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立即领会,默默跟在他身后,来到假山巨石遮掩下的一座小亭中。 “怎的?”金环朝廊柱上一倚,微眯着眼看着馆主:“你说。” 谢铭也没了端庄恭敬的神色,竟还脸色微红:“他们说你没……害我白伤心一场。又说你被那莽夫锁了,我担心你,来看看……” 金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这事。 这个顾安,跟崔衍还真般配。 全无节操,一对浪货。 “是,没死。我好着呢。你费心了。” “药没再吃了?”谢铭小心问道。 金环歪头瞪他:“还敢再吃?你当我真疯了?” 谢铭伸出手要牵顾安,金环赶忙双手抱胸躲开他。 “行,你挺好的。那我走了。”谢铭面色沉下去。 金环在他转身前伸手扯住他衣袖:“诶诶,你什么意思?我说让你滚了吗?姓崔的人呢?” 谢铭似笑非笑打量他神情,最终笑道:“你还惦记他?人废了,被你吓得,人事不能……” “噗哈哈哈哈……”金环差点儿笑断了气,站都站不稳,一手抓住谢铭小臂以为支撑。 谢铭痴痴盯着他,咬紧下唇。 “安之,你原是要与崔博远……我也可带你走。即刻,随时……” 金环闻言收了笑容,冷冷打断他:“不必。一时兴起,与姓崔的玩笑罢了。你把他送回来,我与他算账!” “人在齐王殿下手里。殿下正想法儿诓他入宠……” “哈哈哈哈……”金环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活该!哈哈哈哈!姓崔的也有这一天!” 顾安这张脸,笑起来时灿若桃李,双眼带勾,谢铭一时忘情,扑上去抱住他。 “安之,你可知我……” 金环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怎么也推不开。 谢铭身下已现了形,抵着金环下腹磨蹭。 他本无意冒犯,却令金环记起那日被陆恒强行压制的恐惧。 于是金环应激而起,奋力挣脱出来。 “肮脏下流胚!你算什么东西?!”金环抡起手臂抽了谢铭一巴掌。 金环并不知他是谢大公子,只当他是个做皮肉生意的买卖人。 谢铭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惊诧,羞耻,激愤,绝望,怨恨…… 他失去理智,揪住“顾安”衣领将他拽倒在地,欺身上去死死压住他两条腿。 衣衫被撕得稀烂,“顾安”莹白精瘦的身体半遮半露,更激起谢铭的兽欲。 “非崔博远不可?他有什么好?嗯?”谢铭丧心病狂咆哮着:“他有什么好?!我视你如珠如玉!舍不得碰你!强忍着这些年!你却被他作贱得死去活来!” 金环发疯样的拳打脚踢,一脚踹中谢铭下体,趁他吃疼,才终于逃脱出来。 他逃回房中,小竹跟进来,见他满身尘土,像刚在地上滚过,便要伺候他更衣。 手还没挨到他,就听他嘶吼:“滚!别碰我!滚出去!” 正午时,陆恒照例赶回府里用午饭,见到他的宝贝团团缩在床角一身狼藉,人登时就炸了。 属下领兵在城外截到失魂落魄、又一次仓皇出逃的明月生,将人捆成一团带回刺史府。 陆恒听见“明月生馆”几个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抄起一根军法仗,将这色胆包天的馆主打得不成人形。 谢铭只剩一口气,伸长手臂,勉力用指头抠住陆恒靴筒,吐着血沫哀求:“陆将军……安之……让我再……见他……” 陆恒蹲下,才勉强听到他在念叨什么,顿时又急火攻心,抽了佩刀就要砍他。 身边一人赶忙拉住,凑到他耳边:“将军且慢!此人实乃……” “谁?!” 陆恒确认再三,心中升起疑虑。 “说!你与安之,有何谋划?” 谢铭口中鲜血汩汩而出,呛得他口齿含混:“安之……我只……见安之!” 陆恒强压下剁烂他的冲动,亲自去把“顾安”抱到暗室。 金环见此惨状,哑着嗓子“哈哈”干笑两声。 “安之……”谢铭一双长出常人三分之一的大手,从血污中探出:“我只想……抱抱你……对不住,安之……” “有话快说!少恶心我!”金环用顾安微哑的喉音吼道。 谢铭实在发不出多大声音,陆恒只好拎着他后领,把人送到“顾安”耳边。 金环缩着脖子,偏头躲开那滴血的目光,听见谢铭喉咙里咕噜噜挤出声音:“你问的事……齐王……赵王……楚王……河间王……长沙王……成都王……” “八王之乱”? 金环心中炸了个响雷。 崔衍曾向他言明,如今毒蛇已归顺朝廷,实为圣上的鹰犬眼目,眼下有一桩要务,便是查察宗室诸王中哪八个有心作乱。 谢铭拼尽全力,双手扒住“顾安”肩膀,血泪横流:“弓已拉开,箭在弦上……安之……放手吧……无力回天……活下去……我只要……你好好的……” 金环见他瞳孔已散,命在须臾,嚷道:“事已至此,我怎能活?” “裴,与,李……”谢铭最后吐出几个字,一口血喷在金环脸上,头一垂,死了。 金环并不怕血,也不畏惧死人,只在凝神思忖谢铭临终之言。 陆恒见他呆怔着,以为他又受了惊吓,忙抱他回房,又叫来热水,亲自为他清理梳洗。 “是我不好,是我大意,害团团受伤……”陆恒以为他被谢铭强了,心疼得要命,一时难忍鼻酸。 金环觉得难堪,不愿开口澄清,又实在憋屈,对着陆恒撒气,一顿拳打脚踢。 拳打在肉上砰砰作响,陆恒却像不知道疼似的,一边“团团团团”叫个不停,一边在他乱舞的手臂间逮空索吻。 两人终于搂抱着亲得激烈,小竹在一旁简直没眼看,边往外退边想,金环?呵呵!这要真是金环大人,姓陆的早死八回了。 ---- 都去点开文案,看一眼xql的合影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
