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二人没在客栈住下,只是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碗拉面,菜色简单手艺一般,可是对着徐岑那张脸袁曜吃的分外香甜,有心上人陪着,连呼吸都是极乐。 天边刚刚泛起红霞,夜幕渐渐弥散开来,徐岑坐在前方策马,袁曜坐在后面觉得分外安心。徐岑骑术上佳,在天彻底黑透之前二人终于赶到了村庄。 这边是何贺所说有着袁曜找寻香料的村庄。 村头一棵胡杨杵在那儿迎接着往来的客人。你来,是客,你走,亦是客,唯有守着村子,你才算是这千年古村的主人。 袁曜二人敲开了村头的一户人家请求留宿,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面目慈祥,对待二人就像对待自己亲孙子一样,二人休息的称心如意。 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和奶奶打了招呼打算去村子里询问香料一事,谁知奶奶知道他们的目的把他们拦下,说道:“这一大早村里没人,都忙着自家地里的活呢,你们俩孩子坐下好好休息,昨天那么晚才来,这才休息了几个时辰就又要动身。” 奶奶打量了二人身上的衣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俩孩子,是当兵的吧?” 徐岑刚要开口就又被奶奶打断:“哎,老婆子知道你们不能说,不瞒你说啊,老婆子的孙子也是当兵的,他叫何贺,说不定你们认识。” 老奶奶打开了话匣子:“哎呀,他当年下生时候白白胖胖一个大小子,可给他爷爷乐的呵呵直笑,又赶巧我们家姓何,这小子因的这个叫的何贺。这也是老婆子的福气,村里年轻力壮的都出去寻出路了,就剩这一堆老骨头守着这村子,还种点香料维持生计,老婆子孙儿孝顺,每隔个半个月就来看老婆子一回,还给留下不少好东西,现在这边疆走不开啊,等什么时候咱们同那楚国说和喽,我孙子说他什么时候就能回来。我看呐,咱们这皇帝能干,咱们的好日子不远喽。” 袁曜没曾想他投诉的人家居然就是何将军家,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人对他父皇感恩戴德。只听老奶奶继续说道:“你们俩说要找什么香料吧,不嫌弃的话给老婆子我看看,老婆子种了一辈子香料,是啥产自哪里还能分得清的。” 袁曜恭恭敬敬把香料双手奉上。 老奶奶把香料拿到距离鼻尖一拃远的位置,用另一只手轻轻扇风,让气流把香料的味道送入鼻腔,似乎是怕判断不准确,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把香料放下。她闭上眼睛思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猛然睁眼,又把香料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 她突然拍桌子站起,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是玄家香啊!只有玄家出产的彦香才是这个味道!是玄家啊!” 玄家,不知道是不是京城被莫名其妙灭门之后沉寂二十三年的玄家。 袁曜心里咯噔一下。扶着老奶奶问到:“奶奶,这玄家可有什么来历?” 老奶奶闭着眼睛,似乎是回到了当年。她轻声说道:“若说这村子里的香是全边疆最好的,那么这玄家香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玄家的人比起他家的香来,毫不逊色。”
第38章 玄家之迷 玄家, 以玄致远最广为人知。但是世人不知道,玄家出名的不仅仅只有玄致远,还有玄家的香料。玄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边疆, 以种植香料为生, 玄家照料香料的手段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分外用心,这导致玄家出产的香料品质奇高无比,在整个边疆都有名声。 直到二十三年前, 玄家男主人玄致远带着妻儿奔赴京城惨遭灭门, 刚出生不久的幼子不知所踪。这玄家香就此从江湖消失。 徐岑手指尖拿着那一截香料转来转去,这香是一截树枝的样子,徐岑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发现这香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又向老奶奶讨了一段一样的香凑在鼻子下面闻,他怎么闻两块香料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徐岑的眼神像只小鹿一样看着袁曜,袁曜笑笑接过这两种香料, 他把这两种香分别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他用右手拿起玄家那块香摆了一摆, 说到:“这香比这个醇一点。” 老奶奶喜到:“是了,这玄家的香料就是以醇厚格外出众的。哎, 就是可惜, 你说说这边疆日子过的好好的, 去什么京城啊。可惜了那一家子好人, 也可惜了这手艺。你是没见过, 那玄家人一家生的都标致极了,他那妻子更是性情温顺, 从来没和谁红过脸,见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一口一个婶子叫着,别提心里多熨帖了。” 提到当年的往事老奶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言语里都是惋惜和怀念。 在老奶奶的想法里,玄家一家都是大好人,不应该遭此劫难。 玄家,灭门,京城,二十三年前。袁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玄家的案宗时就疑心丛生,这次更是加重了他的疑心。