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的眸中尽是戾色,冷着脸道,“钱多就该被抢吗?你们其实最想得到的是《双神》吧!”说着,一把抓住了方正天的手,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红色药丸。方正天吃后,终于安静下来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哪还有什么凤家的冤魂。这栋宅子,之所以会被人传为鬼宅,就是因为门前的幻花,闻其香味,会使人产生幻觉。 “《双神》,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秘籍吗?”段天辰望向风流,“原来这武林秘籍就在你凤家。那现在在谁手里?” 风流淡淡道,“不在任何人手中,因为世上再也不会出现那本书。” “你的意思是,当时那把大火,将《双神》烧了。”段天辰大叹可惜。 风流没有反驳,只是呢喃道,“烧了。”的确是被烧了,这《双神》,亦是充满罪恶。 “不可能,当时我们把凤宅翻遍了,都没看到《双神》,所以,《双神》不可能就这么被烧毁的,那张藏宝图,一定是找到《双神》的关键。”方正天喊道。他没有发现风流的脸色越来越阴冷。 风流忽然哈哈一笑,“你们四人都是这么想的吧。那我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呢。虽然你们说,解开藏宝图后,得到的宝藏四人瓜分,可是,若是真的找到这《双神》,你们四人该如何分呢。我想,你们每人都想独吞吧。我猜,屈无踪之所以派来无影盗取你们的手中其余的宝物,就是想到了这些。什么情同兄弟,我不久就会让你们的真面目一个个曝光。让你们四人,变成死人!” 段天辰看着风流邪恶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冷血了,没想到背负着一个家族仇恨的人,更加可怕。 天辰他自己也是怀着仇恨活在这个世上,自己的生父殷剑邪虽然娶了他的母亲段天蓉,可是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殷紫玉,连为他取名都带了一个“紫”字,殷紫辰,他非常讨厌这个名字。 在殷剑邪十一年前不告而别后,他的母亲段天蓉每日都郁郁寡欢,终于在五年前病逝了,他记得,他母亲在死前,嘴里呢喃的都是殷剑邪的名字。在五年前,他就立下重誓,一定要杀了殷剑邪为其母报仇,他恨死他了。他改名为段天辰,做了玄德的手下,为的就是找机会对殷剑邪下手,终于在一年前,他找到了好机会,精心上演了一场父子相认的戏码,殷剑邪对他没有防范,于是喝下了他为他亲手准备的毒酒,从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殷剑邪这个人。不然以段天辰的武功,岂是殷剑邪的对手。 天辰之所以会恨君白,只是因为,君白是殷紫玉的儿子。他讨厌所有破坏他生活的人。在这点上,他与风流很像,都是怀着仇恨而生。只是,天辰淡淡叹了口气,杀了殷剑邪,大仇已报,他并没有欢呼雀跃,反而觉得极端的空虚,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既然自己活着是为了报仇,那么仇恨已了,他又将何去何从。死,也许是种解脱。 风流若是报了仇,他的心中是不是也会泛起如天辰一般的空虚,是不是也会想到死。天辰心中摇了摇头,他不要看到风流死,他对风流说,若是风流是女的,他就娶她为妻。这话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他和他一起,才能互相填补心中的所有空缺。 司马青衫 “倾绡居”后院,杂草中两座坟墓相依相伴,不能同年同月生,但能同年同月死,即使死了,也要在地府相会。 风流踢向方正天的膝盖,方正天双腿一弯,扑通一声,对着那两座坟,双膝跪地。风流紧紧压着方正天的肩膀,以致方正天无法起身,就这么跪在两座坟前。风流另一只手压低方正天的脑袋,厉声道,“说‘对不起’”。 方正天是聪明人,他知道他若是不说,只会自讨苦吃。只是,前面两座坟,应该是属于凤家人的,凤家人都被火烧成了灰烬,还能分得清谁和谁吗?方正天只能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这么低,太没有诚意了。风流捏着方正天的肩膀冷冷道,“声音大一点,我听不到。” 方正天吃痛了,如果声音不大点,估计这条胳膊就废了,“对不起。” 风流这才满意。不过,仅仅说声对不起。他就会原谅方正天吗?当然不会,好玩的东西都要留到后面的,不是吗? 段天辰望着那两座并立的坟墓,因为没人打理,草儿都疯长起来,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挡住了墓碑上的文字,只是在顶端处,看见一个碑上刻着“慈父”,一个碑上刻着“慈母”。这两人,是不是风流的爹娘。 风流松开手,对着段天辰冷冷道,“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你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只需留着他这条狗命。你去宅子外面打,我可不想让这家伙的血,污了这宅子。”
方正天原本以为只要说了对不起就能少受点折磨,但是如此看来,风流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如今方正天只能哀叹自己命苦,这坏事又不是他一个人干的,为什么偏偏只他一人受苦。 段天辰拖着方正天离开了,望着风流的背影,天辰苦笑了一声。也许,风流只把我当作打人的武器吧!好比是我手上的九龙鞭,用着顺手罢了。为何,我会如此甘愿,做他手上的一件武器。我不是应该讨厌他吗? 风流跪在坟前,眼睛开始变得红红的,可是却没有哭,他只想他的家人看到一个坚强的自己,而不是只会哭哭啼啼,没用的自己。 风流拉着坟墓周围的杂草,草边缘的锯齿无情地划破了风流的掌心,红红的鲜血慢慢从黄黄的肌肤中渗出,聚成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血线。当草儿被拉的差不多时,风流手上已经血痕遍布,红红的颜色中夹杂了一些绿色的草汁。风流如猫儿般舔了舔手心的伤痕,淡淡的血腥味和着草汁的苦涩慢慢在嘴里化开。 风流看着墓碑上的字,身子开始不停的颤动,温温的泪水,沿着脸庞不争气地滑落。