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诛心。 那“赋迟公子”闻言脸色猛地一变,难看到极点,却又因为知道说这话的是公主,他得罪不起,而变得极其扭曲。 哪知,萧夕兮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摇头,“谢修之风流在魂在骨亦在皮,赋迟公子若是真的学得几分,怕也是能及第登科、折桂蟾宫,又如何会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夕兮视线在长公主身上流转,言未尽,意已足。 “赋迟公子”更加难堪了。 周围其他的世家小姐们也纷纷笑了出来,“公主说的可是太对了。” “我初时听闻的时候,便觉得可笑,不过区区一伶人,竟敢和谢世子放在一起,也是不大言不惭。” …… 此时还一直半蹲着的张姑娘终于受不住,歪倒了下。 萧夕兮没理那些跟着说话的世家小姐,反而让素心扶了一把张姑娘,从头到尾,她是半个字都没和这位张姑娘说。 就连素心扶她一把的时候,说得也不过是:“姑娘小心。” 长公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萧夕兮,很快便开始解围:“如此看来赋迟还需要多多学习,退下吧。” “赵姑娘,虽则你是关心张姑娘,但是却是无中生有,不过念在你心善,便不与你计较,还不带着张姑娘和七公主致歉然后退下。” 萧夕兮听着,长公主这番话是完全将自己摘了出来,半个字都不提那“有几分相似”是她提的。 而赵姑娘也果真带着张姑娘和她道歉,她这个时候也不能计较,若是计较了,说不定还能做文章,说她之前的话不过是说谎。 这还真是个阳谋,端看她如何抉择罢了。 萧夕兮又看向长公主,越发觉得这皇家亲情是真的不指望了。 “无妨,本公主和你们计较什么。”轻轻揭过后,这一出戏总算是落了幕。 只不过,虽然萧夕兮没吃亏,但是这被人算计的郁闷却迟迟不能散去,总归是心情不好。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和谢修学诗,虽然谢修看得紧了些,可是他长得这么好看,她还时不时可以偷香窃玉,还能逗着谢修,比如非要在他的书房用膳,看他十分排斥却又为了她忍受的模样;又比如趁他看那些正经得不得了的书时候,悄悄亲他,他便会嘴上斥责她胡闹,可是眼里分明写着“继续”。 她最是喜欢谢修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偏他自己半点不自知。 这么想着,萧夕兮便越发觉得无聊了,这园子里除了莺莺燕燕的美少年之外,便是世家小姐们。 这些美少年初时看还觉得赏心悦目,看久了便觉得就那样,动作矫揉做作不说,还有学人精的嫌疑。 “哎……” 她无聊了,便不愿意让算计她的长公主高兴。 “姑姑,这园子里的人都是你这么多年的宝贝吗?” 晋阳长公主觉着这话里有几分暗暗的羡慕,便丢了之前算计不成的烦心,得意道:“那是自然,这些美少年们各个都是风姿卓绝,不可多得,更不要提在床上……” 萧夕兮眼角隐晦微抽,好不容易等长公主说完话便做出了惊讶万分的状态:“是吗,就这……姑姑也太可怜了些。” 晋阳长公主:“……” 她脸上一僵,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喝了一杯茶才缓了过来,“这是何意?” 萧夕兮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姑姑将那些好看的人都藏了起来,不舍得拿出来,否则就这些歪瓜裂枣,实在是……其貌不扬。” 就像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不那么直白的词语一般,萧夕兮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视线在前面那些奏乐的美少年身上扫过。 长公主气急了,偏偏萧夕兮还是用着十分关心的语气说的,好像真的在替长公主家忧心一般,她要是真的发作,便显得她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可是忍着,这一会便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和长公主之前设的局一样,不过都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好半晌只能道:“这是如何说的,这些男子们哪里就如你说得那般不堪?” 萧夕兮见她这样问,心里更是快慰,干脆让所有男子们都站成了一排,开始一个个地指着说:“这个虽然一眼看上去还不错,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大小眼,这般形状,如何能伺候姑姑?” “第二个外形倒是不错,不过气质却欠缺了些,简单说就是有股猥琐之气。” “第三嘛,啧,这般大腹便便,姑姑您的眼光实在是宽泛。” “第四个,背都不直,丝毫精气神都没有,像是纵欲过度,实在不行。” “唔,你叫什么?