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疯狂点头,“你都不知道我在帘子后面害怕极了,生怕他们俩要将我杀人灭口,那几个大臣愤然离宫之后,皇上还问我觉得良嫔好看嘛?我当然只能说好看了!” “还好,我说完之后,皇上就让我走了。” 大公主惊疑未定,说完又足足喝了三杯茶,又叫人取来一壶酒和吃食,“我得压压惊。” 萧夕兮只好陪着她。 这件事情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悚极了。也不知道这会宫里是个什么光景。 萧夕兮有心想要打探,唤来素心,“本公主前日得了上好的百年人参,你给太后娘娘送去,随便打听一下消息。” 长公主叹气,“这段时间来,皇上是越来越……”说到这里,她做了个摊手的手势,“也不知父皇当初究竟为何非要这般,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 萧夕兮想起那日太后说的话,她倒是能隐约猜到些先帝的想法,只是这些终究是猜测,她也不好和长姐提起。何况她当初知道的时候,可也是想了好久才勉强将此事压下,这个时候告诉长姐,不过也是令她空添烦恼罢了。 想罢,萧萧夕兮又引着话题回到了最开始的良嫔:“良嫔虽跋扈了些,但看不出是这个性子,这一次也不知是否有什么隐秘。” 果然大公主闻言,就不再纠结于先前之事,跟着说:“依我看,倒不一定,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与那良嫔更是什么都不熟悉,说不定她私底下就是这么放荡的人,否则也不会……当初那件事你应当也是知道。” 萧夕兮微楞,追问何事。 长公主倒是有些惊讶萧夕兮竟真不知,只不过想起那段时间,她也没多问,而是详细说了为先帝守灵期间的事情,若不是当时还是太子良娣的良嫔在守灵期勾引了萧焱,也不会越过当时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先一步被接近宫里。 所以,这位良嫔是否真的只是“跋扈了点”还尚未可知。 在长公主看来,这件事情,不过是萧焱和良嫔昏了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反正良嫔都落不了好。 而她们本来就看不惯良嫔,如此一来反而是好事。 萧夕兮点头,她想得要多一些。 皇上原先绝对不是这个性子,如今这副做派究竟是真是假?若是装的,萧夕兮觉得反倒可信一些。毕竟,将自己妃嫔的身子给朝臣看这种事情,还是过于惊悚了。 别说是礼仪之国大魏了,就算是那些一女侍夫子二人的蒙古国也未曾听闻过这种事情。 素心没多久也回来了,说起宫中的事情还有写后怕。 说是整个皇宫已经被严格控制起来,她根本就没能进宫,在宫门口就被打发回来了。 “你可说了,你是奉本公主的命令去给太后送东西的?”萧夕兮沉声问。 “自是说了,只是守卫说是皇上下的令,没有他命令之前,皇宫不能进也不能出,若有违令者,可直接先斩后奏。奴婢试着探问了几句,如今就连宫里也无人敢走动。”素心自是一一答来。 萧夕兮看了天色,这会也不早了,若是一直不让进出,谢修岂不是也回不来了。 大公主握住萧夕兮的手安慰道:“也不必太过忧心,横竖这件事就是皇上和良嫔两人闹出来的,总不可能祸及其他人。依我看,待宫门下钥之前,驸马必定能回来。要么是皇上同意处置了良嫔,要么是朝臣们明日继续去跪,总不能各个都在宫里过夜。” 这话也对,萧夕兮听了松了口气。 “那,依长姐看,皇上会不会处置了良嫔?” 大公主啧了声,“这可不好说,如你刚才分析的,若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皇上在作戏的话,那良嫔必定不会现在就处置了。若不是作戏,皇上想必不会为了妃嫔非要和满朝文武过不去。何况良嫔近来虽是得宠,却也不是独宠。” 萧夕兮和大公主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皇帝无真情。既不是独宠,就更谈不上真情。 萧夕兮知道了父皇的事情后,对天子的真情更是怀疑。 当年先帝对母后那般好,其中的真情尚且也没有几分,更何况萧焱和良嫔,他们看着更像是昏君和妖妃。 话说到了这里,长公主便又说起了后宫之事。 上个月,后宫的一个才人怀孕了,虽然没有晋分位,却还是遭了良嫔的嫉恨。 说是皇后娘娘本来已经准备让才人晋充媛,好歹是皇上头一个孩子,自然不能是低位妃嫔所出。 却被皇上驳了,据说是因为那才人惹了良嫔不快。 萧夕兮皱眉,“仅仅是因为让良嫔不快?”她生于皇家,自然是知道子嗣于皇家而言有多重要。 长公主挑眉,“若只是这般,我何至于要同你说,关键是这件事情明面上皇上是偏帮了良嫔,还将才人禁足了,可是却换了一拨伺候才人的人,如今那才人住的翠微宫可是铜墙铁壁,谁也进不去。你说这究竟是在罚才人还是……” 剩下的话,大公主没说,萧夕兮却懂了。 恐怕,皇上确实是在作戏吧。只是事关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
