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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

时间:2023-05-17 0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姑苏赋

  兰渐苏在岸边交起双臂发笑:“你放过雪姐的鱼吧。让你一条条拿去试,这湖里的鱼得绝种了。”
  夙隐忧不干,他必须得再炖一次鱼汤。这关系到他声誉的问题,虽说他在厨界毫无声誉可言。
  游来一条银鳞鲈鱼,兰渐苏指指他脚下说:“那儿呢,那儿有一条。”
  夙隐忧立即纱网将水里的鲈鱼拢住,捞了上来。
  那鲈鱼离开水,在网中翻身弹跳,水溅了夙隐忧一脸。
  夙隐忧恶心得把鱼扔回水里,连忙呸嘴巴里的水。
  兰渐苏在岸上笑了一阵,踩着一盏盏荷叶石,来到夙隐忧前面的一阶,手伸去:“网给我,我来帮你。”
  夙隐忧把手给了他。
  兰渐苏奇怪地:“嗯?”
  夙隐忧借着他手上的力道,踩到兰渐苏那阶翠石上,抬脸吻兰渐苏的嘴唇,扣紧他的手指。
  他们站在湖石上慢慢接起吻,鱼儿在他们所站的踏石周围圈成一圈有序地游巡,散去。
  兰渐苏这时发现,他的世子兄长,是个亲吻狂魔,一有机会就要亲他,亲很深,很久。最早进京的时候便感受到。
  夙隐忧是想把他往死里勾住,勾不住他的魂,也要勾住他的身体。现在兰渐苏不属于任何人了,只属于他一个。他有时候想想,这样真好。他不当王爷的儿子,不当世子,只跟兰渐苏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做一对普通的快快乐乐的眷侣,永远这样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下去,不再理会俗世上的事。
  可事情往往没想得那样美好,俗世上的事,比预料中还更快找来。
  小杰的一声“主子”,打断俩人在湖上的蜜吻。
  兰渐苏立即断了吻,回身去看,小杰在岸上笑得跟个明白人。夙隐忧的脸却慢慢垂下来,浮着哀怨。
  “什么事?”兰渐苏问。
  小杰咧开嘴角的笑还没放下来,说:“外头有位爷找您。”
  兰渐苏后脊一寒,面色变得冷肃:“哪位爷?”
  能找到菡青埗并且认识他的人,会是谁?难不成朝廷的人,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他的名儿。”小杰说,“不过这位爷,瞧着面熟,我原先可能见过。”
  兰渐苏道:“只有他一个人来吗?”
  小杰点点头。
  大宅外,一片绿荫荫的林子,湖边大榕树下,立着一块刻有“菡青埗”的木牌。牌面生霉,将凹进去的字填上黑垢。可这字,仍是这么鸾漂凤泊,铁画银钩。
  沈评绿素爱字画,家中藏有名帖无数。见了这字,忘了怕脏,情不自禁便抚上去。这字是他从没见过的笔法,不知是哪位神秘的书字大家留下的名迹。
  “相爷。”
  熟悉的唤,让沉迷书字中的沈评绿,登即拔回神。
  他的神魂,转瞬便又放到走出来的这个人身上。面皮上,却没显得很激动,暂且是平静的。他点点头道:“二爷,许久不见。”
  兰渐苏警惕的神色,极明显地微松下,到底还是不敢放得太轻松。笑了一声,他道:“我说谁能寻到这里,可也只有相爷能了。”
  兰渐苏深深地以为,在这里的记忆,对沈评绿来说,不算好。他不愿提太多沈评绿在这里的事情,说完那句话则略后悔。立即又道:“相爷来找我,有何事么?”
  沈评绿瞧了瞧周围的景致。初来此地的时候,他魂智不清,还没好好瞧过这里雅致的景。而今赏来,这里真是一处避世安居的佳园。
  “二爷,你和世子在这里,住得好快活么?”沈评绿问道。
  兰渐苏低头思索。他思索是要说实话,还是假话。
  说假话,便是住得不好,不快活。但若这还不快活,那还有什么能快活的?
  说实话,住得快活,万一沈评绿顿时看破红尘,卸官在这里住下了,那皇上又要为沈丞相旷工一事发狂。到时国家岂不是变得很不国家?