王行之?虽然名字还行,可是你却大大辱没了这个名字……” 几乎是刚才暗暗准备看萧夕兮笑话的男子们全都被萧夕兮挨着指点批评了个遍,她才停下来喝了盏茶,对着剩下那些男子直接摇了摇头,“本公主实在是想让眼睛放松放松了,都退下吧。” 晋阳长公主这一次直接气得身体都抖了,根本顾不上该不该发脾气,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推在地上,“萧夕兮,你过分了!你便是这般对长辈的吗?” 萧夕兮从下往上看着站着的晋阳长公主,“姑姑这是何故这般生气,虽然这些男子们其貌不扬,又有或多或少的毛病,不过姑姑不必灰心,大魏男子这么多,还不愁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吗?” “前段时间的探花郎就生得极为不错,满身书卷气,我驸马曾说此子非池中之物,姑姑大可以去追求探花郎,想必也能感受到更高一个层次的美了。” 不过那既然是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探花郎,又怎么会容忍长公主去祸害。何况那还是世家子,背后有势力不俗的世家撑腰。 眼看着长公主气极,眼眶发红,萧夕兮及时收住了话,“这些都是侄女的一家之言,我这才想起来,侄女和姑姑的审美自是不一样的,侄女见惯了谢修这般人物,自然是对这些百般挑剔,姑姑却不一样,说不定姑姑就喜欢这一口。不过侄女却是要回府了,再晚些,恐我的眼睛就要受伤了。” 说着,和素心起身一鼓作气就走了。 徒留身后惶惶闹杂。 长公主将身前的物什都砸到了地上,要不是被仆从拦着,就要追上萧夕兮去算账了。 要是按照长公主原本的个性,是肯定要追上去同萧夕兮算账的,只是现在她投了萧焱,被萧焱压着,就知道有些事不能做了。 想到这里,萧夕兮还觉得十分可惜。
第51章 雨下接吻 这是什么香 大公主本来也收到了晋阳长公主的请帖, 只是有事情耽搁了,等到她完事出发去长公主府的时候才从侍女口中听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她皱着眉沉思,很快下令转头去七公主府上。 她是不担心萧夕兮会吃亏, 她在意的是另一个点——赋迟。 虽然萧没有旧这个问题发作,但是依她对七妹的了解, 萧夕兮一定是将这个问题记在了心里,这要是当初谢修假扮赋迟的事情曝光, 那自己岂不是也要背上欺骗七妹的罪名。她可不想七妹怪自己。 追到七公主府上的时候, 萧夕兮也是刚刚到, 正在下马车。 这时候天边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大公主立即走过去,和萧夕兮一起进了府, 路上忙不迭地解释道:“听说姑姑为难你了?没事吧?” 要是说皇家还有说是萧夕兮信任的,无非就是母后、四哥以及长姐了,听到她的关切萧夕兮面色一暖:“长姐放心,我无事,不过是区区雕虫小技罢了。” 大公主闻言心里也松了松, “没事就好, 想必姑姑是和萧焱站在一起了。” 晋阳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是她们的姑姑。先帝在时, 晋阳长公主潇洒肆意, 都是仗着先帝宠爱的缘故, 如今换了萧焱,晋阳长公主要是还想要维持着往日的风光, 投靠萧焱其实是最简单的方法。 大公主想了想又道:“往后我们还是得主意些。” 萧夕兮点头,和大公主一起进了自己的院子,侍女道驸马在书房。 大公主听到驸马两个字的时候眼光微闪, 想了半晌干脆直接道:“听说晋阳长公主府上有个赋迟?” 萧夕兮本就在想这么问题,小小的长安会有两个名字一样的人吗? “是呀,我令人查了,长公主府上的赋迟也是从清风馆出来的,你说这么小的地方能有两个赋迟?” 大公主装作无意道:“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清风馆有名字继承制度,虽然很少施行,但是说不定长公主府上的那个赋迟就是继承了这个名字罢了。” 萧夕兮微楞,看向大公主:“有这个说法吗、” 自然是没有这个说法的,但是大公主今日既然在这里说了,那明日清风馆便会有这个制度,所以她点了点头:“是呀,我也是听清风馆的老板说起的,她说是很久以前的规矩了,有时候施行。” 清风馆的老板和大公主自来交好,萧夕兮听了点头,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却没再说什么。 大公主见她信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寻思着谢驸马这可一定得好好谢自己,否则可就等着真相大白吧。 两人又闲聊了会,交换了这几天各自的情报,大公主便借着还有事离开了。 萧夕兮送走长姐,看着外面淋淋漓漓的小雨,有些烦躁。 