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招来!” 无论审判如何逼供,也都无计可施,撬不开他那张嘴。 “竖子狂妄!” 审判使者被气得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吼着。 “不良之人, 我不会答复。” 甄涟柒说的轻描淡写,将那审判使者气的气血倒流,拍案怒指着甄涟柒。 甄涟柒讽刺地说:“身为仙门大派审判使者,难道没有无人教你用手指指着他人很不礼貌吗。” 审判者气急败坏,被他怼的无话可说。 高台上的楚漪看着审判着吃瘪的样子不忍直视,抬手叫停。 楚漪:“妖童,汝乃吾亲手交于吾师弟,今日之事他人的确难以插手,不如便由汝师处理。” 亓淞深知今日之事,他的干系无法摆脱,即使他不忍心将自己的徒弟亲手葬送,但由他处理也许能够从轻发落。 “妖童甄涟柒,请将原由一一道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一月前,弟子遭受诓骗,以为是弟子之兄送来的药品用来缓解妖主之毒,当时弟子深信不疑,误食后被药品控制了心性。” 台下的奉奚不由自主激动起来,有了转机,甄涟柒也许真的能够洗清罪孽,从轻发落。 亓淞向楚漪作辑:“掌门,据甄涟柒所言,的确是一场误会,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抓出幕后黑手。” 本来事情能够就此潦草结束,亓淞护短人尽皆知,几位师兄弟也不好过多干涉。 然而一位弟子的从中作梗打乱了预定好的计划。 “掌门师伯,弟子以为凭借甄涟柒一面之词无法定论,如若真是妖族的阴谋诡计,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将甄涟柒封入锁妖塔,干脆以绝后患。”那人正是曾经带头针对殴打甄涟柒的主谋之一,上次的二十棍让他耿耿于怀。 “掌门,如若从轻发落,那便表明了苍凛派这是要袒护妖族妖人,与人族为敌!太过于离经叛道了!弟子恳求收了着孽障。” 这一番话,顿时让楚漪两面难以抉择,下不了台。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拿苍凛派的前程去赌。
亓淞更是不知所措,到时候人族真的群而攻之,他也无力担保。 “弟子自愿被封锁妖塔。” 甄涟柒看着亓淞进退两难,不猧不魀,自己又还能如何呢。 “甄涟柒,你做什么!”亓淞惊慌失措。 “师尊,放手吧。等我,又或者算了吧。” 两边的使者见机行事,将甄涟柒押送至锁妖塔内。 苦风凄雨,天各一方。 人妖殊途,爱恨难藏。 风雨如磐,湿的又是谁的衣裳。 我曾幻想与您朝云暮雨,如今却生死难保。 我曾幻想与您共赴巫山,岂非是痴心妄想。 ………… 一切都只是空谈幻想罢了。 师尊,锁妖塔里不分昼夜,仅仅只有一个老旧的时钟。 五年的昼夜不分,五年的提心吊胆,五年的厮杀相残。 师尊,我太脏了,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当年阴沟里的我,只是渴望世人向我施舍一个发霉的馒头,而你却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拉到了你们的人间,不是妖族的昏天黑地。 我爱慕您,想要与您摆脱世俗,双宿双飞。结果呢,痴人说梦罢了。 亓淞在公审日被丹松拍晕,昏倒几日才悠悠转醒。 他浑身无力,头昏脑涨,突然坐起让他两眼发黑。 “阿淞你醒了,师兄找你谈谈。” 丹松侧倚在榻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甄涟柒已经进去锁妖塔了,我们几人没办法扭转这个结局。” “可是甄涟柒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要在锁妖塔那么穷凶极恶,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见天日不知多少年。那里只有自相残杀还能活下去,他又要收多少苦。” 丹松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才又接着说。 “我知你爱徒心情,但是如果他一直以来都如此势孤力薄,那要是以后回到妖族,他又怎么生存。” 亓淞无言以对,他的确是目光短浅了,甄涟柒毕竟是赤血贵族,不可能永远的留在他身侧。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心理,你就没感觉的有什么不一样吗。阿淞你仔细想想。” 亓淞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所云。 “你一向淡然,甄涟柒也不是个活跃的性子,但是你的性子在于甄涟柒的相处中却潜移默化。连奉奚小时候那么跳脱的性子都无法软化你,为什么偏偏是甄涟柒。” 丹松的提问让亓淞陷入了沉思。回想思索,他的确变了很多。在不知不觉中,他从只会冷眼旁观,变得开始多愁善感。 要说是对甄涟柒毫无情感是假的,可是他不通人情世故,自然而然不能觉察。 “他喜欢你。” “徒弟喜欢师尊这不是常态吗,几年的教养之恩想来也是有感情的。” “不是那种。”面对亓淞的一窍不通,丹松哭笑不得。 “那是什么?” “爱人之间的喜欢,简而言之他想和你上-床,而你显然是被他的感情给影响到了,你有动容了。” “不可能,我与他只是师徒。”亓淞被他说的羞愧不如。 “阿淞,有些时候一些情感是不能被关系定论的。” “那师兄既知他喜欢我,又为何不出声阻拦。” “因为他太不堪一击了,他护不住你的,甚至可能拖你后腿,拉你下水,到时候你们两人都自身难保。他必须要强到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我能护住他。” “他必须变强,假以时日,待风波宁息,会出来的。” 