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靖安言在他肩上抽了一巴掌,“有意思吗?封珩!?” “有啊。”封长念俯下身来细细密密地吻他,“这不是大事吗?我得早点把这称呼落实了,好好伺候伺候夫君,是不是?” 靖安言的耳朵猛地一烧。 他本意是逗逗封长念,从小这人就不禁逗,逗急眼了顶多回一句“别欺负我了小师叔”,怎么……怎么现在好像不大对劲了呢?! 像是看穿了他所想,封长念俯身,用牙齿咬开他已然松垮的衣带,边咬边慢条斯理道:“小师叔从小就在欺负我。如今我长大了,也该让我还几分了。” 白色的衣带叼在他唇齿里带了一丝隐秘的涩气,封长念口齿含糊道:“不过,弟子第一次做这档子事儿,小师叔可不可以再教教我,让弟子向你好好取取经,如何能将我夫君在床榻上,伺候舒服了?”
第63章 荒诞 饶是靖安言自诩是个厚脸皮, 也经不住人这么念叨。 他伸手死死揪住自己的领口,勉力转头不去看叼着自己衣带,向自己一步步爬来的人, 封长念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浑浊, 有欲、有情、有爱, 又第一次那么单纯,让靖安言一眼望到底。 我想要你。 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从里到外地,要你。 “小师叔, 我好热啊。”衣带已经蹭到了靖安言的耳廓, 话语隔着一层布,迷迷糊糊的听不清, “小师叔,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这么热啊。” 靖安言要疯了:“封……” “嘘——”封长念伸出拇指卡在他的唇边,让他把自己不想听的那些称呼吞回去,“我是长忆呀,小师叔。” 封长忆。 靖安言耳朵骤然红得滴血。 不是固执得要追逐他而来的封长念,也不是步步为营的尚书大人封珩, 而是那个乖巧跟在他身后, 不言不语、却将他情绪都收在眼底的封长忆。 那个自己亲手护着长大的封长忆。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靖安言还是无法在这种时候去想十年前两人之间的事儿。 总有种自己真的带坏良家少年的罪恶感。 ……而且还拐到了自己床上。 封长念就是在趁着他罪恶感十足的时候,猛地把人扑倒的。 被褥松软,根本不疼,但摔下去的风撩起一片床帏,倒真是应了那句被翻红浪,封长念在一片浪潮中准确无误地抱住了靖安言,咬住了他发烫的耳垂。 “教教我吧。”封长念和他耳鬓厮磨, “我真不会。” “小师叔——” “你能不能……”靖安言咬牙切齿地抓住他作乱的手,“不叫我这个。” 封长念眼睛隐秘地亮了一下:“可你就是我小师叔呀。小师叔自少年时起就教我那么多,不差这一件了。” 他咬重了“自少年时”四个字,果然让靖安言溃不成军。 “教教我。”他带着靖安言的手往下、一直往下,“这个要怎么解开,解开后,这个,又要放在哪?” 这小兔崽子没完了。 靖安言猛地用力,夹着封长念的腰直接和人掉了个个儿,他气息不稳地坐在封长念腰间,脸上红晕一片,像是醉了酒。 但比酒还令封长念沉醉的是他的下一句话:“行啊,小师叔疼疼你,再多教一件不收你学费,算赏你了。” 快点儿来吧。 封长念也被激得彻底烧了起来,两只有力的手掐住靖安言的腰。 汗自额角落下:“赏我。” 热。 哪里都热。 这屋子里地暖是烧得太旺了吗? 怎么这么热? 铺设整齐的被单褶皱一片,苍白的手紧紧攥住一块,用力到手背上能看到几根掌骨,又被一只更大的手覆住,一根一根地掰开被单,托着那纤弱的手腕重新进了床帐。 护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狰狞的疤盘踞在细白的腕间,美玉有瑕的破碎感,被封长念握在唇边亲吻。 “回去给你刺个青。”封长念含着那块粉嫩的疤痕又舔又亲,“喜欢什么?” 靖安言被他闹得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皮有气无力地掀起来瞥了身后人一眼,本想似以前那般威慑后辈,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落在封长念眼中成了别样的风情,反逼得他自己闷哼了一声。 “……鸟。”靖安言最后被逼无奈,硬撑着神智回答,“自由自在、展翅飞翔的鸟。” “答应你。”封长念把人翻回来,一点一点去吻他的额角,“飞回家去,往北飞,一路向北。” 这场荒诞一直到后半夜才停。 靖安言趴在床沿,有气无力地看着封长念赤着上半身来回收拾东西、准备热水,他头脑已经迷糊了,但还是扒拉出一句年轻是好啊。 没留神说出声了,封长念动作一顿,不由得笑出声:“你又没比我大多少,阿言。” 现在知道叫阿言了,刚才怎么怎么都不改口,只叫小师叔呢。 靖安言双臂懒散地交叉,下巴就搭在胳膊上,暗暗唾弃这个道貌岸然的封长念。 平日让他叫小师叔就成了,非要在口头上占便宜叫阿言。 床上让他叫阿言就行了,非要不依不饶地叫小师叔。 这日子没法过了。 靖安言瞪他一眼,差点儿又给封长念瞪起来。 实在不怪我啊……封长念看着靖安言裸.露在外的背,上头红痕点点,只有后腰浅浅搭着一层背,脊背的弧度就这么在烛光下一隐,倏地进了被窝。 靖安言看出他的局促,这时候倒是起劲儿了:“哎哎哎,小兔崽子往哪看呢?” 封长念目光一收,头脑冷静后那些规矩又长回来了。 靖安言看着发乐:“行啊,现在知道不尊师重道了?那你还不赶紧毁尸灭迹,洗洗干净?一会儿水都凉了。” 封长念刮刮鼻梁上的细汗:“我抱你去。” 