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晚喃喃道:“武举……” “没错,武举!” 韩锐耐心解释道:“我从小就喜欢习武,骑马射箭、和人打架都是我的强项,只可惜父亲母亲觉得读书才是正道,只让武打师傅教我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就不让我学了。可是你看,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读出个什么,反倒是没怎么好好学过的武功一上来就撂倒了丁琼身边保护的那几个壮汉。” 苏竞晚细细思量,韩锐自小喜欢骑射,这她是知道的,只是他突然说想参加武举,可能还有旁的原因。 韩锐知道自己这个表妹聪慧,怕是瞒不过去,垂头丧气道:“本来我也没啥野心,依着父亲母亲的心愿凑活读几年书也没啥,到时候不行就回去跟着父亲做生意,可是我我我……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那就不一样了,我想为她努力一把!” “郑铃音?” 苏竞晚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韩锐眼睛瞥向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脸颊竟然还微微泛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看韩锐这副样子,就知道这傻小子怕是陷进去了,心下一急,“你可知她是郑阁老的掌上明珠,而你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是阁老府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商户子弟,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所以我一开始见她的时候虽然有点儿……动心,但从来不敢多想。” 韩锐轻轻叹了一口气,转瞬又兴奋得手舞足蹈。 “但是,你知道吗?阿晚,她竟然喜欢我,她竟然喜欢我!” “她那么好,就像一个仙女一样,这样的她竟然会喜欢我!” 苏竞晚从没见过韩锐这样高兴,坐在那里一个劲地傻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后面了,眼睛也兴奋地发亮,整个人沉浸在郑铃音喜欢他的喜悦里不能自拔。 虽然明知他们的身份不般配,明知他们以后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但她看着这样的韩锐,突然就有些不忍心,那些劝他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无奈笑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想读书想考武举的事情我会跟姑母说,想来姑母也会理解的,至于姑父那里,有姑母帮着说话,你不用担心。” 韩锐听罢立马站起身来,朝她拜了一拜。 “多谢阿晚,有你帮着说话我就放心了,否则他们又该说我胡闹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武举也不是那么好考的,除了骑马射箭这些项目外,还要考军事策略,照样需要读兵书,只是可能没有四书五经那么繁琐。”苏竞晚怕韩锐想起一出是一出,忍不住泼冷水道。 韩锐摸了摸鼻子,正色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上课的时候我还偷偷看过《孙子兵法》来着,我觉得倒比四书五经有趣,我打算拜刘家武馆的刘师傅为师学习武艺,他的骑射功夫都是一流的。” “至于军事策略就跟着岳阳书院的宁先生学习,我被他逮住过上课看兵书,他虽然骂了我一顿,但骂完之后还主动为我讲解了几句,他的兵书讲得极好,听说他还会沙盘推演。” 既然韩锐都盘算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末了又补上一句,“虽然锐表哥和郑小姐也算两情相悦,但你们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这世间的事又瞬息万变,你万不可坏了她的名声。” “即便是阿晚不说,我也晓得的,这世道对女儿家本就苛刻些。” 韩锐面色黯然下来,“阿晚的顾虑我明白,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若是过些时候真变了心思,我也不怪她,只是在她心悦我时,我还是想努力争取一把。” 说到这里,韩锐又爽朗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苏竞晚无奈笑笑,“既然锐表哥想得这般通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倒是你这次来京,除了受了回牢狱之灾,就剩来回颠簸了,倒让我这个催你来京的人不好意思了。” “阿晚,你这样说可就是折煞我了,你好不容易为我争取来的应天书院的考试机会,我临到头却说不考了,又要你为难,再说若不是你让我来京,我还见不到郑小姐,也不敢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韩锐眼中有着向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再说,若是一切顺利,明年二月我又要上京来参加兵部试了。” 武举两年一次,乡试六月底于各地州府报名,八月考试,乡试前有一个资格考试,由地方官员直接考核,只要骑射合格,便可参加乡试。 会试由兵部主持,也称为兵部试,时间在第二年的一月或二月,接下来就是殿试,和科举的殿试一样,由圣上亲自主持。 “锐表哥什么时候启程?” 韩锐挠了挠头,思索道:“事不宜迟,就明日吧。” 之后,苏竞晚又嘱咐了韩锐几句路上小心,不要惹是生非,韩锐也千叮万嘱道一定要记得给母亲写封信,否则他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之类的,然后就主动告辞早早回府收拾东西了。 韩锐走后,苏竞晚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陈冉冉,感谢应天书院给韩锐的这个机会,但因韩锐临时改变主意打算参加武举,就不参加应天书院的考试了,希望她能谅解,另附一本游记聊表心意。 一封是给苏清兰,告知苏清兰韩锐这些年的真实想法,并且自己也认为他在武学上比读书上更有天赋,希望她和姑父能尊重韩锐的想法,给他一个机会试试看。 苏竞晚写完后,就让一旁的冬瓜收了起来,打算明日一早就送出去,自己则早早洗漱休息了,她这几日一直忙着韩锐的案子,也没睡个踏实觉,今日案子终于了了,她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们开新的案子,不过这次的案子和前面两个都不一样,这次我们不死人。 另外,从这个案子开始,感情戏也会逐渐多起来。
