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乱世出英雄。当初在比武台,我押过你,还记得吗?”裴问礼抓住他的手指把玩,眼眸充满盼望。 封长诀强忍下逗他玩的欲望,笑道:“怎么会不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那一句让他在比武台上找到了归属感,不再孤独。 “不单单是以前,也是将来,我押你,你是我看好的盖世英雄。” 他们手指交插在一起,暧昧滋生,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为你不再久等,我努力活下去。”封长诀俯身亲吻他,后者被勾起欲望,想要再吻回去,封长诀却拉开距离,手指抚上他的薄唇,“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大丈夫为国捐躯,是件光荣的事。起码,我比父亲死得其所。” 裴问礼一怔,失笑道:“好,等我忙完一切,能给交椅的时候,我就隐退,然后……殉情。我是个专情的人。” 封长诀扬眉道:“我不专情?” 终于提到这个话题了,裴问礼狐疑片刻,正色道:“花楼姑娘、卫家小姐……还有那个道土,你专一?” “那只是装装样子,我又没碰过他们,只有你。”封长诀口吐真言,他的确没碰过他们,也没亲过嘴。 裴问礼猛地抬眸,忽而松口气,苦笑着搂紧封长诀的腰,埋怨道:“你骗我,先前看你去花楼,我还以为……我快嫉妒死了,想把他们都杀了。” 封长诀解他这种不良的想法,他起初看到紫幺,也闪过恶念。但他当时更希望裴问礼身边有人能陪他,能给予他温暖。 除了身份,那姑娘也不差。 “是你的,总是你的。”封长诀拍拍他的后背,像哄自已小妹那样,难得温柔道,“我其实没想过真的成亲,身如蜉蝣,四处飘零,我不想耽误任何一个人。”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又怎敢为一已私利? “你耽误我,我一生都陪你耗。” 裴问礼说起情话简直是游刃有余,幸好,他专情。对于封长诀一介武夫,回应会付诸在行动上。 封长诀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亲,亲够了打算起身去放玉碗,被裴问礼扯住衣襟,跌倒在温暖的怀中。 机敏的封长诀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僵硬地笑笑:“你还来?” “你醒的比我早。” 言外之意,你肯定还有力气。 “不行,今日我得回府看看,禄王找我问赔礼了。”封长诀实诚地回答他。 后者听到“禄王”二字,眉头皱起,不悦道:“丢剑的事?” “没错,把人送的剑弄丢,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封长诀挠挠头,想撑着床板起身,又被扯回去。 “赔礼从我宝库里找吧,我想要你陪我。”裴问礼蹭着他,后者被他撩拨得也上火,正犹豫间,裴问礼故意装出可怜样,“封涯,这样好难受……” “最后一次。”
第109章 美玉存墨 在一起后实在有些得意忘形,拖了好些天才抽出时间去裴府宝库。 裴家宝库藏匿在郊外皇家竹林中,也勉强算是别院,离宫城近,闲暇之余,裴问礼会去住上十天半个月歇息休养。 宝库的锁设计精巧,开锁也要花上些时间,两个家仆在大门前躬身解锁。 封长诀光明正大地露着有红印的脖子,在家仆们中间晃过去。 等在一旁的金保瘪瘪嘴,视线挪到旁边。那晚在宫中,他就在马车十步开外守着,怎么可能听不到里边的声音? 而封长诀的声音最为突出。 也是因为这个,他如今只要看见封长诀,就会面露尴尬。 “你就不能遮遮?传出去,害大人风评受损。”金保调整好心态,别扭地劝道。 “大热天的,我恨不得全脱了,还想让我套披风?”封长诀对这点倒无所谓,夏日在营里大家伙儿都光膀子,他不拘小节地摆摆手,“瞎讲究。还你们大人风评受损,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咬的。” 金保:“……” 说话间,裴府宝库的大门被推开,捎带一股清风,吹翻一阵白浪。 裴问礼站在门中央,因夏日燥热,他穿着素朴雪白薄衫,竹影印在他的下裳,融为一色。 他端着体态,笔直如竹,美得惊为天人。 “随我来。” 一帧一帧如置身在画中,封长诀慢悠悠地走在后面,他转头朝随行的金保说道:“你们大人真是天下无双,绝无仅有,太好看了,你说人怎么能美成这样!” 封长诀声量大,一字一句落在当场人的耳中。家仆们低头憋笑,统统看向在最前方的裴问礼。 风扫竹叶,青舟落雨,响起一声轻笑。 裴问礼稍稍侧身,带过淡绿的发带一旋,睫羽颤动,薄唇微启,念着他的名字。 “封涯。” “哎、哎!” 封长诀小跑过去,走在他身边。裴问礼侧身想说话,垂眸就对上封长诀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很干净。 风拂过脸颊,吹散热意,却吹不走唇的热意。封长诀瞪大眼睛,没想到裴问礼会当众吻他。 “少爷,院门也开……” 金保一转头,声音戛然而止。 “……” 热意褪去时,封长诀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唇还被舔了舔。他飞快往旁边观望一圈,那些家仆下意识挪开视线,假装很忙。