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宁神色微动,“不知张大哥和神医是在哪遇见的?” 明神医没什么隐瞒的意思,“是在一处地下赌场,说来是我轻信他人,被骗去了此地。” “往事不可追啊……” 地下赌场?是那次他们一同去的那赌场吗?这赌场明显是背后有朝中高官,那时他没来得及查探,张蒙去那做什么? 赌场后面连着的地方又是什么?张蒙到底是和谁碰面,不能告诉自己真相。 季修宁笑着回应“对,我记起来了,张大哥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一些。” 明神医看向季修宁,不多时也笑了起来。 季修宁说:“那神医好好休息吧。”说着便出了门。 大军继续行进,还有一日就到洛阳了。所有人都热情澎湃,丝毫没被这多日劳累影响。 “你说主公怎么最近行军途中休息变多了?” “不清楚,不过保持体力也很重要,不能让洛阳那帮狗杂种以逸待劳!” “没错没错……” “主人,这是热茶。”李决递给季修宁他特制的热茶,清爽润肺,清香宜人。 “到哪里了?” “过了小安县就到了,将军命令大家原地整修,然后直接在洛阳城外扎营。” 季修宁嗯了一声,“这样,你找人查一查洛阳的地下赌坊是谁的产业?赌坊后面连着何处?” 李决听命,“属下这就去办。” ☆、刺杀
谢临醒了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骨头像被碾碎了一般,动弹不得,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倒真是苦痛又甜蜜。 阿卿,如果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打破世俗的道德约束,迈出这一步的话,就让我来做这个不知廉耻的人吧。 谢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怎么办呢?就算知道了你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心甘情愿赴你的局。 “大皇子,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谢临抬头一看,是平日在宫里照顾他的安儿,可安儿怎么来了?他不是在温久卿这里吗? 似乎是看出了大皇子的疑惑,安儿体贴的说:“是温大人接奴婢过来的,怕您不习惯别人伺候,温大人可真体贴啊。” 谢临也笑了笑,如今他和温久卿已经真正在一起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总该不会再拒绝自己了吧。 安儿服侍大皇子,自然能看到大皇子如今的状态。大皇子行动不便,每走一步都似要吸一口气。身上的红痕和青紫交错她看不见,可脖颈的手腕她还是能看见的。 “大皇子...您...您这是...”安儿突然哭了出来。 谢临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没什么的,你哭什么?” 安儿从委屈变得气愤起来,“是谁!是谁胆敢把您伤成这个样子?温大人知道了该多心疼啊,我去告诉温大人!定不会让伤您之人好过!” 谢临听的心里一哆嗦,赶紧叫她回来,“站住,别多嘴!” 安儿又委屈的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谢临心想,伤我的人就是你口中的温大人啊。 哎,这一身痕迹何时才能消? 谢临在温府待了许久,始终没见到温久卿。起初他以为温久卿忙着为大战做准备,无暇顾及他,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温久卿,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事已至此,你连面对我都不敢吗? 不久后,谢景云的大军到了,离城门五十里的时候,谢景云命人驻扎营地。斥候被派去探查情况,约是三十里处有异常之处,怕是有埋伏。 季修宁说:“此处是唯一可以埋伏之地,洛阳向来地势平缓,很难做伏击,既然温久卿知道不易埋伏,还在此处布置兵力,想来人数并不多。” 帐内的薛将军表示认同,“季先生说得对,此处埋伏不了太多人,先让属下去会他一会,杀杀他们的锐气!” 谢景云点头表示同意,“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埋伏,就千万别再中计。” 薛将军得令,“是,主公!” 季修宁没有说话,谢景云眼神询问他,他摇了摇头,“你可了解温久卿的作战方式?” 谢景云摇头,“这个人平日就独树一帜,没人真的了解他。如果有,那也是……” 季修宁接着说,“如果易地而处,你会怎么安排?” 谢景云说:“我会先设伏兵,然后派骑兵精锐出城迎敌,火攻箭攻,而且我们有最锋利的武器,我们的将士勇猛无畏,作战是最好的方式。” 季修宁反问“如果你没有最锋利的武器呢?如果你的战士所剩无多且勾心斗角角逐权力呢?” 谢景云沉思了片刻,“死守城门,派出死士,刺杀主帅。” 季修宁说,“没错,如果主帅离得太远,并且十分精明呢?” 所谓死士,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只要完成了任务,他们的死亡就是光荣的。真正的杀机在于暗中潜过来要杀他们的死士。 谢景云立刻叫来徐子良、张蒙核和蒋小虎,命其三人分别戍守营帐南、北、西三个方向,而东面,则布置极少的人,因而略显空虚。 薛将军已带人出去,夜晚降临,今夜的月光不似从前那么皎洁,这也正好给了这一批死士背水一战的机会。 营地一切如常,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选择了守备最薄弱的东面入侵,嗖的几声,守备们应声而倒,细看来,竟是梅花钉见血封喉。 几个人深入营地,摸索着主帐方向。而他们的身后,无数士兵正往东面集合,俨然成了包围之势。 