她自来就不喜欢下雨,总觉得雨天很烦。 加上今天姑姑算计自己的事情,弄得她现在心情一塌糊涂,想了想干脆命人取了伞打算去问问赋迟是否真有这个名字继承制度。 素心撑着油纸伞随着萧夕想往外走,走到一半雨忽然变大了起来,竟有倾盆之势。 萧夕兮眉头更加紧锁了,地面湿漉漉的走起路来十分不舒服。 她犹豫了会,往前面的书房去了。 谢修的书房就在前面几步,去躲躲雨也好,只是自然是不能将她原本打算去找赋迟的事情说出来的,于是主仆俩对了口供,这才往书房走去。 从这里去书房是从后面走,转一个小弯,从侧面走过去就到了。 只是才走了两步,萧夕兮就看到书房的窗口开着,而谢修正站在窗户里面,淡淡地看着雨。 是了,谢修好像挺喜欢雨的。 萧夕兮愣了愣,不过一瞬间就走了过去,隔着一扇窗户站在他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她问的是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谢修不会听到了她和素心对口供的话吧? 那就惨了。 谢修视线在萧夕兮出现的瞬间就从那些雨身上凝聚到了她身上。 雨很大,虽然油纸伞也不小,但总是有斜雨飘进去,洒在萧夕兮的发梢上。 她脸庞上的几丝头发就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脖子上,有几丝往更深处去了。 随着萧夕兮最近,她离他便只有一扇从窗户的距离,他随手一捞就能抱住她。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大手揽住萧夕兮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微微使力,她便到了自己怀里。 这时候就要感慨,当时也不知是谁设计的窗户,这么矮,倒是便宜了谢修。 萧夕兮猝不及防,手抵在谢修的胸口,眼里有几丝茫然:“啊……” 屋檐遮住了雨,只有少许雨滴落在背后,但是身后有素心撑着伞,萧夕兮倒也没真的淋到雨。 谢修垂眸,视线在她红润的唇上游走,须臾便低头贴了上去。 身后素心忙着低头,拿着伞的手一抖,便抖了几滴雨水到谢修和萧夕兮身上。 谢修一手揽着萧夕兮的腰,另一只手忽然拿过了素心的伞,白皙的手指捏着伞骨,就在眼前晃着。 萧夕兮已经被迫张口,丢盔弃甲被扫荡了个干净。 好半晌,两人分开,萧夕兮唇上的唇脂掉了大半,但却更加红艳了。 她靠在谢修的胸口上轻轻喘息,听着他胸腔里躁动的心跳声,鼻尖是淡淡的青松味,揪着他衣襟,待到自己平息了才问:“你怎么了?” 身后原本跟着的一行丫鬟早就不知所踪,萧夕兮仰头看着他下巴,寻思着他大概是真的听到了她和素心的对口供。 谢修垂眸,忽然扔了伞,两只手抱住萧夕兮的腰,将她整个人直接从窗口抱了进来,嘴上轻声道:“美人如玉,忍不住。” 忍不住…… 萧夕兮嘴角微抽,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谢修这么直白地说忍不住。 等到脚落地的时候,她本想问他怎么个忍不住发,结果刚张嘴就再次被堵上了。 他将她压在窗口一旁的墙壁上,吻得缠绵悱恻。 萧夕兮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情动了,余光中却尽是窗口的雨丝。 好半晌,谢修终于停下,手在她胸前动了动,拉出几根头发丝归拢到她耳后。 萧夕兮原本觉着还好,却因为这个动作脸色爆红。 谢修抱着她坐在书桌上,一边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和衣襟一边问:“刚才准备去找赋迟,怎么又来了这里?” 果然,萧夕兮就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果然是受了刺激。 腹诽了会,萧夕兮还是将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和谢修说了,毕竟长公主是站在了萧焱身后,这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还是和谢修说了比较靠谱。 谢修听完,也是眉头一皱。他却是对萧夕兮口中的赋迟感到棘手。 当初他顶了赋迟的身份,明明是给了钱,让那真正的赋迟离开长安的,怎么会出现在长公主府上。 这要是萧夕兮知道了真相,后果还不知道多严重。 他想了想,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恐怕真正的赋迟在我们府上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这或许会成为你的把柄,干脆让他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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