第48章 那个位置 不是指点 萧夕兮和大公主的猜测究竟对不对, 尚无法定论,不过谢修倒是真的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府了。也带回了宫里的确切消息。 本来皇上坚决不认为是良嫔的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般大方, 朝臣们不知好歹。 可是到后来,当初的太子少师, 如今的太傅竟当着皇帝的面撞柱,尽管太医诊治及时醒了过来, 但是太傅毕竟上了年纪, 熬不熬得过去还两说。 皇上无法, 只能退了一步,决定将良嫔贬为采女。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 萧夕兮闻言挑了挑眉, “就只是这样?” 虽然说采女在宫里地位确实低下,一般而言是入宫还没有侍寝的秀女才会是这个品级,若是皇上长久不幸,那采女还不如一般得脸的奴婢。 只不过看皇上的这个架势,良嫔……良采女似乎不一定会失宠。禁足禁的是良采女的足, 可是皇帝要去哪里, 还能拦得住吗? 这倒像是做出来给朝臣们看的,毕竟大臣们总不可能时时盯着皇上的后宫, 看的紧了, 皇上可是会恼怒的。 萧夕兮还以为这一次, 会有什么不同呢。 谢修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进了屋, 屏退仆从。 “有件事,没告诉你。” 萧夕兮不明白话题为何转了,下意识道:“什么事情?” “我准备帮四皇子坐上那个位置。”这才是他今天为何一定要进宫的原因, 既然皇上做出了这等丑事,那四皇子必定不会再犹豫了。 事情很大,话很短。 萧夕兮被这短短一句话砸晕了,愣了半晌才懵懵地问:“哪个位置?” 问完又皱眉,“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 谢修将她抱进怀里,抚平了她皱着的眉头,轻声道:“他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可是、可是这可是谋反……” 谢修勾唇,直直地看着萧夕兮,“怕了?” 萧夕兮沉默了会,最后缓缓摇头:“不怕,我只是担心。” 萧焱就算再废物,如今也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岂是说反就能反的? 只要他提前察觉了一星半点的迹象,不动神色地扣个罪名,谢修和四哥都跑不了,上次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们不会动手。”谢修轻声道,“大魏不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当初先帝给我圣旨的时候,我不曾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荒淫无度的暴君,大魏在他手里,不出十年必定衰败。” 萧夕兮又何尝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相信你和四哥,要是有什么事情本公主能帮忙,你就直说。” 虽然她前阵子知道了原来父皇不是她想象中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可是父皇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 更何况,大魏是她的家,她也不希望有一天他国的铁蹄踏入大魏疆土,屠杀大魏的百姓。 谢修看着她接受良好,索性将一切都告诉了萧夕兮,他曾经因为隐瞒而伤害了萧夕兮,如今他自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包括他早就在谋划此事,而四皇子则是在犹豫,上个月他们曾经约定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透露了。 萧夕兮很了解自己的四哥,“这倒是符合我四哥的脾性。” 谢修点头,又拿了一封信给萧夕兮,是他今日进宫走到半途才收到的消息。 信上说的事情萧夕兮略有耳闻,只不过她只知道黄河沿岸灾情严重,具体情况却不清楚。 萧夕兮展开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谢修揉了揉眉心,道:“两个月前,黄河沿岸百姓已经饱受雪灾之苦,皇上派了昔日东宫僚属汪长云前去赈灾,结果两个月后不仅没有看到一点效果,灾情反而更加严重了。从这个月开始,黄河沿岸又开始大范围降雨,沿岸百姓已经流离失所,半个月前爆发了民乱。可是这位天子近臣汪长云却隐瞒不报,将□□的百姓困在小勘村里活埋了。” “杀了?”萧夕兮声音猛地提高,这么多百姓竟然就这么活埋了,信上也讲到了活埋百姓这一点,她脸蛋苍白,愣愣地看着谢修。 谢修脸色亦难看,“我也是今日才收到消息,只可惜那些百姓已经回不来了。” 