城主付清晖的眼中。 负伤的付城主胸腔里的怒火一滞,瞳孔骤然紧缩:“你、你是老、老祖宗?您怎么出来了?” 这话传入惊讶的厌耳畔,让他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上次就觉得这个男人是剧情里那副化为白骨的老祖,眼下来看实力不低,自己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城主之位,怕是过不去这个男人这一关,可…… 厌转念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 既然这个男人有这么一身不俗的修为,昨日又为何会被自己轻易制服给睡了? 思索间,男人搂着他走到付城主面前。 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付城主片刻,细长的眼眸倏尔微微一眯,危险地问道:“怎么?老夫不能出来?” “不不不!” “噗!” 付城主一脸惶恐。 厌却被这句‘老夫’给逗乐了。 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比付城主年轻。 所以自称老夫,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男人听得耳旁笑声,眉眼闪烁的冷意一散,哼了一声,说道:“去,把老夫的院子收拾出来,老夫要住上一些日子。” 说罢,他念力一收。 压制在众人身上的气势一撤,跌倒声响起一片。 付城主惊喜老祖修为大增之余,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偷偷给赶来的付一使了个眼色,随即瞄了眼神色如常的老祖宗,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脸:“老祖宗出关是喜事,正好您的金岚园晚辈一直有派人打扫,晚辈现在就带您和这位……” 说着,他抬眼去看老祖身边的人。 见得是个面容精致到雌雄莫辨的少年郎,正想着该怎么称呼,一道阴冷的眸光陡然迸射在他身上,他身体一僵,眼珠转动,就见老祖正用一双泛着杀意的眼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连忙收回眼,低头恭敬道:“晚辈这便带您去金岚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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