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日久,顾客渐渐喜欢这位小掌柜,甚至够买更多的货物,看着银子流水似的进账,苏泽言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年的时间,苏泽言攒够了买山的钱,告别了新掌柜,拖家带口的——赵越之李小胖,回到了武林盟。 临行前,苏泽言做东,请新掌柜和柳大柳小去大吃大喝了一顿,柳小对别的不大在乎,唯独对甜食情有独钟,要了几盘甜掉牙的吃食,坐在一角吃的欢快。 苏泽言谢过新掌柜的照顾,又谢了柳大柳小的协助。另三人也很喜欢苏泽言,知道他要走有些舍不得。几人畅聊近乎天明,才各自散去,柳大年纪小,喝了一杯酒后便以茶代酒,陪在一侧。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苏泽言有些惆怅,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何时,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低头看见一个灰色毛球滚到脚边∶“这几天你又野到哪去了。” 首领抬起小脑袋,有些委屈的看了苏泽言一眼。 “你还委屈”苏泽言新奇道∶“你还是只老鼠吗?”他拎了拎首领的耳朵,道∶“你成精了吧,来来,化个人形我看看。” 首领对这没正行的主人没办法,一转圈,用屁股对着苏泽言。 一人一鼠对峙了会,苏泽言从怀中拿出一包花生,捻了一粒喂给了首领。 首领没出息的跟在苏泽言身边,一边走一边捡苏泽言扔给他的花生吃。走着走着,就到了官衙后门。苏泽言上下看了几眼,他住的地方离官衙很近,拐个弯就到了,每次都匆匆经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官衙,心想也不知里面住了个什么样的官老爷。 走到拐角处,苏泽言不经意的回头,正好看见后门从里打开,一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苏泽言躲在拐角处,屏息凝神。那人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走出后门,快步的像西行去。 “咦?这不是酒楼看见的那个大汉吗?”苏泽言从拐角处出来,深深的看了两眼官衙。 那大汉一路疾行,进入一座道观,苏泽言一路尾随,轻飘飘的落进道观。 大汉左拐右拐,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恭谨的敲了几下门,盏茶工夫后,一个瘦猴一样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大汉进了屋子在没出来。 苏泽言看着瘦猴样的中年男子眼神一缩,这人是三长老的弟子,名叫“张北” “三长老的弟子千里迢迢跑到都城做什么,他和都城官衙又有什么关系?” 苏泽言左思右想不明白,在他的印象中,三长老唯唯诺诺墙头草一根,谁厉害向谁倒,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或许是我想差了。”苏泽言摇摇头,见屋子里已经灭了灯火,大汉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他悄无声息的退出道观,一路往回走一路琢磨。 心事重重的回到住处,李小胖早已睡得呼噜震天,赵越之坐在窗口,一书一茶等着他,看他进门,微微一笑,道∶“回来了。” 苏泽言一颗蠢钝了十八年的心突然遭受一击,打的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暖黄的灯火,一个如玉的人,坐在灯火下静静的等待他的归期。 就像他期待已久的梦中人,不需要千言万语,两两相对,就可以过完这凡尘一生。 突如其来心动的感觉,让苏泽言措手不及,大汉三长老的事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眼睛里就剩下一个赵越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么看我。”赵越之坏笑的走了过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话里带着玩笑之意,任谁都不会当真。可苏泽言不同,此时他心里有鬼,一听赵越之调侃的话语,脸色立刻不争气的红了,嗫嚅着说道∶“我……我……你……越之你真好看。” 后面几个字说的极轻,像从嘴里飘出来的烟雾,一飘出来立刻就散了。 “你说什么?”赵越之抬起苏泽言低垂的头,诱惑道∶“再说一遍,我听不清,泽言……” 未等赵越之把话说完,关着的门“咣当”一声,被推开,李小胖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苏泽言,你回来了,带吃的没有,我都饿死了。”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咧嘴一乐∶“你们俩做什么呢,带我一个。” 恼羞成怒的赵越之∶“滚” 不知所措的苏泽言眼睁睁的看着李小胖被赵越之一扇子散出了门,连滚带爬半天才起来。 苏泽言坐视不救还落井下石的想∶“打得轻了些。”看向一脸黑气的赵越之,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事被搅合,赵越之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勇气,像漏风大开的门似的,四散跑的无踪。 李小胖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跑回厢房,看也没敢看赵越之一眼。 首领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球,滚在角落,假装自己是块石头,心里默念∶“谁都看不见我。” 苏泽言和赵越之互相对视,良久,赵越之才道∶“不早了,睡吧。” “好,好的。”苏泽言有点惋惜的躺进被窝,悄悄的看赵越之,见他靠坐在床,依旧拿着那本书。 苏泽言∶“拿倒了。” 说完,苏泽言伸手纠正了赵越之手里的书,也不去看赵越之尴尬的脸色,头一缩,藏进被子里。 赵越之盯着苏泽言看,心道∶“又来惹我,是他先动手的,不怪我。” 