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刚叔伯们在问你在此处可有不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这话将刚刚虚情假意问候的人弄得措手不及,有口难开。 开了不就是特殊对待他们魔教之人,不尊重对方吗? 众人不傻,看叶游尘那架势明显是替自己人抱不平,潜台词便是:趁着本教主在,有什么需求赶快提,谁敢反对算他头上来。 梁三离教一年多,还以为教主把他这个驻派之人给忘了,原本打算请求教主带自己回去,如今就冲教主亲自来替他出气,他也不能那么窝囊地离开。 魔教之人没有缩头乌龟。 “教主,属下在此处一切都好,就是有几个需求,今日当着教主和一众叔伯面斗胆提一提。” “准了。” “属下住所背光潮湿,褥子时常晒不干,有股发霉味道,西院有空位可否给我调换一下。” 叶游尘斜了眼众人,看似询问,实则警告。 众人忙不迭点头:“换换换!” 这种小事就不值得动怒了。 “还有庭院及议事堂内卫生需要轮值,不能就看属下老实都让属下一个人干,属下还想趁着有空的时候下山走走,去发展下个人感情呢。” 堂堂八尺男儿此刻正挠头害羞,宛若个情窦初开的小伙。 叶游尘眉梢轻挑,意味不明地询问:“怎么?这卫生都是你打扫?没有旁人?” “有。但是因为属下犯错多,便都安排给属下了。” “哦?你犯了何错?” “属下将何伯的虞美人浇死了,将赵叔的寿桃当成贡桃吃了,将孙公子养的肥鸽当成野鸽烤了,将……” “停。” 叶游尘要脸,越听越心虚。 只能说不愧是不归教出来的人才,有他几分真传。 叶游尘注意到方才还堆着笑脸的几位估计被提起伤心事,脸色不怎么好看,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叶游尘掩唇尴尬地咳嗽了声,装模作样地训斥:“梁三啊,听你这么说,被罚也是活该,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难不成你回去还想翻天将我的东西弄坏?” 梁三赶忙否认:“教主,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打架还行,浇花这种实在不擅长。至于寿桃和鸽子也是属下实在太饿,恰好遇到,绝无针对之意。” “行了,这事你做的不地道,这样吧,各位叔伯长老们,你们丢失的东西,但凡是梁三弄没的,我会安排人手一个月内给你们补回,如何?” 各位老头原本趁此机会让叶游尘将人带回,没想到叶游尘直接先斩后奏,给了他们补偿措施,堵住悠悠众口。 若此刻还有人反对,那就是不识抬举,单纯针对魔教。 众人不傻,明知着了叶游尘的道,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叶教主你客气了,都是不值钱的玩意还让你费心。” “没办法,我的人犯错也只能我来兜底了。” 叶游尘将“我的人”三个字咬得极重,意思不言而喻:我的人再怎么犯错也只能我这个教主惩罚,旁人算什么东西? 沈朝岚一清早因为给自己师尊回了封信来得稍微迟了些,一进门便注意到堂内气氛不对。 除了叶游尘好吃好喝,慢条斯理撕着橘子皮,如果面前有烤炉,这人估计已经烤上了,其他人都像是被什么憋着一口气。 “抱歉各位,来晚了些。”沈朝岚作辑朝众人示意。 堂前李主事见对方来心里顿时松口气,方才郁闷一扫而空,连忙邀请:“沈公子快请坐。” 沈朝岚二话不说,坐在叶游尘最近一侧。 “酒醒了?”沈朝岚侧身问。 叶游尘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又想起昨晚糗事,势必要为自己争点脸面。 “根本没怎么醉,昨晚我是在逗猫,不是要吃它。”叶游尘一本正经地解释。 沈朝岚狭长的眼眸漾着笑意,颔首表示理解。 人齐了议事会正式开始。 叶游尘让周有金将自家令牌递上去,“我教令牌都有独特打磨功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仿一块,将做的恶事放我不归教身上。诸位请仔细辨认,左边一块是我教正统的令牌,右边一块是那黑衣人落下,黑衣人已经当众承认此令牌是一人授于他,且双方并不认识。” 叶游尘眼神示意了下,周有金便端着令牌送到诸位议事会成员手中,供他们观察,且站在一侧监督,怕有人趁机动手脚。 “这两块令牌初看是一致,仔细辨认,图案纹路却有不一样。” “实际颠重量也有轻微不同,只不过很难发觉。” 有人直接捞出一块小天平,将两枚金牌放置称上,真令牌那边的称微微倾斜,显然稍微重一些。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 “叶教主,令牌相差无几,你们怎么辨认黑衣人掉落的令牌不是来自你们教内的呢?” 叶游尘扫了眼周有金,示意他解释。 “叔伯长老们有所不知,不是什么垃圾都能进我们不归教,在招人初期我们就有一套自己的要求,所发放的每一枚令牌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绝不可能有两枚完全相同令牌,并且发放的令牌会随着此人死亡而回收,并不会流落在外,每一年我们也有自己人员管理上报。” 有人心思一深,来了兴致:“哦,请问叶教主,你教令牌独一性体现在哪里?总不能空口无凭吧。” 周有金为难地看向叶游尘,那意思便是:这玩儿意我回答不了,你来。 接收到周有金的目光,叶游尘不疾不徐,撩起眼皮看向那人,轻飘飘地来了句:“得知我教令牌秘密的要么是要教内多年的长老,要么已经死了,请问您是要归顺我教,还是……” 那提问的人见叶游尘如此不给面子,又窘又尴尬。 