  他这个人,总爱思索很多。
  “你不用说我也瞧得出来。”沈评绿在他思索之时,自己解答了这个问题。
  可他低声笑时,眼里却没嘲讽或羡妒的神色,只是欣慰中微有些黯然。
  “和我不必站得这么远,我没带人来,也没人知道我来见你。我是有话来和你说的。”
  兰渐苏朝他走近了。
  他们站在湖边,望着湖。沈评绿想起兰渐苏进京后和他第一次正面遇见,便是在一面和这水一样碧绿的湖中。
  “相爷,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兰渐苏与他言语间的疏离感,沈评绿听得明明白白。他现在和兰渐苏,站在对立的立场,兰渐苏不可能不防他。
  只是想到兰渐苏在防他,他心里又无法不难受。
  “我开门见山的说。”沈评绿道,“你杀了浈献王和世子,跟我回朝廷,重为二皇子。”
  兰渐苏看向沈评绿:“相爷跋山涉水来到此处,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觉得我狠毒。”沈评绿平视前方,语气始终平淡,“兰二爷,你该懂得现在的局。你下不去这个手,难不成,一辈子这样畏首畏尾吗?还是说,你当真以为侥幸回了浈幽去,能让浈献王起兵造反?”
  兰渐苏双眸薄寒:“我是死是活都好,相爷不必这般为我费心,这些话,相爷还是收回去吧。”沈评绿的这席话,颇触兰渐苏的底线,兰渐苏语言上的温和,便也没了。
  沈评绿看着他坚决的神态,深吸一口气,道:“二爷你年已过二八,早些时候皇上虽有削藩的心思,可为了不让浈献王看出破绽,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足。若皇上有意摒你出嗣,理应在你去浈幽后,便封你一个郡王。可皇上迟迟不这么做,你知道原因么?”
  兰渐苏摇头:“想是在下先前犯的罪实在太大,没那个资格。”
  “正正相反。”沈评绿说,“因为他曾想过立你为储君,并且这个念头,至今未消。”
  兰渐苏听见什么荒唐话似:“皇上想法总出人意料,笑话爱往大了开。”
  “皇上精心盘算,怎可能是当作玩笑?”沈评绿说,“原本,太子主政,次子主军。自古以来,帝王便是这般布局。皇子间互相制衡,方能按住太子急于夺政的心,控住那些谋权的朝臣。除了太子,皇上还得再扶植一位与之抗衡的皇子,是谁当皇帝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吃下这朝堂。
  “可二殿下你生来太过怪异,皇上扶植无力,当初唯有将你踢出局。三皇子年龄虽小,野心却比年龄大。正因如此,显得他很没脑子。太子背后的公仪家族势力猖狂,朝堂眼瞧就要让他们吞了下去。皇上情急之下,唯有将你们召进京。你可能以为,他只想困杀浈献王。
  “不错,这也是他所想的一步。可他更想把你召回来,给公仪家族一个威胁,给公仪家族设个障眼法。”沈评绿笑了两声,“想不到二爷这一回来,与从前大不相同。不但屡立奇功,还助皇上除掉公仪家族一头势。太子现在的势头是小了,三皇子的势头又起来了。可他年龄小,徒有势力和野心没用。不是他在掌权臣,是权臣在掌他。大沣的江山,未来能落入权臣手中么?你可知道,皇上当年有多恨摄政王?
  “太子败势,三皇子不成。二爷,你眼下是皇上最需要的皇子。是皇上心里最合适的储君人选。若你回去,想必不久的将来,太子之位,便得拱手让于你。”
  只不过,皇帝没想到,在除浈献王的这一步,兰渐苏会把步子挪到浈献王这块要失守的领地上。
  因此沈评绿不止是在跟兰渐苏分析局势,还是在告诉他,当下还想挽回自己的局面,唯有提浈献王和世子的人头,去跟皇上和解。
  他说完这番话,过了许久。风在湖面上打转了许久,皱水波荡了许久。
  兰渐苏极轻地一声笑。
  笑得不冷,只是徒想笑。
  “相爷,我这双手,若染上了血,杀了一个人。我心里,会不舒坦。若我杀的,是我叫了两年父王,两年哥哥的人,那我会一辈子不舒坦。”兰渐苏抖了袖子上的蚊蝇,说道,“我兰渐苏,活在这世上,不想活得高高在上,只想活得舒坦。相爷不必再说,请吧。”
  “兰渐苏!”沈评绿抑住的情绪,到底没憋下去,“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来见你,我这些都是为了谁!‘请吧’,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便想尽快赶我走吗?”
  兰渐苏道:“相爷对我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可相爷你和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什么不是一路人!”沈评绿抓住兰渐苏的肩,抓得极紧,力道和他的嗓音一样失控,“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完了,我被你毁了,我被你兰渐苏毁了!”
  兰渐苏愣了一愣。他眨两下眼,不理解沈评绿的意思:“……你犯什么杀头大罪了吗?你、你来找我,有人知道?”
  沈评绿双眼发红,咬着打颤的嘴唇,抖着手。久久,他都说不上一句话。兰渐苏便这么久久不明地看着他。
  通红的眼,流下一滴泪,沈评绿颤声在哭:“我的心被你毁了……我的心已经彻底被你毁了……!”


第74章 西北鬼刀宗
  兰渐苏脑袋一白,不确认是不是被沈评绿这番话,惊讶得脑袋一白。是不是被沈评绿脸上留下的泪惊讶得脑袋一白。
  他不着边际地想着:相爷在说什么?我是和他睡过,可我没操碎他的心,他的心,为什么被我给毁了?
