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扶额叹道:“不能说是……毫无关系。”于是又将他与戴扶摇孔子赟两人的混乱情事道出。 裴度听罢面露不悦:“博远可是淫魔色鬼托生?怎的就管不住自己那蠢物?” 崔衍心一横,理直气壮答曰:“是。崔某一日不行那事,便觉空虚难耐,了无生趣。” 裴度瞪眼无语,双手叉腰直摇头。 崔衍邪火中烧,竟一头扎进裴度怀里,双臂环住他腰背:“博远并不介意,代替爹爹与裴将军相伴……” 他听见裴度心口一阵剧烈震动,于是抱得更紧,抬头眼巴巴瞅着裴度。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极其暧昧。 崔衍许久未感受过男子的气息和怀抱,不禁头晕目眩,闭了眼探出下巴…… 裴度却猛地推开崔衍,拎着他后心,坐到椅上。 崔衍被打横按倒在裴度膝上,脸朝下趴伏着。 “不孝子!浮浪货!连你爹爹的男人!也敢伸手!” 裴度照着崔衍肉厚的地方狠狠抽巴掌,边抽边骂,恨得咬牙切齿。 崔衍当真不像个人,这情形下他居然升起扭曲的快感,挨了没几巴掌,竟把持不住,在裴度大腿上蹭得失了守。 听见崔衍畅然“嗯”的一声,裴度赫然明白过来,气得起身就要踹他。 此时帐帘“呼”地被掀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着西域服饰的男子。 那人大喝一声:“裴狗!”照着裴度面门就是一拳。 裴度捂着鼻子朝后倒退两步。 崔衍盯着那人看了一眼,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爹?!” “衍儿!”崔亮脸上悲喜交加,扶住崔衍双肩,含泪打量着他:“衍儿长大了,衍儿长大了……” 崔衍只觉心头山崩地裂,抱住爹爹放声大哭。 “烛烛……”裴度眼冒金星,捂着鼻子闷声说:“怕是误会了,裴某可没……” “滚!”崔亮粗吼一声,裴度登时乖乖闭嘴。 “爹爹对不住你,衍儿,这些年……”崔亮搂着崔衍轻轻摇晃,两人哭成一团。 崔衍十岁那年就没了爹,早已记不清他爹的五官相貌,可眼前这人,确是他爹爹无疑。 崔亮生得极漂亮,漂亮到已年近不惑、还梳着满头匈奴式样的滑稽发辫,依然难掩凤表龙姿,神采英拔。 崔亮把崔衍拉起身来,两人促膝对坐,哭一会儿说一会儿,互相倾诉这些年的经历和思念之情。 裴度插不上话,只默默在旁陪坐。 那年崔亮假死,是为躲开朝中眼目,暗中出使西域。 大炎朝历来饱受北方胡人豪强骚扰,边境军民苦不堪言。 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征虏战役打了不下百场,从来都占不到便宜,反而赔进去无数金银马匹,国土一寸寸遭到蚕食。 一些有识之士痛定思痛,认为只有从根本上改变胡人爱好武力征伐、强取豪夺的习惯,两方才能真正和平相处。 这些人中就包括尚书左仆射崔亮,和当年的大鸿胪、如今的尚书令王柬。 说到底,胡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粮食布匹、五金器物等中原物产,一味闭关自守,反而令他们求之不得、故而不择手段。 因而他们向先帝建议,逐步开放边境贸易市集,允许胡人进入汉地采买交易,甚至鼓励胡汉杂居,用我汉家文化气韵,教养驯化胡人。 先帝也曾险些被他们说服,可朝中一些古板自负的皇汉分子,却对此深恶痛绝,每每提及此事就跳脚苦谏。 偏偏反对者都是些世家军阀,如西南姬家、东北李家,王柬等人怎么也拗不过这些大腿,苦苦求索多年无果。 后来裴度与崔亮走在一起,惹怒了先帝,他二人为保彼此平安,假意恩断情绝。 既然无法从己方发力,那不妨试试直接去同胡人沟通。 崔亮龙章凤姿,长袖善舞,由他代表汉家名士出使最为合适。 因此崔亮装病辞官,在返乡途中假死,实则在王柬的安排下隐姓埋名,去往西域。 崔亮冒险只身深入匈奴腹地,挨个拜访各部族首领,最终不辱使命。 这十年来,他帮助匈奴大王冒顿于渊建立了一整套汉式官制,设省部、开太学,将原本散乱野蛮的游牧民族政权规整得井井有条,有效遏制住了匈奴杂部各自为政、随意征掠的习俗。 那年崔亮入胡不久就被裴度发现,此后两人虽未在一处长相厮守,但也时常见面。 有时崔亮得空,便来玉门营中小住些时日。 崔衍寻到裴营那日,崔亮才刚启程返匈没几日。 裴度以为怎么也得三五月后才能再见,未曾想崔亮竟这么快又来了。 原来,裴度那晚与崔衍夜饮后便向崔亮传信,将崔衍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崔亮。 崔亮回到冒顿于渊处刚一落脚,便得到消息,说大炎又变天了,新帝司马镜被杀,废帝司马廉重又登上皇位。 “太傅你看,” 冒顿于渊将线报递上:“杀司马镜的,还是你吴郡崔氏哩。” 崔亮惊诧狐疑,衍儿?还是决儿?总不会是深宫中的凝儿吧…… 是芜丁。 芜丁? 崔亮从怀中掏出裴度来信,崔衍与芜丁的事写了整整半面。 “哈哈哈哈哈!”崔亮抚掌大笑:“我的好大儿!眼光毒辣,看人之准,不输你爹!” 他迫不及待与儿子相认,连夜打马赶回玉门,。 ---- 全服第一美男上线!