几个人终于到了谢景云的营帐,迷烟扔入帐中,几个人等了片刻进去,看到一人正弯腰卧在桌子上,想来是被迷晕了。 为首之人点头,拿出淬了毒的匕首,刺向昏迷那人的脖颈。李决听着脚步声,瞬间抬手反击,匕首应声而落,而拿着匕首的人早已断了气。 细看来,那脖颈处竟然是一条极细的伤,深度刚刚好致命,似是分毫不差,就像练习过无数次一般,完成了一场完美的反杀,见血封喉,无可挑剔。 若论刺杀,没人比得过李决,出手极快,一招毙命,这是杀手的基本素养,因为没有人会给你第二次出手的机会,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而活到现在的人,定然是经历了无数次自然选择而活下来的人。 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以前李决每日都要这样过,他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遇见了季修宁... 同伴被这变故惊到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不是目标,撤!” 几名黑衣人翻出帐外,然而外面已经灯火通明,大把的火烛将这漫天夜色照的无比明亮,无数人围着营帐,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谢景云并没有穿铠甲,他身着青色长衫,看着竟不似征战多年的老将,而是谁家的翩翩少年郎。而季修宁依旧是一袭白衣,在这刀光剑影的夜晚略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大家却不如以往那般注意到他,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那几个刺客。 李决也从帐中出来,围在几个人身后。 受困的几名此刻眼看着刺杀任务失败,自己也绝不能活,于是用最后的暗器刺向谢景云的季修宁的方向。 季修宁刹那间反应极快,用潜玉剑剑鞘抵挡,一颗梅花钉擦着剑柄而落,而大多数暗器则被谢景云打掉。 众将士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景云已把季修宁护在怀里。 谢景云搂着季修宁的腰,“没事吧?” 季修宁摇头,“没事,你...松手吧。” 谢景云放开了他,看向那群已经自尽的刺客,眼里的玩世不恭全变成了恨意,声音冰冷的说:“梅花钉。” 季修宁说:“想来是温久卿把三皇子的旧部收了。” 谢景云轻蔑的道:“他倒是来者不拒,什么人都收,他是捡破烂的吗?” 季修宁笑出声来,“没错,他就是捡破烂的。” 李决负责把几个人的尸体处理干净,大半宿过去,营中仍戒备森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主公不会有危险,且不说主公自身有多厉害,就连主公身边的文弱的谋士都不是一般人武力可比的。 天刚蒙蒙亮,薛将军的消息久传回来了。 本以为是场势在必得的战争,没想到埋伏的人虽少,但是战力很强,不似一般将士,所以薛将军带的人受伤者众多,就连薛将军都受了轻伤。 “属下有负主公所托,属下愿意认罚。”薛将军抬不起头,跪下认错。 谢景云神色莫测,昨晚差点害修宁受伤的气害没消,今日将士又被梅花钉折损无数,“你怎么立的军令状自己认罚去!”说着就转身离开。 周围的将士纷纷被这架势吓到了,薛将军这虽然有错,但是毕竟是赢了,而且不至于受如此之罚啊! “主公!” “主公三思啊!请给薛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是啊主公,您就饶了薛将军这一次吧!” 谢景云眼神冰冷,看向跪下来求情的几人。 周边的徐子良看着谢景云的表情,觉得大事不好,正想说话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还不带薛将军出去受罚?” 众人纷纷望向季修宁,季修宁接着说,“就罚二十军棍吧。” 四周突然极其安静,大家看谢景云没有出声,便默认了季修宁的安排。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两个士兵把薛将军带出去,薛将军说:“谢主公!谢季先生!” 二十军棍比罚军令状好多了,这算是小打小闹了。 徐子良看着谢景云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叹气,“幸亏有季先生能制住景云这喜怒无常的脾气。” 谢景云的喜怒哀乐,大概都随着季先生而变吧...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打完伏击战后,斥候继续探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谢景云决定去攻城门,这第一战尤为重要,所以出征的人选成了众人商议的中心。 “主公,让属下去吧!”孙将军是在青州投奔谢景云的大将,略有威名,已经当了大半辈子将军了,而他却能在北方混战时候毅然决然选择追随谢景云,可见其心胸和远见都不是常人可比拟的。 此时自请出战也说得过去。 “主公,我也想去!”蒋小虎却在这时发声,他一直渴望替谢景云征战,做他的先锋,为他打下这半壁江山,此时他已经忍不住要攻城了。 众人纷纷看向孙将军和蒋小虎。一个是投奔而来的大将,一个是从小就和将军是手足的嫡系将军,将军无论怎么选都会惹人伤心,选了手足,则伤了慕名而来的众多将领的心,选择孙将军,则伤了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 而谢景云哪里会想不到这些,不用季修宁提示他都知道这两个人都不适合。 第一战要一个比较稳妥的成熟的将领,而不是像他们俩这样,热血难消,极易冲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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