细想也是,令牌相当于标识,一个教派哪能轻易就告诉别人我们教派标识是如何而来,那不等于将弱点暴露给对方。 只是叶游尘这嘴实在太毒。 而原本安分坐着的严安平见机会来了,想要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立马起身替人出头。 “叶游尘!放肆!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 “这里是议事堂,不是你不归教,一点秩序也没,太不尊重人了!” “再说,万一就是你们教自导自演呢!” …… “啪”得一声,一支竹筷震落,无人注意叶游尘是何时动的手。 待反应过来,竹筷已经越过严安平左耳,差一点将他耳朵捅穿。 “你你你!” 严安平脸色微变,捂住耳朵连忙往后躲,指着叶游尘气不打一出来,见对方无动于衷,只得将目光投向沈朝岚,气得跳脚,“沈朝岚,你不管一管吗?!” “沈某只偏公正,绝不藏私心。”沈朝岚一本正经地说。 叶游尘瞥了眼沈朝岚,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心里平衡了。 来这地方已经够受气,居然还被怀疑自导自演?! “严公子是否忘了,这次调查除你之外还有其他监察之人,张县令升堂那天你我都在,黑衣人并不认识我。我若真的自导自演,专门派人去千里之外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等你们发觉,要再跑千里之外去破案,为自己洗清罪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若是你,本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言下之意便是,那人多大本事值得他亲自去,要是死的人是严安平,他倒是可以去凑个热闹。 “李主事,我能作证叶教主所说都是真的。” 季笑笑看够了热闹,听到叶游尘将自己拉出来,便不再坐视不管,出来替他作证。 “黑衣人言下之意应该是有人特意仿了枚不归教令牌,又安排他去做事,随后将此事栽赃给不归教,若我们当真上当,才是着了贼人奸计。” “沈公子,你觉得呢?”李主事皱着眉头听完,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沈朝岚。 “以沈某之见,此事另有蹊跷,正魔两道签订谈和协议不久,两派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可能是有人看不过去,或者藏了私心,想要正魔两道继续对立,我觉得既然能拿到不归教令牌,且能仿制如此相似,那人也是有手段的,很大可能是我们熟知之人。” 季笑笑深表赞同:“我同意沈公子的话,此事绝不能姑息,势必要将幕后凶手找出。” “叶教主呢?” 听到主事问话,叶游尘目光从议事堂在场人员掠过,心中似有定论。 他嘴角一抿,摇头叹息。 “唉,像我这么老实本分之人也会被陷害,那贼人如此心黑,定然是要一追到底咯。” 众人嘴角微抽,似出现幻听。 他?叶游尘?魔教教主?老实本分?
第21章 试探 老实本分的叶游尘散会不久便已安排周家兄弟二人密切注意近期下山人员,人手不够就召集就近兄弟跟踪。 “既然是仿制,且仿得有九成像,说明此工匠技艺高超,全江湖有如此锻造技艺的工匠屈指可数,若是你,以防事迹败露会怎么做?” 周有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口型道:“杀人灭口。” “正是这个理,你们二人从明天起直接转为暗处,我会同外人说你们思家心切,先一步回教内了,同时飞鸽传书给苍右让他帮忙打掩护,他知道怎么做,另外,安排人去查下当今锻造功夫最好的师傅有哪些。” “老大,我们在暗处,你身边没人,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周有金担忧叶游尘的安危,对此决定有些许疑虑。 出门前,他既应了苍左照顾好叶游尘,定然不能让他出事。 叶游尘拍拍对方肩膀宽慰:“放心,沈朝岚不是答应会顾我周全,怕什么?” “可是老大,沈朝岚明明才是最危险的人吧。”周有银插了嘴,似乎还有话要说,被亲哥掐了下默默咽回肚子里。 周有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亲弟,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的傻弟弟,还不知道老大偏袒沈朝岚啊。 叶游尘听后没有替沈朝岚辩解,反而笑着问,“那我又是什么好人?” 那语气竟有几分“狼狈为奸”的得意。 周有银细想,也是,他家教主也不是那么轻易被拿捏的人。 。 两人都是行动派,叶游尘下令当天下午便收拾好行李,装模作样与叶游尘道别。 起初,众人还以为是叶游尘要走,内心狂喜不已,佯装无意间路过山门,想掌握叶游尘的第一手行动资料。 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打拳的打拳。 谁知到最后地扫完了,花浇过头了,拳头招式已经打过三遍,叶游尘依旧杵在下山口,阵阵山风卷起他镶金黑袍,腰带勾勒出细窄的腰身,头顶束起的黑金发带翻飞于半空,远远望去风姿甚是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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