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爹爹。” “谢教主。” 闵佳汝杜云魂叩首后,站了起来。 易天凡低冷而略带瓮声的声音道:“汝儿这次沧州之行表现不错,爹爹很是满意。” “爹爹夸奖。”闵佳汝垂首道:“孩儿只是不明白,爹爹此次为何不在朝圣会上露面,武林盟主非爹爹莫属……” 易天凡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是对狼崽徐天良当上了武林盟主,心中不满意?” 闵佳汝瞳仁深处一道棱芒闪而即逝。 他当然不满意,一千个不满意,一万个不满意!但他在这个他已从杜云魂嘴里,知道了底细的爹爹面前,决不敢有半点流露。 他垂着手,恭声道:“爹爹英蝗神处既然是这样安排,定有其理由,孩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嗯,”易天凡点点道:“这样就好。” 杜云魂趋前一步,躬身道:“禀教主,西门复尚没有下落,但据线眼报告,西子庄的两大护法伍奉旨与钟奉法,带着义胜庄庄主夏世炎曾在永安城外广平庄出现。” 易天凡眉头一皱:“汝儿。” “在!”闵佳汝朗声回应。 “立即带人追踪过去,找到伍、钟二人杀无赦。” “是!” 易天凡音调变了变又道:“徐天良是否已回狼帮?” 杜云魂眨了眨眼道:“没有。” 易天凡声音一沉:“可知他去向?” “禀教主,”杜云魂小心翼翼地道:“属下无能,探不到他的去向,但知他是与一个女人一起失踪的。” “谁?”易天凡而壁的脸色沉下来。 “华山小艳女白素强” “与她去干什么?”易天凡似是自语,又象是在问杜云魂。 “属下不知。”杜云魂顿了顿,又道:“武林各派人马到了沧州,却又不见发号施令的盟主露面,结果沧州大乱了三天,抢了不少铺面,杀了不少人,各门派都对盟主很有意见。” 易天凡沉吟不语。 他在思索,在朝圣会上他推举徐天良为盟主,这一着棋是否走错了? 杜云魂又道:“各门派原拟定在沧州商量如何发武林令,各派协作搜寻西门复,因徐天良未露面,也只好草草收场,因此各派皆已心灰意懒。” 闵佳汝瞅了杜云魂一眼,开口道:“孩儿还听说,各门派对推举徐天良为盟主的天佛大师也……” “好了,”易天凡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们立即去永安吧。” 闵佳汝抿抿嘴:“孩儿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否?”
易天凡没回答,却“嗯”了一声。 “孩儿想见爹爹真容,不知……”闵佳汝极为小凡地道。 话未说完,易天凡厉声道:“不行。” 闵佳汝不意要扰乱他的情绪,又道:“孩儿不知何日才能如愿以偿?” 易天凡眉毛挑动了几下,沉声道:“爹爹与你金紫霞魔功合体之时,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闵佳汝抿唇道:“不知何日爹爹才能练成与金霞魔功合体?” 易天凡道:“三天内,西域红衣喇嘛来教之时。” 闵佳汝面露喜色。他所期待的就是易天凡这句话。 易天凡并不在意这句话,他认为这个汝儿根本无法对付红衣喇嘛,终究是他的神功葬品,倒不如此刻给他留个希望。 “谢爹爹。”闵佳汝躬身与杜云魂,双双退下。 片刻后,无名岩角,一支圣火教人马像箭一样射向永安。 易天凡仍面壁而立,胸中正燃烧着一团烈火。 他知道这是心火,也是邪火。他无法控制,也无法扑灭,只有他的金霞魔功与闵洼汝紫霞魔功合体时,才能消失。 徐天良与白素绢能上哪儿去了? 徐天良居然能抛下武林大事不顾,实在是太令人失望! 他推举徐天良为武林盟主,原是想假借徐天良的手空制武林,待他金霞魔功合体之后,他就露出真貌,与徐天良共掌武林天下。 他现在已是少林寺的执掌方丈了,他之所以眼下不露真貌,是怕万一会坏了他的合体神功,一旦神功告功,武林谁也奈何不了他。 他很有信心,也不耐心,但太工于心计。 徐天良的表现不仅令他失望,更令他气愤,徐天良这么做,很可能会坏了他的大事。 他胸中烈火烧,脸面渐渐变红。 其实,武林中的情况,并非像杜云魂与闵佳汝说的那样。 武林各派在沧州已接严阴阳代传的绿林令箭,在各地区开始搜寻西门复。徐天良的未露面,倒使各门派放心。他们觉得徐天良并非那种求权势,称霸武林之人,徐天良人品很可靠,狼帮那几句称霸的话,只不过是几句口号而已。 他们这么说,目的只有一个,挑拨易天凡与徐天良关系,改变易天凡对徐天良的看法,他们是有用心而来。 易天凡果然对徐天良摇了信心。 易天凡是有心人,俗话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无心之语也能刺激有心之人,更何况是有心之语。” 为了顾全大局,是否要将徐天良这武林盟主给废了? 他微眯起了眼,陷入深深的沉思。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雕鸣。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 一只大雕正展翅在空中盘旋。 无名岩石壁上一只猿猴,一面沿着壁侧攀行,一面惊慌地望着空中的大雕。 食猴雕?易天凡眼睛微微眯起,眼缝里射出了火焰。 这种大雕来自海外吕宋岛,它吃的不是一般的食物,而是山谷间飞檐走壁的猴子,食猴雕极善于在低空盘旋寻找猎物,一旦发现目标这会闪电般俯冲而下,先啄瞎猴子的眼睛,使其无法逃走,然后再啄开猴子天灵顶盖,将脑汁吃光,再把猴子叼走慢慢啄食。 