萧夕兮脸色惨白,她难以想象人被活埋会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 谢修眼眶微红,他今日看到那份密报的时候,心里怒火冲天,若不是南笙拦住了他,他恐怕就这么冲进皇宫质问萧焱了。 后来才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用汪长云的命来偿还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 至于为什么? 呵,世间君子甚少。汪长云身为八年前的科举状元也逃不过一个贪字。 赈灾的银子有多少是真正用在了百姓身上?又有多少是进了汪长云的口袋里? 自从萧焱登基,先帝重臣几乎都被排斥,包括谢修和四皇子。如今四皇子除了远在兖州的二十万兵马,几乎是被架空的。谢修更不用说了,今天萧夕兮说得确实是对的,他如今就是一个驸马。 谢修手上能用的只有这些年他自己培养的人以及谢府的人,四皇子也一样。否则也不会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汪长云做的事情。 汪长云此事,萧焱难道一点都不知情,未必。 至少谢修敢肯定,汪长云贪钱一事,萧焱绝对知情。 因为上次请帖事件,良嫔拿出来观赏的那件宝物就是汪长云送的。甚至有可能,萧焱和汪长云一直都是通气的,就连这次活埋流民一事,说不定萧焱也是知情的。 可是他一个大魏皇帝,大魏百姓的天,却纵容了。 萧夕兮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喑哑空旷:“那,如今怎么办?” “我今日收到消息后,立即安排人当着百官的面捅了出来,萧焱虽气急,但也派了人去黄河调查。” 谢修语气冷漠,说到这里讥笑了声,“派的是汪长云的舅舅李博知。” 萧夕兮眉心一跳:“舅舅?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调查,外甥做错了事,让舅舅去去调查?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难道那些大臣都不反对?” 反对?倒是反对了。 只是李博知是先帝时期的重臣,素来享有盛名,刚正不阿,不徇私情,萧焱拿着这点做文章,强硬地下了决定。 有个官员义愤填膺,直言萧焱是想要包庇汪长云,结果被萧焱令人当众打了五十大板。 所谓刑不上士大夫,萧焱如此做法已经寒了百官的心。 谢修安抚地拍了拍萧夕兮的肩膀,“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李博知真的选择包庇,我会亲自去黄河。” 萧夕兮皱眉,“你去?可是萧焱都已经架空你了,且不说你去了之后怎么办,萧焱根本不会让你去的。” 谢修挑眉,“公主竟然未卜先知?” “谢修,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笑了。” 谢修长叹一口气,揽住了萧夕兮的肩膀,他此刻哪里笑得出来,只不过是想萧夕兮不要这么担心。 “今日散去的时候,萧焱私下跟我说了句话。” 那时候萧焱刚刚妥协将良嫔禁足,黄河灾情之事也让他勃然大怒,对着谢修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你若是想活命,就待在公主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谢修没想到萧焱会这么直接,却也答应了。 他答不答应都无济于事,刚出宫门,南笙就告诉他,有人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府上,更是发现府外面藏了不少人。 “萧焱混蛋!”萧夕兮猛地站起来,“他太过分了……” 反倒是谢修淡定得多,“无事,这正合我的意。” “怎么就正合你的意了?” 谢修扣着萧夕兮的腰,将她揽入怀里在软塌上坐下,“我和四皇子自然不愿意走到那一步,收到消息的时候,四皇子已经暗中派人去了,自会想办法先保住百姓的性命。同时,四皇子若要取而代之,则需要师出有名。” 萧夕兮经过了这段时间,倒是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想了想说:“不过,若是能尽量保全百姓们就好了。” 腰间一紧,谢修用了点力抱住萧夕兮,“这是自然,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让你有心里准备,但是我和四皇子都不希望你插手,你就乖乖地学诗,这段时间我刚好可以看着你,你你也就没有什么心思找其他人了。” 萧夕兮嘴角一抽,浮上了几丝心虚。 虽说他没明说,可实际上不就是在指赋迟吗? 这人也忒小气了。 谢修见她不答,揽在她腰间的手指动了动,“公主怎地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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