亓淞不再言语,沉思默虑,思绪万千。丹松的话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对待甄涟柒的情感。 真的只是师徒之间的情感吗? 亓淞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也猜想到了一些。 这些年他自以为的师徒情深,实质上是一场双向的博弈,他自己毫无察觉,潜移默化之间,将甄涟柒视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没有遇到甄涟柒之前,亓淞内心一共分为几份,一份是修为,一份是苍生正义,一份是师兄弟,如今又多了一个甄涟柒。 他不在多虑,调整好状态后申请了闭关,这一来就是五年。 待到亓淞再度回到出关,一个炸裂性的消息传入他耳中。 奚孤行从苍凛州奔波而来,千里迢迢的赶到闭关场地。 “师兄,出事了。” 亓淞瞧着奚孤行火急火燎地赶来,想来大事不妙。 “何事,师弟慢慢道来。” 这几年亓淞看淡了世尘,一副无欲无求的神态,仿佛又是当年的那个亓淞。 “妖族前妖主被杀,新妖主上位了。” “不足为奇,妖主常年更替,有何特殊之处。” 如若真的只是更换妖主,那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妖主上位短时间内会趁机乱生事,示威人族。但也不足为奇,除非那人特殊。 “是甄涟泽。” “甄涟泽?甄涟柒的兄长?他当了新主?” 亓淞感到诧异,这人与甄涟柒关系匪浅。 “甄涟泽刚上位,便冲入锁妖塔救出了甄涟柒,甄涟柒前几日被封为南妖领主,改头换面,名为甄涟淞。” 亓淞感到如雷贯耳,甄涟柒回到了妖族,成为了南妖领主,那是人族接壤的地方,关系最为紧张,暴乱常发。 甄涟柒改名意味着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是他们两人身份对立,缘分大概也尽了。 “先回苍凛派。” 奚孤行御剑而行,亓淞紧跟而上,半个时辰便到达苍凛州。 苍凛派依旧气势恢宏,沿途风景如画。 此时此刻,亓淞无心观赏,直奔主殿。 丹松同奚孤行和诸为长老早已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 亓淞旁听着他们的话语,只言片语中似乎提到了第二次战争相关的话语。 亓淞:“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漪下座迎接,和他叙述着方才发生的事。 “一炷香前,妖族借箭传信苍凛派信以及各大门派,妖族第二次向人族宣战,十日后,妖族南疆两玄山。” 意料之中,甄涟泽登位,注定要向人族讨要甄涟柒之苦的代价。 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甄涟泽竟动作如此之迅速,而且,依旧是在两玄山。两玄山是南妖领主所管辖的地带,所以说这是他们要直面的是甄涟柒,或者说是甄涟淞。 “这可如何是好,那领主肯定要找我们来寻仇。” “哎呦,当年就应该斩草除根。” “妖族果然是心思歹毒!” ………… “住嘴,当下是商量对策,而非污言秽语地一味辱骂。既来,则战。” 再次遇见,重逢之日。 身份对立,立场相悖。 风摧竹折,雨打时落。 你我之间,又能熬到几时。 人族北方,饿莩遍野。 城中之人,啼饥号寒,负老携幼,食不果腹,颠沛流离。 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鸿雁哀鸣,鹤怨猿啼。 孩提嗷嗷待哺,哭喊连天。 亓淞一路上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景,伸手想要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块干粮递给一个骨瘦如柴的孩童。 丹松伸手拦住,说:“师弟若是只给了他一个,不免要引起一阵闹动,待会儿自会有赈灾的粮食。” 分发赈灾粮食的修士抬来一箱干粮,瞬间围上了数以百计的难民,将那两名修饰挤出。不一会儿,一箱干粮就被洗劫一空。 “那其他人呢,那些老弱妇孺就这么等死吗。”亓淞不解。 丹松耐心解释:“没办法,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应该和以前一样,不要有那么多情感。顾忌多了,你就有弱点。” 丹松御剑扬尘而去,观摩了一番周围,又回到了住扎营地。 这里比大漠还要荒芜,长此以往的战乱,以及妖气侵蚀,让这里寸草不生。 亓淞在空中注入灵力想要让这篇荒芜之地枯木逢春,却如同石沉大海。 “久别重逢,物是人非。” 时隔八年,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 “也许是命中注定罢了。” 他和甄涟柒生来就注定道不相同,但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又不能让他们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无论是时过境迁,他也依旧处理不了自己对待甄涟柒的复杂情感。 爱么?好像又没那么深沉。 师徒情么?好像又没那么疏远。 知己情么?好像又不是这个意味。 他可以去淡忘对所有人的情感,唯独甄涟柒是一个例外。 午夜梦回,是甄涟柒在锁妖塔中对他的仇恨或是痴念。 求而不得。 半痴半癫。 他内心挣扎,干脆不去想了。 但是看着这里的景象,又触景生情。 奉奚不少次提醒:“师尊,你怎么了。难不成又想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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