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这样,不喜纠结,一旦决定之后,便只剩坚定行动和重新思考布局了。 甚至有点暗喜。 霍刃又没忍住,圈抱着时有凤,头埋在他脖颈间吸了口气。 时有凤嫌热,但瞧着霍刃那喜不自胜又黏糊的样子,也不禁嘴角弯弯。 “那小柿子和小毛还是跟着去蛮牛山吧。”霍刃道。 “嗯。小柿子也要来,但是孩子不会骑马确实不方便。” 霍刃道,“怎么没把小毛带来,给你解解闷,营地里抓抓老鼠和蛇虫都可以。” 小毛因为喝泉水,十分通人性,那爪子和牙齿变得十分锋利,霍刃说堪比梅花钩。 一般男人还打不过小毛。 “让它跟着娘他们了,我这边有你。” 霍刃听得欢喜,有猫还要他干什么。 他果然是比猫更重要,更得媳妇儿喜欢的。 他刚低头,时有凤就抬手拦住他嘴巴,把他刺挠的下颚往外一撇,“适可而止。” “我就闻闻,不做什么。” …… 即使成亲了,时有凤还是会被霍刃的无耻泼皮臊的脸红。 这时,马车外有人来汇报了。 “老大,赵笙明一共派了四波人马,这次按照您说的,放领头回去了。” “知道了。” 时有凤知道霍刃的计划,但也只知道一点。原因霍刃一直在他耳边念叨,他也只闲散时听个一知半解。 时有凤此时好奇道,“你们说知府会设鸿门宴邀请时家堡要员,再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可时家堡的族长不可能没收到小道消息,猜测知府投靠齐王了。” “时家堡的人肯定会担心自己成为猎物吧。要是时家堡心生猜疑,不出坞堡,知府也奈何不了。” 时有凤这想法只是站在他角度上猜测,但是站在时家堡族长角度又是一番想法了。 时家堡历经几百年朝代更迭而不倒,他们已经习惯乱世发大财。倨傲自大,又怎会担心战争。 这也是当时齐王有围城举动时,时家堡还敢私自给齐王卖军粮的原因。 即使齐王攻打青崖城,时家堡就是个小型瓮城,关城不出,城内自给自足,齐王目标是北上皇位,可不是耗死这小小瓮城。 既然攻打不下时家堡,不能做敌人那便只能做朋友。 所以,时家堡巴不得战乱,隔岸观火又捞一笔泼天巨富。 时有凤第一次主动问,霍刃高兴的奖励下自己——狠狠亲了下时有凤的脸颊。 然后忽视时有凤的无语,轻轻擦他脸上的口水,自然道,“因为我给知府创造了条件,而时家堡的人也不得不去赴宴。” “什么条件?” “亲我就告诉你。” 霍刃声音并未压低,声音传到外面,一群男人默默望天。 老大真的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土匪。 此时想来,那放回去通风报信的领头应该回城了吧。 三番五次没完成抓人拦截任务,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杀了以儆效尤。 成大就是这次领头截杀的杀手。 本以为十拿九稳耍猴把戏的任务,最后却只他一人活着回城。 成大心内惶惶,不知道公子知道这消息会怎么惩罚折磨他。 成大给主子办的腌臜事多了,知道赵笙明多残忍。此时刀子口要落在他身上了,成倍的恐惧压来。 就在成大面如土色赶回赵府时,却见门口挂了白布。 而后就听宾客叫知府大人节哀。 还有人低低议论。 “听说赵公子死的很凄惨。” “可不是,子孙根儿都被切了。” 成大面色一喜,赵笙明死了,他活了。 一天后,赵府大办丧事。 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赵府吊丧。 知府只一个儿子,其余都是哥儿女儿,现在死没了,爱妾肚子里的种就成了期待。 那爱妾就是孙富权的小女儿。 之前怀疑她爹死的蹊跷,可知府毫不在意她又人微言轻。 此时又想大公子死了,便觉得自己母凭子贵,开始对知府哭哭啼啼。 “老爷,这一定是时府做的,老爷您快派人追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知府疑心重,见小妾哭得伤心,以为她和赵苼明有染,顿时面色难堪。 小妾见状忙老实道,“老爷冤枉啊,我只想借这件事给我爹报仇,我爹一定是被封祁年设计杀的。” 知府面色好转,不屑道,“封祁年一个吃软饭的,还以为他能趁时越男病重一举吞了时家,到头来还是个痴情的窝囊废,还带人四处求医。” “老爷!大公子昨天不是上时府了吗,还派人截杀时府,公子就出事了,这就是时府搞的鬼!” 但小妾只得到一个巴掌。 “贱人!还说你和笙明清白,你要是清白怎么会知道他诸多行动!” 小妾气晕了过去。 齐王慢悠悠从屏风后出来,看着知府气的面色胀红,开口道,“赵大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知府抹了两滴泪,“我儿死的好惨。说不定就是时府干的。” “赵公子以死赚来的时机,功劳簿上会有他一笔。” 知府面色好了些,对齐王感激道,“我儿这也算死得其所了。” 灵堂外,时家堡一众人陆续来祭拜。 时家堡族长之前就接到知府的设宴,平白无故设宴,他疑心没来。 青崖城本是时家堡和知府平起平坐,此时城外多了个齐王,局势便有了变化。 