第63章 芜丁也思之如狂 芜丁与森蚺约好,在下一程官驿汇合,便赶着车,向西沿官道驶去。 崔衍一个人一刻也待不住,钻出车厢来,叉开两腿把芜丁夹在中间,伏在他背上紧紧抱住。 早春料峭,北风穿骨而过,冻得崔衍手脚很快失去知觉。 可他生怕芜丁跑了似的,死抱着不撒手。 “大人进去吧,风大,吹坏了可怎么好?” “唔唔!”崔衍蹭着他脊背摇头:“阿芜身子暖。” 芜丁只好紧甩着鞭,想快点找个村镇,雇个人赶车。 崔衍吸鼻子的动静从身后传来,芜丁心口抽疼起来。 从前大人是多么快活的人儿,天大的事都不见他皱眉。 这一别不过月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风吹草动便掉眼泪。 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吃了何等样苦? 芜丁怕他哭得着了风,要是头疼可就坏了,只好勒住缰绳停了车,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两人就在这大道旁的小车里相拥取暖。 芜丁从没见过他家大人这副模样,也不敢想他到底遭了什么罪,只把人深深搂进怀里,亲吻他脸上泪痕。 “阿芜。”崔衍睫毛湿成一从一从,看着可招人疼,芜丁心都要碎了。 芜丁极少主动求欢,这会儿却想不出别的法子安慰他。 更何况一月未见,芜丁也思之如狂。 两人唇舌交缠,芜丁伸手摸向崔衍腿间。 崔衍却忽然抓住他手。 “阿芜别动!” 芜丁一时怔住。 崔衍满脸羞红,按住芜丁不让他动。 “阿芜想要,崔某帮你就是。” 芜丁被他攥住要害,分明看到他眼中也有情火跃动,可最终一腔热忱都只交待在崔衍掌中。 “大人晨起才做过了?”芜丁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解释崔衍突如其来的羞赧和克制。 崔衍闻言竟有一瞬慌张,芜丁见状以为自己猜对,对那齐王更添几分仇恨。 “大人在车内盖好,忍耐则个。等到了前面村子,换辆大车,芜丁再陪您乘?” 崔衍终于乖顺点头。 芜丁这才放心扬鞭催马,继续上路。 旅途颠簸艰苦,崔衍却毫不在意。 好不容易从那樊笼解脱出来,他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也慢慢想明白一些事情。 齐王在崔某面前表现得一派天真无助,似乎连谢镌英都能逼迫为难他。 可倘若谢镌英才是齐王府真正手握实权之人,他又怎么会跑到扬州去开南风馆不愿回来? 此外,齐王说谢镌英对顾安仰慕多年,顾安却不知情。 这可就荒谬了。 谢镌英好歹身长八尺、形容伟岸,怎么也不至于泯然众人,这样的人若成天在眼前晃,顾安那个狐狸精,不大可能留意不到。 更何况,顾安与谢镌英明明兴趣相抵,两人都看似咄咄逼人,私底下却爱在人身下承欢。 若非顾安有意欺瞒勾引,谢镌英怎会泥足深陷? 可见齐王讲的故事,根本前后矛盾,并不通顺。 最奇怪的是那封密报。 崔衍逐字细想。 “扬州别驾从事史顾安,参给事黄门侍郎崔衍,参齐王司马镜,私相授受,过从甚密。上震怒。吏部不受,转呈御史中丞。” 当时他被顾安复活的事扰得心绪纷乱,一味揣摩顾安到底参了他们什么,可现在想来,这密报根本就有问题。 司马镜暗示,密报来自宫人,可怎会有宫人胆敢在给齐王的密报里,把齐王的名讳置于崔某之后? 别说是宫人,哪一个居下位者敢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恐怕只有齐王自己,才会大意至此。 崔衍想着,有了决定。 无论是哪八王有异,情势都已十分险峻。 齐王明火执仗,公然挑衅,显然并不怕小皇帝发难。 他想骗崔某撺掇小皇帝先动,崔某偏不! 小皇帝身边已有齐王安插的卧底,恐怕也在煽风点火,眼下必须赶紧将此中厉害向小皇帝言明,争取亡羊补牢的时间。
第64章 我家公子染了疾 二人换了车马,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在官驿与森蚺又接上头。 森蚺接过芜丁手中缰绳,殷勤道:“这位官爷可是往北去?可要人执鞭?咱是河间人,这一路,都熟!” 芜丁见他装不认识,立即明白此处并不安全。 “是,我家公子染了疾,镇上大夫都看不了,得到大地方,找名医。我们换了马,这就得上路。你可走得?” “染了疾?啥病?不会……过给旁人吧?”森蚺本来就中气足,故意这么一嚷嚷,周围人立刻往后退了一圈。 芜丁反应也快:“你怕啥?你又不上车伺候,我都不怕!银子不会少你的,这一路吃喝都随你,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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