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突然来这么一下。”封长诀做贼心虚地摸摸鼻梁,大步流星地往院子走。 家仆们知趣地停在院子外。 内库是在一个院子里面,由一条走廊连接院门和库房。 若说在门外突亲是开胃菜,那走廊两边挂着的画像才是压倒封长诀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画像晒在阳光下,耀眼得令封长诀感到羞耻,画像的主人公是他,不同姿势的他。 跪着的,躺着的,折起张开的,高高抬起的…… “裴问礼!你就对着这些画像……”封长诀惊讶地说不出后半句,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幸好家仆懂事不进来,“就你一个看了吧?” “这是我画来珍藏的,不会给他人看见。”裴问礼温柔地阅过那些画像,辩解道,“它们一般存放在书房处,趁这些日日光好,就想拿出来晒晒。” 世人皆道裴问礼美玉无瑕,又有谁能识破玉里的墨点。 “不再看看吗?”裴问礼眼尖地发现封长诀涨红着脸快步走进内库,试图想劝说。 “看个毛,你画的是老子的身子,我自已没有啊,要看你画的。”封长诀恨不得戳瞎自已的双眼,裴问礼不仅想象力丰富,还有病。 不然正常人怎么会看到一幅露肌的画而立起? “别看了!你说我送个什么赔礼比较好?”封长诀看他还在那处观望,一把扯进内库。 内库里呈放不少金银财宝,有官家赏赐的,也有裴府上百年的积蓄,还有些藏品玉帛。 “你和他打好关系,是因为借兵的事吗?”裴问礼走过一排排的木架,转头问他。 “是啊。现今的几位将军,有谁能打?南平将军说不定,元武将军更加,不知何时会背叛我们,北疆两位将军更不用说。”封长诀嗤之以鼻,一个王朝竟找不出能带兵的将军平叛,“只能由我这个飞骑将军把名头坐实了,往后飞黄腾达,搞个侯爷当当,他们可不要眼红。” “好,我会全力支持你。”裴问礼的目光停在一个大宝箱上,掀开宝箱,里面放着好几层银锭,铺盖在最上是一沓地契,他边翻地契,边说道,“封涯,我没法管住元武将军,倘若将来局势不好,你与他战事上起了冲突,你就把他给杀了。” “宁愿将他功劳淹没,也不能让兵力流去裕王那儿。” 封长诀发怔,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不论将兵,逃降者一律格杀勿论。” “找到了,江陵一些铺子的买卖,还有地契,你将这些当作赔礼送给禄王吧。”裴问礼不等封长诀问出口,就主动解释,“他是江陵一带的封王,这些于他而言有很大的用处,化虚为实。何况,在乱世之中,也希望他用这些地多收容些难民。” “你比我想的还信任禄王一些。”封长诀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揶揄。 “他好歹是个封王,就算自已要称帝独大,也得有人拥护吧。”裴问礼将手中的地契递给封长诀看,后者随手翻翻,大多是郊外接近湖泊的田地,裴问礼接着说道,“禄王这个人在江陵一带有些名气,夸赞为多,差不到哪去。借兵一事,他不会不借。” “他只是垂涎你。” 封长诀鸡皮疙瘩掉一地,他纳闷道:“不是,为什么啊?” “他是龙阳之好,我查过,他府中书童门客还挺多,皆是长相英俊者。”裴问礼语气不明,他观察着封长诀的脸色,后者果然脸色煞白。 封长诀不太喜欢男人,但他是例外。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脸?”裴问礼忽的凑近封长诀,后者叹息一声,捧着他的脸吻过去。 “喜欢你。” 封长诀早就习惯裴问礼这种敏感、缺乏安全感的性子了,纵使裴问礼一天问他三百遍,他仍然会回应。 起初是被那张貌美的脸吸引的,后来渐渐接受了拥有那张脸的人的一切,无论好坏。 裴问礼将他推到桌上,搂住他的腰,抬头亲吻。后者顺从裴问礼的心意,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你一日要亲几次啊?”封长诀仰着脖子任他吻,不禁喘息问他,他试图转回正题,想让裴问礼解决他的燃眉之急,“禄王的事……不然我直接一把刀给他剁了。” 裴问礼倏然停下,抬眸轻笑:“你吓到我了。” “又没剁你的。”封长诀嗤笑一声。 “你让我随你一起去,他就不敢再多想了。”裴问礼笑眯眯地提议,随手将封长诀的腰带扔在一旁。 封长诀还陷在如何面对禄王才能游刃有余的问题里,他权衡着裴问礼的提议,不太相信地问道:“让你一起去,你真的不会骂他吗?” 突然激灵一下,封长诀不自主地弓着腰,他抿着唇,憋红了脸。 始作俑者勾唇笑道:“我才不会骂呢,有辱斯文。” “你现在做的勾当,也斯文不到哪儿去。”封长诀撑在桌沿,往后仰着,憋出一句话来。 “让我陪你去,好不好?” “……好。” 最后封长诀被连哄带骗地吃干抹净,只记得裴问礼说裴氏本家的宝库有上好的护甲,可刀枪不入。 导致封长诀满脑子全是那个护甲,日日期待那运船能早些靠岸。 今日万里无云,封小妹随鸢尾姑娘学了些防身的招式,想找兄长演示给他看,却突然想到,兄长已经不归家多日。 “裴哥哥好。” 她穿着红藕长裙,逢芒种节气,带着亲手做的糕点,随鸢尾姑娘来到裴问礼的院子,后者一身淡紫,正在花树下批改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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