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时刻,封长诀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跑过去,眼疾手快拉住缰绳,使力将马拉停,马翘起前蹄嘶叫一声,马身上的人夹紧马肚,安稳坐好。 “你不会骑?!” 封长诀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有些冲,抬头望着马上的裴问礼,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容易摔下去。 反观裴问礼没当回事,微微侧身笑道:“你担心我啊?” 被戳中心事,封长诀别开脸,嘴硬道:“不是担心,换个人这样骑,我也会拦……” 裴问礼意味深长道:“哦……” 越解释越苍白,封长诀偏头直视他,干脆一口气挑明:“对!我就是担心你,不会骑还一个人出来骑,你的那两个小跟班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裴问礼轻笑一声,他避开不答。 “我没开玩笑。”封长诀恼羞成怒,气得往前走。 还好意思笑,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封小将军,我下不去。” 封长诀止住脚步,捏捏拳头,又转身走到马边,张开臂膀。 “你下次最好带上你的两个……” 话未说完,就嗅到一股淡淡茶香,身上被扑个满怀,手臂上有些许重量。封长诀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们两个离得极近,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封长诀不觉搂住他,以免他摔下去。 大冷天的封长诀脸上烧得慌,裴问礼眼里蓄着笑,慢条斯地退后一步。 封长诀现在脑子全闪过话本里的剧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封长诀此时有点尴尬,他想到方才搂他,发觉裴问礼的衣料单薄。 “没感觉。”裴问礼淡淡一笑。 封长诀脱下裘衣披他身上,语气不满:“披上。你该不会冻出毛病来了吧,都没知觉了。” 裴问礼:“……” “金保,你有看见大人吗?!” 千百抱着一团厚裘衣着急忙慌跑出营外,看见金保在试弓箭,连忙问他。 “怎么了?”金保松开弓,问他。 千百急道:“大人一个人骑马出去了。” 金保不以为然:“大人马骑得那么好,有什么好担忧的?” “不是,他没穿裘衣出去!冻坏身子可不好!”千百提起怀中的宝蓝裘衣,给金保看个全面。 “什么时候走的?”金保忙放下弓,急忙问道。 “走了有一会了。”千百欲哭无泪,“你说,等我们找到,大人不会成为一座冰雕了吧?啊,一具冰冷的尸体,连月俸也没法给我们发!” “闭嘴,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他们找了半天,见营地外草坪上有两人一马,封长诀牵着马,马上坐着的正是他们寻找许久的裴大人,身上还披着封小将军的裘衣。 “马受惊时,要控制好马头的方向,脚要……” 千百稍微靠近点,听到封长诀专心教裴问礼骑马,转头对金保小声道:“我没听错吧,他在教我们裴大人骑马?大人不是会骑马……” 虽然金保也不解,但他十分坚定地说道:“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嗯嗯!” 将近冬猎开始,封长诀才走回营中喝上热汤,他硬是忍着寒在营外教了两个时辰。 来福送上暖手壶,封长诀就抱着手壶缩成一团。 “爷,你的裘衣呢?” “送人了。” 来福叹口气,从箱子里找出一件长背云红色裘衣,幸好有备。 “爷,就带了两件,不能再送了。”来福走过去帮封长诀套上,后者心思不知又飘哪去了,没回话。 裴问礼穿着他的裘衣真好看。 “少爷,过会就冬猎大典了。”来福拉开帐篷扫了一眼,源源不断的人从帐篷里出来。 “好!” 封长诀背上他的弓,出帐篷骑马,朝中央去。 乌泱泱一片,为首身着黄袍,全身盔甲,大辛旗帜高扬。 “冬猎得分榜首者,得翡翠玉石。榜二得貂皮,榜三得珍武……”崔总管放声念道。 珍贵武器,封长诀眼睛一亮,浑身充满干劲。 见自家儿子又有点翘尾巴,封太平出声提醒:“你给我安分点,别奔着奖励去,身在官场,要懂人情世故。” 封长诀反问:“你能给我珍武吗?” 封太平噎住了,他委婉道:“想要什么自已去锻造,珍武也不一定趁手。” 封长诀直视他不说话。 封太平没办法,脸色一沉:“还给你珍武,我能给你一巴掌!” 封长诀:“……” 封长诀甩了甩缰绳,骑马到前面裴问礼旁边。 “你熟练没?” 裴问礼还穿着他的裘衣,闻言转头回答:“能上路。” “奖励,有想要的吗?”封长诀问他。 裴问礼一怔,他开玩笑道:“问我想要,难道你帮我要过来?” 几乎没有思考,封长诀果断道:“你想要,我就帮你夺过来!” 裴问礼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挪开视线,低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 封长诀也不知道,也许是想在裴问礼面前显摆显摆,但是他为何要在一个男人面前展示呢? 又或许是他觉得,裴问礼这人就是天生富贵命,值得世上好的东西。 一下子答不上来,封长诀也不知道,他仓促地找借口:“咱俩是好弟兄,应该的。” 裴问礼淡淡道:“哦。” “所以,你想要什么?”封长诀真挚地问他。 裴问礼的眼神将他的俊脸描了一遍,最后温声说道:“珍武吧。” “好啊!那个好!没想到你会喜欢武器!”封长诀傻乐,和他喜欢一样东西,四舍五入,就是和他真般配。 裴问礼提了提嘴角,没有回话。 全身有劲的封长诀兴高采烈地退回父亲身边,封太平看了一眼,那副神情简直没眼看。 “大人……”金保正要问为什么,被千百抢先说道:“大人,封小将军对你太好了!他肯定也很喜欢珍武,为了你,他竟然愿意拱手相让。要是小将军也对我这样,我能高兴得疯掉!” 金保:“……”蠢货,看不出来吗? “这样好的一个人,太可惜了。”裴问礼声音压得很轻。 千百不解:“好人为什么还可惜?大人你在说什么呀?” 裴问礼没有说下去的打算。金保狠狠地瞪千百一眼,斥止他:“你少说两句。” 千百也知道什么场合了,他乖乖闭上嘴。 金保是听懂了其中深意。大人在惋惜,这样真诚炙热的一个人要在京都四面高墙里燃烧殆尽。 “唉。”金保竟然也有一丝可怜他的想法。 “今日冬狩,乃是大辛盛事。不光是强身健体,更是崇武长气。” 为首的皇帝一开口,全臣个个噤若寒蝉,场面安静又激动。前方就是林场,不知有多少猎物在里面尽情逃逸。这些猎物助燃了百官的胜负欲,精神抖擞,只等皇帝发号施令。 “百官听令,随朕冬狩!”