  不是他直男思维,剖不开沈评绿话里的深意。而是当初沈评绿和他决绝划清界限的那一幕,他还历历在目。他不信,他绝对不相信,沈评绿是一个回去还能百转千回突然发现真心,然后内心苦苦挣扎最终认清感情这样的人。
  这不像他沈评绿杀伐果决的性子。
  兰渐苏颇是绿茶地说:“丞相,我……不明白。”
  沈评绿将泪水忍回去,沉重地呼吸着:“倘若,我说我后悔。”
  不知多久,兰渐苏的脸仍然呆木。
  “丞相,我还是不明白。”他愈发绿茶。他不笑,只是茫然,无辜,不明,彰显得绿茶味飘香。
  沈评绿拽紧衣袖:“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
  兰渐苏:“有我的影子?为什么?”
  他现在脑袋里的机油失润了,做不了任何思考,被沈评绿的几番言语堵住思考的道路。不然感情经历称不上少的他,根本没理由理解不了沈评绿的意思。他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理解不了感情,是理解不了沈评绿。
  尽管他现在的反应,真的茶香四溢。可他的茫乎,寸寸真实。
  沈评绿嘴唇死咬住,咬得泛青白。压在心里的话,一鼓作气说了:“我说我喜欢你,心里有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可你,”兰渐苏被震撼到,吃了个顿,“可之前在宫里,你明明说,跟我永远好不了。”
  “那是因为……”沈评绿差些咬到自己的舌根,方讲出一世中最难启齿的话,现在脸皮烫得厉害,话也讲不利索,“是因为,你肩后面的那个刺青。”
  “我的刺青?”兰渐苏又一次听到有关他肩后的青狐刺青。静闲雪认他作主子,也是因为这个刺青。
  这刺青看来非同凡响。
  刺青在原主记忆里,打从记事起便有。不应该是什么敌国或外族人的记号,如若是的话,他孩提时期那么多宫人给他更衣洗澡,见了应都会发觉。
  “我的父亲,是被西北关鬼刀宗的人杀死的。”沈评绿忽说了个看似极不相关的话题。
  “鬼刀宗?”兰渐苏没听说过这个名号。
  “那是一个江湖门派。十三年前,西北关鼠患,我父亲沈贻前去西北治灾,被鬼刀宗的人当作污吏残忍地杀害。听那里的人说,他们把我爹的尸体,挂在关口旗杆上,被风沙吹了七天七夜。”沈评绿提及痛苦的往事,紧攥的拳头恨不能攥烂袖口,“我恨鬼刀宗入骨,若非他们早被朝廷剿灭,我定会亲自要他们付出代价。
  “可即便鬼刀宗不复存在,当年杀我爹的那些人,那些人的后人,残活下来没死的,散落在天涯各地,仍在妄想复兴鬼刀宗。而你肩后的青狐刺青,是只有鬼刀宗的传人才会有的记号。因处偏远西北关,所以少有人知道这个青狐刺青的含义,然而这青狐刺青,却是鬼刀宗之人认主的标识。”
  “你的意思……我是那个什么鬼刀宗的传人?”兰渐苏稀里糊涂地得出这个结论。
  “虽我起初不敢相信。不过那个青狐刺青,是实实在在刺在你肩上的。刺青的颜色,只有西北关的鸢荟花才能磨出来,狐狸的画法,亦是鬼刀宗独有。”沈评绿道,“二爷你是皇子,也是鬼刀宗的传人。”
  这两个身份糅合一起,不仅矛盾狗血,还异常恐怖。
  鬼刀宗是朝廷剿灭的,他是朝廷的皇子,又是鬼刀宗的传人,这是什么荒唐的事情?不过兰渐苏现在更想知道,他的刺青到底是怎么出现,又是谁刺纹上去?
  他脑内当下绽放出很多想法,他母妃或皇上实际上是鬼刀宗狂热粉,虽然立场上要跟鬼刀宗势不两立,私底下却粉得飞起。因此悄悄摸摸在他肩后纹下这个刺青,以表达对鬼刀宗的热爱。另一个符合狗血剧情的想法,是鬼刀宗的宗主风流,指不准淑蕙妃以前随皇帝出巡,无意间和游历江湖的他来了段露水情缘,诞下兰渐苏这位“皇子”。淑蕙妃为了让孩子知道自己亲爹是谁,所以给他肩后纹了个青狐刺青。第三个想法,他父皇母妃不是鬼刀宗狂热粉,皇帝也没被淑蕙妃戴绿帽,刺青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理由则非常多,多到无法细细道来。
  前想后想,兰渐苏都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他想到,他的母妃,淑蕙妃。淑蕙妃的死,和他这个刺青有没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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