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乾却没这么好骗。 不出一月,陈恕就从一些小事上发现,淮南王对他衙门中、宅邸里的情况都很熟悉,甚至连他饮食起居的细节,也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而且司马乾毫不掩饰这一点,明摆出一副“我盯着你,你不要乱动”的嚣张姿态。 陈恕也与崔衍同样应对:既然你把话说开,那我也懒得装蒜。 他干脆自掏腰包,从家乡冀州请来几位帐房先生,在诸县铁铺巡回视察。 这一查就是一年,竟一无所获。 先生们也都感到奇怪,聚在一起讨论了无数次,没人说得清楚。 账查不出来,陈恕转而去查铁。 矿上产出多少、送铺多少,他差人一笔笔记录核对,跟了半年,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他绝望想要放弃之时,他属下老舍人患了痛风,关节肿的像新发的馒头,整日痛不欲生,实在无法再继续从事,只得报病回家。 州府衙门新派了一名学子补这个缺,正是刘昭。 陈恕早就听闻刘昭才名,刘昭也不负他的盛望,不到半月就将老舍人病重几个月耽搁下的事务理清办妥,太守府衙也被他治得井井有条。 时机成熟,陈恕向刘昭详述了他查盐铁一事的经过。 “刘怀章是晚辈至交好友,在吴郡时交往甚密。此人确实颇有才干,心思也纯良。” 陈恕连连点头:“此次老夫派他去迎你,就是有意让他先与你交接,以防司马乾将你私扣了。往后我不便出面的事,你可与他商议。” 既然话说到这儿,崔衍干脆就直接问道:“怀章病了?我差人去探视,他也避而不见。” “哎……”陈恕叹一口气,眼神闪避到一旁:“既然贤侄称老夫一声伯伯,老夫就有话直说了。贤侄既然已有佳偶,为何又招惹旁人?” “老夫前日招他来见,一提你崔博远大名,怀章满面羞红,把我那方宝砚都失手打翻了。” “老夫视他如子侄,忍不住说了他几句。如今强敌在侧,局势晦暗,你们……还是专心正事,不要……不要分心彼此的好。” 崔衍暗笑你这老头管得真宽,再说,他要惦记我,你可管不了。 嘴上却说:“陈伯伯教训的是,晚辈唐突了。” 陈恕尴尬清了清喉咙,又与崔衍讨论再三。 ---- 鱼鱼们在看的话,留个评点个赞?我一发文就不停刷新页面,好久不来小黄灯的哈,我会很失落,就像对象没回信息一样。哎我真是条黏人的鱼
第18章 菩萨在我心里说话 用罢早饭,崔衍告辞准备返回淮南王封地。 芜丁在太守府客房里补了一觉,醒来寻了一圈,没找到珊瑚。 看见崔衍出来,芜丁迎上去:“大人,珊瑚不见了。” “他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崔衍对司马乾戒心已起,又忌惮他不按牌理出牌,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两人走到正门口,向守门家丁打听有没有看见珊瑚出门。 那家丁立刻答道:“姬公子呀,他问舍人刘怀章家在何处,小的叫人带他去了。” 崔衍笑着摇头,听芜丁追问:“他什么时候去的?” “天一亮就走了,带他去的人都回了。” “阿芜,”崔衍一边说一边上车:“我们去怀章家接他。” 芜丁轻叹一声,甩鞭启程。 * 至清与如心合力运功,推开洞门口的大石。 “师祖,我等进来了?”如心先出声试探。 里面悄无声息,至清与如心交换眼色,如心点亮火杖,二人一前一后摸进通道。 原本黑暗的石室被火光瞬间照亮,如幻赶忙紧闭双目。 观虚的声音虚弱却颇具威严:“如幻,人来了,动手吧。” 此时如幻与观虚并排靠在石壁上,观虚话音刚落,如幻抬手在他头侧死穴一震,观虚立即双眼一瞪,气绝身亡。 观虚依然双盘着腿,头歪倒在肩上。 “师祖!”如心冲上前,凑在观虚脸前,对上他空洞的双眼:“啊!” 至清叫道:“如心!按住他!” 如心惊魂未定,听到至清的叫唤,抖抖索索对着如幻伸出双臂。 如幻躲都不躲,只对着如心眉心隔空一推,如心被推得向后飞砸在石壁上。 至清看这情形,心中大叫不好:难道竟是这小子功成了?! 来不及多想,他转身拔腿就跑。 如幻跟到洞口,眼看着至清使轻功跃下绝壁,却不去追,又回头走进石室。 还有最后一步,完成之后,就成地藏王转生。 如幻伸手,运气按开石壁上的机关。 身着奇装异服的地藏王菩萨出现在石壁上:“好了吗?你那边就绪?” 如幻点头。 菩萨表情既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好,那我们开始吧。一会儿见。” 如幻回到观虚尸体旁边,背贴石壁打坐。 如心醒来时浑身疼得锥心刺骨,头也晕得天旋地转。 他扶着石壁挣扎起身,艰难迈开双腿。 从没感觉自己胖得如此蠢钝,如心暗暗下决心,这身肥肉要减减了。 好不容易摸到洞口,额头手肘被撞了好多下,如心心里窝火,无处发泄。 好在那个小子还算有良心,走的时候没有封闭洞口。 如心知道至清卧室窗户正对此处,便在洞口处寻觅干草和石块,一直忙到天黑,累得汗湿透了僧袍,这才点起一堆火。 果然,至清很快来接他。 “师父,我身上……断了几处筋脉……” 至清铁青着脸,将他背在身上,飞到半山腰小路上,又把他丢在路边。 “你等着,我叫人来抬你。就说你跌下山摔的。” 如幻已轻身行至九华山下官道上。 夜深了,他飞身上了道旁一棵大榕树。 菩萨已从石壁上来到他心里,随时等着他召唤。 “你想还俗?有点麻烦,你要留头发,啧,不太好操作……”菩萨有些为难。 如幻不用出声,只要在心里回应,菩萨就能听见:“改回原名总行吧?” “行啊,这个你自己决定。” “再给我看看我哥。” 如幻眼前立刻出现鲜艳真切的画面,崔衍正在与陈恕秉烛夜谈。 练成地藏王诀之后,能照见世间万象,洞察一切轮回,换句话说,可以看见这世上任一角落发生的事,无论这事发生在何时何地。 “你哥在淮南郡府衙。”菩萨说:“不过他很快会回到淮南王府。” “那个人呢?” “哪个人?”菩萨收起画面。 “扎辫子那个。” 菩萨沉默片刻,又打开另一画面。 珊瑚正抱着臂,一脸轻蔑地与刘昭对峙。 ---- 那个扎辫子的,你老攻上路了!