要是战乱,时家堡完全不怵,几百年战火中,时家堡自有一套守城办法,甚至还可以在战争中大肆敛财。 不过,他接到小道消息,知府已经归顺了齐王。 时家堡又想继续做齐王军粮生意,那时家堡就得郑重对待知府了。 很快,族长上香后,被知府带到了后院。 “时族长,有人想和您谈一单大生意。” 时族长面色微讶瞧知府,内心却想果然如他所料。 不过他一进院子,没看到人,身后倒是被一群将士包围住。 齐王缓缓踱步出来,“久仰时家堡大名,本王确实有一单大生意要吃。” 周围将士气势汹汹,齐王一副势在必得的贪婪,时族长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时族长绷着脸色道,“时家堡好客,但也不怕事。” 知府道,“二十万大军,就算你时家堡铜墙铁壁也能给你踏平了。”知府说到这里时,时族长都还没反应。 可当齐王从袖口掏出一张防御图时,时族长面色大变。 一口气差点吐不出来的哽着,而后电光火石间,时族长阴怒道,“一定是时越男这个贱人!” “她倒是长本事了,竟然把我们都耍地团团转。” 时族长稳定心神对齐王道,“齐王殿下您被当棋子耍了,时府提前跑了就是证明,您快派兵去追!” 然而,齐王只是扬了扬手,时族长就被一群将士架着走了。 “齐王殿下,一切都是时越男的阴谋!”时族长扭着脖子大喊道。 还在赶路的时越男打了个喷嚏。 封祁年道,“铁定是时家堡的老家伙入套了,此时骂时娘呢。” 时越男一想压她大半辈子的时家堡不再是庞然大物,此刻正岌岌可危,五脏六腑的浊气都清空了。 想着那高高在上欺辱她家的族老此时成为阶下囚,时越男就忍不住心中酣畅。 “小霍能干啊。” 封祁年吃味道,“要是没那狼崽子,我埋伏的石雷也能把时家堡炸了。” “这么些年委屈你了。”时越男道。 “说这些干什么。”封祁年道。 时越男那便叹气道,“不知道小酒他们到哪里了,到恒州后会不会不适应,也不知道妯娌哥嫂好不好相处。” “你怎么不说话了?老封你应该清楚谢家老大老二吧。” 时有歌瞧他爹沉默不语的样子,对时越男道,“爹是等着你多夸他几句呢,娘这么快就问到别处去了。” 时越男嗔道,“一辈子还活像个年轻人。” 说着,含蓄的拍了拍封祁年的肩膀。 “哎,左边也捶捶。”封祁年被捶舒坦了,才道,“谢大人信里倒是提到过老大老二,但是对谢行悬这个老三很少提到。” 老大是状元,老二是探花,老三是个糙汉武将,怕是家族根子歪了。 文人最是瞧不上武将粗鄙莽撞,桃李满天下的谢大人,怕是没少因为老三被同僚诟病质疑他的能力。 提及老大是端肃清正,老二是洒脱俊雅,唯独老三只字未提。 拿不出手。 “偏见。” “全都是偏见。” 霍刃一脸满不在乎道。 “小酒,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在。” “我已经提前送书信了,他们定会夹道相迎的好客。” “都说丑媳妇儿总是要见公婆,咱们小酒美若天仙,家里人都会喜欢的。” 时有凤一路有些紧张,越临近恒州,越是紧张。 不是害怕胆怯,而是一种奇妙的激动,好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群陌生的家人,会好奇他们每个人的性格喜好,会想如何相处。 不过霍刃倒是给了他很多底气,一路都在给时有凤说家人的特点。 “大哥年纪轻轻一把年纪。” “二哥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亲,哎,不提也罢。” “那个家,也就母亲拿我当人看。” “父亲自小偏爱读书好的,因为他是丞相是文人首领,他不允许家里出现一个异类,就好像秧苗里出现一个杂草,偏偏我不爱读书,所以也不喜欢我。” “我小时候因为读书的事情,经常被罚去狗窝睡觉,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招猫逗狗的原因,因为没人陪我玩,我就只能在后院子偷偷养它们。” “当然,最后我和它们都没有被那一大家子接受就是了。” “所以我就偷偷溜了从军。” 时有凤见着霍刃故作洒脱不在意的样子,可眼里还藏着较劲儿的星子,时有凤看得心都软了。 时有凤抱着霍刃道,“夫君很棒,不会因为旁人的指责而一蹶不振,坚定选择自己适合的路。” “要是父亲喜欢读书的,那我就多读点书,这样父亲就会喜欢我们些吧。” 时有凤心里对严肃古板的公爹还是有些犯怵。 霍刃偷偷瞧着,媳妇儿心疼他啊。霍刃一路都美滋滋的。 一个月后。 一贯安静清雅的谢宅突然热闹起来了。 一大早,下人洒扫庭院,里里外外反复擦拭,花卉盆栽打理的精细。 松竹小院的轩窗开着,里面有一人捧着书正在凝思。 面颊清瘦一身风骨堪比窗外瘦劲松竹,面色严肃看着是极少笑的中年男人。五官威严,古板严谨的冷脸让人忽视他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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