第46章 郡主失踪 不过两日, 苏竞晚协助大理寺再破命案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无他,实在是因为她在京城的热度居高不下, 而且接二连三的有新的新闻, 这热度就是想压也压不下去, 再加上锈粉杀人实在太过离奇,很多人闻所未闻。 一时间, 关于苏竞晚聪慧过人明察秋毫的言论此起彼伏, 同时人们在使用铁具时也变得更加小心, 生怕划伤了自己, 而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开始搜集整理古方, 努力研究治疗伤痉的法子。 而在这股热潮下的苏竞晚,送走韩锐后就马不停蹄地向礼部去了, 生怕被人当成稀奇动物似的围观,还有那胆大的妇人上来问她平常爱吃什么,自家孩子吃什么才能变得和她一样聪慧。 诸如此类的问题实在让她哑口无言,只得早出晚归, 避开人群才能讨个清静。 苏竞晚走进礼部正堂时,石远青正埋头写着什么,见面前多了个人影,便放下了手头的东西, 待看清是苏竞晚,笑容满面道:“呦,你回来了?案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你做得不错,没给咱礼部丢脸。” “石大人过奖,下官既然奉旨协助大理寺查案,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苏竞晚话音刚落,一个小厮打帘儿走了进来,恭声道:“小人见过石大人,苏大人。” “石大人,今日卢大人派了小厮来传话,他今日请假,好像要去码头接他弟弟……” 石远青应了声“知道了。” 那小厮恭敬地退了下去, 石远青转头看向苏竞晚,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你没有做错,杀人偿命,你占了这个‘理’字。若是回头卢主事因此事对你生了嫌隙,自有我帮你说项。” 苏竞晚对着石远青恭敬作了个揖,眼神却是出奇的坚定。 “多谢石大人,只是此事下官做得问心无愧,即便卢主事因此事与下官疏远,下官也毫无怨言。” 石远青笑着抚了抚胡须,赞赏道:“好,咱们文官就是要有这种风骨!” 之后石远青又鼓励了她几句,就让她去帮着伍郎中做事了。 苏竞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礼部熟悉的公文,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反而有点儿怀念前几日在大理寺查案的日子。 果然她是个劳碌命,你让她舒坦点,她还不习惯。 苏竞晚摇摇头,认真看起手里的公文。 傍晚,苏竞晚回府的时候见平安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眼中满是急切,一见她就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奴才见过小姐。” “这是怎么了?” 苏竞晚随口问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是锐表哥那里出了什么事吧?” 平安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奴才和长寿送三少爷上了船才回来的,是睿王来了……” 睿王? 睿王是嘉明帝的胞弟,平日里极得嘉明帝恩宠,其他王爷都早早地被嘉明帝赶到了各地,只有这位睿王一直留在京城,现任宗正寺卿,负责管理皇族、宗室事宜。 睿王身份贵重,怎么会屈尊降贵到她这个小官府邸? “奴才怕睿王有急事找小姐,还说要去衙门找小姐来着,结果睿王说不用,奴才只好在门口等小姐。” 苏竞晚一边听平安说话,一边向府内走去。 待走到前厅,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眉眼间与嘉明帝有五分相似,但身材略微发福,看上去倒比嘉明帝和善许多,只是此时他眉头紧锁,似乎心情不大好。 苏竞晚走上前去,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起来吧。” 睿王见她进来,忙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本王有件事情想和苏大人单独谈谈,不知方不方便?” 冬瓜会意,带着几个小丫鬟一同下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苏竞晚拱手道:“王爷请讲。” 睿王见四下无人,这才站了起来,冲她拜了一拜。 “还请苏大人救救小女。” 苏竞晚连忙侧身避开,“王爷有话不妨直说,只是这礼下官着实受不起。” 睿王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女自幼身子不好,一直在浮云庵跟着静安师太调养,前些日子,小女满了十八岁,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终于可以回京,本王今日特地派人去接,结果才知小女在析津县遭贼人掳劫,下落不明……” “这帮挨千刀的,若是被本王知道是谁掳劫了本王的女儿,本王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睿王怒目圆睁,一只手狠狠捶在一旁的桌子上。 听闻睿王和王妃有一子一女,世子李澄年轻有为,年前奉命去广西平乱,而怀宁郡主李姝却因身子不好,一直在府中休养,甚少见人,就连婚事也拖到了现在,还未定下。 原来怀宁郡主是被送到了浮云庵调养。 苏竞晚低声道:“下官对郡主被掳一事深感惋惜,只是下官不过礼部一小官,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上王爷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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