第19章 逢场作戏心照不宣 刘昭住在城南一户竹林掩映的小院落。 芜丁一边扶崔衍下车,一边嘟囔:“为何他家下人不让我进,他就能进?” 崔衍笑得见牙不见眼:“阿芜可愿同我赌一把?他一定说是怀章的相好,根本没提崔某的名字。” 这次下人直接开了门,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 芜丁觉得尴尬,借口喂马,不肯进去。 崔衍笑呵呵进到房内,珊瑚回头瞅他一眼,手伸到刘昭眼前:“我说他要来吧!十两,拿来。” 刘昭头偏到一边,脸红无语。 “你自己跟崔郎说?我说,那可就难听了。”珊瑚态度轻慢,像是抓住了刘昭什么把柄。 崔衍假装委屈:“怀章兄为何躲着我?崔某哪里让你不满意?” “我……身体不适……”刘昭垂眼答道。 珊瑚却上手揪住他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你说不说?” 崔衍赶忙抓住珊瑚手腕,连声叫道:“诶诶,姬公子别动手,别动手!” 珊瑚撒开手,崔衍挤进去挡在刘昭身前,冲珊瑚眨眨眼:“怀章兄身体不适,姬公子饶了他吧,嗯?” 崔衍回头用手轻握刘昭肩头,以示宽慰。 珊瑚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刘昭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羞怯纠结,憋得眼角都红了。 “怀章兄可有话同崔某私下讲……”崔衍低头问,却被珊瑚打断。 “赶紧的,少罗嗦!” 刘昭鼻子一皱,紧闭双目像是要哭:“姬公子,刘某实在难以启齿,劳烦您……崔大人请先回吧,怀章无颜见你……” “他早跟司马乾有一腿!”珊瑚再等不及,甩袖脱口而出:“我早看他眼熟,才想起来,他四年前就在淮南王府上过司马乾的床!为何瞒着崔郎?故意接近崔郎,你安的什么心?” 刘昭努力把眼泪吸回鼻子里:“刘某出身寒微,无所依傍,不比崔大人。要想有做作为,便只能……只能……” “卖身求荣。”珊瑚直瞪着他。 刘昭凄惨笑笑:“姬公子怎能如此理直气壮?从前是谁在老王爷面前……” 顾着崔衍的颜面,他没有把话说完,起身对崔衍道:“刘某虽……但可指天发誓,从未想过利用、危害博远兄。博远兄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事已至此,那往后,也不必私下往来……” 珊瑚干笑一声:“谁还会跟你私下往来?崔郎你问他,那晚在淮南王府,他从你房中出来之后,又去了哪里?” 刘昭闻言呆若木鸡,眼泪从两边眼角滚滚而下。 崔衍一直不出声,只看着刘昭若有所思。 陈恕把刘昭当成天降救兵,可实际上,恐怕他是司马乾安插到太守府的一枚暗哨。 崔衍努力回忆,四年前,那时他与刘昭都在四处递贴拜山头,刘昭被司马乾看中收用,也并不稀奇。 珊瑚见崔衍不做声,又威胁刘昭:“刘怀章,淮南太守知道你是司马乾胯下之臣吗?崔郎信不信你,倒是小事,你那顶头上司,往后还能不能信你?” 崔衍终于出声:“姬公子何必说这些难听话?崔某与怀章兄是知己故交,自然信他。其余的事,与崔某无甚相干,姬公子也无谓多言。” 珊瑚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刘昭转身背对崔衍:“恕不远送。” 崔衍其实无所谓刘昭与谁有染,这种事情他一向看得很开。 “怀章兄,崔某只问你一句,可是淮南王将你安排在陈大人身边?” 刘昭猛然回头,一脸惊恐。 “看来崔某猜的不错。那怀章兄与崔某重叙旧谊,不会也是……” “不是!我说了不是!” 崔衍轻叹一声,一边转身离去,一边嘀咕:“如若如此,那可就太伤心了。” 就在他踏出门前,刘昭伸手拽住他衣袖:“博远……可否容我解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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