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青说着目光逐渐被水面吸引了,水面倒影着美人面若桃花,那春光璀璨的眼底又带着天真可爱的娇羞,不禁喃喃道,“你朝男人勾勾手指头就行了。” 哗啦一声,时有凤的脚把搅乱水面,可他自己那双害羞带怯的桃花眼还是落在了眼里。 微微垂眸,好难堪。 “我,我还是做不到。”
第44章 “你喝酒了?” 傍晚红霞漫天,挖塌山的村民都收工回家了。 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天可以挖塌山碎石两丈长,还要把碎石敲碎铺成石子路,施工进度缓慢。 今天五百多村民出工,峡谷山路还只往前挪动二十丈长的距离,远远不到小半里地。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全长五里地的峡谷,估计要半个月以上了。要是下雨,这天数又得延期。 李大力见村民都收工了,嘴里嘀嘀咕咕的。 明明天还没黑,夏初日头下山后,还有半个时辰天光光亮呢。 就算天黑了,一会儿月亮星星出来了,那就是明晃晃的夏夜晚风,连根草晃动都看到一清二楚。 这得加会儿工啊,不然村里粮食吃光了,不得困死山里。 “大当家,要安排轮流白天黑夜的施工?” 霍刃站在河边洗手洗脸,一条一丈宽的河里原本几丈深,但是被上流冲下的碎石填充沉淀,现在变成了一条等腰深的小溪了。 还没等霍刃开口,一旁牛四道,“你是不是刚刚又得罪你家里婆娘们了,你有家不敢回,可别拉着我们。” 李大力挥手,端着架势,“胡搅蛮缠。” 牛四啧了声,“自打上午被先人上身后,你现在还没回过神呢,开始端着长辈架子了。” 说归说,村里人谁现在看李大力不笑脸相迎,被先人选中的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李大力也自觉自己现在对全村都有负责的义务,对霍刃道,“大当家的,你倒是发号施令说句话啊。” 大当家可是堪称铁血手腕。 带着村里兄弟们下山黑吃黑,都是半夜摸黑打劫。回来后,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睡好一觉,结果天不亮就被喊起来操练。 当时他还记得一向滑头的牛四都遭受不住,私底下说大当家不行,要不然怎么不钻被窝搂着屋里人好好睡一觉。 那时,都想给大当家牵线成家。等他有家了,力气精力有地方撒就不会折磨他们了。 有人安排村里最风骚的牛寡妇勾引大当家的,大当家硬是把春-药当酒喝,最后没事人似的笑嘻嘻道,给大家耍一个切西瓜的绝活。 一刀下去,两颗人头坠地。 吓得牛寡妇自打那后见霍刃就远躲,也没人再敢给霍刃下药擅自安排了。 所以李大力一直觉得霍刃与众不同,天生的野心男人。 大当家就是和他们惦记着□□里那点事不同。人家是刚毅坚定,不屑俗物,为把卧龙岗带成第一土匪窝而奋斗的大土匪。 此时土匪不当了,但是卧龙岗结仇众多,当好一个村长比当大当家更难。 李大力这样想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看向霍刃的目光充满了钦佩和肯定的希冀。 在大当家的带领下,卧龙岗马上就有一条宽敞平坦的出山路了! 霍刃道,“收工回家。” “啊?” 李大力打鸡血的劲儿瞬间泄光,不情不愿的说好吧。 到底是有家的人了。 挖碎石山路并非几天就能完工,霍刃打算抽调一些妇人哥儿去搞后勤。山里冲下的一些鱼,都半死不活的在水塘里翻着肚皮,估摸着过两天也死了,这也需要人手加工下。 青崖城临海,其中蛮牛山的土匪就靠海捕鱼搞盐场,盐在内陆中原是精贵,但是在本地倒不难得。之前村里就抢了另一个土匪窝的盐车,用来腌渍咸鱼干绰绰有余。 还有地势低洼的庄稼地里的淤泥也需要铲除,水田里的秧苗也需要重新下苗子栽种,这样还能赶着十一月的晚稻收割。 种子都是一年留着一年的,但村里能干的妇人一般都会多备着几年的,就是防着哪年洪水、蝗虫、秧苗病。 山下的水稻可以种三季,但山上的话一般就一季,晚稻的产量不高收成会减半。稻谷收割完后,就灌满水,里面喂一群水鸭子。鸭子捉虫除草,它的粪便还能肥田,一举两得。 洪涝过后,处处都需要人手。 但一切都往好兆头看,先人显灵给他们指明了出路,好像以前浑浑噩噩的迷途,突然被劈开一条脚踏实地的康庄大路。 李大力还处于突然弃暗投明想改换天地的亢奋中,回去的路上边走边回望坍塌的峡谷,恨不得再回去来两铲铲。 牛四道,“未来日子长,又不急于一时。” 李大力走路气昂昂的,丝毫不见一天的疲惫,“对,但咱就是安耐不住!就想弯腰撅着屁股使劲儿干!” 牛四哎嘿嘿的流氓笑,“你晚上接着干。” 李大力提着铲子就要打牛四,两人打打闹闹的,好一会儿才发现前面的大当家过于沉默了。 李大力松了牛四的衣领,嘘了声,“大当家伤心吧,被小少爷踹了。” 牛四垫脚瞧了下霍刃的侧脸,线条冷硬,看着心情不咋好。 活该。 路上经过一出泉水井边时,小文在打泉水。 小文见三人路过,拿着瓢瓜朝牛四道,“牛四大哥,喝口水吧。” 牛四奇怪地看小文一眼,“不用了。” 小文咬唇,“牛四大哥还是记恨我吗?” 牛四不耐烦道,“是是是,赶紧滚。” 