第12章 瑛王之死 皇帝手臂上海东青的扑腾几下翅膀,飞翔至上空,百官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涌进密林,激出一片鸟鸣。 封长诀扬鞭策马,举起弓箭,对准绽开的鸟群,拉开弓箭,一箭发出,一击必中。 来福迅速骑马过去捡起,放进猎笼里,再一抬头,少爷已经骑出百米开外了。 “少爷,等等小的!”来福加快速度紧追。 又射下来一只。 来福再次捡起来,站直身子后,已然不见封长诀的背影,白雪茫茫,只留下一排马的脚印。 唉,沿着马的踪迹捡吧。 封长诀骑马入林,如鱼得水,一下子就没了身影。来福认命地骑上马,正准备去追,就见到户部尚书带着随从朝少爷去的那个方向走。 尚书身后跟着一个少年身形的随从引人注意,来福瞧了瞧,挺年轻的,长得有几分像胡人。 胡人? 来福疑惑地看了眼,绕开他们往林子里走去。 封长诀进林子转悠了一会,没听到一点动静。 “来福!来福!捡野兔!” 他试着在林子里呼喊来福,没人回答。封长诀翻下马自已拎起那双兔耳,扔进挂着的布袋里面。 忽然,一只花色上好的麋鹿一闪而过,封长诀立刻骑上马追去。 麋鹿跑得很快,他控制好距离,刻意不离远,麋鹿慢慢停下脚步,低头吃草。趁这个时候,他拉弓瞄准鹿身。 此刻,在不同方向,有人也举着弓箭。 “嗖”的一声,同时射出。 麋鹿没反应过来,怦然倒地,封长诀快马跑去,急着去捡猎物,跳下马仔细一看,怎么有两支箭? “这是我的猎物。” 头上响起一个声音,封长诀站起身一看,对方穿着铠甲,长发微卷,绝色之姿。 “禄王殿下?” 祁雁没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麋鹿。 封长诀撑着腰,直气壮:“殿下,鹿身上有两箭,你一支,我一支,怎么就是你的了?” 祁雁无视他,招招手就要随从上前拖走,封长诀站他们前面张臂拦住,挑了挑眉,笑道:“殿下,别不讲啊。” “让开。” 封长诀试着和他商量:“我们一人一半?” 祁雁眉头一皱,愠怒道:“谁和你我们?!” 两个随从挤着封长诀的臂膀就要抢走鹿,他一气之下掏出腰上的匕首,对着鹿直接割了两半。 祁雁:“……” 他实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粗鲁莽撞之人,瞬间沉默了。 “拿走,一人一半。”封长诀语气不再是商量,而是不容拒绝。 这使得禄王不得不重新打量面前这个胆大的少年。 连那两个随从都不由自主后退几步,被他的魄力威慑住。 “你叫什么?”祁雁问他。 不会是想去圣上那儿告他一状?坏了,要是说出来,指定没好果子吃。 但是他本来就没错,为什么害怕?!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飞骑将军是也。”封长诀还是避开直接告诉名字,要想知道自已去查。 祁雁有些不耐烦,转了转玉扳指,淡然问:“名字。” “……封长诀。” “呵,封家那个年少成名、大破匈奴的人原来是你。” 封长诀内心喜悦,别夸了别夸了,再夸就要不好意思了。 “看来也不过如此。”祁雁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上马,“本王不是小气之人,你自已收着吧。” 祁雁抬起手挥了挥,封长诀以为他和自已挥手道别,也跟着挥了挥手。然后就看见两个随从看到手势后跟着上马,他尴尬地站在原地。 祁雁见状,嗤笑一声,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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