大概是因为食猴雕啄食猴脑汁的缘故,吃了食猴雕的血,能增加智力和跳跃能力,对练功人来说极有好处。 这食猴雕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就是易天凡思索之间,食猴雕双翅一敛,头突然朝下,像箭也似的射向石壁。 石壁上的猿猴急了。发出吱吱的叫声,一只手抓住壁缝往左荡,一只护住了头顶。 食猴雕俯冲到猿猴头顶,翅膀陡然一伸,猛地拍了一下。 翅膀正拍在猿猴头的手臂上,手臂被巨力荡离了头顶。 食猴雕钢锥似的尖嘴准确无误地啄在猿猴的双目上。 猿猴发出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抓住壁缝的手。 食猴雕两支有力和利爪,像钢钳一样抓住了猿猴,翅膀一拍,已落身在石壁的一块突石上。 它双爪按住挣扎的猿猴,两道阴鸷而冷厉的目芒,盯着猿猴的天灵顶盖。 易天凡双目陡睁,目芒灼炽,体内熊熊的邪火已烧得他无法忍耐。 但他仍咬住牙,耐心地等待着。 食猴雕啄开猿猴头骨,贪婪地啄食着猴脑汁。 易天凡双目泛赤,浑身热火难以熬耐。 食猴雕很快啄完了猴脑汁,昂起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叼起猿猴拍翅而起。 在食猴雕拍翅的瞬间,易天凡身形拔空,向石壁冲去。 食猴雕发现有人向它袭击,立即扔下猿猴,两只利爪向易天凡抓去。 然而,食猴雕仍迟了一丁点儿,在它扔下猿猴再变爪抓出的瞬间,易天凡的右手五指已捏住了它的颈脖。 颈脖咽喉是食猴雕的致命之处,一旦颈脖被人捏住,它那有万钧之力的翅膀与锐过刀剑的利爪,也就无能为力了。 它的利爪垂了下来,翅膀也只是无力地拍打着易天凡的身子。 易天凡抓着食猴雕,坠回到无名岩下。 他迫不及待地,双手抓住雕头一扭,一口咬在食猴雕的咽喉处。 一股凉凉的,带着浓浓血腥的液体,流入了他的嘴中。 他拼命地吸吮,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嘴唇发出“吧哒”的响声。 食猴雕垂下翅膀不动了。 他仍在吸吮。 食猴雕的头变成了灰白色。 他终于停住了嘴。 他抬起满是雕血的脸,看看天空。 空中阳光刺目,使他眼里闪出幽幽蓝光。 他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眼灼炽的光焰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的光。 他的心火已经熄灭,心绪渐趋平静。 他长吁了口气,知道自己又度过了一个邪火侵体而引发的走火入魔的难关。 良久,他抬手抹去唇边的鲜血,目光像泉水一样清澈明亮。 该去西牙山看看徐洁玉了。 狼山,深谷涧。 这几天,一直下雪,盈尺深的雪将深谷涧着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绒装。 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只有两侧山顶几株长青松,霹出点点绿意。 徐天良和白素绢踏雪而来。 一路上,徐天良没再说什么话,但白素绢却已将他当大哥一般看待。显然,经过冷静思考后,她已相信了徐天良的话。 几天的风与雪,并没有影响他俩行进的速度,但却使他俩的心情,增添了几分沉重。 走进山谷,风停了,雪也停了。 谷内异样的安静。 没有鸟鸣,也没兽叫,没有任何声音,恍若就是座死谷。 天空是铅灰色的,一片浑浊,压得低低的,仿佛随时要坠落下来。 沙沙沙!踏雪的脚步声在谷中回荡,仿佛是敲在他俩心坎上的回声。 徐天良终于在谷底的一堵石壁旁站定。 白素绢翘起小嘴,困惑地道:“就在这儿?” 徐天良点点间:“不错,就是这条深沟底里。” 说着,他衣袖一卷,趴到地上刨起雪来。 白素绢眉头一皱,他那刨雪的姿势,与狼完全一样! 她也卷起衣袖帮忙。 她并不是帮他的忙,刨雪这种活儿让大哥去干也不冤他。 她这样做,是为了能早点见到胡大鹏。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想尽见到他的愿望。 雪很松,徐天良刨得很快,片刻之间,深沟底里露出了一块石板。 他在石板上敲了几下。 地穴里没有回音。 他脸色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喂!”白素绢一旁问道:“你有不有弄错地方?” 他没答话,再在石板上重重地敲了几下。 地穴里仍无任回音。 他头额渗出了两颗汗珠:难道出事了? “哎!”白素绢瞪起眸子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徐天良微直起腰,运动了混元金刚气功。 除了“破门”而入,他已别无他法。 忽然,白素绢道:“有人来了!” 徐天良顿住了手。 山谷里传来了脚步声,凭经验判断来人一共是五个人,而且还抬着东西。 徐天良扭转头。 果然,有五个人抬着一只铁笼子向山谷底走来。 徐天良目芒一闪,脸上的阴云消失了。 走在五人头里的是李天奎,他身后是齐贵,两个抬着铁笼子和走在铁笼旁的猎户,他不认识,铁笼子里装的是一头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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