第108章 你这儿子能耐得很 崔衍听说芜丁杀了司马镜,咧着嘴痴笑,眼泪却如断线珍珠,滴答而下。 “爹爹,恕孩儿不孝,不能长久陪伴您身侧……” 崔亮抚去他脸上热泪,笑道:“爹哪忍心把你拴在身边?快去找你那情郎吧!” 裴度忍不住“哼”了一声插话:“他的情郎,可多了去了!” 崔亮回头瞥他一眼,冷笑道:“人说我前脚走,你裴度就迎了新人,我还不信,呵呵,万没想到,你还敢对我儿伸手……” “不是!我没有!”裴度双手乱摆:“是这小子浮浪,裴某替你教训他则个!” 这裴大将军平日威风凛凛,在爹爹面前倒乖顺得很。 崔衍想起方才被裴度打屁股的屈辱,现下有崔亮撑腰,他恶从心头起,抽了下鼻子说:“爹爹勿怪,裴爹爹只是思念爹爹过度,一时糊涂,错把衍儿当成您了……” 裴度大惊失色,跳起来要抓他:“你你你……血口喷人!你这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崔亮拦在崔衍身前,磨着牙道:“裴……狗!你敢动我衍儿一根指头,我要你后悔托生为人!” 裴度怂了,语气软和下来:“好好好,不敢不敢……烛烛信我!裴某是那样的人?” “你是那样的狗!滚!”崔亮袖子一挥,再不理他。 裴度只得从自己的中军帐退了出去,胡乱找了张行军床,打算将就一宿。 崔亮见崔衍哭得累了,眼皮直打架,便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头看着他睡。 “衍儿歇吧,过两日爹爹便带你回涼州城,尽快安排车马送你返京。” 崔衍点点头,拉着爹爹的手合眼睡去。 崔亮等到崔衍呼吸渐匀,出得帐来,寻到裴度下榻之处。 裴度一个打挺从窄床上跳起来。 崔亮似笑非笑冷眼瞅着他,盯得裴度浑身发毛:“烛烛,我真没有!你这儿子能耐得很……” “我儿生得可俊?”崔亮抽搐着嘴角问他。 裴度支吾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跟旁人比,算可以了;比你,还差得远!” 崔亮憋不住笑了,在他胸口怼一拳:“谅你也不敢胡来!裴狗,说正事!你想问什么?” 裴度刚才听崔亮与崔衍详谈,好几次想插嘴,都没寻到机会,原来崔亮已看出他有事要说。 “冒顿于渊从何处得到京里的消息?怎的比我军报还快?”裴度神情警醒,黑眸在灯下莹光跃动。 崔亮摇头深叹:“你我想到一处了。近来上头兵马似有异动,冒顿有事瞒我。” 裴度把他扑入怀中抱紧:“别走了,可好?局势紧张,我怕……” 崔亮深渊样的美目幽幽看进裴度眼中。 裴度心跳一如初见那日。 “你可知你那好儿子哪里最像你?”裴度犯起迷糊:“眼睛里有钩子!” 崔亮嘴角缓缓放下,下颌牙关滚动:“裴……狗!你还说没有!” 两人扭打在一起,把那小小的行军床都压散架了,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次日崔衍一睁眼便又缠着他爹,父子俩整日黏在一起同吃同住,似有说不完的话。 裴度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拉过崔衍对他说:“你爹在我这儿还有正事,你快些启程吧!” 崔衍撇嘴道:“我爹要送我到涼州。你两个的事能叫‘正事’?当我三岁小孩吗?” 裴度气得干瞪眼,心想姓崔的一个个都是妖精祖宗。 崔衍并非要与裴度抢人,是真的舍不得少看他爹哪怕一眼。 这些年他心里总有块巨大的空洞,任谁都填不满,所以才如饥似渴地到处寻情索爱。 直到再次见到他爹。 他爹的身形容貌、言语行止装进他心里,与那空洞正好严丝合缝,令他觉得无比踏实,无比美满,胸中似有一眼甘泉直往外溢。 长久以来他都害怕想起芜丁,只因想起来就疼得直摧心肝,可如今他每天要跟他爹念叨八百遍“阿芜”,就差跟他爹交代他与芜丁办事的细节了。 崔衍偷偷盘算着,等爹爹送我到涼州,我便软磨硬泡求他再送我到秦州、雍州,然后一路送回洛阳,送到阿芜手上。 崔亮被他“阿芜”“阿芜”念得不耐烦了,打岔道:“你不是与姬家那小子好上来着?” 不提倒好,一提崔衍便气不打一处来,向他爹告了一通崔决的黑状,说得好像崔决是个淫棍恶霸,他自己倒谦谦君子一般。 这几日相处下来,崔亮早看出他这好大儿是何样精怪,自然不会全信,只淡淡说:“如此也好。姬越他爹只说把他那可怜的儿子托付给我崔家,倒也没指定给你们哪一个……” 崔衍见他爹不怪弟弟,正有些失望,听了这话忽然倒吸一口气:“姬越他爹?何时?他还……” 崔亮诡秘一笑:“是啊,你姬叔在粟特人那里当国师哩。” 崔衍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竟有种冲动,想找到姬越告诉他这一消息,让他也尝尝父亲失而复得的幸福滋味。 三日后,裴度派了两名亲信武士,驾一辆车送崔亮父子去往涼州。 这次再入涼州,崔衍的心情与上回来时大相径庭。 他得意忘形,又憋得太久了,这日趁崔亮去府衙办事,他打听到城里唯一一家南风馆,溜去耍了一整夜,天亮了才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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