靖安言颇为自矜:“不用,我自己能……” 话音未落,他翻身的动作尴尬一顿,封长念心有戚戚地挑了挑眉,老实地将他的肩膀和膝下一抄,把人从被窝里端了出来。 “没事儿,不用那么紧张。”封长念假模假式地正经,“一会儿擦地就行了。” 靖安言:“……” 在此道上,他真的觉得,封长念这混蛋玩意儿比自己懂得多,什么让自己教他,无非就是耍无赖的厚脸皮。 第二天日上三竿,围着吃中午饭的三个人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封长念和靖安言。 夷月揪着馒头皮,讶异道:“哇,你们不饿吗?昨天晚上夜宵也不吃,今天早上早饭也不吃,真不饿啊?” 靖安言正在下楼梯,闻言险些没滚下去,又被封长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夷月眨眨眼:“怎么啦?干爹,你怎么连下个楼都能摔。” 靖宓和秋长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懂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笑意。 “咳咳,吃饭吃饭,阿月,你干爹有你封哥关心呢,他能让你干爹委屈着?”秋长若夹了一筷子菜添进夷月的碗里,手腕一转拎了拎领口,“这南疆冬天也挺冷的哈。” 夷月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冷吗?秋姐姐,我觉得大堂里挺暖和的呀。” 另一边封长念已经看懂了秋长若的暗示,连忙伸手给靖安言领口扶正了,盖住了一个暧昧痕迹。 靖安言无话可说,只能在封长念脚上重重一碾。 “安言,快坐,再不吃饭都凉了。”靖宓轻轻地放下筷子,旋即起身冲封长念走去,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太后微笑,“封大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封长念刚坐下,闻言悚然一惊,背后刷地冒了一层凉意,连忙站起来。 靖安言也站起来:“姐……” 靖宓用眼神止住了靖安言要插话的动作:“你坐着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去,靖安言满头雾水地坐下:“……这是怎么了?” 秋长若漫不经心地撕馒头:“没大事,放心吧。” 靖安言疑惑地望着她。 秋长若想了想,委婉道:“我成婚之前,裴子澈来我家提亲时,我爹我娘也是这样的。” 靖安言:“……” “哀家想听封大人一句实话。” “我……臣,不敢欺瞒太后娘娘。” 门一关,靖宓端端正正敛裙坐下,笑得愈发标准:“别紧张,我是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 “臣……” “哀家之前请你拉靖安言一把,这几日辗转反侧,觉得对于你来说,还是不大妥当。这终归只是哀家一个人的私心,不是你的责任。” “于国,你是新任吏部尚书,本是替陛下传旨,阴差阳错再入南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靖宓语气远比她的笑容要冰冷,“于私,西域刚刚安定,你妹妹封玦才袭侯爵位,之前陛下同我提过一句,等你从荆平回京,怕是要马不停蹄去一趟西域,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封长念的手一点一点攥了起来。 “封大人,无论安言对你是什么态度,哀家只想提醒你,你身上有责任,没那么多时间和力气耗在南疆,这不是你的责任,陛下也不打算将这件事划成你的责任。” “南疆这边,军事有南军都督府,政事有荆平布政三司,”靖宓定定地看着他,“若圣旨来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封长念沉默了。 他想知道这是不是靖安言的意思,这人从来都把自己往外推,无论何时,之前就算在神寂岭里表明心迹,靖安言还是跟了一句,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 离开、离开、离开。 不能离开。 封长念攥紧的拳倏然松了,他一撩衣袍,猛地跪下,双膝落地咚地一声。 “太后娘娘,若真的有圣旨来,恕臣不能从命,怕要抗旨。” 靖宓收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诚如太后所言,桩桩件件,都是臣的责任。”封长念双手交叠于身前,端的是丰神俊朗,君子无双,“但靖安言,同样是臣的责任。” “臣自幼长于绥西侯府,从小便知为国收复失地便是臣与生俱来的使命,并不囿于东西南北,天下之大,臣在成为文臣前,先是一名将军。” “西域波浪刚平,堂妹封玦论威望论手腕论计谋论胆识都足够应对,再加之沙宛最大的威胁在于与南疆勾结,不从根上除其病灶,梁宁安稳终不过昙花一现。” “我愿留在南疆,于国,愿成南军都督府陈昭将军一前锋,收复失地,万世一统,于私……”封长念顿了顿,“臣不敢妄言,但之前小师叔处境太后您是明白的,先帝将他当必身殒的死士,然形势有变,我想试一试。” “封珩,”靖宓微微压低了声音,吓得夷月都不敢再进食,“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妄议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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