三人并未原地停留,走一段路后,李大力道,“小文莫不是对你有意思,你不解风情啊。我看你婆娘死几年了,野鸳鸯不得行,再娶一个才是正当事。” 牛四,“老子挑嘴。” 霍刃倒是回头看向井边的小文,小文满脸落寞,见他回头吓得一跳。 霍刃若有所思地看了牛四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大力道,“牛四有什么可盗的,一根烂鸡儿还怕人惦记。” 牛四被霍刃看得后背发寒,故作怒意打李大力,“你他娘才是烂鸡儿,老子是金棒不倒。” 李大力道,“大当家才是提刀上阵,怕要捅死人。” 霍刃听这荤话恍若未觉,在思考小文这个人,未免有些问题了。 一个怯弱老实的小哥儿没人庇护,却在土匪窝里活得好好的,还能两次从人尽皆知的事件里全身而退,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三人回来的路经过老篾匠家门口,他家门口也种了一颗枇杷树。 这树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约莫几十年了,就种在入门口的栅栏旁。 可栅栏下是水田,树大了那就得挡住水田的阳光,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那块被遮阴的水田,种出的稻谷都比旁的地方矮上一截。 村里就这个事情以前给老当家反应过几次,但是老当家说屁大点事,就让他折腾。 现如今枇杷树更大,从老远看就黄灿灿一片,叶片厚绿亮人,果子香味勾的村里孩子整天在树下转悠。 此时树上就有几个孩子,东南西北四个枝丫上,牛小蛋站在靠水田那边的南枝上,一手抓着主干,整个身体前倾,想摘最向阳最金黄漂亮的那串枇杷。 那架势,就像小毛在细枝头顶端抓鸟,整个枝丫带人都在颤抖。 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眼见牛小蛋要栽水田里,刚刚还走神的霍刃瞬间飞驰而去,脚尖两三点水面,接着孩子再跃上了栅栏岸边。 牛小蛋没吓傻。倒是两眼冒光的看着霍刃。 “好厉害!大当家我想学!” 霍刃严肃道,“怎么摘人家果子。问老篾匠了吗?” 主要是这群孩子有前科,以前就欺负村里鳏寡老人,不仅偷人家果子还搞其他捉弄人的事情。 牛小蛋委屈道,“我们问了呀,老篾匠说让我们摘,还嘀咕了一句什么反正喜欢吃的人早已经不再了。” 树上的胖虎见霍刃沉着脸,出声道,“大当家不信的话,可以去后院看看,老篾匠在那里祭拜呢。 他听说先人显灵说老当家是邪祟附体,当时就疯了。大笑大哭,最后躺在地上就痴痴地望着太阳,我们当时担心来着,可他一会儿就起身拿出香蜡纸钱去祭拜了,走之前还说今年让我们摘果子。” 一听可以摘果子,孩子们高兴的不行,瞬间就爬上树了。 毕竟以前,这个怪老头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摘着吃,就让那枇杷果子烂在树上被鸟啄、老掉在水田里。 以前欺负他,给他背后丢泥巴,他都没反应,就这枇杷树比他命还重要一般。旁人要摘,他会拿刀砍人。 此时李大力和牛四都听说这枇杷树让摘果子,眼里都盯着那黄通通的枇杷果子流口水了。 两人叫孩子下树,刚好孩子们手够不到的地方,大人摘起来轻而易举。 胖虎指着最远阳光最好的一串道,“爹,我要那串。” 牛小蛋也眼馋,可是他没爹,树上的牛四见状,“牛小蛋你要哪串?” 牛小蛋才不应,少在大当家面前假惺惺,以前他叔叔看着牛大蛋打他,像是没看见一样。 牛小蛋望着霍刃,想要霍刃给他摘。 霍刃问道,“你要哪一串?” 牛小蛋指了指枝丫最顶上的,“那个最大最黄。” 霍刃对牛四道,“就那串。” 胖虎也眼馋那串,底下大喊,“爹,我也要那个,你搞快点!” 李大力生的高壮虎背熊腰的,打架厉害,此时在树上如笨熊单腿走钢丝,还没动脚就枝丫乱晃。牛四瘦小些灵活的像个猴子在树上乱蹿。 牛四摘到了顶端的枇杷往地上丢,他知道霍刃会接住。 胖虎眼红大喊,“爹,快摘。” 李大力就这样和牛四在树上莫名较劲比拼起来。 那枇杷果子像是下雨似的,一串串往地下掉,淅淅沥沥的如冰雹,不过都落入了一张衣服做的包袱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刃脱了衣裳,双手撑开快接满了果子。 树上牛四见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他们可以狠狠吃一顿了。他擦了下额头的汗珠,朝下一看,眼睛瞪大了。 “大当家呢!” 牛小蛋吃着枇杷,衣摆兜里都塞的满满的,还冒出几颗圆溜溜的枇杷,含含糊糊瞥他道,“走了。” 胖虎滋溜吐出枇杷核,补充道,“大当家说这些够小少爷吃了。” 谁他娘的…… 好吧,给小少爷吃他也愿意。 胖虎指了指地上一堆零碎的干瘪果子,“大当家说辛苦你们了,这是给你们留的。” 牛四顿时哑口无言。 大当家啊,怎么这么赖皮。 明说就行了,咋还偷偷摸摸背后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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