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 他们这边正说着,对面又来了两个士子。 此处僻静,又只他们两人在,周允怕传出去对叶蓁名声不好,见有人过来,他立刻起身将叶蓁挡住。 “哎,这不是周兄么?我说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周兄你人就不见了,原来是躲在这儿私会美人呢!但是周兄,你不是说,你在乡下有位非她不娶的挚爱么?怎么着,这是变心啦?”这两个士子认识周允,其中一个张嘴就调侃。 叶蓁顿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允也是又气又怒,他当即就冷喝:“钱兄慎言!” “真生气了?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说话那人与周允相熟,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见周允又气又怒,还带几分羞涩的模样,顿时就闭嘴了。 另外一个士子打圆场:“周兄,大皇子来了,眼下正在同士子们说话呢!我和钱兄专门过来寻你,你快点过来吧。” 说完,他们俩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抱歉啊,我这两位朋友口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一走,周允立刻向叶蓁赔不是。 叶蓁摇摇头:“没事,他们还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吧。” “好,那叶姑娘,你住在哪里?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她眼下住在宫里,但刚才他们只聊了周允进京后的种种,并未说到叶蓁的身世,眼下也没时间细说,叶蓁便道:“改日我去青枣巷看你和周伯母吧,你快去,别让他们等急了。” 那两个学子还站在外面等周允,周允只得与叶蓁告辞,匆匆去了。 周允前脚刚走,后脚祁明乐和贺潇就过来了。 “公主,你出宫怎么不来找我玩儿啊!”祁明乐走过来,自来熟的挽住叶蓁的胳膊,而她身边的贺潇,神色怪怪的,似是有些委屈。 但贺潇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叶蓁便没多想,她笑着答祁明乐的话:“你也看见了,我是扮成宫娥出来的。” 祁明乐瞬间脑补了一出,叶蓁为心上人,偷偷出宫幽会的戏码,顿时更心疼叶蓁:“公主,你别怕,等过段时间,我过生辰的时候,我给你发帖子,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出宫了。” “过段时间过生辰?你的生辰不是这几天吗?”说这话时,叶蓁瞥了一眼贺潇。 之前贺潇跟她说,祁明乐的生辰就在最近的。 结果贺潇也是一脸懵,他扭头看向祁明乐:“你的生辰不是四月二十么?” “四月二十是我哥的生辰!贺二,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姐妹!公主,我们走!”说完,祁明乐直接将叶蓁带走了。 贺潇被气的跳脚,当即追上去,叶蓁走在中间,被迫听着他们俩吵架。可也不知怎么的,吵着吵着,话题突然就转到叶蓁身上了,祁明乐凑过来,问:“公主,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叶蓁装傻充愣。 贺潇补充体貌特征:“就刚才护着你的那个,穿绿衣,高高瘦瘦的那个。” 叶蓁:“……” 他们俩还真看见了啊! 叶蓁想了想,正要同他们说,周允是自己同乡时,身后冷不丁有人叫了声:“公主!” 叶蓁脊背瞬间绷直。
第39章 受伤 ◎要不是我无意发现了,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贺潇回头, 看见谢沉霜,眉心条件反射性跳了跳。 祁明乐对谢沉霜无感,只记得谢沉霜是上京有名的温润君子, 以及他是叶蓁名义上的太傅,便同谢沉霜打招呼:“谢大人, 你今日也来这边逛啊?” 谢沉霜轻轻颔首, 目光落在叶蓁身上。 叶蓁抓了抓裙带, 抬眸看向谢沉霜,小声问:“太傅, 你可不可以当做没看见?” 她今日是偷偷出宫的, 贺潇和祁明乐倒没什么,但被谢沉霜撞见,就看他愿不愿意帮她隐瞒了,叶蓁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 谢沉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盯着叶蓁,道:“过来。” “哦。”叶蓁正要乖乖过去时, 却被祁明乐一把抓住胳膊, 祁明乐同谢沉霜商量,“谢大人, 公主好不容易出趟宫,你就让她多玩会儿呗。” 若是平日, 谢沉霜会应允,但今日不行。 谢沉霜道:“公主是与殿下一同出宫的么?殿下要回宫了。” 叶蓁不想给姜毓带来麻烦,便同祁明乐他们道别后,跟着谢沉霜走了。 曲水旁士子们还在推杯换盏吟诗作对, 谢沉霜带着叶蓁走在小径上, 他抬手拂开叶蓁面前花枝的同时, 温润解释:“公主是扮殿下随从出宫的,若不随殿下一同回去,一来回宫人数对不上,二来公主单独回宫时,恐会被人发觉。若公主想出来玩,改日臣寻个由头再带公主出宫。” “好。”叶蓁答的很快。 谢沉霜愣了愣,下意识侧眸,便见叶蓁神色明媚,她今日心情似乎很好。但直觉告诉谢沉霜,叶蓁的好心情,并非是因他承诺改日带她出宫。 “公主……” 谢沉霜刚开口,便被姜毓打断了:“太傅。” 姜毓从另一头快步过来,谢沉霜见状,便并未再说什么了。 谢沉霜护送叶蓁与姜毓回宫。姜毓是皇子,每日课业繁重,平日鲜少有时间玩闹,更别说出宫了,眼下坐在马车里,外面街景繁华,虽然他极力克制,但目光还是不自觉向外瞄去。 叶蓁见姜毓明明好奇外面,却非要绷着不去看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便冲他招手:“过来。” 