老天,仿佛也被感染,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还是哭了么,只是不知是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天降的雨水遮住了视线,“爹娘,我是不是很没用,说过不哭的,可是还是哭了。爹爹,你又要笑话我了吧。”风流随手抹了一把眼泪,扬起的泪滴和雨滴一起滴落,渗进了土中。风流默默地跪着,只是任那泪水肆意流淌,任那雨水无情冲刷。 段天辰走到大厅时,发现外面下雨了,山中的天气果然多变。想到风流还在后院,段天辰将方正天缚于大厅的柱子上,然后又折了回去。 段天辰看到了跪于地上的风流,那经雨冲刷的衣裳,紧紧贴着风流那消瘦的身子,这些令天辰没由来的一阵痛心。他已经站在这边很久了,可是风流却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静静地跪着,一动也不动。那墓碑上刻的名字,因没了杂草的掩盖,而完全展露于段天辰眼前。慈父玄贤之墓,慈母凤倾绡之墓。段天辰大惊,玄贤,玄贤……玄苍国的前任皇帝。 “爹娘,我一直觉得自己没脸回来见你们,这么久过去了,我还未能为你们报仇。不过,我马上就可以报仇了。我要让那些人互相残杀,我想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风流沙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爹娘?段天辰被怔住了,风流他,是皇子。风流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到方梨雪和卞卿落时,我会下不了手。我是不是很没有用。爹娘,等着我,不久以后,我们三人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了。说好了,我们都不要喝孟婆汤,我要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不可以。”段天辰听了风流的话,心都揪起来了,他吼着冲进了雨中,从后面抱住了风流湿淋淋的身子,“我不要你死。等你报了仇,我们一起生活好吗?我不管你是男还是女,我只知道,我想和你一起。” 原来,还会有人喜欢这样的我,风流的声音颤抖着,透着一丝欣慰,“傻瓜。”闭起幽黑的眸子,风流无力地倒了下去,倒在了天辰的怀中。此时的风流,柔弱的像个孩子一般,需要被人疼爱。天辰摸了摸风流的额头,烫的可怕。感冒了吗? 会是感冒吗?风流的身子没有这么柔弱,只是因为,修炼《双神》者,不能哭,一哭便会散功一日,待到第二日便会恢复。都以为《双神》天下无敌,可是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双神》亦是如此,修炼者必须冷血无情,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哭。风流做不到,面对君白时,他曾流过一滴眼泪,那滴眼泪,让他那日散去了少数功力。而今日,估计,所有的功力都被散尽。只是,这一刻,蜕变成了蝴蝶。 墓碑处,被忽略的小字,在雨水的洗涤之下,变得清晰,“女儿:凤玄月”。 天辰看着怀中的风流,怔了一怔,但是却没有停下向屋内走去的脚步,怀抱中的身子,微微颤动着,渐渐丰润起来,暖暖的体温,让天辰的脸上浮出温柔的笑容。或许,我是在做梦吧。我学会了心痛,我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这样特别的东西,我开始不明白,这份痛楚的名字,可是如今,我懂了,它的名字真的很美丽。从今天起,我可以为你而活吗?我希望今后,你都能依偎在我的身旁,只有两个人一起,才能互相温暖对方。从这刻起,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风流,风流,我今生只想娶你为妻。 前尘影事 风流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睁开眼睛,黑色的眸中看到的是段天辰俊朗的脸庞,风流笑了笑,“真是糟糕,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退却原本丑陋的容颜,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美的非比寻常,美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漆黑如墨,幽寂泠然,眉间透着非常人所有的傲气,唇边勾着几缕不可琢磨的坚毅,她的美已超脱五官的精致。看到这样一张脸,无论是谁,都要赞叹造物主的造物的神韵。 “你好漂亮。”段天辰说着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拂上了红霞般的色彩。 风流的眼中闪过几分女子应有的柔和,她坐起身子,看着天辰的脸,浅浅一笑,“你好呆。” “我……”段天辰低低道。 风流柔柔一笑,“你什么?不会像上次那样,说你想吐?” “不是,”段天辰神情凝重道,“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风流歪了歪脑袋,可爱的神态令段天辰失神了。 段天辰理了理情绪,眼眸中亦是闪着柔和的光芒,“你是我的,所以我不准你死。” 风流侧过脸,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让天辰在自己的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也许是那天,当他为她受伤,当他对她说“你是我的”的时候。心中渐渐隐去的喜悦,如今又变得清晰,在那里悄悄地跃动。想将这份心情,写在脸上,永远都不要抹去。 爹娘,是你们让我懂得了寂寞。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恐惧,我可以逃离吗?以前的我,心中想着的只有报仇。我常常在想,若是报了仇,我该何去何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如今,有个人,想要将我留下。爹娘,我想你们也应该感到开心吧。我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风流想着,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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