他一低头,掀开被子,贴着苏泽言的唇,将吻未吻的时候只听“呼啦”一声,糊着纱纸的窗户被疾风骤雨吹的洞开,冷风夹着冷雨打着旋的刮进屋子,激的二人一哆嗦,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赵越之仰头看着床顶,猜测自己是不是忘看黄历了∶“今日不宜谈情说爱。” 苏泽言很是无奈,就差一步,李小胖和老天爷各种捣乱,真让人惆怅。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两人就这样各自抓心挠肝的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四个熊猫眼诞生了。两人互视,全都笑的不可自抑。 苏泽言远眺都城,回程的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没有了迷茫,只有依依不舍。 若不是张北一事让苏泽言忧虑,他真想在这个海滨城市多待些日子。 作为魔教教主的赵越之自有他的责任,一到长安城就匆匆的和苏泽言告别,一直影子似的清明依旧影子似的跟在他身边。 苏泽言羡慕的看着主仆二人,不求武功像赵越之那么厉害,但求能比得上清明,惊蛰,他就满足了。 苏泽言问李小胖是和他一起去武林盟,还是回到南山脚下的茅草房。 李小胖思之再三,觉得还是回到南山的茅草屋。他总觉得苏泽言这个武林盟主做的有点憋屈。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什么都要靠自己,堂堂一盟主,怎么说也管着几百号人物,还要打工维持生计,这盟主当得也惨了点。 苏泽言也不催他,听他决定还是回原来的茅草房,便相伴送他一程,安置好了李小胖,才独自一人回到武林盟。 回去的路上风雨大作,步步艰难,首领那只没义气的耗子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呸”吐了口风雪,辨别了方向,一代武林盟主陷在雪里,像个小矮人似的艰难前行。 刚一进武林盟,苏泽言就被回来的小六扯到无人之处,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赵越之他就是魔教教主。”
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苏泽言道∶“你发什么疯呢?” “回答的还挺理直气壮”小六咬牙切齿道∶“我没发疯,是你笨,赵越之就是魔教最大的魔头,你和他卿卿我我这么久,一点没怀疑过吗?” 做贼心虚的苏泽言脸色一红,辩解道∶“我们没有卿卿我我” 小六一扶额,无力道∶“你的关注点能别跑偏吗,我现在问你,赵越之是魔教教主,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苏泽言∶“没怎么办,魔教是魔教,越之是越之,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疏远他的。” “他是魔教的,和咱们是死对头,你和他来往,那就等于背叛了武林盟,会受千刀万剐之邢。”小六急道∶“你是不是脑子被浆糊糊住了,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泽言略过小六,推开五长老的房门。五长老坐在炭盆前,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 五长老一看苏泽言身后急的抓耳挠腮的小六,就知道他已经和苏泽言说了关于赵越之的事。 “泽言回来了。”五长老笑道∶“看样子小六已经和你说了。” 此刻,苏泽言才恍惚感觉到小六说的是真的,越之那么好的人,真的会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魔头吗?不不,这绝不是真的,越之应是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他定定的看着五长老,索求一个真相。 五长老咳了一声,措辞道∶“赵越之是前任魔教教主之子,现在的魔教教主。” 一锤定音,苏泽言再不用怀疑,赵越之的身份,他踉跄了一下,道∶“我认识的越之,他是个端方君子,我不相信别人对他的妄自揣测,即使他真的十恶不赦,我……我……” 五长老∶“你怎么样?” 半晌沉默,苏泽言气若游丝道∶“我不知道。” 五长老叹息一声,小六急躁的插话道∶“不知道什么,你当然要除魔卫道,守护正义。” “有脸说别人,你看看你自己。”五长老虎着脸,十分不满他和丰宇过于亲密的关系。 小六一缩脖子,不在言语,只是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提溜乱转的望着苏泽言。 苏泽言被小六说的一乐,道∶“我这稀松的功夫,除魔卫道,送死还差不多。” 小六一想∶“也是,让苏泽言对上赵越之简直是以卵击石。”算了,这种大任还是我来承担吧,谁让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五长老对如今的魔教并没有什么成见,他觉得自从赵越之掌权以来,魔教在他手中开始往好的发展。魔修们都忙着赚钱和花钱,极少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每天听到的消息都是那个魔修又用钱晃瞎了谁的狗眼,烦不胜烦。 这也是他放任赵越之接近苏泽言的原因,他想让苏泽言在赵越之哪里偷师,学点什么,收拢武林盟内散乱的人心。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偷鸡不成蚀把米,学没学到东西不说,把自家小绵羊喂了大野狼。 不止苏泽言掉进去了,小六也陷的不轻,五长老戳了戳牙花子,自相矛盾的想在魔教获利,又想让两个孩子远离魔教∶“这可怎么办是好。” 苏泽言半路出家,自从当上武林盟主后也没太关心过武林中事,和那些从小就在江湖中打滚,培养了一肚子的疾恶如仇的少侠不同,他在分善恶的时候,都会在那人身上打上喜与不喜的标签。 赵越之被他打上了超级喜欢的标签,他不大灵光的脑子里全是赵越之对他的好,思量再三,认真的对五长老说道∶“五长老,我和赵越之相处近两年的时光,他待我极好。”
五长老无情拆穿道∶“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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