姜毓刚过去,就被叶蓁拉到窗边,叶蓁将帘子撩起,方便姜毓看的同时,又同姜毓道:“你是皇子,既难得出宫一趟,便该多听多看,这样你才能知道,百姓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还有,别整天正襟危坐着,古板死了。” 同样正襟危坐的谢沉霜:“……” 姜毓扭头去询问谢沉霜的意思。 他是皇子,自小便被教育,一言一行要端正。 谢沉霜无奈笑笑,轻轻颔首。 “多谢太傅。”姜毓立刻笑起来,一大一小两颗脑袋,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时值四月中旬,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街上的行人已换了薄薄的夏衫,更有那等附庸风雅的,手中还提了把扇子,空气里隐隐有槐花香的香气。 叶蓁偷偷看了一眼谢沉霜。 去岁这个时候,她与谢沉霜还在春水村。她是个靠医术为生的大夫,而谢沉霜眼睛看不见,但每次她回家时,谢沉霜都会坐在窗边等她。 但叶蓁和霜霜都留在春水村了。 如今他们是公主和太傅。 叶蓁眸色暗了下来,谢沉霜骤然厉喝一声:“公主小心!” 叶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谢沉霜一把揽住朝后拉去。下一刻,一支箭羽破空而来,扎在她与姜毓刚才趴着的窗边。 叶蓁脸唰的一下白了。 “有刺客!保护殿下!” 外面的护卫顿时惊叫起来,夹杂着百姓惊呼逃窜的声音。 “嗖嗖嗖——” 不断有箭羽射在马车上,叶蓁与姜毓被护在谢沉霜身下,听着外面的兵刃声,叶蓁哆嗦睁眼,惊惶看向谢沉霜。 “没事,别怕。”谢沉霜安抚捏了捏叶蓁的腕骨,反手抽出桌下的长剑,同叶蓁道,“你与殿下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叶蓁虽比寻常女子见多识广,但也从没遇到过刺杀这种事,她吓得脸色发白,只能抱紧身侧的姜毓,哆哆嗦嗦安抚:“毓儿,不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姜毓没说话,只紧紧握住叶蓁的手,姑侄俩靠在一起瑟缩着。 渐渐的,没有箭羽再射过来了,外面的打斗声也慢慢弱了下来,但却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叶蓁眼皮直跳,她抱着姜毓缩成一团,直到谢沉霜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叶蓁身子一颤,立刻松开姜毓,抬手去掀帘子,但哆嗦了好几下,手一直使不上劲儿,然后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一霎那,天光悉数从帘外扑进来,而谢沉霜立在天光里,一身白衣染了点点红梅。 “不是我的,别怕。”谢沉见叶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立刻解释。 叶蓁吊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她身子一软便跌坐下来。谢沉霜下意识想去扶她,但又怕自己手上的血弄脏了叶蓁的衣裙,便只能隔着车帘子,声色轻缓安抚叶蓁:“没事了,刺客皆已伏诛了。” 叶蓁点点头,她单手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姜毓也过来了,他一面扶着叶蓁,一面叫了声:“太傅。” 谢沉霜颔首,然后道:“眼下刺客虽已伏诛,但不知前方是否还有伏击,为保安全起见,还请公主与殿下,先移步至臣府上。” “好。”姜毓应了。 叶蓁自然也应了。 京兆尹闻讯赶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吓的差点直接跪了:“谢大人,殿殿殿下他无碍吧?” 谢沉霜是上京有名的温润君子,但此时却是手持长剑,白衣染血,整个人像是浴血而生,他一个眼神过来,京兆尹直接跪下了。 “殿下无碍。”谢沉霜这才收了视线,只眸色冰冷,“刘府尹,按照我朝律法,京兆尹每日会派差役在各个街上巡视,为何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却并无京兆尹的差役前来?” “啊这……” “你身为京兆尹府尹,负责宫外一切治安事宜,殿下在你的管辖之地遇袭,而你竟到此时才姗姗来迟,刘府尹,你好大的架子啊!” 谢沉霜一贯温润如玉,但今日目光却如淬了寒冰,京兆尹顿时抖如筛糠:“大人,您听卑职解释,卑职……” “解释的话,刘府尹留着去陛下面前说吧。”说完,谢沉霜翻身上马,直接带着人走了。 刘府尹看着谢沉霜离开的背影,肥胖的身子直接跌到地上,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京兆尹怕是做到头了。 谢沉霜将他们直接带去了谢家,戚蓉提前得了消息,早已站在府门口迎接了。叶蓁他们甫一下马车,戚蓉便急急行礼:“见过公主,见过殿下。” 叶蓁的目光落在谢沉霜身上,还是姜毓叫了戚蓉起身,一群人进了谢家,戚蓉要将他们往正厅引,叶蓁却突然停下来,看向身侧的谢沉霜:“你伤在哪儿?” 不是你受伤了吗?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你伤在哪儿。 所有人一顿下意识回头,姜毓愣了愣,急急调转过来:“什么?太傅受伤了?” 谢沉霜并没有说啊! 谢沉霜在心里叹了口气,叶蓁聪慧,他知瞒不过她,只得将一直刻意躲藏的身子侧过来。 谢沉霜伤在右侧的肩胛骨上,是被利箭射中的,但箭柄被他掰断了。再加上他一直神色如常,身上的血迹被他推说是旁人的,所以不仔细看,压根就注意不到。 谢家所有人顿时有条不紊忙了起来,戚蓉立刻遣人去请大夫,又命人去烧热水拿金疮药,等戚蓉再回来时,就见谢沉霜里衣半解坐着,叶蓁站在谢沉霜身后,正拿着帕子才替谢沉霜擦伤口附近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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