按照老奶奶所说玄家人的个性,不应该能和人结怨,性情如此和蔼的一家人没道理被人以那般残暴的方式杀戮。 袁曜清晰地记着卷宗上面写的,玄家家主玄致远身中三十一刀,致命伤十初,有部分尸块缺失,玄家夫人身中二十八刀,致命伤十二初,尸体完好。凶手的暴行在袁曜看过的案宗里都算得上凶残,这下死去的玄家人更是这样的性格,袁曜更加想不明白。 他父皇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若是那玄致远同他真的感情那么好,玄致远身边没道理没有他父皇派去保护的人。 见从老奶奶这里问不出什么,袁曜提议不如他二人去玄家旧宅里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东西。 起身的时候袁曜的手指尖儿无意中扫到了徐岑的手,仿若一片羽毛轻轻搔痒,又好像一颗不小心落入池塘的石子让水面泛起一片波澜。 玄家旧宅荒废许久,按理说应该杂草丛生,可是袁曜和徐岑来到旧宅时缺意外的发现这里整洁的出奇。 老奶奶解释道玄家对乡邻有恩,村里人就一直自愿来打理玄家旧宅,以免让恩人找不到家落脚。 徐岑问她:“你们就不怕鬼吗?” 老奶奶听完哈哈大笑,说:“玄家人活着是善人,死了也会是好鬼,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徐岑心里对玄家人和村里这些村人陡然生出了几分敬意。徐岑见过那些表面功夫做的极其到位的所谓善人,在人前做了一堆善事恨不得叫人都对他感恩戴德,在人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却摇身一变变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为了一己私情亲手送葬了别人的幸福。这种人见得多了,徐岑对这些善人好人也渐渐麻木了。倒是来了军营之后他看见了太多人间的美好,这里的人活的真实,活的有劲。 袁曜用手帕掩住口鼻想要进玄家屋子看看,这些邻居们帮着打理的是庭院,屋子里面上着锁不方便进去。徐岑站在袁曜身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他轻声说道:“我来吧。”然后向袁曜颔首示意。袁曜果断退后半步站在徐岑身后,身前有着这个人,袁曜觉得分外安心。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烟尘缭绕,风吹日晒二十几年没人打理的红木门已经腐朽,徐岑一脚便把木门踢开。袁曜牵着徐岑的手跟在他身后,放眼望去玄家旧宅的摆设极为朴素,入目是一个装药材的柜子,相比是玄家拿来放香料的。而后是一张书桌,上面有几卷收起来的字画,进门有一道玄关,玄关那边有纱制的帘子隔开,相比另一端是夫妻俩的卧房。 房子有邻里们帮忙打理,除了屋里落了灰以外并没有什么年久失修漏雨的情况发生,屋子里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袁曜走到药材柜前打开一个格子,果不其然,里面全是玄家收集的药材。袁曜的手又放到另一个格子上面,按了下去。 徐岑拿着剑环视四周找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时就听见“咣当”一声,转头哪还能平视到袁曜。徐岑定睛一看,这时候袁曜已经在地上了,还吃了一嘴的灰。 原来袁曜不小心按到了药材柜的机关,按下去后一个长条的抽屉突然弹出来砸到了袁曜的鼻子,这一下子砸的急了,袁曜直接被砸晕过去,鼻子上还挂着两条红色丝绸。 徐岑给袁曜擦了鼻血之后就蹲在他旁边看他被砸晕了之后的睡颜。他不在的时候雁阳清减了好多,现在看着都没多少肉了,瞧的他心疼。 袁曜被砸晕了顺势睡了个觉,他这几天连日奔波太过劳累,不知道他梦里梦见了什么,竟然伸出手来直直地去捉徐岑的手。 太子爷的睡相一向很好,这回他居然破天荒的说了梦话。 他捉着徐岑的手喃喃说道:“鹤龄,你还好吗,我想你了。鹤龄,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鹤龄便是徐岑的字,有很多人这么叫过他,他缺从来没听见过袁曜这么叫他。他俩关系不好时候袁曜直接叫他“喂”,关系好一点之后袁曜叫他名字,再到后来袁曜对他也就只有一个“你”字来指代。若不是袁曜睡了,徐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见他说的这么缠绵的情话,也许这辈子都听不到了也有可能。 徐岑蹲下身子来揉了揉袁曜的头,傻雁阳,你心悦我就和我说出来啊,你我可是已经拜过父亲的了,只要你不丢下我,我是会一直陪着你的呀。 老奶奶回家搬了个板凳坐在玄家门口等着俩人出来,她摇着个扇子赶着来来往往的苍蝇,正巧被路过的邻居看见了,问她干啥,她一五一十的说了,不多时玄家的院子里就凑了一堆人。 袁曜醒过来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他手撑地好叫自己坐起身来,鼻子流血的感觉还在,伸手一探血已经没了,相必是徐岑给他擦过了。 说来惭愧,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个丫头,对着徐岑犯花痴到流鼻血,醒来下意识摸摸鼻子发现了一两点残留的血迹,诶,丢人!自己不光在梦里流鼻血了,还真的在现实中流鼻血了。袁曜此刻的心情就是非常微妙,不想查案了,只想把自己团吧团吧打包找个去京城的人把自己捎回去,顺手还得带着徐岑被捎回去。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徐岑扶着头还有点晕乎乎的袁曜走出院子,只听他们争议还是玄家的旧宅。这些人认为老奶奶不应该带着俩陌生后生来玄家,还默许俩后生砸了玄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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